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愛,纏綿不休,五度言情

“都起來吧,我們回去吧!”不忍看到妻女膝蓋繼續遭受冰冷地板的擠壓,童凱劍不斷做出安慰和勸服,最後,母女兩人總算分開,一並站了起來。

童雨菱沒有立刻離去,隻是靜靜地透過鐵門柱子往裏看,清麗蒼白的容顏異常冷肅。

童凱劍夫妻也不作聲,默默陪在她的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童雨菱轉過身,開始踏上石子路,他們也才跟上。

富人雲集的住宅區,家家戶戶出入均有私家車,在這裏想看到一輛出租車是非常的難。

夏日烈陽當空照,炙熱的光芒火辣辣烤著整個大地,同時也烤曬著頭頂毫無遮擋的童家三口。

童雨菱額頭和兩鬢已經沁出細汗,可她似乎感受不到,神情呆滯,一個勁地往前走著。

童凱劍夫婦見狀,也絲毫不敢停留,盡管他們已是汗流浹背。後來,實在沒有辦法,童凱劍從行李袋中隨意抽出童雨菱的一件薄衫,給童母抹汗,且順便遮陰。

童母並沒立刻為自己用,而是小跑兩步,來到童雨菱的身邊,把衣服遞給童雨菱“小菱,先擦下汗吧!”

童雨菱心不在焉,下意識地推開,繼續一聲不吭地朝前邁步。

童母又追上去,哀歎懇求道:“小菱,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嗎?媽的心很痛,好難過啊!”

童凱劍也趕近來,手裏拿著童雨菱另一件襯衣,二話不說直接替童雨菱抹去臉上汗珠。

仿佛觸電一般,童雨菱赫然清醒,靈魂歸了位。望著滿頭大汗、滿麵通紅卻仍掩不住擔憂哀愁神色的父母,她的內心霎時湧起一絲愧悔,熱淚盈眶,從父親手中取過衣服,親自替母親擦去汗水。

發現女兒終於恢複正常,童母喜極而泣,也伸手過去,溫柔地拭去童雨菱臉上剩餘的汗珠。

母女兩人互擦完畢,又給童凱劍擦。奈何太陽猛烈,舊汗剛擦,新汗又起,根本不是辦法!

童凱劍拉她們到旁邊一棵樹下,皺著眉頭道:“我們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先別說流不完的汗,我擔心還沒走到市區就全體中暑了!”

“那可怎麽辦?走了這麽久也沒見過一部出租車。”童母憂心忡忡地望著安靜的四周,唉聲歎氣。

童雨菱伸手進褲袋,下意識地想打電話找人,這才發覺,手機根本沒帶在身上,而是遺留在龍家,在龍澈的臥室裏!

“本來可以找親戚或者朋友幫忙,可現在這個情況,估計不適合,免得他們問長問短。”童凱劍自顧分析著。

“爸,您有的士公司的電話嗎?我們可以打電話叫車進來。”童雨菱提出一個建議。

童凱劍搖頭,“他們有經常派卡片,但我每次都沒收下,哎!都怪我,都怪我!”

“好了好了,別再責怪自己了,我們再想想有沒其他辦法,確實不行的話,隻好硬著頭皮走出去了!”童母又歎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整個人雀躍起來:“小哲今天不是放假回來嗎?快,打給小哲,看他到家了沒,叫他打的進來接我們!”

童凱劍暗淡的臉龐也瞬息轉亮,撥通幼子的電話,最後歡天喜地地報告:“還好還好!他剛到家,他說現在就進來。”

大家總算鬆了一口氣,就在樹底下等待。童雨菱背靠樹幹而坐,閉著眼睛。

童凱劍夫婦相視,齊齊搖了搖頭,也開始保持緘默。

期間有不少私家車經過,車內的人紛紛對他們投以好奇和驚訝的眼神,卻沒一個人下來詢問或關切。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輛黃色的士總算出現在這條康莊大道上,慢慢駛近他們,在他們麵前停下。

童宇哲開門出來:“爸,媽,姐,發生什麽事了?您們怎麽突然在這裏?姐夫呢?為什麽不叫他來接您們?”

