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周易
自己修不成大衍神算,周化生心下卻並無半分沮喪或是失落。
自從修習四象通天劍訣開始,周化生便一心專於劍術,這也是他在劍術上能夠突飛猛進的原因。
心至誠,無雜念!
一意唯劍!
即便修不成大衍神算,不能預卜占卦,趨吉避凶,這也沒什麽。
隻要自己足夠強大,任何阻礙都能夠一劍劈開!
你能算計管什麽用,推演到我的去處,我的動機,卻也奈何不得我!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大衍神算不得入門,周化生就開始收拾那三個被他們擒來的琅東平的手下。
臨退去之際,木元以寶瓶印拿了一個,太極圖卷了一個,周化生以四象之力擒住一個,就是為了逼問“天殺劍陣”的劍訣。
天殺劍陣威力無窮,乃是一等一的殺戮屠滅之術,威力之大,以周化生所見,僅在自己的四象通天劍訣之下,當然不會就此放過。
就在對敵之際,周化生已然觀其變化,粗略知曉一二,不過更具體的路數,還是要從這些人身上問出來。
不過對方三人,都是不死之身級數,想要逼問法訣,不是件簡單的事。
但周化生很有自信,他有的是手段!
太極圖舒卷不定,一股股的大道奧義,造化玄機流轉而出,無數神通符篆相互jī**摩擦,砥礪衍變。
綜羅其中的大陣競相運轉,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那一枚新凝成的大衍符篆,釋放出一股股迥然有異卻又緊密聯係的力量,增加著大衍神算的成長。
現在木元修行任何神通,都不是難事。
天下神通,繞不過陰陽五行,太極圖究陰陽之源,通五行之變,任何變化都逃不脫其藩籬。
大衍神算雖然特別,卻也有脈絡可查,更何況太極圖本身就具河洛之變化,與紫微鬥數相互參照,不過兩個月功夫,木元就把大衍神算修煉到了煉氣絕頂的地步。
不過到了這一步,木元想要繼續推演下去,便有些舉步維艱了。
周鄒就在不遠處,已經看著木元修習了兩個月時間,心頭也有所悟。
太極圖滴溜溜轉動,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大衍神算的符篆上透露出來的氣息,玄秘而奇詭,像是勾動了他的記憶。
雙手在身前連連劃動,竟似也領悟到了什麽。
隻是周鄒自己也知道,如果是凝煉神通,他不可能再把大衍術數煉就到元神級數以上,幹脆舍而不顧,轉作煉就法器。
大衍神輪!
木元鼓動法力智慧,終究是沒能把大衍神算推演到元神級數以上。
不過饒是如此,木元已經能夠感受到一種若有若無的力量,冥冥中降臨下來,縈繞在自己身上,不斷的探求著自己的秘密。
“這就是源自琅東平那裏的推算之力?”
雖然不能依靠大衍神算將之隔絕,但木元已然發覺其存在,卻還有法力可以依仗。
連連鼓**法力,無數的劍氣刀芒、水火氣勁、陰陽之力湧現,立時就把這股莫名之力斬斷。
不過這推演之力就似春水綿綿,被斬斷焚燒之後,又自慢慢的衍生出來。
“這推演之術,當真令人惱火!”
木元幾次斬斷,都隻是暫時讓烏連失去了兩人的形跡,不過並不太過耗費時間就又重新推演出來。
“這兩人去了一遭大衍道場,看來也不是白饒,竟然已經能發現這股冥冥中的推演之力,將之斬斷。不過終究道行不夠,蒙蔽不了天機!”
烏連跟琅東平循著大六壬奇門遁上的蹤跡,胸中滿是怒火。
這兩個月來,對方明顯是帶著己方在兜圈子,這般不眠不休的飛馳,雖然不會感到疲憊,但對方故意來耍自己,卻是讓兩人怒火如沸。
“可惡,讓我抓到他們,定然剝皮拆骨,囚禁他們的元神,日夜以真火烘烤,讓他們後悔今日的舉動!”
烏連臉sè鐵青,恨恨的破口大罵。
“他們那一件閃爍雷霆的大殿,飛遁速度倒還罷了,唯一可慮的便是這等不知疲憊的永無止歇,而且還能隨意的破開虛空遁走,這才令人頭痛!”
