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有惡報,纏綿不休,五度言情
一趟淮南之旅,讓楚筱菱離開女兒差不多兩個月,故她現在要把失去的相處時光好好補回來。此時,她帶著妞妞,還有琴兒,一起到禦花園撲蝶。走著走著,猛見顏歆迎麵而來,跟以往那樣,幾名“死忠”伴隨身邊。
看到楚筱菱,顏歆先是一愕,隨即快步靠近。消息靈通的她,早就知道流雲洛祺昨晚跟楚筱菱一起,正想著如何發泄怒氣,想不到這賤人自動送上門來!
“拜見賢妃娘娘!”以免引起事端,楚筱菱朝琴兒提示一下,齊齊向顏歆行禮。
顏歆自然沒有立刻讓她平身,而是若有所思地俯視著她,漫不經心地問,“聽說皇上昨晚夜宿你那裏?”
楚筱菱怔了怔,不作答。
這正好給了顏歆一個發作的機會,隻見她杏眼一瞪,厲聲大喝,“來人,這狗奴才藐視本宮,不回本宮的話,給本宮掌嘴!”
她話音剛落,身邊兩位健壯的嬤嬤已經閃到楚筱菱麵前,其中一個迅速抬起楚筱菱的臉,唰唰灑下兩巴掌,另一個嬤嬤也在楚筱菱的右邊麵頰印下了幾個觸目鮮明的五爪印。
楚筱菱猝不及防,隻聞耳邊嗡嗡作響,身體跟著踉蹌了幾下。
琴兒及時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而妞妞,已掄起手中的撲蝶杆,用力朝那兩個嬤嬤打去。
兩位嬤嬤知道妞妞深得流雲洛祺寵愛,不敢貿然還手,趕緊退回到顏歆身邊。
妞妞緊追過去,早熟的她,顯然已經明白娘親被打是跟顏歆有關,因此這次,揮杆打在顏歆身上,“壞女人,醜八怪,打死你,打死你!”
顏歆始料不及,其實憑妞妞那點氣力打不痛她,然而,想她堂堂一個賢妃,竟然當眾受到這麽一個小毛孩的揮打和辱罵,尊嚴氣勢等皆大大受損,於是一把接住小竹竿,揚起手,對妞妞惡聲惡氣地發出警告,“你再敢胡鬧,小心我連你也打!!”
稍微恢複的楚筱菱,趕忙跑了過來,將妞妞帶回身邊,怒瞪顏歆,大聲提醒:“皇上對妞妞的愛護和疼惜,這是眾所周知,賢妃娘娘若敢動她一根汗毛,皇上定不輕饒!”
“哼,是嗎?那本宮倒要看看,在皇上心中,到底是這來曆不明的野丫頭重要呢,還是本宮重要!”顏歆更加惱羞成怒,她就不信,流雲洛祺會為了一個不關緊要的臭毛孩而對付自己。
不過,她的手尚未碰到妞妞,便聞一道叱喝聲氣急敗壞地響起,“住手!!”
是蘭太後!她在李嬤嬤的攙扶下疾步走來,白皙的麵容充滿怒氣。
“奶奶,她壞壞,她叫人打娘親,還要打妞妞,您要替娘親和妞妞報仇,一定要打死她!”鬼精靈妞妞,箭一般地衝到蘭太後跟前,聲淚俱下地哭訴起來。
瞧著她那可愛漂亮的小臉滿是淚水,蘭太後整個心都被揪了起來,蹲下安慰道,“乖,別哭,別哭,哭得奶奶心都碎了!”
“妞妞的心也碎了,所以,奶奶您一定要幫妞妞報仇!!”妞妞說罷,眼淚流得更凶,這聰明伶俐的丫頭,小小年紀就懂得趁機撒嬌,果然是流雲洛祺的種!
蘭太後取出手帕,花了好一陣子,終勉強擦去妞妞不斷湧流的眼淚,而後,轉看向顏歆,溫柔神色頓消,變得疾言厲色,“賢妃,你最好如實告訴哀家,這到底怎麽回事!!筱菱犯了什麽錯,以致招來掌嘴?”
一直以來,顏歆與蘭太後水火不容,但顏歆虛假成性,此刻盡管怒火中燒也極力忍住,訴出楚筱菱的罪狀:“臣妾問她話,她不屑回答,還態度高傲,根本不將臣妾放在眼裏。”
“是嗎?你問筱菱什麽話?別忘了,皇上把後宮事務交給你是要你打理得和和睦睦,而非公報私仇!!”蘭太後冷冷哼道。
“不錯,皇上把責任交給臣妾,臣妾自然不能辜負皇上的厚愛,有人違反宮規,臣妾必定懲罰,以儆效尤!”