童宇哲口中的姐夫,是指龍澈。盡管龍澈和童雨菱還沒結婚,但童宇哲早就認定龍澈為姐夫。由於他在外讀書,童凱劍夫婦又沒刻意向他提過什麽,故他並不知曉姐姐的遭遇,他隻知道,姐姐和龍澈連兒子都生了,因此喚龍澈為姐夫再合適不過了!

一提起龍澈,童凱劍怒氣不覺再起,童母一邊按住他,一邊對兒子道:“別問那麽多,回家再說!”說罷,扶起依然處於呆愣狀態的童雨菱:“小菱,我們回家了!”

童宇哲甚是納悶,卻也聽從母親的話,不吱聲,打開車門讓母親和姐姐進去。

大家都坐好之後,的士調轉車頭,朝市區方向驅去……

龍家

龍澈真的和程嘉雯去選戒指了嗎?非也!那些話隻不過是邱雪蓮用來打擊童雨菱的謊言。

其實,童雨菱被趕出別墅大廳的時候,龍澈就站在臥室的某個窗戶邊,靜靜看著樓下的情況。他看到童雨菱哭喊跪求,看到童家人悲傷悲痛。本來,他該感到高興得逞,可他一點痛快之情也無,整顆心有說不出的慌亂,整個人也異場的狂躁和煩躁。

為了消除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他索性打開HI-FI,把聲音調到最大,讓那激昂高亢的音樂充斥著自己,麻痹自己。一直到傭人來叫他下去吃午飯。

龍嘯天、容豔紅和龍浩今天一早就出去買東西,中午才回來。看到飯桌上少了雨菱,都很納悶。最後是龍嘯天問出來:“雨菱怎麽不下來吃飯?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人回答!

“雪蓮!”龍嘯天無奈,又喚了一次。

“她走了,以後這個飯桌上再也不會有她出現了!”邱雪蓮終於答了一句,繼續津津有味地用餐。

除了龍澈一臉深沉,其他人均表震驚,特別是龍浩,抿著嘴,怒瞪龍澈。

龍嘯天來回看著,遲疑道:“阿澈,你們前段日子不是很好嗎?怎麽突然間變成這樣,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母子兩人到底在搞什麽!”

龍澈仍舊緘默。

邱雪蓮則冷哼:“你管那麽多幹嘛,吃你的飯吧!家裏兩個女人不夠你管?還要管多一個?”

龍嘯天一聽,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碗筷一擱,起身離席。

容豔紅見狀,也放下剩餘的半碗飯,追上樓去。

龍浩恨恨地瞪了邱雪蓮一眼,低頭默默吃飯,一吃完便離開。龍澈也正好吃完,跟著上樓。

一餐午飯,就這樣不歡而散。

龍澈剛回到臥室就聽見一陣手機鈴聲,沿著聲音很快找到童雨菱的手機。

一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他俊顏一沉,等它響過幾下之後按了“拒聽鍵”。很快的,那邊再次來電,他又一次用力掛掉,反反複複了好幾次,那邊才停止。

就在他準備放下手機時,鈴聲再次響起,這次是短信,還接踵而來:

“菱,你在哪?怎麽不接電話?看到信息後請盡快複我電話。”

“菱,你從未掛過我的電話,你還好吧?我很擔心你!”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快告訴我你在哪,我立刻去找你!”

“菱,你到底在哪?難道你連小浩子也不要了嗎?你可知道小浩子現在心好痛,好焦急!”

菱,小浩子,叫得這麽親熱,哼,該死的狗男女!龍澈看到這裏再也看不下去,手臂一揮,將手機狠狠地甩向牆壁,砰的一聲,手機四分五裂,就這麽報廢了!

怒氣絲毫不減,他在屋裏來回度著步,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一觸即發的怒火,片刻後他離開房間,來到隔壁的嬰兒室。

負責照顧小麒麟的小翠見龍澈忽然出現,且麵色似乎不是很好,不禁愣了愣,許久才曉得跟他打招呼。

“小少爺怎麽還不睡?”龍澈沉聲責問。

“平時都是雨菱小姐陪他午睡,我剛才已經哄過他好多遍了,但他就是不肯睡,估計是不習慣!”小翠戰戰兢兢地稟告。

“不習慣,不習慣!難道沒有她在,小少爺就不用睡了,那請你回來幹嗎!”龍澈無名火乍起。

“對……對不起,我再哄他!”小翠心驚膽戰,再次投入哄麒麟進睡的工作,奈何就是不成功。

龍澈還想借機發火,卻見兒子睜大眼睛、笑嗬嗬地朝自己揮手,頃刻間,怒氣退了一大半,不由自主地在床畔坐下,同時令退小翠。

小翠出去後,整個房間隻剩下他們父子兩人,小麒麟坐在龍澈大腿上,伸出小手撫摸著龍澈英俊的臉龐,嘴裏忽然發出一聲不清楚的呼喚:“爹——地——”

