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劫變
紫微星曜是《紫微鬥數真解》最後篇章裏提到的一件推演天機變化的法器,隻有寥寥百字,卻將這件法器介紹通透。
如同修道之人推演變化要耗費法力心血,這法器自然也是一件極為耗費靈氣的東西。
根據書中來說,紫微星曜初始用來防身禦敵並無用處,隻是用來推算變化,而且極耗靈氣,一般修士根本支撐不起這麽一件法器的運用。但此物還有一番妙用,就是依靠鎮壓對手來演化天機!
紫微星曜本身並沒有鎮壓對手的禁製法門,但若是使用之人,能夠多次運用法器來推演變化,就會在法器之內形成一道道的“劫數”,等到這些“劫數”增加到一定程度,就有了鎮壓修行者的力量!
一旦修行者被鎮壓其中,本身並不會消泯,也能夠繼續修行,而當主人運用法器時,所需要的靈氣,就會在被鎮壓者身上抽取!不會再消耗自身的力量。
隻要是被鎮壓在紫微星曜之中,除非一開始就能蓄力破劫而出,否則隻要是在星曜之中修持上來的修為法力,盡數為紫微星曜所控製,越是反抗,劫數的力量就越大。
“一旦被鎮壓,自身就成星曜推演的劫數,無論如何掙紮,神通不及天命,卻是難以脫身!”
木元明白這個道理,不敢在這裏稍有停留,生怕長生老祖妄自掙紮,反倒推進星曜變化,使劫數增加,變數更多,紫光一閃,就將他攏在了玉虛通天殿的寶光之中。
紫微星曜的祭煉法門,是木元所見最為神奇,並不依靠本身力量,不似許多法器,要麽是防禦,要麽是進攻,總也逃不過元氣力量之道。而紫微星曜卻是巧妙的借取,或功或守,全在一念之間,而且木元很快就發現,這星曜本身,還能幻化異象幻景!
所有人被法器困住的第一念頭,自然就是打破禁製,破困而出,但在紫微星曜之中,越是如此,自身反倒陷得越深,木元是明白這個道理,才一直沒有敢弄出動靜,隻是在觀察周圍光球的運轉變化,伺機尋求出路。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這星曜的神妙,縱然他不動聲色,但星曜本身卻似更感應一切劫數,修道之人隱藏在最深處,被通明道心所鎮壓的心魔幻象,被無數變化推演出來,加持自身之上。
木元生性懶散,並無多少事掛懷在心,然則此刻卻是走馬觀花一般,好幾個女子的身影,一一閃現,最後更是定格為一副火海屠殺,整個長生宮籠罩在衝天紫火之中,不知多少人影衝進去,大肆殺戮,蒼青子、陳華義、遊龍飛……這些身影,紛紛倒在血泊之中,或是被焚成飛灰!
“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假的麽,紫微星曜,推演過去未來,你看到的,既是已經發生的,也有將要發生的,什麽人阻止的了!天命難違,除非你自身入劫,化入天道,才能左右變化,忤逆大道……來吧,來吧,融入天機之中,你就能成為左右一切的至高無上的存在!”
一個充滿**的聲音,回**在茫茫空間之中,如絲一般鑽入木元耳畔!
眼前的情景又變,方才幻化出來的,都是已經發生的不可改變之事,而此刻,卻顯現出許多未來之事!
神州大地之上,硝煙四起,戰火荼毒,長生宮方興未艾,又被攻伐,所有人都被殺戮殆盡,血流漂櫓,一片聖地,盡成焦土!一個高大的身影,聳立在天地之間,雙手揮舞,紫光飄飛,落地成焰,似乎焚盡一切。
另外一處,卻是一群黑白裙裳的漂亮女子,也被另外一群人殺入,其中赫然就有莫雪在內!
而攻進去的那些人,三教九流,身份雜亂,竟然還有歡喜禪宗的人,歡喜禪光一發,被籠罩住的女子,都被吸幹了真陰。還有一些不知是什麽修成的妖怪,粗暴無比,扯住那些女子的衣衫,奮力撕扯,盡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
無數雙眼赤紅的妖怪,裹住一個個的女修,咬抓啃囁,上下其手,抓住呈現在眼前的酥胸纖腰,就地行**,慘叫連天!
“未來……未來……”
木元雙眼血紅,身上氣息互起互落,漲縮不停。那個揮舞紫火的高大男子,忽然一步踏到眼前來,大手一揮,如蒼穹崩落,紫火流星,一掌覆蓋下來。
“混元火氣龍蛇爪!”
麵對這等滅門仇人,木元哪裏還忍耐的住,全身真氣斂收鼓**,龐大的天一元水流轉出來,加持在青帝道君身上,水木滋養,揮斥出呼嘯破空的大力降龍通天氣,直直撞上半空的高大人影。
“這是心魔,誅殺心魔,道行精進!”
另外一股玄妙的意念,滲透到木元的神念之中,讓他本來清明心境被破,轟出一記強大神通,攪亂了周圍的光球運轉!
“不好,壞事了!”
木元一擊出手,眼前的那人卻如煙水渙散,心中登時又恢複清明,暗叫一聲不好,自己一旦出手,氣機交感,紫微星曜中的天機變化之道立刻繁蕪起來,被青帝道君一棒打破虛空,竟然誕生出一顆新的光球來!
