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被帶走後,漢景帝走進鳳凰殿,想了想,對栗姬道:“榮兒今年都十七了,你就幫他挑幾個品性賢淑的宮女貼身伺候吧,免得他胡來。”
栗姬還是一肚子氣,說道:“榮兒的夫人必須得是名門女子,不能在宮裏隨便選。”
漢景帝歎了口氣:“隨便你吧,朕也管不了那麽多。”
正當漢景帝準備從鳳凰殿離開時,馨兒從外麵跑了進來,抱住漢景帝道:“父皇好久沒來看馨兒了,現在就要走了嗎?”
馨兒今年十二歲,已經出落成一個大姑娘,聰明伶俐,討人喜愛。這些年來,漢景帝之所以還能常來看望栗姬,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馨兒。
漢景帝笑道:“怎麽會呢?你是朕的小公主,朕就是在這裏等你的。”
“父皇都好久沒陪我們吃飯了,今晚就留在這裏吧。”馨兒撒嬌道。
漢景帝想了想道:“好,朕今晚就在這裏陪你們。”
聽說漢景帝今晚要留在鳳凰殿,栗姬心裏高興不已,嘴上卻還是冷冰冰的:“如果不是馨兒,陛下恐怕都忘了鳳凰殿吧。”
“最近一段時間,朕確實很忙,以後會常來看你們的。”漢景帝有些愧疚道。
有了馨兒的存在,鳳凰殿很快變得溫馨起來,栗姬在安排宮女和太監們準備禦膳,漢景帝則和馨兒聊在石渠閣學習的趣聞。眼下的石渠閣,除了劉榮,還有三位小公主,分別是馨兒、夏兒和慶兒,慶兒還是剛剛入學。
吃過晚飯後,大家都早早的歇息了。漢景帝和栗姬枕邊閑聊,不一會兒還是聊到了劉榮頭上。
“朕像榮兒這麽大時,都有兩個兒子了。”漢景帝還是一副催婚的口吻。
栗姬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訴他和周亞夫提親的事兒呢?想了想,栗姬覺得,此事剛剛有個念頭,暫時還是不說吧,免得皇上生疑。
“榮兒心性未定,還是多跟老師學習下吧,過兩年也不遲。”栗姬道。
“朕是怕他再鬧出和小娥那樣的事,有損皇家體麵。”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好好管教榮兒和宮女的。”
“管教是應該的,但也不能過於嚴厲。你多學學皇後,宮裏哪個不稱讚她?”
“陛下,那些奴才啊,你就不能慣著他,慣著慣著就上天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必須有個樣子。”
“好,好,你說的有道理。”漢景帝有些無奈道。
幾天後,田蚡入宮探望王娡,順便給劉彘帶來了很多玩具,劉彘高興得不得了。
“姐姐啊,我是越來越覺得,在陛下的兒子當中,彘兒是最聰明的,和我這個舅舅有得一比。”田蚡笑道。
“和你一樣,那還不得長廢了?”王娡沒好氣道。
“姐姐,你就這麽看不起弟弟嗎?我在外麵朋友多著呢,京城裏誰人不識我田公子?”
“我說弟弟啊,你現在都成家了,能不能穩重點?不要和那些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來往,皇上前陣子還問起你了。”
“是嗎?皇上問我什麽了?”田蚡立馬來了興趣。
“皇上說,怎麽好久沒看見田蚡了,下次入宮讓他來找朕。”
“皇上真這麽說的?哎喲喂,我覺得皇上是要重用我了。我現在就去見皇上。”
“你急什麽?吃完飯再去。”
“姐姐這就不懂了,麵見皇上是多麽難得的機會,一刻都不能耽擱。”說完,田蚡一溜煙的跑到了承明殿。
承明殿外,隻有趙建一人在外值守,田蚡堆滿笑臉湊近,掏出僅有的幾塊碎金子,趙建看了看,卻沒有接的意思。
田蚡涎著臉道:“這是小人全部的身家,也是小人的一點心意。”
趙建哼了一聲:“我認得你,你是王夫人的弟弟,陛下還送給過你一塊玉佩。”
“趙公公好記性,小人佩服。”
“那你來幹什麽呀?沒看到陛下正忙嗎?”
“不瞞趙公公,是皇上讓小人來的。”
“皇上會專門見你?”趙建一臉的不相信。
正在這時,漢景帝問道:“外麵是什麽人?嘰嘰喳喳的。”
趙建趕緊答道:“回陛下,是田蚡。”
“哦,是他啊,是朕讓他來的。”
趙建有點尷尬,田蚡卻還是一臉笑意,硬將金子塞到他手裏,然後推門而入。
承明殿內,漢景帝放下了奏章,和顏悅色道:“聽說你結婚了,怎麽也不告訴朕一聲呢?”
“陛下言重了,此等小事不敢驚動陛下。”田蚡有些受寵若驚。
“娶的哪戶人家的女子?”
“回陛下,小人之妻乃平民之女。”
“朕還記得,當年啊,你用一包蒙汗藥放倒了八位大漢,幫朕破了一個大案。”
“不敢,這都是陛下的威德,讓小人無法作祟。”
“你現在都做些什麽呢?”漢景帝問道。
“回陛下,小人正在學習大漢的律令。”
“嗯,如此甚好。這樣吧,你就先做個郎官,以後就可以常入宮了,也能學點為官之道。”
“謝陛下隆恩。”田蚡大喜道。
“你啊,還年輕,要多跟魏其侯學學。朕有空跟他說下,讓你跟著他。”
“魏其侯是國家柱石,臣能跟在他身邊,三生有幸,謝陛下成全。”
“你明白就好,先回去吧。”
走出承明殿,趙建的態度和剛來時截然不同,對田蚡道:“恭喜田兄弟,此次覲見,必有收獲。”
田蚡躬身道:“一切都是趙公公的成全。小人日後若有所成,必定忘不了趙公公。”
“田兄弟太客氣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回到漪蘭殿,田蚡一臉興奮,對王娡道:“姐姐,你可知道皇上跟我說什麽了?”
“皇上能見你都是天大的福分,還能跟你說什麽?”王娡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姐姐,你怎麽這麽瞧不起弟弟呢?我跟你說,皇上授予我官職了。”
“什麽官職?”王娡這才有了點興趣。
“郎官。”田蚡得意道。
“我還以為多大的官呢,這京城裏啊,最不缺的就是郎官,少說也有好幾百號人。說是官,其實啥都不是。”王娡不屑道。
“姐姐這就不懂了,郎官雖然不入流,卻也是一種身份,隨時可能得到提拔。皇上還讓我跟著竇嬰呢。”
“竇嬰?他可是皇上麵前的大紅人。”
“是啊,姐姐你說,皇上讓我跟著竇嬰是什麽意思呢?”
王娡想了想道:“竇嬰是太後的侄子,朝中人脈極廣,賢能之名聞於天下,現在又受皇上重用。皇上讓你跟著他,也是一種曆練,你千萬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放心吧姐姐,維護人際關係,是我田蚡最拿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