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迪麗娜紮手下的花奴,便從屋頂四麵八方飛奔過來。

人數不多,隻有十三個人。

迪麗娜紮的手下不止這麽些人,但短時間之內,她沒辦法將所有人都集齊,畢竟有些人不在廣陵,都被派出去執行別的任務去了。

但,已經放出消息,城內的人將會陸續趕來支援。

加上杜蘅和迪麗娜紮,一共十五個人。

為了不暴露身份,每個人都戴著一隻麵具。

“你們是什麽人?”老鴇喝問。

迪麗娜紮冷聲道:“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我知道你們是什麽人就行了。”

“哼,你們是花神使司的人。”雲照眸光掃過眾人。

花神使司查出了北齊的繡衣樓,而繡衣樓自然也能查出花神使司。

這是兩國各自的特務機構。

相互之間,你來我往,已經鬥了幾十年了。

一聽花神使司,龜公迅速招呼手下,個個抽出了隨身的兵器,大部分使用的都是直刀。

“雲照,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因為一旦鬧出動靜,驚動了廣陵衙門,必會有大批的官兵進行圍捕,你們插翅難飛。”杜蘅道。

李季蘭聽到杜蘅的聲音,微微抬頭,盡管杜蘅戴著一張麵具,但他的聲音仍舊讓她覺得熟悉。

同時,身形也很相似。

“雲某人潛入南梁,從來就沒想過活著回去。”雲照踏步走到庭院之中,一改商人諂媚的姿態,挺身而立,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誠然,從北齊的角度看,他或許是個英雄。

但是可惜,穿越過來的杜蘅,他是大梁的子民,他必須為他的國而戰!

立場決定了他的行為。

“弟兄們,動手吧!”雲照把手一招。

身後的龜奴手持直刀,衝殺了過來。

既然被發現了據點,除了拚死一戰,沒有別的選擇。

他們知道花神使司也不可能放他們走。

而且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廣陵衙門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過來。

畢竟是在城內。

迪麗娜紮這邊,也是將手一揮,一十三名花奴衝了上去。

雙手立即戰在一處。

龜公揮動著一隻流星錘,猛然就朝迪麗娜紮砸到。

迪麗娜紮纖長的身形向後掠開,流星錘砸在地麵,猛地彈起,橫著掄向了迪麗娜紮。

砰!

一隻荷花缸被流星錘砸的粉碎。

缸裏的淤泥和水嘩啦流淌了一地,盛開的荷花以及碧綠的荷葉,摔在淤泥裏狼藉不堪。

而迪麗娜紮翻身躲開了這一擊。

映著月色,迪麗娜紮的彎刀出鞘。

寒光一閃,直劈龜公。

流星錘中間的鐵鏈一擋,迅速絞住了迪麗娜紮的彎刀。

但是迪麗娜紮的彎刀還是刺了過去。

龜公衣襟之處立即出現了血跡。

沒等彎刀深入的時候,龜公立即往後一撤。

迪麗娜紮揮動逼入。

這是老鴇出手了,她的身法很快,身形一旋,間色裙就如五色雲彩一般展開。

一掌拍向迪麗娜紮。

以二打一,杜蘅生怕迪麗娜紮吃虧,當即對了老鴇一掌。

老鴇被震退了幾步。

雲照見狀,他也出手了。

大開大合的招式,一拳一掌都充滿了剛猛的勁道,空氣之中霍霍聲響。

杜蘅隨手奪下了一名龜奴的直刀。

雲照雙手夾住了杜蘅的刀,發出一聲猙獰的冷笑:“嗬嗬,杜家刀法,你是杜家的嫡長孫?”

杜蘅沒有說話,刀鋒一翻,破開他的雙掌。

繼續使用杜家刀法。

刀,很快。

令人眼花繚亂,看不清他怎麽出刀,也看不清他怎麽變招。

但雲照卻竟然都躲了過去。

這讓杜蘅見識到了繡衣樓的實力,想必雲照在繡花樓的職位也不會太低,否則繡衣樓不會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在杜蘅接連的攻勢下,雲照身形就像車輪似的翻轉,一隻手打在了地麵,同時抓起了一個死去的龜奴身邊的直刀。

再一翻身,擋住了杜蘅劈來的刀。

兩刀相撞,刀刃各自炸開了一個豁口,火星飛濺。

杜蘅推著直刀,雲照被逼退了兩步,一隻腳撐在了月台的圓柱之上。

勢均力敵,正在相互較勁。

忽然。

雲照背部一疼。

一柄匕首刺入他的後心。

刺他的人是李季蘭。

“啊——”

慘叫一聲。

雲照身形翻飛了出去,一口鮮血隨之噴了出來。

他怔怔的看著李季蘭。

杜蘅也懵逼了,他也搞不清楚李季蘭為什麽要背刺雲照,雲照不是她義父嗎?

“哈哈哈,原來你早就發現了。”

雲照像是想清楚了什麽似的,仰天大笑:“我倒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藏的這麽深。”

綺門樓其他的姑娘和侍女都嚇壞了,她們沒有武功,剛才都在一旁心驚膽戰的觀戰,有些甚至都想要逃跑了。

隻有李季蘭一直注意著雲照。

因為,對她而言,這是一個絕無僅有的機會。

“李季蘭,你做什麽?”老鴇震驚的嗬斥。

李季蘭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瞬間變得怨毒起來:“我在為我父母報仇雪恨!”

“雲照,當年你經過吳興的時候,殺了我滿門一十三口,你以為我當時年紀太小,就什麽都記不得了嗎?”

“是,當時……”雲照無限懊悔,“當時我就不該一念之仁,養虎為患,哈哈……”雲照咧嘴一笑,笑的無比淒愴。

滿嘴是血。

他的表情更加猙獰,忽然大吼一聲:“殺我?你還不配!”

“我送你下去跟你父母團聚!”陡然之間,雲照縱身躍起。

直撲李季蘭過去。

杜蘅吃了一驚,疾步趕去。

但慢了半拍,李季蘭還是被雲照的掌力震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雲照也撲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剛才是他強弩之末,最後一擊,使出了所有的氣力。

雲照一死,綺門樓這些人就亂了,猶如一盤散沙,喪失了鬥誌。

而迪麗娜紮手下的花奴,也陸續的趕到這裏。

“留下幾個活口!”迪麗娜紮吩咐。

雲照一死,想要問出與他們勾結的官員名單,隻能從其他人入手了。

龜奴和老鴇相互看了一眼,忽然嘴角滲出了黑色的血。

杜蘅知道,他們跟黑狼一樣,在牙縫裏藏了劇毒,若是落入花神使司手裏,難免經受不住酷刑,倒不如一死了之。

既能保住秘密,也能保住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