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的詩,輪得到你一個丫鬟來指點?”落落氣壞了,像極了杜蘅前世那些腦殘粉維護自家鴿鴿的樣子。

七棱嘀咕道:“事實上,確實就很俗氣。”

“哼,你說俗氣就俗氣,你問過別人嗎?”

“倒是沒有什麽新意。”淩霜秉承公正的態度,說了一句。

落落愣了一下,說道:“霜霜姐,怎麽你也這麽說?江公子短時間內,能夠出口成詩,這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淩霜還是照顧了一下落落的麵子,說道:“這倒也是,倉促之間,沒有時間醞釀,確實已經算是難得了。”

江楓沒有想到,自認為不錯的兩句比喻,竟然沒人給他捧場,這也是十分少見的事。

畢竟文壇大家都會相互吹捧,哪怕寫的再爛,都會有人鼓掌。

這是人情世故。

但七棱開了個頭,第一個出來說他的詩不好,把氛圍都帶跑偏了。

這多少讓他有些氣憤,恨恨的瞪了七棱一眼。

“江公子,你別管他們,繼續念。”落落道。

江楓隻好硬著頭皮念道:“爽氣浮朝露,濃姿帶夜霜。”

“這兩句對仗工整,江公子能夠頃刻之間寫就,足見他的才華。”落落歪著頭繼續給江楓點讚。

淩霜點了點頭,說道:“江公子,就剩最後一聯了,且看你如何收尾。”

江楓從麵前的桌上,端起一隻酒杯,說道:“泛杯傳壽酒,應共樂時康。大家滿飲此杯,共祝健康長壽。”

最後兩句,實在沒有什麽出彩之處,唯一值得稱道的可能就是,表達了美好的祝福。

眾人隻好拿起酒杯,跟江楓一起喝了一杯。

喝完,江楓不由乜斜的看了一旁的杜蘅一眼。

杜蘅默不作聲,正在思考著選擇哪一首詩。

畢竟上一世讀過不少**的詩詞,**從陶淵明開始,就變成了一種隱逸的象征,因此寫隱逸詩的人多少都會用到**。

可這又沒什麽新意。

“嗬嗬,杜蘅,寫不出來了吧?”江楓看到杜蘅沒有開口,便以為他靈感枯竭了,“寫不出來沒事,給你一點時間。”

雖然剛才這一首詩不算佳作,但短時間內要寫一首,能夠跟他匹敵的詩詞,倒也不是容易的事。

趕鴨子上架,能有什麽好詩?

剛才杜蘅那首螃蟹詩,在江楓看來也比較平常,隻是自己寫不出來才輸給他的。

杜蘅淡淡一笑:“不必了,我已經有了。”

“你有了?”江楓臉色微微一變。

淩霜讚歎的道:“杜公子果然才思敏捷,令人歎服。”

“就算你寫出來了,也未必比得上剛才江公子這一首。”落落悻悻的道。

馮青梔回頭看了杜蘅一眼,柔情似水的道:“子芳,你快把你的詩念出來,我親自給你抄錄。”她已經從夥計手裏,拿了筆墨紙硯過來。

杜蘅從長凳上起身,緩緩的開口:“颯颯西風滿院載,蕊寒香冷蝶難來。”

“倒也沒什麽嘛,不見得就比江公子強。”落落不服氣的道。

七棱道:“你急什麽?這才兩句而已。”

落落冷哼道:“好啊,下麵兩句是什麽?我就不信,短時間內他能想出什麽好句。”

隻聽杜蘅繼續念道:“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轟!

這兩句霸氣十足,生生就將落落震住。

淩霜拍手叫道:“妙啊,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從這兩句詩就能看出杜公子的抱負非比尋常。”

“自從陶淵明寫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便成了高士隱者的精神寄托,但杜公子剛才這首詩,卻突破了這種設定,令人耳目一新。”

在座幾個姑娘也都紛紛點頭,讚同淩霜的解說。

畢竟最後兩句,實在太霸氣了,直接就將這首詩拉高了一個檔次。

“江公子,你覺得杜公子剛才這一首詩,比起你那一首如何?”馮青梔抄錄了杜蘅的詩之後,抬頭看了江楓一眼。

江楓也是讀過書的,基本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杜蘅這一首詩,確實比他高明的多。

於是,默不作聲。

“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杜公子之才,比他高百倍。”

七棱很是崇拜的看著杜蘅,同時對江楓嗤之以鼻:“也難怪有些人會覬覦他的詩作,畢竟杜公子的詩詞價值千金。”

“就算杜公子比江公子才高,也不代表南風嫋嫋泛崇光那首詩就是江公子抄的。”落落憤憤不平的道。

馮青梔平靜的道:“我從廣陵帶了子芳的詩集過來,裏麵就錄入了這首詩,諸位要是有空,我可以把詩集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江楓聽了這話,心裏暗叫完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既然有人從廣陵帶了杜蘅的詩集過來,而且還跟淩霜認識。

“誰知道詩集是真是假,萬一你們故意把江公子的詩錄進去呢?”落落酸溜溜的道,“要知道這首詩夏天的時候,江公子就已經寫了的。”

馮青梔笑道:“落落小姐,你覺得以杜公子之才,他需要用別人的詩作嗎?他要寫什麽詩,隨口就是千古絕句,需要費那個工夫嗎?”

“而且他的詩集,都是廣陵詩友自發給他編纂的,他自己都不屑參與這種事,好多佳作都遺失了,沒人記錄下來。”

“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虛名,又怎麽會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

馮青梔平日看著柔弱,但真動了真章,說起話來,那也是咄咄逼人。

落落當即被她懟的說不出話來。

江楓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訕訕的道:“好了落落,別跟他們爭辯,既然他們說那首詩是杜公子寫的,那就算是他寫的吧,何必傷了和氣呢。”

“你這話說的,反而像我跟你搶那首詩的著作權似的。”杜蘅看江楓的眼神越發鄙夷,好好一個男的,說話婊裏婊氣,“你就說說,這首詩是不是你寫的。”

“杜總既然喜歡那首詩,我剛才說了,就當是你寫的,我送給你如何?”

“嗬嗬,你這人真是夠無恥的。”

江楓臉色微微一變,眼神透出冷芒:“杜公子,咱們都是讀書人,還請你說話客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