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衍化法器咎由自取

一股股充沛的元氣湧入丹田,或是化成金紅色的歡喜禪光,或是融進青帝九門陣法的鬱鬱青光之中,還有丹藥之中蘊含的絲絲縷縷煉丹之人對大道的感悟體會,雖然並不適合木元當前,卻並不妨礙那些玄奧的意念,隨著股股靈氣融入其中

這一瞬間,木元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這兩種神通,都在發生一種不可思議的變化。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瞬間提升強大的力量帶來的一種歡愉和滿足,似乎能在瞬間開天辟地,摘星拿月,擔山架海一般

這種情況,持續了有兩個多時辰,青原衣取出的一百三十多粒丹藥,最後隻剩下寥寥九粒,玉虛通天殿上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反倒是陰陽神光葫蘆,依舊熠熠生輝,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木元緩緩吐氣,一股柔和的光芒繞體旋轉,飛舞九遭,才又徐徐的被木元吞納進去。

當下一躍起身,全身發出一陣清脆的爆鳴之聲,關節響動,青帝九門陣法的符篆破空飛舞,瞬間化成一尊青帝道君,道服飄灑,高冠挺立,身上的氣息愈發的渾然,手持一根青光銀芒閃爍的長棍,背後還有一扇門戶,若隱若現,隻在虛空之中浮沉,透出一股生死幻滅的氣韻,隱隱便有幾分先天之機

“這是……玄牝之門?”

青原衣看到那扇隱現莫測的門戶,古樸無華,就像是普通的石門,也無符篆加持,也無彩光流轉,偏偏就給人一種玄奧莫測之感,似乎這扇門戶經曆了滄海桑田,看慣了離合悲歡,閱遍了春花秋月,流露出一種蒼蒼古意,盎然撲麵

雖然並不知曉如何自家的玄牝真氣被青帝道君吞噬,衍生出這般變化來,木元卻是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

本來玄牝大法未曾封入道果,終生修煉,也不過將之祭煉到煉氣絕頂,再也無望把此法演繹到元神級數。但青帝道君乃是先天木靈之神通,生機之盛,不作第二之想,玄牝大法亦是陰陽化合,萬物化生之道,被青帝道君吞噬之後,便與青帝九門陣法融為一體,自發的將這門神通衍變到一種莫可揣測的地步

雖然煉氣七層之後,無法再將之後的法術神通修煉到元神級數,除非是祭煉法器或是陣圖,然則卻可以憑借原本封印在道果之中的神通,重新推演出新的變化,演繹新的神通,而今青帝九門陣法融合了玄牝大法,已然與原本的神通有些差異,卻是一場機緣巧合了

內視之下,丹田之中的軍荼利龍王已經重新潛伏了下去,隻是在密輪之上,橫亙著一股金剛杵,金光燦燦,透出頗出一切邪祟詭魔的金剛降魔之意來

“咦?”

木元神念微動,金剛杵就出現在手上,化成四尺來長,造型奇特,威嚴森然,竟然是一口生出九重禁製的法器,倒是讓木元有些驚訝

“你搞什麽啊,害得我浪費了這麽多丹藥,一下子虧空了,這可是我從修行起就開始積攢的,其中有不少罕見的靈丹,老頭子給了我我都沒舍得吃……”

青原衣嘮嘮叨叨,木元會心微笑,心中卻是極為感動。

那些丹藥效力之強,他是深有體會的,神通法術的異變推演自不必去說,單是玄牝之門和金剛杵要凝出形體來,耗費的靈氣之多,便不可估量,由此可見那些丹藥之珍貴了

“好了好了,不就是些丹藥嘛,待日後我證道元神,專門去學些煉丹的法術,給你煉一些靈丹妙藥來……”

說起丹藥,木元就想起自己的陰陽神光葫蘆來

陰陽化清真葫訣乃是正兒八經的長生之法,氣息淳然,有一種深合自然的韻味,跟木元見過的太清自然真胎大法有些神似,雖然亦有伏魔破敵之功,但隨著禁製越祭煉越高,木元卻是發現,這件法器,用來盛放靈丹妙藥和珍貴藥材卻是更加合適

