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出世,纏綿不休,五度言情

看著乍然出現的人影,琴兒先是大大一震,隨即板起麵孔,冷聲道:“你是誰,因何擋路?”

琴兒的態度,讓本就心煩氣躁的流雲洛祺不禁更加盛怒,不過他很清楚,目前不是發作的時候,於是,唯有極力忍住怒意,沉聲問,“她呢?”

琴兒知道他所指的“她”是誰,不由略感驚愕,但還是決定不買他的帳,佯裝困惑,“誰?哪個她?還有,你到底是何人?我們認識嗎?”

流雲洛祺俊顏已鐵青一片,媲美鍋底,幽邃陰鷙的深眸蘊著蓄勢待發的火氣,他手指關節哢嚓作響,咬牙切齒地吼:“你……當真不認識本王?”

“本王?莫非您是王爺?哪位王爺?哦,對了,草民見過王爺!”若是以往,見他這種駭人恐怖的神情,琴兒必定渾身發抖,可現在,她什麽也不懼了。

砰的一聲,流雲洛祺攛緊的拳頭就那樣朝琴兒身邊的牆上打去,嗓音達到前所未有的暴怒,“本王沒時間跟你耗,立刻告訴本王,楚筱菱那丫頭現在哪裏!!楚家發生了大火,她有沒有事!!”

聽他突然提及那場大火,又看他似乎對楚筱菱表現出關心,琴兒一陣錯愕,但是,她依然不願告知,畢竟,在她印象裏,就算是現在,仍認為他是那個是非不分、黑白混淆、冷酷無情、害得楚筱菱走投無路的狼心狗肺!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淡淡一聲應答,隨即繞過他。

剛邁出兩步,猛覺一陣疾風掠耳,驚魂未定的她,發現流雲洛祺高大的身影再一次矗立在麵前,讓她不自覺地後退幾步。

“你會不知道?你會不知道??”流雲洛祺簡直抓狂,他恨不得一手掐死這大膽的奴婢!

“王爺憑什麽認為我該知道?若是輪起來,王爺曾是她的夫婿,對她的行蹤理該了解。噢,我忘了,王爺貌似已經休了她,現在您和她是互不相幹,說不定,她嫁人了呢!”看著他那有氣無處發的痛苦模樣,琴兒內心一陣涼快,不禁火上加油。

如她所料,流雲洛祺怒得不能再怒!這幾天,除了忙碌公務,他所有的時間都放在查找楚筱菱上。楚家被毀,他曾以為楚筱菱會暫居玄家,誰知那兒隻有楚母與偶爾出現的楚奕彬,根本不見那抹倩影。

好幾次,他偷偷尾隨琴兒,卻都徒勞無果,否則,他也不至於“屈降尊貴”,如此“低聲下氣”地“求問”這不知死活的奴才!

瞪著眼前這個可惡至極的奴才,他不禁再次感歎“物以類聚”這個詞的威力,那丫頭生性驕傲固執,養的奴婢也是不知好歹,膽大包天!!

“本王再次問你,她到底在哪?你若是再敢戲弄無視本王,休怪本王不客氣!!”

“不客氣?敢問王爺您要怎樣個不客氣法?難道要將草民打入天牢?請問草民犯了什麽罪?別以為您是王爺就能草菅人命,任意妄為!!”琴兒仍舊一點也不怕!!

“你……你……”瞧她又要離開,流雲洛祺暗暗一聲低咒,嗓音陡然放緩不少,無奈地咆哮:“你到底怎樣才肯告訴本王!!”

“你找她幹嘛?”琴兒也決定不再耍他,因為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不能再把時間浪費這個人渣身上。

找她幹嘛?找她幹嘛?流雲洛祺霎時怔然。

凝望著他,想起他曾經帶給楚筱菱的種種傷害和痛苦,琴兒一歎氣,由衷地道:“王爺,既然您都休了筱菱姐,那麽,可否請您高抬貴手,別再騷擾她?”

“本王沒有騷擾她!本王隻是想知道,大火後她去了哪!!”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你怎會不知道!!她不是跟你最熟的嗎?她家人都在你那,她不可能不在的!!”流雲洛祺再次吼叫。

他……怎麽知道?莫非,他調查自己?琴兒一陣詫異,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終還是如實應道,“楚大嬸的確住在我家,但筱菱姐她,並不在!王爺您不是也看過了嗎,又何必為難小人!!對不起,小人還有事情要忙,恕不奉陪了!”