琅東平心中怒氣更甚,隻是此刻掩藏的更深。
這話說的倒也不錯。
欲虛通天殿雖然中布無數的飛遁法陣,但論起速度來,跟烏連和琅東平這樣的強大修士仍舊有著差距,若是沒有別般本事,早就被兩人死死的追上了。
但可惜的是,欲虛通天殿還有穿梭虛空的強大功用。
穿梭虛空當然不算是特別的功法,木元的小諸天挪移真法,敖鸞曾經的小有乾坤法界,玄武一族的咫尺天涯,佛門的步步生蓮……
總而是數不勝數,並不算罕見。
琅東平跟烏連出身武宮,當然也不是隻知靠著法力悶頭趕路的人。武宮傳承的**之中,亦有一門遁術,喚作“行者無疆”。
行者無疆,乃是遁術的巔峰,修煉到極致,便能不受任何地域、陣法、禁錮的限製,任意來去,隨心所欲。
然而人力有時而窮,人意有時而盡,無論是小有乾坤法界、小諸天挪移真法或是行者無疆,穿梭的距離都不可能跨越太大的幅度。
當然,這也是這些修行者限於自身修為。
若是由一位元神合道或是不滅之魂的修士施展,一步跨越億萬裏,亦不是難事。
可惜烏連跟琅東平雖然已經在滴血重生之境停留無數年月,仍舊不能跟欲虛通天殿這種逆天的專門撕裂虛空飛遁的法器比擬。
欲虛通天殿內蘊雷府,尤其是隨著木元晉入元神之後,連帶的神霄三十六神雷水漲船高,甚或有了先天三大雷法,紫霄誅仙雷、北辰斬仙雷跟八卦護體仙雷的法術,對雷霆之道明悟極深,使得雷府中的雷霆之水越來越強大,穿梭虛空,在虛空亂流之中所能堅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比擬。
隻要不陷入兩人的圍困之中,木元可以隨時撕裂虛空遁逃,在這等手段麵前,縱然烏連跟琅東平有千般法術種玄術,亦是隻能在後麵吃灰。
“我就不相信你一輩子就這麽跑著,老子跟你拚上了!”
被木元這般戲耍,琅東平跟烏連如何按捺的住,一腔怒火全變成了不甘,不舍不休的追逐起來。
木元頗有幾分苦惱,大衍神算在太極圖中越發的綻放起光輝來,卻總也不能踏出那臨門一腳,晉入元神級數。
搔了搔頭,木元停住了祭煉,轉過頭來看周鄒。
周鄒祭煉大衍神輪,亦隻是一樣虛形,畢竟手頭沒有多少材料,隻是勾勒陣法,純以意念法力凝聚,卻也浩浩****不可終止。
漸漸的,木元眉頭皺了起來,周鄒的祭煉之法,竟而超脫了大衍之數的範圍,傳遞出一種別般玄奧來。
符?噴薄,元氣流轉,一層層的符陣在虛空中蔓延,雖然祭煉的稍晚,但卻絲毫不比木元慢上幾分。
恍恍然又是兩個多月,這一套符陣也被周鄒祭煉到了煉氣巔峰的水平。
“我是因為太極圖中本就蘊含了河洛之基,又有紫微鬥數相互映襯,數百種法術相互jī**,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有這種成就,這周鄒雖然也是元神化身,但無論哪一方麵卻遠不及我,莫非這家夥真的就是修煉此術的天才?還是,他也有別的法門可以參照?”
周鄒被木元囚禁了百多年,出來後卻也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敵意,反而多處有援手。
其實這也無怪,到了元神級數,眼界已然高出很多,並不拘泥於小恩小怨,更何況周鄒在虛無越衡天中得益良多,窮則生變,隱約窺見了法身之道。
但最重要的是,諸天之心修士大患,大家現在都是喪家之犬,再提那些陳年往事也無益,而周鄒自忖雖然修為大漲,卻也不是木元的對手,幹脆就暫時揭過了。
當然,這其中不乏儒家理念對他的培養,如此才能不拘過往,翻過仇恨。
隻是周鄒似乎也在最後一關停了下來,並沒有一步跨過。
沉yín良久,周鄒也睜開了雙眼,智慧運轉,窮盡心力,身前的大衍神論符陣隱約現出陰陽流轉的氣息。
“陰陽?大衍?”
木元似乎抓住了什麽,但仔細一想,卻又無從著手。
明明就在眼前,卻抓之不住,著實令他惱火。
周鄒感受到木元的疑惑,睜眼說道,“儒家亦有一典,《周易》,與這大衍神算似有相通之處。”
周鄒也不藏sī,把《周易》徐徐念誦出來,既是與木元聽,亦是自己對此典新的感悟。
回味良久,木元便也發現,《周易》與許多佛門典籍一般,並不是具體的法門,而是闡述的道理。
不過有了大衍神算,這就好比是河洛的根基,亦能給人無限明悟。
“《周易》,原來如此,天地歸陰**皆有規律,這種規律,便是天道,便是造化。掌握了這種規律,便能立足現在,追溯過去,推演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