難得的是,這葫蘆本身就是一件天生地養的靈物,最善保持藥效,經曆千年而不失,更能滋養成長。

一粒丹藥,煉就出來,若是沒有合適的法子保存,靈氣便會漸漸逸散,縱然是修行中人常用的白玉瓷瓶,加持禁法符印在上,也不過是保養藥力,不使其流失罷了。

而這葫蘆,天生地養的靈根所結,本身就能儲存各種琪花瑤草,一株靈藥一粒丹丸,放在其中,縱使千年萬年,藥力隻會越來越強大。

更何況蜀山的鼻祖,供奉的太清真人,自身就是以為煉丹的宗師行家,陰陽化清真葫訣固然是他所創出,留待後人修行之法,但對於一個已經煉就元神成就大道之人,所創之法也隻會對自己有用才會去費心推演變化。這門法訣,就是他專門為了保存丹藥所製。

“早知如此,當初妖聖劫掠昆侖之時,好歹也分潤我一些丹藥,到今日也不會如此空有屠龍術,暴殄天物了”

方才木元一番動靜,光華衝霄,卻著實也驚動了左近的一些人

本來此地的夜晚,也是喧嘩不絕,燈紅酒綠,霓光彩燈照耀,再加上人心蒙塵,隻是專注於自身,對於身外事情多是漠不關心,縱然木元如此大的動作,也沒得讓許多凡夫俗子察覺。

然而縱然此地修行沒落,修行之人卻也不是絕無僅有,木元剛剛行功圓滿,便察覺到在附近有兩道遁光飛臨,青原衣也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縱然隔著還遠,木元卻是看的清楚,來的兩人都是長髯飄飛,寬袍大袖,一派仙風道骨,須發如銀,臉色紅潤如嬰兒,真有幾分道門高人的姿態,隻是修為卻並不太高,兩人都不過是煉罡的層次,真氣品質雖然不錯,卻不夠渾厚,根本不在兩人眼中

站在樓頂,夜風徐來,長發輕揚,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下方的世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鼓風機,三千紅塵之氣滾滾翻騰,猶如熱浪往上翻湧,億萬生靈喑啞其中,浮沉跌宕,苦海難渡,昏昏迷醉其中

“兩位道友……”

那兩道劍光速度也是不慢,劃破夜空,如兩顆流星墜落下來,落在樓頂之上,見到木元和青原衣年輕的模樣,話頭卻是說不下去了。

方才木元凝煉神通,滾滾霓光衝霄而起,絢爛奪目,顯現出渾厚的真氣,這兩個年邁道人也是在附近看的清楚,隻道是高人修行,忍不住上來拜會,卻不想竟然如此年輕,一時間有些詫異震驚

木元也還罷了,青原衣卻是有些小小心動,雖然早有預料,卻沒想到在自己的老家,竟然還真有修行之人存在,隻是修為也忒低了些。

這兩個老道在如此貧瘠之地,能夠煉罡成功,見識眼光也是不凡,但見木元和青原衣年紀雖輕,但身上氣息渾厚,若有若無,心中轉過許多念頭,卻也實在想不到到底有哪處門派可以**出如此優秀弟子來,卻也不敢怠慢,定了定心神便把話接了下去。

四人一番長談,卻讓木元和青原衣對此地修行有了大致了解。

這兩個老道出身落日劍派,在此地也是個大派門戶,自家雖然隻是煉罡的境界,但在劍派之中,已經算是長老一級的人物。

此地靈氣匱乏渾濁,能夠修成金丹,便算是宗師級別,足以開宗立派,笑傲一方,此行來卻是因著這處城市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妖魔,受到當地政府邀請,特來降妖,不想初入此地,便看見木元修煉時的衝霄彩光,才來相見。

“什麽了不得的妖魔,料來也不會太過厲害,總正閑來無事,便去耍耍……”

兩人在此地流連幾日,雖然自家真氣並未便的更加渾厚,但一顆道心經曆打磨,卻是愈發的圓潤無暇,閱世事而通天道,便自告奮勇,讓這兩個老道也高興不已。

“這兩人年紀輕輕,卻讓我倆都看不透修為,莫非已然煉成金丹?不過太也匪夷所思,若真個如此,當真稱得上天縱奇才了……”