“好,既然你不肯告訴本王,本王現在就去你家,本王就不信,那麽多人會沒有一個知道她的去向!”耐性徹底消失的流雲洛祺,放出了狠話。

琴兒剛邁動的腳步,頃刻又迅速停止,回頭,看著他,滿麵哀切和傷痛:“王爺,假如您還有一點點仁性,請您放過大家吧!!楚大嬸受的苦已經夠多,請您行行好,別再在她傷口上撒鹽,就看在……她曾經是您嶽母的份上!!”

覺察到琴兒眼底那抹濃濃的哀傷和惆悵,流雲洛祺心頭頓然一陣顫抖,騰地趨近過去,低沉渾厚的嗓音透出幾許膽怯,“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難道她已葬身火海?莫非她已不在人世?”

琴兒聽罷,愕然,繼而點頭,假如這樣能阻止他的糾纏,那麽,她寧願說個善意的謊言。

琴兒的頜首,猶如一道沉重的聖旨,又如一道出其不意的閃電雷劈,流雲洛祺整個人被重重震懾住。不,他不信,不可能的,不可能是真的,這奴才是在騙自己,這奴才撒謊!!

琴兒已漸漸遠去,流雲洛祺高大的身軀靠在牆上,漆黑的星眸不再銳利凜冽,如今隻剩不信和……哀切。他無法相信,無法接受,她真的離開了自己,就那樣離開了自己!!

雙腳一軟,他緩緩地屈了下去,最後,頹然悔恨地跌坐於地,絲毫沒有考慮,地麵是那麽的邋遢那麽的滾燙,此舉動根本非身份尊貴的他該做……

梧桐落,蓼花秋。

煙初冷,雨才收。

蕭條風物正堪愁。

人去後,多少悔恨在心頭……

充滿濃鬱書香味的書房內,金碧輝煌,雕梁畫棟,卻見一盞孤獨的燭火在幽幽燃燒,發出黯淡微弱的光芒,與這滿室氣派和優雅極不搭調。

案上文件堆積如山,流雲洛祺俯首,整個臉深深埋在文件堆裏,渾身散發著濃濃的孤寂、落寞和頹然。

未多時,房門忽被推開,走進來的是經過一番精心打扮的顏歆。最近,她很喜歡穿薄如蟬翼的緊身裙紗,將那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段展現得更加玲瓏浮凸,若隱若現,引人想入非非。

她先是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一邊的矮幾上,隨即婀娜窈窕地走近流雲洛祺,並不做聲,徑直來到他的身側,芊芊玉手爬上了他的兩邊肩膀。

流雲洛祺身體明顯動了一下,卻沒抬頭,繼續陷入自己的沉思世界。

顏歆也不做打擾,手指繼續頗有節奏地揉動著,黑眸子詭異地轉來轉去,思緒淺淺地飄開。

那場大火果然毀了楚家,她雖不確定楚筱菱那賤人是否葬身火海,但她知道,那賤人已經徹底消失,此後再也不會出現在流雲洛祺的麵前。

對流雲洛祺的行蹤,她依然了如指掌,他最近的所作所為,包括如此頹然沉痛,她都意料之中,心裏即便有那麽點不滿、哀怨和憤怒,但她並沒表現出來,畢竟她早有心理準備!

男人嘛,不就是喜新厭舊,薄情健忘!她不認為,他能長期這樣清心寡欲下去!!隻要時間一長,她敢保證他會漸漸淡忘那賤人,直至最後,徹底從記憶中移除!況且,她有把握,流雲洛祺根本逃不出她精心策劃的布局。

想到這,她忽然停止按摩,身體微微一曲,把臉貼在流雲洛祺的脖頸上,豐滿的胸脯也不斷地在他脊背摩擦。

果然,引起了流雲洛祺的一陣顫動,但他依然沒有抬首。

顏歆內心一哼,懷著無比的信心,開始伸出舌頭舔弄他的耳朵和頸脖,柔若無骨的手也已尋到了他胸前那兩顆凸點,一切動作皆極具技巧,挑逗意味十足。

“歆兒,別鬧了!”終於,流雲洛祺坐直身子。

顏歆仿佛沒聽到,還趁機跨坐到他的大腿上,嗲聲訴說,“王爺知道嗎,您已經半個月沒寵幸過歆兒了,歆兒好想您,想您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這裏,想得歆兒胃都疼,心都碎了!”

半個月!!聽完她的話,流雲洛祺身體一陣震動,同時有點懷疑。有這麽久了嗎?以前,除非外出繁忙,否則隻要人在府中,自己幾乎夜夜嚐歡,想不到……這次竟然隔了這麽久,自己是怎樣做到的?何以忍得住?