“苦也!”
這光球一出,漫天的光球都與之感應,發生新的變化,木元連忙兜轉玉虛通天殿,將破界珠高懸出來,輝芒如水,虛空撕裂,一下子遁出這片空間!
微微鬆了口氣,不過抬眼一看,周圍仍舊是無數漂浮的光球,隻是跟方才的有些不同,但木元卻知道,自己仍舊在紫微星曜之中!
“破界珠雖然號稱陣法克星,實則也隻能對付那些低階的陣法,陣法精妙者,環環相扣,生路轉死,除非布陣者有意或是真的有能力打破陣法,否則單憑這件法器,是出不去的!”
懸浮在空間之中,渺小如芥子微塵,木元也隻能精研周天星宿大法,畢竟紫微星曜的推演之道,是籠統在星辰之中,有跡可循,隻是真要出去,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就在木元苦苦思索破陣而出之時,大召山一座小丘陵地下深處,一團灰白色的氣團滾滾盤旋,在氣團的上方,就是那株巨大的柳樹,枝條垂落下來猶如老人須發,碧光閃耀,如千萬絲線,穿插在灰白氣團之中!
在氣團的中央,卻有一個如棋盤般的東西,上麵星芒閃耀,銀光亂舞,密密麻麻的光線如絲,縱橫交錯,時不時相互摩擦擠爆出一點火星,引發流麗的光焰,幻彩多端,撲朔迷離。
一個全身慘白的**嬰兒,盤踞在氣團中央,一縷縷的灰白氣流在他身上如靈蛇一般吞吐不定,捏定一個法訣,周圍的碧光都被隔絕在氣團之外,偶然有一絲絲的碧光被灰白氣團牽引進來,滲透進這人身上。
看著紫微星曜上一點紫光不滅,靜止不動,這嬰兒般的存在臉上擠出一抹詭秘的笑容,“這次這個卻是有些神通,見識也不錯,若非早就算計到你會來此,我怎能提前布下這許多手段,還真會被你窺出端倪,一身辛苦,交付流水了!”
這人喃喃自語幾句,便不再管顧紫微星曜中的變化,徑自吞吐氣流,吸納碧光。
“動也動不得,也不敢修煉法力,真個憋悶!”
木元思無良策,參悟周天星宿,卻也堪不出什麽門路,心中焦躁,運轉破界珠,連連轉移了數次,卻仍舊在紫微日曜之中,又催動真氣,眉心之中的破妄之眼迸射出一線光華,觀看起漫天的光球來。
這些光球,都是一點點的靈氣凝聚而成,還有陰煞之氣、木靈、山川、生靈……各種各樣的元氣都有包括,組成如太虛星辰一般,各自運轉,相互之間連成線路,整個兒縱橫如網似盤,處於不斷的變化之中。
“罷了,也隻能苦等了,若是沒有什麽大的變化,隻怕我真的要被困在這紫微星曜之中,脫不得身,但願還有別的修行者來此,發現這裏的貓膩,與之動手,我才能相機而動!”
如是藏身在玉虛通天殿中,懸浮星曜之內,默默參悟星宿之道,盤算時日,過去了大約半個月,忽然紫微星曜一陣劇烈波動,所有的光球狂猛的運轉起來,似乎有天光透射進來,木元抬頭,破妄之眼光華漣漣,外麵竟是發生了戰鬥!
紫微星曜雖然玄妙,但在破妄之眼下,木元卻也能窺見外麵的變化,果然有一個披發仗劍的老道,正與古柳靈光搏鬥。
那老道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手持一把桃木劍,上麵鏤刻了許多符籙,離地飛起一丈來高,揮劍一動,便是一團五色雷火,炸的周身碧光滾滾離散。
這株古柳雖然年深日久,積蓄了龐大的靈氣,卻無甚秘法,招架不住這般雷火,那嬰兒般的怪人又在修持什麽怪法,分不出身來,隻強強催動了紫微星曜,銀光爆射,千百道星光如矢如劍,竟似要將這老道士也籠罩進來。
“罷了,這老道士不過是個凝煞境界的修士,翻不起浪來,卻也不能讓他被困在這裏,好歹出去通報一聲,招呼一些厲害人物來。我且助他一臂之力!”
木元見這老道士處境凶險,捏起一道口訣,玉虛通天殿頓時暴動起來,犀利的雷元穿破星曜變化,裹成太極圖樣式,將這些星力銀光盡數阻擋下來。
這些日子參悟星宿,木元雖然沒能想出破寶而出的法門,但在這法器開闔之間,卻吐出一般法力,催動太極圖,定住漫天銀光。法力悠悠不散,化成一座十丈許的金橋,托住了那老道士,金橋毫光大作,瑞靄紛紜,那些古柳靈光都近不得身,在金橋之外紛紛平息下去。
“還不快走,尋幫手來,收服這一件至寶!”
木元在這道法力上,留下隻言片語,將這老道送出幾十裏開外,法力才悠悠散去,那些光華異香也都嫋嫋散去,如浮雲一般。
老道士怔怔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心裏隻叫喚道,“此番好運道,竟然讓我遇見了寶,縱然收服不得,上報師門總能撈些好處!”
一念及此,飛身不停的離開了鳳華城,往西北處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