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被灌了滿滿一口靈泉水,藥性一解,迷迷糊糊中發出了幾聲勸酒的嘟囔聲。

““來!兄弟們喝……喝!”

“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喝。”

阮禾一抬手,幹脆利落地給了官差結結實實地一巴掌。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驟然響起,驚得一旁的宗姨娘都是一愣。

阮禾倒不是故意打人,這官差剛服了靈泉解藥性,打一把巴掌是最快能夠讓人清醒的方法。

果真。

這一巴掌的效果立竿見影!

那官差在昏昏沉沉中猛得一晃腦袋,發出來一聲驚呼,立時睜開了雙眼。

他拍了拍發脹的腦袋,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神情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嘀咕了一聲。

“我怎麽倒在這……”

這官差一眯眼,耳邊響起了遠處的哀嚎聲,看到直衝過來的黑衣人時,頓時一個激靈,立馬回過神來!

他看著滿地暈倒的弟兄們,立馬明白了過來,趕緊忙不迭地爬起來,抽出自己的身上的刀,衝上前去。

“老九!老子來幫你了!”

阮禾根本沒空顧及前頭的戰況,她在宗姨娘的幫助下,一個接著一個地給地上昏迷過去的官差灌靈泉水。

忙活了好一陣子,阮禾提過來那大半糊靈泉水都倒了個精光,這才好不容易地將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一群官差全都叫醒了過來。

李薑清醒過來時,看著周圍的喊叫聲和前方刀劍相交的清脆聲響,稍稍一想,立馬反應了過來。

他趕緊爬起來,心裏頭暗悔著自己這段時日太過放鬆,差點壞了事兒!

李薑一邊扯著嗓子指揮著手底下的官差禦敵,也不忘思襯著局勢以防不測。

這一次這一批黑衣人是有備而來,不可能沒有留著其他後手來對付他們。

他緊繃著嚴肅的神情,手裏頭提著刀默不作聲地同眼前黑衣人纏鬥起來,還得提著心留意周圍的異變。

“著火了!”

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一聲驚恐萬分的叫喚,接連而起的,是更多驚懼的聲音密密麻麻、層出不窮地從艙房裏冒了出來。

黑煙滾滾漫了起來,灼熱感也逐漸彌漫而來。

濃煙滾滾、遠處船尾燃起了明亮橙紅的火光,壓抑的熱氣升騰而起。

悶熱感伴隨著叫喊聲打破了船上的平靜,艙房裏住著的普通百姓接二連三地跑了出來,尤其是看到前頭刀劍相向、血液飛濺的場景時,更是嚇得直哆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救……救命啊!”

“殺人了!”

“著火了!”

不知道怎麽的,那船肚子嚴嚴實實關著的大門也被那群求生欲旺盛的犯人猛地炸開來,他們清楚點聽到了外頭驚恐的叫喚聲,一個個扯著腳拷狂奔出來。

那沉重的腳銬儼然成了逃生路上尤為沉重的負擔,幾個慌不擇路的,腳一邁大步,立馬被腳下的鐐銬絆了一下,整個人哎呦一聲摔在地上。

也顧不上什麽,那些個犯人忙裏慌張地爬起來,又是驚慌失措地四處亂竄。

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個著火的客船上。

官差們忙著和來路不明的黑衣殺手纏鬥在一起,根本來不及管外頭亂竄的犯人。

在越發凶猛的火勢之下,空氣中也彌漫著難聞而讓人窒息的焦味,“哐當”刀劍相交的清脆聲響被周圍的驚呼叫喚聲遮掩住了。

慕雲霄利落地一甩吧匕首,鋒利的刀刃瞬間割斷了正欲從地上爬起來的黑衣人的咽喉。

這是餘下的最後一個黑衣人,在阮禾迅速的動作下,所有的官差都很快清醒了過來。

有了一大批官差加入戰鬥之後,那一批黑衣人也沒有占到便宜,經過一番纏鬥之後,終於被收拾了個幹淨。

慕雲霄將自己的匕首從屍體上拔了出來,甩了甩上頭沾染的血液,也顧不上一身濃重的血腥味,飛快地轉身往身後而去。

他暗沉凝重的目光四下巡視,在看到阮禾安然無恙時,心上才鬆了一口氣。

“夫人還好嗎?”

慕雲霄快步走了過去,趕緊詢問了一聲。

“我沒事。”阮禾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擔憂地看向了艙房的方向。

火勢越來越大,他們不能再耗下去,否則等船沉了,他們都得完蛋。

李薑帶著一群官差也圍了過來,他們抬頭看著不遠處亮起的火光,也是萬分發愁。

就算是這等危急時刻,李薑抹了抹側臉上的濺到的血珠,也不忘真心實意地道了一聲謝。

“多謝你們幫忙,不然我們現在都已經死了。”

是他疏忽大意,在這船上過的日子太順,都忘了警惕危險降臨。

阮禾微微一點頭,目光有些擔憂地落在不遠處的艙房。

慕太夫人幾人應該還待在裏頭,如今火勢這麽大,她放心不下。

“李大人,腳鐐的鑰匙借我一把。”

李薑沒有多問什麽,掃過一旁的王小二一眼,示意道:“小二,鑰匙給一把。”

王小二悶不作聲地低頭在腰間掏了掏,從一串鑰匙裏頭取出了一把來,遞給了阮禾。

……

慕太夫人蒼老的臉上透出隱約的擔心來,坐在窗邊盯著甲板遠處亮起的火光,試圖從外頭叫喚聲中摸清楚如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慕雲潮的少年麵龐上也滿是凝重,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前,手裏頭緊握著從一旁順來用作炊火工具的木棍。

外頭局勢不清,有阮禾的叮囑在前,慕雲潮提了十二分的心神盯著外頭的情況,是半點兒也不敢分神,更不敢開門出去瞧瞧,生怕屋裏頭這老幼出了差池。

年僅三歲的慕圓圓也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她懵懂地意識到大人們的情緒不對勁,也乖乖順順地坐在一旁,不吵不鬧,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四下瞧著。

“扣扣!”一道驟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屋內本就緊張的人猛地抬起頭來。

“誰?”慕雲潮趕緊看向了祖母,捏緊了手中的木棍,遲疑猶豫了一下,警惕地出聲問道。

在艙房裏的大木板門實在算不上牢固,若是真的有殺手想要硬闖進來,這小破木板門根本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