“多少個夜裏,歆兒孤枕難眠,滿腦都是王爺的影子,都是昔日跟王爺翻雲覆雨的**畫麵,王爺的彪悍、驍勇和強大,無不讓歆兒懷念回味,卻又隱隱心痛!!王爺,您是否不疼歆兒了,否則怎能忍心讓歆兒難過,飽受欲火的折磨和煎熬?”顏歆楚楚可憐地痛訴,還不忘伸手來到他的炙熱上。

麵對這樣的挑逗,哪個男人能經受得住,更何況是對她本就有情有義的流雲洛祺!赫地,他眼神一暗,嘴裏發出一個嘶啞低沉的低吼,“歆兒,你這小妖精!”

看出他已動搖,顏歆滿意一笑,輕輕撩起他的衣袍,探手進去,一把圈住他那滾燙堅硬的**。

流雲洛祺再也無法忍受,立即反被動為主動,低頭狠狠攝住她嬌豔的紅唇,開始在她身上做出攻略。

房內的溫度越來越高,伴隨一道雜亂的巨響,案上文件全被推到地麵,又一陣衣物破裂聲,顏歆整個人被壓在了書桌上,嬌軀幾乎**。

“丫頭,你沒離開,你總算回來了,總算回到本王身邊了!”流雲洛祺的意識,不知幾時開始產生了迷離和散渙,他用力擺動腰腹,用占有來宣示他對“她”的需要、渴求和思念。

原本欲仙欲死、興奮高亢的顏歆,本也是不停扭動臀部去迎合他的索取,可是一聽他嘴裏發出的呢喃,她倏然震住了。可惡,他……竟然還是把自己當成了那個賤人!!

不過,不容她多想,她心中的怒氣很快被另一股情潮覆蓋,是他的賣力帶給她的瘋狂和無法抑製。

也罷,暫且讓他再糊塗一段時間,她就不信,那賤人會糾纏他一輩子!!假以時日,她務必讓他眼中和心裏,任何時刻都隻有自己的影子,隻有她顏歆的影子!!

暫時拋開不悅和氣惱,她整個心思重新回到欲海,深深淪陷在他的高超技術中……

冬日的陽光飽含深情,正懶洋洋地照著大地,照著那片茂盛繁密的藥草園。

大腹便便的楚筱菱,此時坐於一張凳子上,邊認真檢查各株草藥,邊回想起自己來到山莊後的點點滴滴。

四個月前,婦人把她帶進山莊,什麽也不交代便去閉關一個月。

幸虧還有冀北,他很細心地幫她安排住宿,講解一些關於山莊的狀況。她才知道,那婦人的名字叫甄月晴。

到目前為止,她還是不怎麽相信冀北和甄月晴是兩母子,畢竟,他們的性格實在南轅北轍。一個溫柔親切、開朗隨和,就像冬日的陽光深深溫暖著人們的心;另一個,則性情冷淡,獨傲漠然,話也不多兩句。

冀北是個會煮飯的俠士!他做的飯菜,比她的還可口美味,正因為他的照顧,她比來時豐腴了許多,肚裏的寶寶也隨著強壯不少,緊緊依附在體內,從不讓人擔心受怕,以致現已懷孕8個多月,她仍能行動自如,照常業作。

甄月晴閉關結束後,拿了幾本醫書給她,叫她先把它們看完,還吩咐她每天來莊園觀察藥物的生長狀態,包括施肥、除草和除蟲等。

因此,在這兒的日子,非常枯燥無聊,且孤獨寂寞,她卻也慢慢去習慣。還是多虧冀北,為那孤寂的日子增添不少樂趣和溫馨。

起初,她對陌生的冀北不是很敢接近,久而久之,隔膜才逐漸消失,跟他開始熟絡起來,兩人經常一起談笑風生,甚至彼此分享一些童年趣事。

她知道,冀北對她充滿好奇和疑惑,隻是基於男子的紳士而沒有追問。她自己,也沒主動去解釋和坦白,理由是,她認為還不到時機。

每次看到冀北,她總忍不住拿他跟流雲洛禎相比。流雲洛禎,那個天底下最高權威的男子,有著一顆細膩溫柔的心,一副善良親切的心腸,即便隻是接觸過短短幾次,卻給自己留下深刻的回憶,隻可惜,往後再也無法相見。

所以,她總會不自覺地把流雲洛禎映射到冀北身上,借以回味某種美好,重溫那種難得的嗬護和關愛。冀北比起流雲洛禎,更容易令人親近,因為冀北少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尊貴地位,讓她無需拘束,整個人自在隨意許多。

“師妹,師妹,你又在偷懶了!!”驀地,一道略帶揶揄的溫潤嗓音在楚筱菱耳邊響起,把她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楚筱菱定一定神,看到那張熟悉的俊臉,不由嫣然笑開,“師兄,您回來了?”

