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取符

遠赴而至的百姓數量在三萬上下,要在城中將其完全安置接收並不是簡單的事兒,不過好在民風淳樸,城中原居百姓都奉獻自身的力量,在道觀的指揮下飛速運作起來。

這種事情根本無需魏浮親自出手,木元也隻是稍稍通過紫命符詔看了看城中增加的漸漸安穩的光點,同樣沒有插手的意思。

“世事艱難啊……”

物傷其類,魏浮歎了口氣,對於彼城之破心有戚戚。

叫依晨的女子跟那名男子將人安全送到之後本來還存有誓與城共存亡的想法要趕,卻被魏浮幹淨利落的敲暈了,送入道觀妥善安置。

救人於危難不是木元的必修課,對來說無關緊要且一旦插手說不定還會暴露存在的事情當然是敬而遠之,避遠尚且不及,如何還會自動請纓。不提,魏浮也不好意思宣之於口。

當然,這隻是木元的美好願望罷了,他低估了魏浮的呆氣。

盡管能夠將紫命符詔輕易托付被木元認為是精神崇高,但此情此景下慈悲之心一起卻看不清形勢卻就是不通人事的呆氣了。

“魏浮知曉道友法力高深,就算離得此城當也無礙,還請道友上體天心慈悲,救宥則個。”

木元看著魏浮清澈的眼神,心裏當真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對這種人,當真提不起任何脾氣。

“罷了,我去看看吧。”

若說起來,木元對於挑釁這城國之勢的人還真有幾分好奇。

自城頭浮起,強橫的魔念肆無忌憚的潑灑開去,飛身就朝著人群來時路而去。

對方既然投奔之力,要麽是因為此城最近,要麽是因為此城可以保護他們,恰巧,兩者兼備。

城與城之間其實相隔不遠,而且各城百姓都修身煉氣體質不俗,即便是白發垂髫也不容小覷,奔行之間極盡迅速,兩城相距也無非千裏,對於凡人來說也用不了四五日的腳程對木元來說就更值,幾乎隻是動念便至。

其實本不需親身來此,這不過是給魏浮一個交代罷了。

到了現場時顯然有些遲了,爭鬥已經即將落幕,城破人將亡,一眾詭異之氣彌漫天地,大霧茫茫莫辨,這卻擋不住木元的查探,將滿城情況盡收眼底。

不出意外,這座城也是一座陣,隻是跟魏浮執掌的那座城陣不同,此刻已然多處破損,城牆傾頹,作為陣法脈絡的街道也崩毀了很多。原本屬於城中的氣息全無,隻有淡薄的一縷。

那一縷氣息所在,跟木元識海中的紫命符詔相應,正是指掌眼下這座城的關鍵。

明顯是本來的城主或觀主,蜷縮在地,隻剩最後一口氣,在他眉心處,紫光灼灼卻激烈,隱約顯現出紫命符詔的影子。

此刻遍布城中的赫然是一些身穿五彩斑斕衣衫的人類修士,以木元的眼光來看,這是一群修行毒功入道的人。竊據城池,覬覦正位。

城中已然一片狼藉,除了本來掌握紫命符詔的觀主還有一口氣,跟隨他的修士已經死了個精光,連屍骸都沒留下。

而此時,正有一個貌相慈祥但配著那一身古怪斑斕衣裳顯得極其古怪的人,伸手去取那枚即將化體而出的紫命符詔。

“來的正是時候呢……”

曾經出入天魔群縱橫廝殺見識過星辰齏滅無數生靈隕落的木元,對眼前這樣一個陌生人的死亡當然不會有太大的感覺,倒是兩枚紫命符詔間的莫名聯係讓他更為心動。

城陣大破,即將死亡且回天乏術的觀主真實修為比魏浮未見的就高明,而攻陷城池的這群修士領頭的就是眼前即將采擷紫命符詔這枚勝利果實的修士,修為最高,也不過是堪堪才觸摸到純陽的地步,還未真正踏入,倒是跟寂心的境界相仿。但寂心修行的功法何等高明,玄奇深微,雖說毒功詭異,但畢竟失了堂堂正正之道,遠路不明,恐怕前途堪憂。

這樣的人自然不在木元眼中,隻是由此也可以看出,眼下這座城比起魏浮執掌的那座,相差不可以裏計,雲泥之別。

“且慢動手,這枚符詔我看上了,還請割愛,如何?”

木元飄然落下,真氣微微一**,對方如何禁受的住木元的氣機波動,整個人被生生震開數十丈,雙腳在地上摩擦出兩條深深的溝壑,聲音刺耳,宛如裂帛。

嗤嗤!