“哀家相信,事實並非如此,定是你故意刁難,硬把罪名加到筱菱頭上,哼,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是什麽人!!”
顏歆見蘭太後一如既往地維護楚筱菱,壓在心頭的怒火便再也忍不住,終於爆發出來,“母後向來偏護她,即便她犯錯累累,也會替她圓謊。臣妾鬥膽問一句,假如今天位置調換過來,犯錯的是臣妾,不知母後會怎樣定斷?還會這般極力維護嗎?或者……恨不得趁機踩臣妾一腳?”
蘭太後也橫起眉頭,指著她吼:“什麽叫做犯錯累累,筱菱何時犯過錯?分明是你,持著祺兒對你的寵愛而有肆無恐,多次刁難筱菱,哀家若是把此事稟知祺兒,看祺兒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盲目寵你!”
“好啊,臣妾光明磊落,又不犯戒,就算到了皇上麵前,臣妾也會這樣說,絕不隱瞞半句!”顏歆毫無懼色,因為她有信心,流雲洛祺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遷怒她、或者對她產生任何看法。
已然清楚流雲洛祺與顏歆之間的淵源的楚筱菱,想法跟顏歆一樣,她知道,假如這事鬧到流雲洛祺那兒,隻會給流雲洛祺帶來煩惱和為難,因此,息事寧人是最好的辦法。
於是,她朝蘭太後走近幾步,帶著哀求地勸道:“蘭太後,皇上剛從淮南回來,必定公務纏身,實在不宜再受其他困擾,這事……不妨就算了!”
“筱菱……”
“或許賢妃娘娘說的對,筱菱不懂宮中規矩,理該受罰,而且筱菱吸取教訓後,再也不會觸犯宮規!”
她的委屈、隱忍和體貼,無不讓蘭太後讚賞,而且心疼,思來想去之後,便也決定暫且作罷。
顏歆獲勝,自然是盛氣淩人,得意洋洋地瞥了楚筱菱一眼,隨即在眾人的擁簇之下,趾氣高揚地離去。
對著顏歆那可惡的背影冷冷瞪了數秒,蘭太後視線重新回到楚筱菱身上,忍不住心疼地責備出聲:“筱菱啊,你這個性怎麽還是不改!!對顏歆這種人,根本沒必要退讓,否則委屈的隻有你自己!”
楚筱菱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微笑著道:“蘭太後請莫急,筱菱真的沒事,也沒受到委屈!況且,皇上公務繁忙,我們真的不該用這些瑣碎事去煩他。”
“但哀家認為,對祺兒來講,恐怕沒什麽比你的感受更重要!他要是知道你受到欺負,必定非常難過與心疼!”曆時這麽久,蘭太後早就看出流雲洛祺對楚筱菱的感情。
“隻要我們不告訴他,那他不就不會難過了?”楚筱菱說著,順勢做出請求,“蘭太後,請別將此事告訴皇上,就當做……筱菱求您了!”
蘭太後又是沉吟了片刻,搖搖頭,歎歎氣,終還是答應。她想,就算自己不說,妞妞估計也會跟流雲洛祺“哭訴”。
收起心中的煩惱,蘭太後注意力再次回到楚筱菱那紅腫未退的麵頰上,“你臉上的傷必須盡快搽藥,走,哀家陪你回去!”
楚筱菱頜首,叫琴兒牽著妞妞,一行幾人,朝楚筱菱住處走去……
曦雨閣
一大早,柳碧霞的寢房內響起了劈劈啪啪的聲音,昂貴的擺設品一件接一件地被甩在地上,碎片四處飛濺,滿地狼藉,“罪魁禍首”正是滿麵怒容的柳碧霞。
一直靜默於旁的翠竹,聽著那一聲聲尖銳恐怖的巨響,不覺心驚肉跳,好一陣子過後,遲緩走近柳碧霞,怯怯地勸慰道,“小姐,別扔了,您要小心,別傷到自己!我們不如再想想,看看還有無其他辦法!”
柳碧霞又是不甘心地甩下一件花瓶,這才回到旁邊坐下,氣急敗壞地吼,“還用想什麽,這個辦法已經最好了。那女人真是比豬還蠢,有這麽一個大好機會除去情敵,她竟然就此放過!”
“聽說皇上最近每夜都去找她,奴婢認為,她大概快樂得什麽都忘了!”
“哼,快樂?我看她能快活多久!”柳碧霞咬牙切齒。
“小姐,既然這事無法進行下去,那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不行!我絞盡腦汁,費了好多工夫才想出這個辦法,部署了這個局,眼看就要成功,豈能就此放棄!!不,這次無論如何也要顏歆受到懲罰!”