冀北點頭,舉起手中的撥浪鼓,在她腹前輕輕搖動,還一邊淘氣地道:“小妞妞,你今天乖不乖呀,叔伯給你買了禮物,一個很漂亮的撥浪鼓,咚咚咚,聽到了嗎?”

胎兒對聲音一般比較敏感,寶寶差不多9個月,更是活躍得很,楚筱菱馬上感覺到肚皮動了起來,於是伸手撫去,含笑應答:“妞妞聽到了,妞妞說,謝謝叔伯,她很喜歡這件禮物!!”

望著她那由於母愛盡顯而變得更加嬌媚動人的俏顏,冀北有了瞬間的迷惑,半響,才恢複過來,繼續逗著道:“好,師伯先替妞妞保管這件禮物,妞妞你要乖乖,出來後叔伯再給你買其他更多的,還會帶你下山!”

楚筱菱臉上笑容更濃,柔軟白皙的手繼續輕輕摩挲,還有一個月,妞妞就要出來了,出來正式跟自己見麵,從此後,自己不再孤獨,自己身邊會多一個真正的親人,多一份牽掛!!

“對了,這是給你的!”冀北猛然又道,遞給她一枚雅致的珠釵。

楚筱菱見狀,不由愕然。

“你怎麽說也是個女孩子,頭上總得有一兩枚首飾吧!我頭一次買這玩意,不怎麽懂挑,你將就一下!”冀北解釋,舉起珠釵準備往她發上別去。

對於他的親昵舉動,楚筱菱下意識地躲過,同時伸手接住它,對他道謝。

她的避忌,讓冀北心頭竄起一股濃濃的失落感,不過很快,他便恢複過來,若無其事地道:“等你生下妞妞,我帶你一起下山,山下很熱鬧,你會喜歡的!”

“嗯,到時再說!多謝師兄!”楚筱菱又是回他一個感激的瞥視,收起珠釵,放進懷裏。

接下來,冀北陪她一起忙碌,還不忘交談聊天,到了差不多中午,兩人才回大屋。

出乎意料的是,甄月晴正在廳內茗茶。

“師父!!”楚筱菱跟她打了一招呼。兩個月前,在冀北一次半玩笑半認真的鼓動下,筱菱頭一遭對甄月晴喊出師父二字,而甄月晴也沒說什麽,故自那開始,楚筱菱一直以師父稱她。

“冀北買了一些芝麻和腐竹,你這個月就盡量多吃點,對你分娩有助!”還是淡淡的話語,還是漫不經心的表情,言語之間卻已透出關切。

楚筱菱更是狂喜,她就知道,師父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師父心中其實挺關心自己!!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是冀北雞婆,不知從哪打探來的消息!”甄月晴淡漠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不自在。

冀北似乎要作弄她,猛然插話:“哎呀,娘,除了您這,我還能從哪打探?況且,我先表明,不是我雞婆,是您老人家在我麵前‘自言自語’,故意說給我聽的!!”

甄月晴又是一陣尷尬,投以冀北一記白眼,隨即放下茶杯,起身,邊走向膳廳,邊留話,“整理一下,過來吃飯吧!”

“好!今天難得娘親自下廚,我一定要嚐嚐,看您的手藝是否變差了!”冀北仍然一副吊兒郎當的開朗模樣,衝楚筱菱做了一個鬼臉,即便跑去洗手。

楚筱菱心頭還是暖烘烘的,緩緩來到水盆邊,略微梳洗一番後,朝膳廳走去……

日月穿梭,平平靜靜,日子不知不覺又是過了一個月。得知自己就在這幾天分娩,楚筱菱總算停止勞碌,有事沒事都呆在屋裏。

這天早膳後,她在廳內散步,忽覺肚子傳來一陣劇痛,下體好像有股力量直往外逼,還伴隨著一種黏黏的感覺。

莫非,寶寶要出來了?她腦海陡然閃過一個念頭,然而不容她多想,再一次的難以形容的痛,擾亂了她整個思緒。

正好這時,冀北劈完柴進來,發現她小臉皺成一團,還不停地沁出細汗,於是趕忙跑近,急聲問,“師妹,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肚子……肚子好疼!”一陣陣難耐的痛,讓楚筱菱幾乎無法言語。

“肚子……疼?你……吃壞東西了?”冀北一時沒反應過來。

楚筱菱搖頭,已然眼淚盈眶,“是寶寶……寶寶要出來了!”