這聲呼喚,把龍澈著著實實地震住,他驚喜交加,聽到麒麟再喊出聲時,激動地抱高他:“麟麟,你說什麽?叫爹地是嗎?你懂得叫爹地了?乖,再叫一次,再叫一次!”

可惜,小麒麟聽不懂他的話,也沒照他意思去做,而是喚出另一個親密的稱呼:“媽——咪,媽咪!”

龍澈臉上的笑容立時凝住,聽兒子還在不斷喚出那兩個字,看著兒子那對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眼睛,他心中沒來由地感到憤怒,忍不住輕聲斥責:“不準叫,她不是你媽咪!她不配做你媽咪,她跟其他男人跑了,再也不要你了!從此後你沒有媽咪,知道嗎?知不知道?”

他越說越激烈,嗓音也越來越大,把小麒麟嚇得哇哇大哭出來,最終也是在他的哄求之下才逐漸停止哭泣。

大概是哭累了的緣故,小麒麟開始嗬欠連連,不久慢慢進入夢鄉。

龍澈滿麵思雲,定定望住兒子酣然恬淡的睡靨,結實的指腹在他小頭顱上輕輕摩挲著,然後也側身躺下,繼續靜視,直至跟著睡去……

童家。

小小的臥室靜謐異常,一點人氣也沒有,仿佛坐在**的童雨菱隻是一個紙人,是一個沒了呼吸、沒了靈魂的活死人!

整個下午她就這樣呆坐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說話!童母進來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以作罷收場,因為擔心引來女兒過激的動作。

可現在,已經傍晚7點鍾,天快黑了,她不能再任女兒這樣下去,女兒一天沒東西下肚,再不吃恐怕會暈倒。

“小菱,把雞湯喝下去!”童母端著一碗溫熱的雞湯,小心翼翼地來到床前。

起初,童雨菱沒反應,在童母好幾次呼喚下,意識才緩緩清醒,卻拒絕。

童母心如刀割,不由聲帶哭意:“小菱,別折磨自己了,乖,聽媽的話,先把湯喝了,你一天沒吃過東西,你會暈過去的!”

“媽,我要麟麟!我好想他,我要去找他!”童雨菱答非所問,向母親懇求。

童母怔了怔,趁機道:“那你更要喝湯,你身體這麽弱,怎麽有力氣去找麟麟?”

童雨菱動了動腳,她果然四肢無力。

“來,喝了它,喝飽吃飽了才有力氣找麟麟,否則你到時連抱也抱不起他呢!”童母又道。

童雨菱看了看母親,又看看冒著細煙的雞湯,隨即接了過來,不用羹匙,直接喝進肚子裏。

童母滿腹欣然,“你先坐一會,媽去把飯也拿來,單靠喝湯力氣還是不夠的!”

不到兩分鍾,她再次進來,托盤裏裝滿飯菜。

這次,童雨菱毫不猶豫,全部把飯菜吃個精光,然後趕緊下床。

童母知道她想去哪,急忙攔住她:“小菱,天黑了,你不能出去!”

“就是因為天黑了,我要哄麟麟睡,聽不到我講的故事,他睡不著的!”童雨菱兩腳已經著地。

童母不得已,隻好說出現實:“不行的!你忘了嗎?他被邱雪蓮藏起來了,你根本見不到他!你根本進不去龍府!”

童雨菱一震,整個意識都震醒了,於是拉住童母的手,哀求道:“媽,您幫我,幫我找律師,無論如何我也要寶寶留在我身邊!”

“小菱!”

“我知道那會要很多很多錢,請您去問親戚借,我將來一定努力工作,把錢還給他們的。媽,求求您,現在隻有您和爸能幫我了!”

