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吃過飯,燃了火堆,大家就趕緊休息。
趕路了一日,吃飽喝足正好睡覺以便於恢複體力,若是再遇到野獸的話,下半夜又沒得睡了。
阮禾和慕雲霄幾乎是挨著靠在樹幹上睡的。
一開始她也有些不大適應,後麵覺得慕雲霄倒是比她還拘束一些。
再說了,她們本來就是夫妻,不挨在一起睡,倒是奇怪了。
阮禾自己沒有發覺的是,經過先前的許多事,她那顆心似乎對慕雲霄更加開放了些,從被迫綁在一起的夫妻關係,到現在被劃為半個自己人。
夜深人靜,柴火劈啪。
偶爾有遠處發出的奇怪蟲鳴還有野獸的叫聲,但是大家抖了一日,早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之中了。
隻有一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林語柔第一次睡在荒郊野外,簡陋的連幹稻草都沒有,她覺得幹巴巴的樹幹磨得她肌膚疼。
不由的摸向了自己的包袱裏。
剛才有幾個人半夜想過來摸她的包袱都被她趕走了,但裏麵裝的並不是錢,而是三個皮水囊。
這皮水囊裏裝的也不是水!
而是別的東西。
她這一趟離開隊伍就是去尋了高人,在高人的指點下得了這個好東西回來對付阮禾的,那個那麽清晰的夢裏根本就沒有阮禾那個人。
高人說那個夢可能就是她的前世,而且阮禾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則是變數,至於對自己不利的變數,當然要盡早除去。
林語柔再次確認隊伍裏的人差不多都睡去了。
她抱著三個皮水囊就走到了慕雲霄和阮禾的邊上,阮禾以前身為異能戰士,多年練出來的敏銳自然還在的。
她察覺到有人過來了,假裝換了個姿勢睡的時候,已經微微睜眼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林語柔。
她第一反應就是林語柔趁著夜深人靜過來找慕雲霄。
畢竟她可是上趕著倒貼的人。
於是,阮禾也沒有什麽舉動,繼續裝睡。
誰知道下一瞬,一股熱乎乎帶著濃濃鐵鏽味兒的**就對著阮禾潑了下來,幾乎潑的她滿個胸口都是。
“你幹什麽?”
阮禾憤怒的聲音響起。
若不是在此處,她還以為林語柔要潑她硫酸,但是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隻是有一些腥臭味。
她睜著眸子,眼光如刀一般的看著林語柔,而她身旁的人也睜開了犀利的眼眸。
他出手更快,一把鉗子住了林語柔的胳膊,將她的胳膊旋轉了九十度,一腳踹在了她的膝蓋上,押著她跪在了地上。
“半夜三更搞什麽鬼。”
慕雲霄的聲音低沉,但是額角跳動的青筋顯示了他的憤怒。
他的視線落在了阮禾的身上,她胸脯上被濺滿了紅色腥臭味的東西,臉臉上也被濺起了斑斑點點的,看著很是恐怖。
而始作俑者就是被他扣押住的林語柔。
“霄哥哥,疼疼疼……”林語柔臉色都白了,她雖然叫喚著疼,但是眼神還是落在阮禾的臉上,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麽痛苦來。
但是並沒有。
阮禾除了憤怒就是憤怒。
林語柔心想難道是潑少了,這一整隻的黑狗血,隻潑了半個皮囊子都不到,可以說六分之一都不到呢。
“你還知道疼,還以為你被鬼附體了呢。”阮禾已經走到了林語柔的跟前。
慕雲霄已經一手押著林語柔,另一手拿起皮囊子,打開聞了聞隨後皺起了眉頭,“像是血,動物的血。”
“怕是黑狗血吧?”
“你果然知道,你肯定是邪祟!”
林語柔見阮禾語氣簡單的說出這話,心想她道行肯定很高。
“管她什麽東西,半夜不睡覺折騰別人,我就先折騰你。”阮禾對於她所言都懶得搭理,直接拿過慕雲霄手裏的皮囊子,一把抓起林語柔的頭發,就把皮囊子裏的**對著林語柔的臉上淋去。
“你,好惡心……咳咳咳,嘔——”林語柔聞到狗血的氣味,想起看到的現殺黑狗的畫麵,更是惡心。
但是她一張嘴說話,狗血就倒入了她嘴裏麵,更是鬧出了一番巨大的動靜。
而阮禾在驚動更多人之前,又把另外的皮囊子裏的狗血全部都淋到了林語柔的身上。
要是說阮禾像是個胸前一團紅印的女鬼一樣。
而林語柔就隻能勉強看出來一個人形,在濃黑的夜色下,紅色幾乎和黑色一樣分辨不出來,而她整個人都被淋了黑狗血。
“嗚嗚嗚,救我,救我……”林語柔還伸張著胳膊。
慕雲霄本來押著她摁在地上,如今見她這一派狼藉的樣子,也默默的鬆開,然後拉著阮禾躲到了一邊。
慕太夫人也被吵醒了,看到了阮禾報複林語柔的一幕。
“這大晚上的怎麽了?”慕太夫人疑惑的看著已經看不出模樣的林語柔。
“太夫人,是她,這個邪祟把我害成這樣的。”林語柔指著阮禾尖叫著說道,她一邊說話,一邊被狗血的氣味衝到,還忍不住的發出幹嘔。
“你胡說什麽,小禾是我們慕家人,她是什麽我們不比你更清楚嘛?”慕太夫人臉上也籠罩著怒意。
這時不少人都被鬧醒。
“我去,鬼啊,今晚沒有山鼠怎麽鬧鬼啊。”
“這,這鬼生前是怎麽死的,好可怕。”
“是人,是人,你看還會說話呢!有影子。”
林語柔聽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話,知道她自己的模樣現在肯定很可怕,心裏恨死了阮禾,就把憋在心裏的話一股腦的說出來:“她肯定不是阮禾,阮禾就是一個農女,她怎麽會醫術呢,連我都沒有治好老夫人,她卻可以。還有……”
“還有什麽?”瞧熱鬧的人也追問下去道。
還有她那個幾乎真實的夢裏可能就是她經曆過一遍的事,那個夢裏沒有阮禾。
但是這事兒林語柔不敢說,怕說出來到時候又連累到她的身上,最後惹得別人以為她才是那個邪祟就得不償失了。
“沒什麽,我就是淋了黑狗血想讓她現原形。”林語柔含恨道。
阮禾冷笑。
若是什麽黑狗血就能把她現出原形,那她早回原來的世界去了。
這裏一直流放,就是有空間有食物還得偷偷的吃,還真當她很喜歡呆在這裏嘛!
這時官差的臉出現。
“吵什麽吵,吵什麽吵,一個個都不睡覺圍在這裏,是想逼我把你們丟林子裏喂狼嘛?”
於是看熱鬧的人一下子就散了,紛紛回到自己的地盤上,但還是豎起耳朵聽。
“差爺,她想害死我們!”阮禾一開口,就是丟下一個重磅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