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麽場麵沒有見過,屍山血海都是殺過來的人,現在見到未來有可能是老丈人的前輩,心底總是沒了些底氣,生怕這位前輩一巴掌拍死自己。
“生於南詔?”閻十三似乎有些意外,摸著唏噓的胡渣子,思量些什麽。
“機遇也是實力一部分,你能遇到良師,實屬不易日後,努力修煉,將來或許有接觸嫣言的機會,你們的事情我不反對,但你和他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得嘞,這前輩今日來還是要給他灌點迷魂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張太青盡量將話題引入其他事情。
“在下修煉至今,並未覓得良師,日後若有機會走出南詔,再說吧。”茶桌上熱茶還冒著熱氣,對麵閻十三手上動作卻是微微一頓,不經意道。
“你還沒有拜師?”心頭大為驚訝,一些想法也漸漸湧上心頭。
“不曾拜師。”得到肯定的回答,閻十三眼睛眯起,正在思考如何哄騙......是如何引導張太青。
“你猜我今日來,是為何。”收起輕鬆的神色,閻十三語氣漸入意境,一言一語都透著那麽一絲高人風範。
“不是為了勸說我與令嬡之事?”
“嗬,我說過你們的是,不會插手,但也不會同意。”
“我看得出,嫣言很喜歡你,但,日後他的夫婿定是那讓蒼天顫動,天下敬拜之人,若你沒有這樣的抱負,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的好。”說著,閻十三越發激動,聲音逐漸高昂,身上那高風氣息深深侵染張太青心神,高人之風盡顯,一時間竟看得入神。
“回答我,你修道是為何。”閻十三聲音漸漸沉寂低沉的嗓音,令人動容。
“修道為何,何以修道。”張太青露出思索之色,心底第一次有了對這個問題的疑惑,他修道,到底是為了什麽,報恩嗎,不,不應該是這樣。
為了自己,也不全對,這個從未思索過的問題,好像洪水猛獸在他心底掀起了驚天波浪,內心起伏不定,好像有什麽東西攪動。
“何以修道,為何.......”眼神總迷惑道明亮,張太青逐漸閉上雙目,大道氣息開始彌漫周身,玄妙的力量又一次降臨,竟然,陷入了頓悟。
“這樣也能頓悟.....” 對麵的閻十三摸了摸腦袋,語結,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不過是一兩句話,就能陷入頓悟中去,這是天賦嗎,不,這是妖孽。
許久,張太青緩緩睜開雙目,漆黑一片的瞳孔竟然露出一絲奇妙之光,身上大勢聚攏,屋外漫天風雪忽的停頓,一束光芒從天而落,以草屋為中心,向屋外擴散。
陌生的力量此刻降臨在這草屋中,閻十三早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任由那道不可見的光束,氣運之光湧入青年身體,這一刻他似乎見到了古往今來,每一位鎮壓天地的存在。
“天地氣運.....”閻十三一時口幹舌燥,說不出話來,隻有真正的至強者,才能得天地眷顧,擁有氣運,修道之路若坎坷,若順暢,無一例外都是超凡天地震古爍今之人,這個自小世界誕生的武者,竟然擁有這樣的潛力。
“前輩,修道,為的是天地所存,為的是守護,問天下誰主沉浮,唯我太青。”青年的聲音在此刻回**天地,閻十三眼神死死鎖定張太青,似是受到了感染,表情終於不再平靜。
“好一句,誰主沉浮。”
“我今日來,並不是為了拆散你與嫣言,而是要賜你.....機緣。”說著,閻十三臉色一白,兩聲輕咳,一手的鮮紅,怪異的氣息層層起伏,張太青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閻十三。
“前輩你......”閻十三連忙擺手,示意張太青不要再說。
“我之事,不要說與嫣言聽,得大道之譴,我時日無多,嫣言是我女兒,我自然希望他有一個好歸宿,若你是不思進取孟浪輕浮之輩,今日我一巴掌將你擊斃,也不會將女兒交托給你。”說著,閻十三又咳出數口鮮血。
“坐下,我與你說一段故事。”閻十三強撐虛弱的身體,以玄氣調動身軀,使臉色不在難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青年,出生時天降神光,祥瑞層層顯現,年少便是族內妖孽天才,家族將他當做傳人培養,此人所在的時代,壓的天下妖孽抬不起頭來。”
“成長之路頗為坎坷,敗神魔,斬天下,無數女子為之傾心,但他卻喜歡上一名普通女子,此人與愛人度過一段安靜的歲月,某一日,家族來人將他帶走,並安排一名女子讓其聯姻,他不願,家族便派人將女子殺死,知曉無法反抗後,此人最終選擇了妥協,直到無數年後,妻子為他生下一女,他遠走來到一個小國,隱居長存.......”
故事不長,張太青聽得入迷,原來這就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眼神惆悵不已、
“我不願你和嫣言重複我的悲劇。”閻十三說罷,眼角似有淚光,語重心長,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高不可攀的高人,隻是作為一個父親。
“嫣言天賦出眾,我的族人不會放過他,你們的結局會和我一樣。”閻十三悄悄轉過頭去,似是傷感,而張太青緊皺眉頭,他想到了淩雪,身為一國之女,同樣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這便是普通人的宿命嘛。
“前輩,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眼有果斷,張太青似乎下了什麽重大決定。
“請,前輩收下弟子。”背過身去的閻十三,竟然露出得逞的笑容,一回頭便又是苦大仇深。
“我早已不收弟子,但你們若想走到一起,我願意幫你一把,從今日起,你便搬到我那去住,我親自教導你修煉。”低沉腳步聲走向門外,看著這天地風雪,神情落寞,無奈。
“弟子見過師尊。”這一次張太青誠摯彎下腰,不再吊兒郎當,打心底敬重這位前輩,心頭卻是無比的沉重。
“我能教導你的時間不多,抓緊時間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