冀北這一聽,總算恍然大悟,繼而不假思索地轉身,奔向本口,往外呐喊,“娘,快來,師妹要生了,快!!”

他話音剛落,在院裏練功的甄月晴已閃電般地衝進,瞧瞧楚筱菱的狀況,急促地道:“羊水開始破了,小孩估計很快出來,冀北,快去準備熱水!”

冀北哦了一聲,飛奔出去。

甄月晴把劍放好,小心謹慎地抱起楚筱菱,迅速衝進楚筱菱的寢房,將她放到**。

陣痛開始變頻,楚筱菱感覺到下體似乎要被撕裂一般,痛得幾乎窒息,臉上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汗水。

甄月晴取出事先預備好的分娩器具,再次回到床前,柔聲安慰:“別怕,生孩子是這樣的,忍一忍,會過去的,會沒事的!”

頭一次聽到這般難得的溫言潤語,還有那張冷漠麵容上陡然展現的罕見柔情,楚筱菱倍感欣慰,奈何,不斷增加的徹骨之痛使她渾身顫抖,無法自控地慘叫痛哭。

此刻,冀北端來了熱水,速度之快,讓人不禁懷疑,他是用柴火燒呢,還是加上運功燒水。

一切準備就緒,發現楚筱菱的破水情況愈加嚴重,甄月晴清楚不用多時孩子就會出來,於是,吩咐冀北出去。

誰知,冀北竟然提議:“娘,還是讓我留下吧,你一個人怎麽應付得了,我在,可以幫你!”

“不行,你一個大男人,怎能留下!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嗎?”甄月晴天立刻拒絕。

“什麽授受不親,您以為我是色狼?想不到您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兒子!!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家夥嗎?”冀北俊秀的臉龐即刻呈現一抹受傷的表情,誇張地叫喊,隨即邁動腳步,徑直走向床邊,“放心吧,最多我答應您,不特意去看師妹那個地方!!況且,師妹這麽痛,我留下正好給她鼓勵!”

甄月晴不禁翻翻白眼,不過轉念一想,覺得他說得也不無道理,便也不再驅趕。

“師妹,別怕,很快會過去的,有我和娘親在,不會讓你有事!”冀北頎長的身軀蹲在床前,溫暖的大手握住了楚筱菱冰涼沁汗的柔夷。

楚筱菱始終感到一股不自在,欲叫他出去,可惜她根本說不出話,隻能痛苦地看著他。一會,有一陣劇痛傳來,她不假思索地抓起他的手,放到嘴裏一咬。

突如其來的痛,讓冀北俊顏迅速扭曲,但他極力忍住,也不掙紮,任她繼續無意識地咬下去。

他裝作若無其事,笑得比哭還難看,開始找話題,企圖轉開她的注意力,“娘,我總算明白母愛的偉大,您放心,我以後定會好好孝敬您的!”

甄月晴先是一愕,隨即也配合地道,“你現在才知道啊!天底下最偉大的人,莫過於母親,任何一個新生命的誕生,都要經曆一個艱辛的孕育過程,經曆一番徹骨的痛。不過,沒有這種痛苦,就沒有新生,分娩的痛,甚比鳳凰涅磐,欲火重生,可謂痛苦和快樂並著。”

“師妹聽到了嗎?別怕,想著妞妞,她說不定比你還難受,因為她要趕著出來,出來見你,見這讓她期待了十個月的美好世界!所以,你一定要加油,要撐住!”冀北柔情款款的目光回到楚筱菱那,繼續鼓勵著她。

楚筱菱聽罷,眼前漸漸幻化出一副美好的畫麵,她似乎看到,自己帶著妞妞,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漫步奔跑於一片青翠遼闊的草地,那裏鮮花綻放,景色怡人,不時傳出陣陣清脆可愛的小孩子笑聲……

如甄月晴所言,楚筱菱就那樣快樂與痛並著,足足煎熬了差不多兩個時辰,隻聽“哇”地一聲嬰兒啼叫,寶寶終於安全降臨這個世界!

“師妹,好了,好了!你看,是個女孩,真的是個妞妞!好可愛,好漂亮的小妞妞!!”冀北滿麵歡欣,閃亮的黑眸泛著點點淚光,他抑不住的興奮,將尚未清洗包裹、還渾身是血的初生嬰兒抱到楚筱菱的眼前。

看到這哇哇啼哭的小小人兒,耗盡全力的楚筱菱總算放下最後一口氣,終緩緩地闔上眼皮,安心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