“沒用的,小菱,我們鬥不過他們的!”童母含淚搖頭。

“您都沒試過,怎麽肯定鬥不過他們呢!”童雨菱不禁發起脾氣。

童母拿起桌麵的一疊相片,遞給她:“你看,單是這些照片,他們都有足夠的理由讓法官把麒麟判給他們!”

童雨菱一張張地翻看一遍,而後怒嚷:“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麽回事!我和龍浩參加同學聚會,我們隻是好朋友,我們跳舞而已,那天晚上大家都跳的!龍浩的同學可以作證!”

“那這張呢?這個男人又是誰?”童母指著另外一張。

“他是蕭正華,和我也是朋友,普通朋友。那天本來是曉玲約我出去,去到那我才發現他也在場。而曉玲正好接到男朋友的電話,有急事離開。本來我也想走的,但正華盛意勤勤,我隻好留下與他聊了幾句。我們隻是問候聊天,您也看到,我們連手也沒碰過!”童雨菱氣急敗壞地解釋。

“這隻是我們的片麵之詞,法官未必會信!龍家財大氣粗,他們肯定有了必勝的信心才敢做得那麽絕!小菱,還是算了吧!”

“怎麽可以算!媽,您怎能這麽怕事,那是我的兒子,你的外孫!難道你一點都不心疼嗎?”童雨菱傷心欲絕,失去了理智,還推翻了所有的餐具。

女兒頭一遭發這麽大火,童母不由呆了,布滿皺紋的臉開始呈現出傷痛。

餐具跌落地麵的響聲,仿佛一塊巨石敲打在童雨菱心馳上,讓她頓時清醒不少,失去的理智也逐漸回來,看著母親,她滿懷歉意:“媽,對不起,我……我……”

童母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放心,媽和爸再想辦法,我們盡量爭取讓麟麟回到你的身邊。”

童雨菱也是滿眼淚水,又愧疚又難過,待童母出去後,她再次回到**,繼續陷入沉思狀態。

第二天,她很早就起床,或者說她根本沒睡過。她換了套衣服,沒有洗涮,隻是隨意梳一下頭發,在不驚動家人的情況下離開家門,打的來到龍家門前。

大鐵門緊緊關閉著,當值門衛在把守,他認得童雨菱,平時因為童雨菱的善良寬容而對之生產好感,但他早就接到邱雪蓮的命令,故隻能無奈地拒絕童雨菱的哀求:“對不起雨菱小姐,大太太交代過,我們真的不能讓您進去!”

“我要見小少爺,我很想念他,王伯,求求你,讓我進去吧,我看一下就走。我一定會走的!”

“真的很抱歉,大太太特別交代,我們要是有誰違抗命令,下場都是吃不了兜著走。我自己是不怕,可我要顧及一家老小!您還是回去吧!早上天氣涼,您穿得這麽少,小心身體啊!”王伯還是愛莫能助。

童雨菱見狀,隻好改求其他:“那你去幫我把小翠叫出來,我想問問小少爺的情況!可以的話,叫她把小少爺帶出來給我看看,求你!”

王伯想了想,決定幫她,擔心意外,臨走前還是吩咐另一個門衛警惕,別讓雨菱進去。

接下來,童雨菱焦急等候著,好久都不見王伯出來,更別說小翠。不過,她卻看到了另一個人。

黃色跑車緩緩駛出大門,車窗搖下,龍浩俊雅的麵容映入童雨菱的眼簾:“菱,快上車!”

童雨菱困惑,拒絕道:“我要等小翠和麒麟出來!”

“他們出不來了!”

“為什麽?”童雨菱俏臉一變。

“別問那麽多,你如果不想小翠被罰,趕緊上車,我再告訴你!”

童雨菱更加納悶,最後但還是上了車,迫不及待地問:“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小翠原本抱麒麟出來,可惜被大媽撞到,大媽一看就猜出肯定是你來了,因此大發雷霆,責罵小翠,小翠機智不肯承認,大媽準備親自出來看個究竟!”

童雨菱恍然大悟,不禁為小翠擔心:“那現在呢?小翠還有沒有危險?”

