第八十九章 接生鬼胎
我立即看了看周圍，蒙了一層陰氣，無數的鬼臉從樹叢裏露了出來。
“我說怎麽的？原來是你們這群小鬼擋道。速速給爺讓開，否則把你們都收了。”我拿出一個三清鈴搖了起來。
小鬼們有些忌憚的看著我，但是他們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啥意思？真還要小爺動手？”我偏過頭問了一句。
小鬼們有些不甘心的破除了五個男丁麵前的幻境，快速竄走。
“大師，你怎麽在這裏？”五個男丁清醒後驚訝的問道。
“你們撞鬼了，還不知道？”
五個人互相望了幾眼，其中一個人開口說道：“我們隻是感覺一直在走路，怎麽也走不到活水泉去，按照我們的速度半小時前就應該到的，今天就奇了怪了。那人撓了一下腦袋。
“走吧，跟我回去，今天錯過時辰了，該來的早就來了。”我盯著活水泉的方向思索著。
“大師，你說這世界上真有鬼嗎？”
“有。”
“那你說鬼都長什麽樣子啊？”
“比你要好看一點。”
“那鬼平常的吃的什麽？睡不睡覺？蹲不蹲茅坑呢？”
“滾。”不用想能問出這些問題的人便是那舉手的傻逼。
回去的路上，那傻逼就一直在念叨，整得我煩得要死。
山上怎麽會有小鬼呢？而且看樣子大部分都為女孩，看來這個村子沒那麽簡單，我一定要問清楚。
“大爺，你們這村子有什麽人犯過事嗎？”他是資曆最老的，村子裏什麽事都清楚。
“我們村子和外界基本上斷絕了聯係，每家每戶自給自足，一年可能最多出山一次，外麵的人也沒管我們，就連政府警局的人都不知道有我們這個村子，所以犯事的人一般是在村子裏接受懲罰，受祖訓的教訓。殺人的事這些年倒沒有出現過，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老頭邊回憶邊說道。
“你再想一下確實沒有？或者我換一個說法，你們這裏死小孩沒？”
說到這裏老頭的神情有點不正常了，額角浸出絲絲的汗，手死死攥緊衣角。
“小，小孩都很好啊！”老頭有些結巴。
“據我所看的，你們村裏男孩比女孩多的不止一倍。大爺，你如果不老實交代，這個忙想必我也幫不了。”我把頭轉到了一邊冷哼道。
“楊果，不，大師啊！我說，我什麽都交代。”老頭立即跪了下來。
“我們村曆代都有個規矩，是祖訓上寫的：為了傳宗接代，每家每戶的男孩在數量上一定要比女孩多，如果哪一家生出的女孩比男孩要多，就會被趕出張村。但誰又能保證每一胎都生的是男孩呢？所以那些不斷生女孩的人家不得已把剛生下來的孩子都扔進大山裏，還有一些是實在養不起了，男孩生得太多的話，連男孩都一起丟。”老頭哀歎一聲低下了頭。
“好一個什麽破規矩，虎毒都不食子，何況你們還是一群人，在我看來你們連畜生都不如，我馬上去收拾行李，即刻離開，我管不了你們的事。”我狠下心要離開。
“大師，你一定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們張村就徹底完了。”老頭抱著我的腿道。
“你們張村早就該完了，即使我幫了你們，你們這樣下去，還是會被惡鬼複仇的。”我停了下來站在原地。
“惡鬼？什麽惡鬼？大師，你不要嚇我們啊！”
“不瞞你說，你們親手丟棄殺死那些嬰兒已經變成了惡靈，數量絕對不少，積累的怨氣已經快迸發出來了，不出一年，這裏便會變成死亡墓地。”我睜大了眼睛說道。
“大師，我們再也不丟孩子了，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啊！”老頭被嚇得痛苦起來。
哇哇哇哇……
這時候就在不遠的農屋裏傳來小孩呱呱落地的哭聲，老頭預感到大事不好，立馬衝進了農屋。
“不要扔，不要扔。”老頭大聲的喊叫道。
“大伯，你怎麽來了，生了個男孩。”那孩子的父親一臉笑意。
老頭呼了一口氣就坐在了地上。
“啊……”孕婦此時又叫起來了。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裏麵的接生婆出來喊道。
此時孩子的父親卻皺起了眉頭。
老頭一聽還有一個，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孩子父親說道：“無論這個是男孩還是女孩，你都不能丟，丟了我們村就完了。”
孩子父親很是不能理解，“大伯，你是要趕我們一家子出村嗎？你不要害我們啊！”
“你這不肖子孫，我叫你不準就不準。”老頭氣得拿起了一邊的木棍打在了孩子父親的身上。