“可是那蠢女人不肯跟皇上講,我們也沒辦法啊!”翠竹道出重點。
這讓柳碧霞怒火更盛,忿忿然地再做思索,一會,總算計上心頭,“好,既然她不告訴皇上,我們唯有另選他人!”
“另選他人?是誰?”
“蘭太後!”
“蘭太後?難道小姐要親自找她?小姐,萬萬不可!蘭太後不同楚筱菱,萬一弄得不妥,先別說到時會功虧一簣,引起她對您的懷疑更是得不償失!”
“我當然不會主動去找蘭太後,不說了,你現在趕緊幫我準備好筆墨紙。”
翠竹依然深感納悶,卻也連忙照做。
一切準備好後,柳碧霞手執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下幾行字!待墨水一幹,裝進一個信封裏,問:“這個時候,蘭天後會在哪兒?”
“應該是佛堂!”
“好,你帶著這封信,去佛堂……”柳碧霞在翠竹耳邊低語起來。
聽完後,翠竹總算恍然大悟,對她點了點頭,繼而把信揣進懷中,快速離去。
柳碧霞回到床前坐下,內心哧哼不斷,美麗的容顏逐漸泛起了熟悉的狡猾和陰險……
佛堂院前,空無一人,安寧肅靜。
剛念完經的蘭太後,在李嬤嬤和兩名丫鬟的陪伴下走出佛堂大門,才下石階,忽見幹淨的地麵躺著一封信,撿起看過之後,麵色瞬時一片刷白。
她渾身顫抖,反複看著紙上的內容,心中無比的驚震和憤怒。原來,筱菱在淮南差點遇害是顏歆搞的鬼,是顏歆那心狠手辣的女人命人做的!!
發覺蘭太後的異狀,李嬤嬤連喚幾聲,得不到反應後,不覺更加焦急擔憂,於是輕輕搖晃起蘭太後的手臂,“太後娘娘,您怎麽了?太後娘娘……”
終於,蘭太後略微回神,扶住李嬤嬤的手,急聲吩咐:“快,陪哀家去找皇上!!”
李嬤嬤不又是一陣困惑,但也沒有多問,對兩名丫鬟示意一下,三人一起扶著蘭太後,朝流雲洛祺的寢宮方向奔去。
翊坤宮,流雲洛祺剛下朝回來,還來不及喝杯水,便見母親行色匆忙地出現,不禁關切地問,“母後,您沒事吧?”
“母後沒事!”蘭太後淡淡應著,一邊緩氣一邊注視著他,片刻後,嚴肅道出,“祺兒,母後有個請求!母後希望你能冊封筱菱為妃,就算級別沒有高過顏歆,最起碼也要和顏歆同等!”
流雲洛祺一聽,愣然。
蘭太後見狀,以為他不肯,於是起了微慍:“怎麽,你為難了?哼,那顏歆到底有什麽好,讓你如此維護偏愛她?”
“呃,母後別氣,不是這麽一回事,是菱菱那丫頭不肯接受,您也知道,上次就是她主動要求朕貶去她的妃位!”流雲洛祺這才做出解釋。
“這次情況不同了!沒有妃位,她在後宮處處受到欺壓,特別是顏歆,總是仗著自己的地位來刁難欺負筱菱,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你都要想辦法讓筱菱欣然接受你的冊封!”
流雲洛祺再度愕然,下意識地問,“顏歆仗勢刁難?不可能吧?她怎樣刁難?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看著他一頭霧水、完全不知情的樣子,蘭太後馬上便知,妞妞也沒跟他說,看來,又是筱菱那孩子在隱忍!
“對了,母後,孩兒有件事,覺得應該跟您說一下!”忽然,流雲洛祺又道。
“嗯?何事?”
“其實,妞妞她……她是菱菱親生,也是朕的骨肉!”
流雲洛祺話音剛落,蘭太後仿佛受到一記響雷,重重震懾住!先是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接著才是欣喜若狂,激動興奮,連嗓音也立時變抖起來,“你……你說什麽,妞妞……妞妞是你的親骨肉,是我的親孫女?也就是……筱菱當年執意保留的孩子?可是,她明明說過,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這……這到底怎麽回事!”
流雲洛祺喜悅之色再一次流露,接著跟她講出整件事情的經過和來龍去脈。
蘭太後更加激動欣然,在殿內不停走來走去,高興得簡直不知如何是好!好長一段時間,她激動的心情終平複些許,繼續道,“那你更應該給筱菱冊封,且昭告天下,讓妞妞認宗歸祖!”
