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他也有重大功勞?”一名貴族坐不住了。
達西主任和柳依依被特赦,還勉強能夠接受,可張濟川……
他可是親自參與了襲殺貴族的犯人啊!
是主犯!
“不可能吧?他一個二品超凡,能有什麽重大功勞?”
“就是,我看此人是求生欲太強,都在胡說八道了。”
……
尊位上,李洛再一次看向張濟川,目光冰冷,臉色陰沉。
但張濟川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道:“先說個大家都知道的,玉京城外和炎魔之王大戰的巨人阿史那,公爵閣下還記得吧?我叫來的。”
阿史那……貴族們想起來了,的確,當時阿史那趕到玉京時,曾經大喊過張濟川的名字。
對不起了炎魔之王,我又要借你的假死來說事了……張濟川繼續道:“沒有阿史那的超凡物品剝奪了炎魔之王火焰主宰的權柄,祂根本殺不死,當日之戰,也將勝負難料……公爵閣下,這樣的功勞,能不能換一次特赦?”
貴族們聽完,臉色都變得很不安,當日炎魔之王被‘殺死’數次,但卻屢屢複活,這是不爭的事實。
要是沒有阿史那,勝負還真難料。
按照這個角度來看,張濟川叫來阿史那,簡直是潑天大功。
“不好了……”一名女性貴族擰著眉頭道,“公爵閣下已經開了特赦的頭,此刻再拒絕已經晚了,想必公爵閣下是騎虎難下了。”
她身邊的一個貴族聞言,眉頭一皺,大喊道:“張濟川,你憑什麽說那個巨人就是你叫來的?萬一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叫來的呢?”
“嗬。”張濟川嗤笑道,“這就是一個貴族能想出來的說辭?要不要我立刻聯係阿史那,請他來玉京一趟?
“不過咱們話說清楚,阿史那可是把我當成好朋友的……”
轉著手腕的柳依依笑吟吟地道:“我作證,那傻大個兒確實跟張濟川臭味相投。”
張濟川一囧:“依依老師,不會用成語就別亂用。”
柳依依柳眉一豎:“你管我。”
……
貴族們紛紛變色,請阿史那來玉京?算了算了,巨人可不在乎人類的律法……
張濟川把目光轉向李洛,這位公爵臉色緊繃,眼光不善,給人一股極大的壓力。
張濟川也不想故意激他,提議道:“這樣吧,我看公爵閣下似乎不想特赦我,不如把這個特赦機會轉給我的一位學生,如何?”
“可。”李洛同意了。
張濟川當即對羅德巴道:“請羅德巴總長給蘇婭解銬。”
“好。”羅德巴眼神一亮,快步走向蘇婭。
蘇婭露出錯愕的神情:“小張老師,我……”
“不要推辭,也不用擔心。”張濟川頭也不回地道。
待羅德巴為蘇婭解開手銬,張濟川又道:“接下來,咱們再來聊聊那些不為人知的重大功勞。”
“什麽?還有?”一位中年貴族忍不住一拳錘在桌子上,“他怎麽可能立這麽多重大功勞?”
“不可能,我不相信他還有功勞。”
“我也不信,反正他說什麽,大家都不要信。”
“對,都不要信。”
……
迎著李洛愈發冰冷的眼神,張濟川問道:“不知公爵閣下是否知道,第一個通報炎魔之王即將進攻文明邊界線的人是誰?”
李洛沒有回答,羅德巴開口了:“不是元霄嗎?”
張濟川看了他一眼:“那元霄總長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羅德巴正想說元宵當時就在西山省,容易察覺到異獸大軍和炎魔之王的到來,但轉念一想,當時炎魔之王還在覆土元霄就知道了,這裏麵一定有人提前提醒……
他看向張濟川:“難道……”
“是我!”張濟川斬釘截鐵地道,“是我提前知道了炎魔之王即將進攻文明邊界線,以特殊的手段聯係上了元霄總長,告知了他這件事。
“公爵閣下,如果沒有那十幾分鍾的提前預警,你們也不可能提前部署,對吧?
“那樣一來,古月國要多死多少人?多毀滅幾座城市?不用我多說了吧?
“公爵閣下要是不信我,盡可找元霄總長求證。”
羅德巴最是積極,也不管李洛同不同意,立刻道:“我現在就給元霄打電話。”
說著,他當場掏出電話,打給在西山省參與重建的元霄,後者也毫無遲疑地證明了張濟川的話。
這讓貴族們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們連否定這一功勞的機會都沒有。
張濟川看向李洛:“公爵閣下,不知道這樣的功勞能不能換一次特赦的機會?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這個機會轉讓給穆曉天。”
“小張老師……”穆曉天抿著嘴唇,眼眶含淚地看著張濟川的背影。
“絕對不可以。”紅臉老貴族拍案道,“穆曉天可是這一切的元凶,特赦誰也不能特赦他!”