這人才剛剛站定,身體周圍的地麵倏然冒起一股濃鬱的白煙,連虛空都微微扭曲,空氣中飄**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臉上神情大駭。

地麵的白煙跟扭曲的虛空是他的毒功所致,而之所以如此,卻是在木元氣機炸吐將他擊退立定之後功法才運轉開來,是以隻波及到了他現在立身所在的周圍。

這就由不得他不震驚了。

“如果對方方才不隻是氣機波動而是爆發出淩厲一擊,我可就沒活路了,連反抗都來不及……”

嘩啦!

周圍突然躍出了數十位修士,色彩斑斕的衣裳在被霧氣遮掩顯得微暗的天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空氣中刺鼻的味道更加濃鬱。

被木元擊退的這群人的首領卻揮了揮手,止住這些人即將爆發出的攻擊,臉色陰森,神情不善,目光卻閃爍,盯著木元打量。

木元很是不以為意,方才他話說的客氣,行為卻並不客氣,以氣機震退對手,並沒有凝重以對,右手食指一勾,那枚光華爍爍的紫命符詔便發出一聲鏘然如金鐵的聲音,飄然而起。

符詔離身,城池本來的觀主也失去了吊住最後一口氣的憑借,氣絕身亡。

紫命符詔在木元手上如一團有靈性的光輝不斷跳躍,映射的那位毒功首領麵上陰晴不定,目光泛著貪婪,卻又有所顧忌。

最終,他隻是擺了擺手,很識趣的沒有出手搶奪。

木元淡然一笑,結果雖然有些讓人失望,但至少看出眼前這人還是懂得取舍之道。

至於說為這枚紫命符詔的上一任主人報仇的念頭木元卻是半點也欠奉,無親無故,能走上這一遭多半還是看在有沒有可能取的紫命符詔的麵子上才來的,既然塵埃落定,何必節外生枝?

況且木元還有別的想法,這座城雖然已經被破,看上去狼藉混亂,終究是古城,而且當初的選址相當可圈可點,料來這些雖然在玄都一家獨大的情況下但也僅僅不過數十人傳承的修士眼中還是頗為珍貴的。

木元沒興趣去想讓這樣一群人來攻破玄都名下之城到底需要多麽大的勇氣,但白手起家而沒有靠山可依的辛苦卻是木元當初飽嚐並就是這樣一路走來的,他也不介意給這群算是有些同病相憐的人留一條活路,而且這樣還可以堂而皇之的為找個理由做接下來的事情。

“承情了。”

木元衝著此人抱了抱拳,莫名勾起來的滄桑辛苦曆程讓木元對這群人有了絲縷可憐的情緒,收了紫命符詔後沒有轉身即走而是給在這樣艱難的境況下當首領的人留了幾分麵皮,欲走之際忽然想起,又說了一句,

“太清世界,居大不易,這或許對你有些用處。”

木元屈指一彈,一卷薄薄的卷冊浮現在對方眼前。

這首領微微一愣,木元卻已經走了個不見人影。見識過木元單憑氣機震動就能擊退的神通,這人也想不出木元會特意花費些特別心思來對付一行,將那卷書冊招在手中,封麵上幾個精致卻又不失大氣的字撲麵而來,帶著一種桀然之氣。

九天都篆元魔經。

“師兄,咱們辛苦一場,就讓他這麽把那拿走了?”

一個麵貌普通落在人群裏就找不出的平凡人模樣的中年人湊到這人身邊,低聲問道。

這首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直覺這卷書冊意義不凡,對己方這群人來說,或許比紫命符詔的作用會更大吧。

…………

木元一時之興把九天都篆元魔經傳了那人,經卷裏亦不乏毒功入道的法門,但比起那群人來說卻要專業精擅的多了,卻也沒有埋伏棋子布局伏線的想法,興之所至,沒那麽多想法,多是此境中人做的事情。

木元得了一枚新的紫命符詔,跟魏浮原來的那枚約略相同,也隻能說是出廠設置相同,至於後來依城而變,增添了許多程序係統。但現在城池敗落,這些模式就成為了冗餘之物,木元毫不客氣的將其全部抹除,又恢複了所有紫命符詔最初的模樣。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隻是若想讓兩枚符詔融合,還需得先知會魏浮一聲,不然下力不討好,這種冤枉事兒就太不明智了。

隻是一想到要去麵對魏浮那個行事刻板到古怪呆瓜,境界偏又崇高到凡人難近的觀主,怎樣說服他恐怕還要費一番手腳,木元也不免頭大,便想著是否該來個先斬後奏,讓先看一看融合後的紫命符詔到底會有怎樣的變化來滿足的好奇心再說?(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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