流雲洛祺卻搖頭,“關於妞妞的身世,恐怕暫時不能說出去。”
“為什麽?”
“這是菱菱要求的,她說是為了妞妞好!其實,朕想給她最好的,想冊封她為皇後。不過,一切實行之前,朕要想個辦法跟顏歆溝通一下,希望她別太難過傷心,畢竟,當皇後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她要是知道這後位另有其人,肯定受不住!”
“那你趕緊想啊,再這樣下去,筱菱恐怕連命都沒了!”
流雲洛祺稍怔,隨即笑道:“母後別說得這麽誇張,顏歆或許刁蠻任性,但應該不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見他還是一個勁地維護顏歆,蘭太後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看來,不讓他看清楚顏歆的真麵目,他是不會死心。
想罷,她取出剛剛撿到的信件,遞給他,“這是母後今天來找你的第二件事,你自己看看吧,看完自然明白母後為何這般‘誇張’了!”
流雲洛祺劍眉一蹙,接過打開,隻見那白色宣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則駭人聽聞的消息:賢妃娘娘,您說過隻要小人照您吩咐去做,便會給小人一筆可觀的財產。小人當時冒著性命危險把她的藥換掉,還給她下了雪凝毒,小人確實一一照辦,她死不去,小人也沒辦法,如今,小人隻希望賢妃娘娘能遵守諾言,把餘下的酬勞付給小人,否則,小人會將賢妃娘娘的醜行揭發出去!小人爛命一條,賢妃娘娘您可不一樣了,深受皇帝寵愛,嬌貴無比,權霸後宮,小人就不相信,您舍得為小人陪葬!!
一直留意著流雲洛祺的蘭太後,見他俊顏陡然變色,於是冷哼,“怎樣?現在總算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了吧!”
流雲洛祺不語,視線繼續定在紙上,好一陣子,難以置信地呢喃,“怎麽會這樣,顏歆她……對了,母後,這封信是從哪得來的?”
“在佛堂門口撿到的,一看內容,便馬上趕來告訴你!”蘭太後調整一下神色,無比認真地道:“祺兒,母後事先申明,這次關係到筱菱的性命,不管你怎麽偏護顏歆,也要依法治罪!!”
流雲洛祺再度默然,說真的,他不是很相信顏歆會這樣做,顏歆或許善妒刁蠻,但還不至於這般心狠手辣。另外,他覺得這封信的來源大有可疑,寫這封信的人應該是凶手,收信人是顏歆,可是竟然無端端掉到佛堂,這麽重要的事,不可能如此掉以輕心吧!
眉頭皺得更緊,流雲洛祺複雜的雙眸隨意往門口掃了一下,正好看到顏歆款款生姿地走了進來。
她依然打扮得美豔照人,尚不知情的她,臉上堆滿笑容,分別給流雲洛祺和蘭太後行了一個宮禮。
流雲洛祺像往常那樣,叫她平身,而蘭太後,已經迫不及待地斥罵出聲,“你這殺人凶手,比魔鬼還惡毒,今天你是死到臨頭了!”
顏歆一頭霧水,無辜地問,“母後何出此言,臣妾哪裏殺人了,殺了誰?”
對於她的虛偽,蘭太後簡直想吐,從流雲洛祺手中搶過信紙,狠狠地扔給她。
顏歆仍舊滿腹不解,快速看了一遍信上的內容,先是花容大變,繼而辯解:“臣妾冤枉啊!根本沒回事!是誰,是誰這樣汙蔑和嫁禍?”
“別做戲了,這次證據確鑿,哀家看你還能如何抵賴!!還有,順便把那凶手供出來,你們膽敢謀害筱菱,哀家絕不輕饒你們!”
顏歆不再理蘭太後,轉向哀求流雲洛祺,“皇上,臣妾真的不知怎麽回事,也不知道這信從哪來,更不知道寫這封信的人是誰!”
深怕流雲洛祺又被蒙蔽,蘭太後搶先放下狠話:“祺兒,你這次若然還是是非不分,以後別當母後是你娘親!還有筱菱,母後會帶她離開這個皇宮!!既然她所付非人,也沒必要繼續留下!”
流雲洛祺星目陡瞪,“母後……”
“廢話少說了,趕緊命人把這惡毒女人打入地牢,聽候審判!!”蘭太後難得強硬。這次,恐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放過顏歆了!
