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阮禾亦是有點驚訝。

白姨娘竟然被殺害了。

那首要的嫌疑就是慕家的人啊。

正如此想著,官差就已經來到了阮禾和慕雲霄的前麵,官差知曉李薑對阮禾的重視,態度也比對其他犯人稍稍的好一些。

他道:“昨夜有人見你們離開這裏,你們是去了何處?”

阮禾皺起了眉頭。

昨晚雖然她已經再三留意,確定沒有被人跟蹤了,但是還是沒有料到被人看到,這也是難免的事情。

但是她不願意把那個山洞說出來。

金礦一出,後麵跟著的麻煩就多了許多了。

就像是慕雲霄說的一般,要是李薑向朝廷邀功,順便讓他們這些流放的犯人在這裏挖礦呢。

“如實說來,否則殺人罪行被查到,我們大人要將你們就地處決的!”官差瞪大了眸子嚇唬道。

阮禾自然是沒有被他嚇到的,隻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麽說。

誰知她被慕雲霄拉入了懷中,慕雲霄一邊捏著她的手道:“差爺,我們是夫妻,白日裏不太方便,晚上就隨便的尋一處林子,夫妻之間的事兒也要稟告仔細嘛?”

“你們可是犯人,竟然夜裏敢亂走。”官差一副無奈的模樣,隻得罵罵咧咧幾句,隨後就走了。

官差一走,阮禾就趕緊掙脫了慕雲霄的懷疑。

慕雲霄倒是低頭看她,嘴角噙著笑,像是在笑話她一番。

“娘子,我們本來就是夫妻,不是嗎?”

“行了,你別說了。”

阮禾的耳根都有點泛紅了。

明知道慕雲霄是為了瞞下金礦的事,可確實還是叫人麵紅耳熱。

阮禾就離他遠些,挨著慕太夫人站著,一邊詢問慕太夫人,“祖母,你昨夜裏總是沒出去吧?”

“沒有,我怕起夜不方便,連水都喝得甚少。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沒了,怎麽說也是咱們家的人。”慕太夫人說著低歎著搖了搖頭。

阮禾總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去瞧了瞧。

隻見白姨娘的屍首已經被拎到一個坑旁了,官差用一張不知什麽樣子的布將她的臉給蒙上了。

白姨娘死都保持著蜷縮的姿勢。

死因是一根削尖的竹子紮進了白姨娘的腦袋。

看到那竹子,阮禾不僅響起了慕太夫人,忍不住嚇得後背汗毛豎起,但是仔細看起,這根削尖的竹子很是粗糙,跟慕太夫人拿出來的都不一樣。

而看上去,白姨娘是沒有防備才一下子叫人捅穿了腦袋的,想來作案的人就是熟人所為。

另一邊李薑已經將眾犯人召集過去了。

他高聲道:“經我們勘察,昨夜不在場的人都有人證證明沒接觸過死者,慕家白氏乃是畏罪自殺,我已經記錄在冊,誰有疑義當場提出來。”

這時,有人舉手道:“自殺怎麽能將這麽長一根竹子插進腦子裏。”

“死者報了必死的決心,將竹子立在地上,自己仰頭躺下,就可以完成自殺了。”李薑道。

“那不可能啊,自殺肯定是背麵,不可能正麵……”

“哦,你說的這麽有道理,這件事要不就交給你來查,若是你查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嗬嗬。”李薑扯了扯唇角。

一來,死者不過是慕家一個妾室,不是什麽重要的官員。

二來,他要掐算著時間趕路。

李薑這兩聲冷笑,原本有疑義的也不敢有疑義了。

而另一邊,官差叫上了慕正柏去挖坑,慕正柏不情願和官差爭執了起來。

“憑什麽叫我去啊,之前那些死於瘴氣的人不都是你們官差埋了的嘛,我這一日日的吃不飽我哪有力氣。”

“你吃不飽,這娘們到處給你換吃換喝,好歹也是你的女人,挖個坑都不願意,我們官差昨夜撲滅山火早已精疲力盡,你若是沒力氣,你看看我手裏這東西再說有沒有力氣。”

官差先是嘲諷了慕正柏一番,發現慕正柏的臉皮厚的根本嘲諷不動,他直接掏出了一根鞭子。

慕正柏一個激靈。

他趕緊就去挖坑,不過這動作慢的可以。

慕雲霄和慕雲潮兄弟看不過去了,就過去幫忙挖坑。

而慕正柏見狀直接咋一旁坐著歇息了,一邊還碎嘴道:“隨便挖幾下就行了,隻要能把人放進去就好,不用那麽仔細,她個賤人,死有餘辜。”

這話聽得阮禾都有些生氣,白姨娘莫不是他殺的吧。

但是仔細想想,應該不至於,若她是慕正柏,應該等白姨娘傷勢好了,到時候又能依靠著白姨娘換吃換喝了。

這時,那年輕官差過來直接一拳砸在慕正柏的腮幫子上。

“你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若是再多說一句,我給你帶到我們大人麵前,說你有殺人的嫌疑。”

阮禾定睛一看。

那年輕的官差有些眼熟啊。

似乎就是那一日被她瞧見和白姨娘那啥的,白姨娘還仗著他好說話,懇求這個年強官差帶她走,最後被她攪了事兒。

確實白姨娘眼光還行。

這露水情緣的男人都比慕正柏要好。

最後李薑又指了兩名官差過來一起幫忙。

五個人幹活很快就挖出了一個坑,將白姨娘簡單的埋了,甚至連墳包和牌匾都沒有。

因為沒有後人,也沒人祭拜。

這些都不需要。

流放的隊伍開始上路,一個個除了麻木還有惶恐。

這流放一路除了吃不飽,還要遭受身體上的折磨,甚至還要防止被人殺死,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讓人害怕。

慕雲霄走在阮禾的邊上,輕輕的抓起了她的手。

“嗯?”阮禾抬起杏眸看他,倒是忘了第一時間掙脫開。

“別離我太遠,我瞧著隊伍裏不太平。”慕雲霄皺著眉頭道,那殺人的人還沒有被揪出來。

“誰趕來殺我,我也是不弱的。”說著,阮禾抽走了自己的手,對慕雲霄道,“李大人借我的匕首一直在,我能自保,你,怕是有不少人想殺你吧?”

阮禾的話倒是叫慕雲霄心頭一緊。

他和五皇子是好友,和五皇子敵對的人自然想將他除之而後快,翻過了這座山就離京城愈來愈遠了。

真有這麽一個人,也該要動手了。

“那我離你遠點為好。”慕雲霄慎重的道。

“你別落單就好。”阮禾又道。

“你們小夫妻嘀嘀咕咕什麽,下山走得急,你們看著點路。”慕太夫人忍不住提醒二人道。

“哎喲。”阮禾倒真是腳底一打滑。

慕雲霄將他撈在了懷裏,唇角倒是沾染著點點笑意,如今他們是夫妻,他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才能護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