“大媽看不到你,應該不會懲罰小翠!”見童雨菱依然不放心,龍浩撥通容豔紅的電話,最終確定小翠真的沒事。

望著恢複惆悵的童雨菱,龍浩接著道:“昨天早上我和爸媽去市區買東西,中午回來才知道你的事,本來爸爸想教訓大媽,勸她讓你回來的,但大媽毫不講理,還趁機對爸冷嘲熱諷,把舊賬也翻出來了。我爸氣得飯都吃不下。因為我媽的事情,爸一直對大媽忍讓,導致她變本加厲,越來越肆無忌憚。我很擔心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家的地址,本來想問爸爸的,但又不想給他添加多一份煩惱,最好隻好開車出去漫無目的地尋找。後來,我又想到根據你的個性,你今天一定會來,所以我一大早就起床留意,果然等到了你!”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童雨菱訥訥地道了一句,不再說話。

龍浩默默注視著她,又道:“對了,你家人知道你出來嗎?”

童雨菱這才憶起自己偷偷出來,家人根本不知道!

“我先送你回去吧,他們看不到你,肯定很擔心!”龍浩說罷,踩緊油門,在童雨菱的指示下抵達童雨菱的住處。

果然,童家已經亂成一團。

看見童雨菱終於出現,童凱劍夫婦心有餘悸,緊緊地摟住她:“小菱,你去了哪?怎麽不通知我們一聲?”

注意到龍浩,他們都很困惑:“這位是……”

“伯父伯母好,我是龍浩!”

“龍浩?你也姓龍?那你跟……龍澈是什麽關係?”童母已經認出龍浩就是相片中那個男子。

“他是我大哥!”龍浩依然微笑著。

“你是龍澈的弟弟?你來做什麽?哼,那些相片果然是你們弄出來汙蔑我家小菱的,你走,這裏不歡迎你!”童凱劍即時發起脾氣。

童雨菱阻止他,解釋:“阿浩和龍澈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阿浩是我朋友,他不會傷害我的!”

“是的,我和雨菱是很好的朋友。伯父請別誤會,那些相片確實被人做了手腳,但我事先並不知道!”龍浩也趕緊自辯。

“阿……浩是吧?那你能否幫我們要回麟麟,小菱她真的不能失去麟麟,求你幫我們!”童母好像突然看到了一線生機。

龍浩聽後,麵露難色,“對不起,這個……我恐怕無能為力。其實我爸也為這事跟大媽吵過,最後還是拗不過大媽。麒麟恐怕隻能在龍家長大了。我爸對此深感抱歉,他說等過陣子後會勸服大媽,讓雨菱能夠經常去探望麒麟。”

“那有什麽用!我說他們根本就是蛇鼠一窩!仗勢欺人!”童父繼續忿忿不平。直到童雨菱出麵才把他的怒氣平息。

接下來的日子,龍浩經常去探望童雨菱。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的溫雅和禮貌,對童雨菱的關心等舉動,慢慢打動了童家,童家人開始都對他改觀,且真誠接受了他。畢竟,此時的童雨菱,確實需要一個這樣的好朋友!

童雨菱仍然神思恍惚,魂不守舍,整天癡癡呆呆的,偶爾應付龍浩,大多數時間都陷在自己的世界。

龍浩看在眼中,疼在心裏,因此鍥而不舍,盡量每天都抽空來陪她。這天傍晚,他吃過簡單的晚餐,準備又去探望童雨菱。

剛到車房,碰到龍澈下班回來。

“你還挺有耐心的嘛!又去看那個女人?”龍澈斜視著他,冷哼。

龍浩不理,從他身邊繞過。

“我真不明白,憑你的條件,找個完美的女人簡直輕而易舉,為什麽你偏偏選中她?難道真像我媽所說,你繼承了你媽的陋習,專喜歡撿人家用過的東西?”

“不準你侮辱我媽!”終於,龍浩做聲了。

“你媽當年搶走我爸,我媽善良柔弱才沒辦法,但是你敢惹我的話,我絕不讓你得逞!”龍澈黑眸充滿輕蔑和鄙夷:“對了,如果你知道那賤人已經失去女人的用處,你還會不會跑得像現在這麽勤?小子,醒醒吧,她已經是個殘花敗柳,而且在我的**下,她對**產生了恐懼和抗拒,身體隻需被男人一碰就會自動起反抗,你……能接受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嗎?”

龍浩聽及,麵色大變,忍不住吼出:“你不是人!”