以木元和青原衣的眼光來看,自家縱然能夠煉就元神,才算入了修行之真流,而在這兩個老道的眼中,能夠結成金丹,便是天大的成就了

邀得兩人相助,兩個老道心裏便有些篤定,四人一行,便自在城中遊顧,搜尋妖魔的蹤跡

木元現在神念強大,縱然不是有意,周圍幾百裏之內的情況,盡都落在眼中,但見許多深夜不眠的人,混跡於各處熱鬧場合,盡情宣泄,大聲作樂,心中卻頗為看不慣。

“凡人一世,碌碌百年,縱然享盡一時歡愉,也不過是滄海一粟,太虛微塵,又有什麽意思……”

不過此地雖然人心浮躁,享樂之事卻是超乎意料,做出的諸般美食,縱然與身多有弊端,卻是美味可口,四人一路行來,兩個老道自矜身份,做足了高人的風範,木元和青原衣卻是大快朵頤,但覺口中濃香馥鬱,好不快意。

等到紅日漸升,仍舊沒有什麽發現,木元這才有些莊重起來,若是依兩個老道所說,那妖孽果真就在城中,卻能躲過自己的搜查,若非真個修行高深便是有秘寶護身,讓木元稍稍提起了興趣

天光漸明,四人卻尋了一處地方落腳下來,兩個老道乃是受到政府邀請,自然會有愜意舒適的起居之地,木元也算是沾了光,那些柔軟綿彈的大床,精巧別致的燈光,當真讓他大開眼界。

“給玉虛通天殿也弄上一份,也算沒有白來……”

木元分出一縷神念,把玉虛通天殿縮成塵埃大小的一點微光,在整個城市中幾個遊走,就在第七層中安置了大量的家具飲食,布置的很是華美,各種各樣的燈具,被木元以雷水催動,閃起各種各樣的霓光彩氣,顯得富麗堂皇

“嗯,有動靜了”

木元安逸的躺在

鬆軟的大**,正想著好好的享受一下,籠罩八方的神念卻感知到了一點異動,知會了幾人一聲,徑自化成一道華彩流光,衝了出去。

察覺到的異動出現在城市的郊區,那裏是一片旅遊勝地,遊人如織,喧鬧吵嚷,依山傍水,雖然說不上秀麗如詩,比起嘈雜汙濁的城中卻是好上許多。

木元收斂了自己的氣息,緩步而走,行至天地元氣出現微微混亂的地方,卻見那裏就是一片禽鳥的海洋,各種各樣,種類繁多,都被人豢養在巨大的網子裏,振翅而飛也不過離地十多丈,根本舒展不開。

找了一個可以縱觀四方的落腳地點,在人群中微微一掃,木元就發現,一個上身穿方格襯衣下身淡藍牛仔的男子,雙目開闔之間,隱隱有一股紅光閃爍,頭頂之上更有一股如禽鳥彩羽般的精氣流轉,目光有些陰狠,正緊緊的盯著場中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木元心中卻是咯噔一下,忍不住也湧上一股怒火來

這一塊場地養的卻是鷹隼,場地中間,有幾個精鐵架子,幾隻鷹鳥被鐵鏈捆住了爪子,撲騰上下,將彼處如魚鱗般細密的皮膚磨損的不成樣子,卻被一個瘸腳的男子強行把玩,正要跟一對前來旅遊的情侶合照

“嘿嘿,人心無愛,自作自受,死了也是報應不爽”

對這種強行操控其餘生靈的人類,木元絲毫沒有同情之心,眼中不由自主的都迸發出一縷殺機。

看著那些被困縛的禽鳥,生來翱翔天空的自由天性,卻因為人類的一己之私而強行泯滅,那些冷漠的看客,絲毫不以為意,沒有同情關愛之心,卻以之為樂,木元感覺到一股怒火,在自己胸中澎湃,真氣激**,恨不得出手將這些無良之人屠戮一空

隻是這麽一會兒,青原衣和那兩個老道也趕到近前,隻是兩個老道並不知收斂自身真氣,被那個眼泛紅光的男子發現了端倪,目光掠過兩名老道,閃出一絲不甘之意,悄悄的退出人群,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