“是啊,他可是親手砍下了吳忠的人頭。”
“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特赦。”
……
貴族們群情激憤,不停地大吼大叫,像極了菜市場的商販……
李洛沉默了接進一分鍾,才漠然地開口道:“可。”
“李公爵!”紅臉老貴族忍不住想要掀桌子,“我們絕不接受特赦穆曉天。”
“是啊,我們絕不接受。”
“除非李公爵覺得,不需要我們這些人的支持了,那你就盡管特赦穆曉天。”
……
就連封文·諾古都一臉詫異地看著李洛:“李兄……”
“我自有計較。”李洛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作為回應。然後,他第一次主動跟張濟川說話,“你還有多少功勞,一並說來吧。”
他是在賭我的功勞不足以特赦所有學生嗎?也不知道在先祖峰的表現算不算重大功勞,要是不算,那就隻有提前發動底牌,把學生們救下來了……張濟川腦海裏閃過這樣的念頭,正要開口,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糾察兵跑了進來:
“公爵閣下,薑恒閣下到了。”
薑恒?
貴族們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
在他們印象中,薑恒是個怪胎,明明家世淵源流長,底蘊深厚,但薑恒為人卻特別低調,低調到人們常常忘了玉京還有這麽一號人。
除了在農業相關的行業裏,薑恒簡直就沒有什麽存在感,不爭不搶的性格,一點也不像貴族。
“他來幹什麽?”不少貴族疑惑,不過緊接著紛紛反應過來了,八個犯人裏麵,有一個還是薑恒的兒子呢。
“哼,薑易這種行徑,堪稱貴族裏的叛徒,薑恒他居然還有臉來。”一名貴族怒道。
“就是。”
“讓他進來啊,我倒要看看,這個薑恒有什麽好說的。”
“對,讓他進來。”
……
“嘖,小易。”費伊用肩膀碰了碰薑易,“你爸救你來了。”
呼……薑易微微鬆了口氣:“他終於來了……小張老師就是功勞再多,也救不了我們所有人啊。”
“是啊,是啊。”
……
薑恒……李洛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他跟薑恒不熟,印象中,那是一個膽小、害怕惹事的人。不管是他還是秦懷民,薑恒麵對誰都會選擇退讓。
想了想,李洛還是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畢竟農業大臣,實權在握,雖然這個實權的僅限於農業領域……
很快,一身便衣的薑恒便踩著從容的步伐走進審訊室。
不等旁聽的貴族們開口,薑恒主動打招呼道:“喲,都在呢?這麽熱鬧啊?看來我來晚了啊?”
“薑恒!”紅臉老貴族大聲質問道,“你來做什麽?”
“我?”薑恒笑了笑,走到薑易身邊,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我當然是來帶這小子回家吃飯的啊……”
“吃……吃飯?”紅臉老貴族一愣。
“朱侯爺,你是不知道,這小子自從上了大學,就沒回家吃過幾頓飯,把他母親給牽掛的。”薑恒大吐苦水,說著說著又是一巴掌拍在薑易的後腦勺,恨恨地道,“真是個不孝子,我都想跟他解除父子關係算了。”
薑易脖子一縮……
旁邊的費伊看得目瞪口呆。
“薑恒,你竟敢戲耍老夫?!”紅臉老貴族大怒。
“哪有,朱侯爺,您可是冤枉我了。”薑恒一臉真誠,“我們薑家的家訓,乃是世界和平,怎麽可能戲耍您呢。”
“薑恒!”一個瘦小而病態的貴族受不了了,拍案而起,正要質問。可是……
薑恒卻像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樣,拎著薑易的衣襟就把他從審訊椅上提溜了起來,看了眾人一眼道:“各位,人我就帶走了哈。”
說罷,他就像拎了一個小雞仔似的,拎著薑易就往外走。
“你……”瘦小而病態的貴族被無視了,臉都氣得發紫。
“薑恒,你是不是太目中無人了?”那名女性貴族嗬斥道。
可薑恒仍然就像沒聽到一般,一邊往外走還一邊數落著薑易的種種‘罪行’。
“公爵閣下!”紅臉老貴族胸膛劇烈起伏,被氣的不行,“你快下令攔著他啊。”
那名女性貴族:“對啊,不能讓他就這麽走了啊……”
至少也要讓他放點血啊……張濟川默默地在心裏幫那名女性貴族補全了話外音,覺得頗有些好笑。
但李洛也好似沒有聽到這些聲音似的,他隻是冷漠地看著薑恒的背影,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眼看薑恒就要帶著薑易離開,突然,走到門口的薑恒突然頓了頓,回過頭來道:“對了,張濟川老師……”
“嗯?”張濟川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還有話對自己說。
薑恒:“之前約好的明天上門家訪,你可不要忘了啊。”
家訪,什麽時候……張濟川眨了眨眼睛,麵不改色地道:“好啊,一定。”
“告辭了。”
說罷,薑恒徹底離開了審訊室,沒有李洛的命令,任由其他貴族怎麽嚷嚷,糾察兵們也沒有阻攔。
這一幕氣的室內的貴族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