“哼,我龍澈用過的東西,寧願摧毀了也不會便宜別人,特別是你!”龍澈同樣滿眼陰霾和冷冽。

龍浩心中怒火越來越旺,長這麽大,這是他頭一次感到如此的憤怒,他瞪著龍澈,恨不得一拳打在龍澈那張該死可惡的臉龐上,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咬牙切齒地痛罵出:“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嗎?不是身為龍家的人,也不是主動放棄家產,而是當年鼓勵雨菱去接受你、愛你!早知道那個人是你,早知道你這般禽獸不如地對她,我當年就該叫她放棄你,遠遠地離開你!有多遠就多遠!!”

“還有,真心愛一個人,是不會介意她有無殘缺,不管她變成怎樣,都動搖不了我愛她的心!”留下最後一句話真心話語,龍浩也不瞧龍澈一眼,跨進車內,啟動引擎,駛出車房。

瞪著車子消失的方向,龍澈一邊低咒,一邊抬腳踢在自己的車子上,狠狠地踢,用力地踢,一點心疼也沒有,仿佛眼前的隻是一架廢車,而非價值千萬的名車!!

龍浩出了龍家,怒氣依然不減,他想不到……想不到龍澈會這麽可惡!自己一向敬佩崇仰的大哥,竟然是個卑劣無恥的禽獸!

可憐的小菱子,難怪她會整天癡呆,失魂落魄,這是怎樣的打擊,怎樣的傷害,怎樣的痛苦。想罷,龍浩把油門踩到最大,將怒氣發泄在車子上!

直到進入市區,他悲憤的心情才開始平複下來,先去花店買了一束幸福花,然後來到童家。

童雨菱照舊呆坐在**,不知所思,憔悴的容顏還是紙一般的蠟白,毫無血色。

忍住心如刀割的感覺,龍浩緩緩靠近她,對她呈上那束淡黃色的幸福花。

看著美麗淡雅的鮮花,童雨菱不自覺地吟:“幸福花,它能帶給人們好運、快樂和幸福。可是,你知道嗎?它另一個名字是小雛菊,用來拜祭死去的人!”

龍浩抑製不住地心酸和心痛,忽然拉起她:“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童雨菱沒反應,也沒拒絕,任他帶著走出臥室,離開家門,最後在某個山頂停下。

山頂四下無人,寂寥空曠,童雨菱屈膝坐在一塊草地上,清澈的明眸在夜裏顯得格外閃亮,她目無焦點,不知在看什麽,也不知在想什麽。

龍浩坐在她的旁邊,靜靜凝視著她,一會,緩緩道出:“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自己一個人來到這裏。這座山叫雪蓮山,聽說它能釋放一種能量,能夠撫平人們心中的紛亂和煩惱。菱,你感覺到了嗎?你現在心情怎樣?”

童雨菱沒有接話,隻是定定望著遠方。

龍浩無奈地皺起眉頭,驀然發現遙遠的夜空一道閃光劃過,他不禁搖了一下童雨菱的肩膀:“有流星!菱,看到流星了嗎,快許願!”

童雨菱回神,但並沒許願,而是若有所思地望住龍浩,問道:“你也相信這種傳說?”

龍浩怔然。

“知道嗎?以前我每次看到流星,都會立刻許願,祈禱老天爺保佑我,祝福我,讓我將來穿上聖潔純白的婚紗嫁給龍澈,成為他的妻子,與他相伴相隨到永遠。可是最後呢……”童雨菱嬌顏湧起陣陣悲哀和傷痛,接著仰起頭,眺望靜寂夜空中的點點繁星,轉而自顧呢喃:“這個時候,寶寶應該準備睡了,他雖然很小,但每次都要我講故事才肯睡,這些天沒有我的故事,他能不能進睡?睡得可好?他有沒有發現我不見了?有沒有想念我?”

龍浩沉默,眼神非常的黯然,不久,他聽到一陣充滿淒切哀傷的歌聲,從童雨菱嘴裏發出的歌聲。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

地上的娃娃想媽媽,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媽媽的心啊魯冰花。

家鄉的茶園開滿花,

媽媽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媽媽的話,

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婉轉淒美的歌聲隨著徐徐晚風傳遍整個山頂,童雨菱已經淚流滿麵,但她還是不停地唱著,唱著,一種絕望在吞噬著她的心,徹入骨髓,痛到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