“母後稍安勿躁,其實,這事疑點重重,可否先讓朕再了解清楚,您也不希望朕被人說糊塗或昏庸吧?”流雲洛祺攙扶著她,走到旁邊的大椅,安撫她坐下。
顏歆也跟過去,且繼續哭訴:“皇上明鑒!歆兒是冤枉的,歆兒根本沒買凶殺人。”
“冤枉?你敢說你不想筱菱死?在這後宮當中,除了你,筱菱還會與誰結怨?哀家勸你還是乖乖地招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不錯,臣妾確實討厭憎恨她,甚至想她死,因為她,臣妾變得不再是皇上的唯一。但臣妾斷然不敢買凶殺人!”顏歆說著,再次對流雲洛祺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態,“皇上,您要為歆兒做主,歆兒求求您了!!”
流雲洛祺左右為難,先是看了看她,又瞧瞧怒氣絲毫不減的蘭太後,思前想後,唯有命人暫且把顏歆關進大牢。
隨著顏歆大呼冤枉的嚎叫聲漸漸遠去,殿內恢複了寧靜,蘭太後依然忿忿不平。流雲洛祺也是滿腹思緒。直到妞妞出現,說肚子餓了,這凝重的氣氛才被打破……
是夜,更深人靜。禦書房內仍舊燈火輝明,流雲洛祺兩手抱頭,埋首案上,思緒繼續糾結於白天那件案子。
其實,楚筱菱在淮南中毒之事,他也一直派人調查,但從沒想到後宮裏來,更沒想到顏歆的頭上。
今天把顏歆暫時收監,隻是權宜之計,並非相信了她就是凶手,畢竟,單憑一張來曆不明的信條,根本不能定罪。
顏尚書估計已經接到消息,傍晚時分火速求見,說顏歆是冤枉的,是遭人誣陷的,懇請自己給他一個交代。顏尚書是兩朝元老,在朝堂的勢力不凡,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必定給朝堂帶來一股風波。
然而,倘若顏歆真的是主謀,自己也不能輕易放過,一來平息不了母親的怒火,二來,不知如何向菱菱交代。
想到這裏,流雲洛祺不禁又是苦惱一歎。
正好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楚筱菱緩步走進。
見她忽然出現這裏,流雲洛祺神色一愕,呆呆看著她越走越近,直到自己的麵前。
“皇上還在為賢妃娘娘的事情困擾煩惱嗎?皇上若是真的認為她無辜的,大可放了她,最多,臣妾去跟蘭太後談談!”楚筱菱絕美的容顏,掛著淺淺的笑。
流雲洛祺一聽,不但感動,而且深感內疚,她明明是受害者,卻為了自己,一味地隱忍和承受。眼裏蓄著情意,他拉起她的手,柔聲地問,“菱菱,你不想妞妞的身份公告天下,是擔心顏歆會對妞妞下毒手,是嗎?”
楚筱菱沉吟片刻,如實點頭,然後轉開話題,“皇上,筱菱知道您的為難,筱菱隻想告訴皇上,無論您的決定怎樣,筱菱都不會有半點怨言。因為筱菱相信,皇上那樣做自然有皇上的理由!”
流雲洛祺心頭又是一陣激**,煩悶苦惱之情也隨之漸漸散去.
“皇上,夜深了,有什麽事明天再想吧,來,筱菱陪您回房!”
流雲洛祺再做一番思忖,便也點了點頭,不料剛邁出幾步,隻覺雙腳發軟,打了一個踉蹌。
楚筱菱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他,關切道:“皇上,您沒事吧?”
“朕……朕沒事!”流雲洛祺穩住腳步。從前天開始,他便偶爾感覺乏累,渾身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似的,當時還以為是最近太過忙碌的緣故,因此沒多想其他。
“皇上的精神很差,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傳太醫看看?”楚筱菱說著,抬手在他額頭摸了一下,體溫正常,並沒異樣,不覺又道,“或者,讓我給您把把脈?”
“呃,不用了!朕休息一會便可!”流雲洛祺連忙拒絕,他相信,自己應該沒事,另外,就算有事,也讓太醫診斷好了,他不想她擔心。
話畢,他就那樣任由她扶著走出禦書房,回到寢房。
服侍他躺下之後,楚筱菱準備辭別,卻猛然被他拉住,“菱菱,留下來,陪朕!”
看著他那炙熱狂野的眼神,還有那濃濃的**,楚筱菱馬上明白他想做什麽,不禁勸阻,“可是……可是您身體不適,需要好好休息!”
“胡說,朕沒有不適,朕還英勇得很,不信朕現在就表現給你看!”說罷,不由分說地拉了楚筱菱一把,讓她直接跌入床榻,然後,他迅速翻身,壓在她的身上。
楚筱菱見狀,心中一歎,但也無可奈何,隻能乖乖地聽他安排,讓他帶領著自己,一步步地進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