“孩子胎位不正，如果要保住母親恐怕是很難保住孩子了。”接生婆出來說道。
“當然是保孩子他媽，快進去。”孩子父親急切的說道。
“不行，你給我保住孩子。”老頭像瘋了一般狂吼。
孩子的父親立馬怔在原地。
“你怎麽個意思？保孩子？你瘋了？我見你是村裏資曆最高的長輩，我在尊你一句大伯，可是你總不能管我家事，倚老賣老吧！你給我閃開。”孩子父親一把推開了老頭，老頭被推倒在地上，癱坐下來，神情失色，滿臉的絕望，“完了，我們村子完了。”
孩子的父親進了屋子，不一會兒突然傳出幾聲尖叫，“妖怪啊！鬼啊！”
我立馬進了屋子，看見接生婆和孩子的父親已經倒在了地上，**有一大攤血，孕婦已經沒了氣，孩子還在孕婦的肚子裏，尚未臨盆。我立即張開孕婦的雙腿，一張鬼臉朝我襲來。
“原來是你們這群小鬼作怪，想借初生兒附體還魂，看我不打得你們魂飛魄散。”我快速摸出一張符紙打了出去。
鬼臉分成了很多個鬼魂，避開了符紙，圍住了我。
我立馬咬破舌尖，吐出一幕精血，小鬼鬼魂沾上了精血都紛紛亂叫亂竄。
我拿出隨身背著的桃木劍一陣亂砍去，被我砍掉了幾個小鬼的鬼魂，小鬼又聚成了鬼臉，想往還未臨盆的孕婦的肚子裏鑽進去。
“想得美。”我快速朝孕婦奔去，一腳把孕婦的位置轉了個個，鬼臉撞在了木板上，恨恨的盯了我兩眼，朝門外飛去。
“想逃，沒那麽容易。”我打出一張飛符，飛符一出立馬打散了鬼臉，小鬼鬼魂紛紛嚎叫著逃走了。
“媽的，還是學藝不精啊！這樣都被他們逃走了，不過這下該元氣大傷，這段時間應該是不會再來了。”我自言自語道。
“哎，還得當一次接生婆。”突然想到嬰兒還在孕婦的肚子中，我皺起了眉頭。
沒辦法，隻得進行剖腹手術，孕婦已經死了，所以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拿了一把菜刀從腹部剖了上去，還好所學專業知識過硬，否則還真不知道如何下手，很快從孕婦的肚子中拿出了嬰兒，不過嬰兒已經因為缺氧昏迷過去了，我連忙打開嬰兒的口腔，清除了異物，用農村的土辦法磨背順氣，別說還真有用，兩三下的孩子就醒了過來哇哇大哭。隻不過這孩子可能會烙下什麽先天疾病，腦部缺氧可不算小事。
此時孩子的父親醒來看著妻子肚子上的一道刀口，再看看我旁邊的一把菜刀和懷裏的孩子，一下子暴怒，二話不說就要和我動手。
“你這個天殺的，你敢殺我妻子，我和拚命。”他拿起菜刀向我揮來。
“你他娘的，老子救了你孩子，你看不懂嗎？”我躲了過去。
老頭一切都看在眼裏，這時候把孩子的父親嗬止住。
“大師救了我們全部人，你妻子本來就被鬼害死了，他為了救孩子才這樣做的。”老頭嘶吼道。
孩子父親停住了，神情呆滯的丟掉了手上的菜刀，跪了下來，臉頰的淚怎麽也止不住。
我看到這一幕是痛心的，作為一名醫生，可能會對所有的生離死別看得麻木，但不會不仁，我們表麵上可以去堅強，但是從心底我們是軟弱不堪的，醫生也是普通人，隻是比普通人更能偽裝。
“好好養孩子，是個女孩。”我把孩子遞給了他，他看著孩子不再有嫌棄的眼神，因為這個孩子是他妻子生命的延續。
“大爺，我改變主意了，我可以幫你們，但是你們的祖訓得改，各家各戶無論生男生女都不能夠丟棄。”
老頭輕歎一聲道：“作的孽也該還了，我馬上召集人去祖宗祠堂。”
祖訓一改，村子裏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可見這項祖訓給村民帶來的壓抑。哪個當父母的原因把自己懷胎十月的骨肉像丟垃圾一樣的丟了，每個人心裏都是有良知的，可想而知帶給他們的心理壓力有多大，所以說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我們不能去忘記，但也不能去癡迷，凡是得有個道德和倫?理的約束。
我輕鬆的回到我住的別院裏，今天看這村子的景色真是獨好，或許是因為心情的緣故。
想著想著就想到了林默，“不知道默默現在事辦得怎麽樣了？我還有些想她呢！”我幸福的笑了笑。
另外還有一件事蠻令我憂愁的，便是小鬼。現目前小鬼算是一個不小的隱患，我害怕的是小鬼背後還有個人物，否則也不會聰明得知道利用新生兒附體回魂了。
愁什麽來什麽！村西所有土地裏的莊稼一夜枯萎，寸糧不剩，大早起來村民呼天喊地哭成一片，漢子們正使勁拿著鋤頭挖土，可怎麽挖都是一片黑。
“報應來了，這是老天給我們的報應啊！”一片淒涼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