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後,來到廚房,杜蘅親自拿出兩隻雞心罐,這平常也是用來裝調味料的。
此刻裝上一些味精,交給淩霜和王老爺,告訴他們防潮,放在廚房幹燥的地方。
接著送了他們離開。
江楓也早就離開了,酒樓之內人來人往。
一聽免費試吃,眾人紛紛就往這邊跑來,廚房現在都忙不過來了,杜蘅沒有幫忙,反而吩咐周老八,放緩上菜的速度。
菜必須要做,而且今天的菜必須做完,但時間盡量抻長,以求能有越來越多的人過來,擴散味精菜的信息。
同時,也給菊蟹園和金雞樓等幾家酒樓,帶去一波巨大的衝擊。
到了天黑之後,杜蘅宣布酒樓的菜品今天全部賣完,很多沒有吃上的客人,垂頭喪氣的離去。
“八叔,今天辛苦了。”杜蘅拍了拍周老八壯實的肩膀。
周老八咧嘴一笑:“東家,你別這麽說,樓裏生意好,我才高興哩。”
“大夥兒也累了一天了,坐點吃的,吃完收拾一下,就回家休息吧。”
“好的,東家。”
杜蘅沒在酒樓吃飯,而是趁夜上了寒山。
花奴按照杜蘅教的方法,正在蒸餾白酒和製作味精。
味精雖然拿回了一部分到酒樓,但依舊還有五十斤。
畢竟隻是調味料,五十斤能用很久,酒樓至少能用一個月。
“白琉璃酒現在蒸餾了多少?”
暮紅顏回答:“差不多有千斤了。”
“尊使,酒樓準備銷售白琉璃酒嗎?”
“我現在沒有釀酒身牌,酒樓賣的酒都是官方酒庫進的。”
之前廣陵的釀酒身牌,隻在廣陵有效,到了姑蘇就必須使用姑蘇的釀酒身牌,畢竟酒稅是姑蘇收的。
不過想要釀酒身牌,以杜蘅現在與淩郡守和馮鵝的關係,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姑蘇市署的市令是誰?”
“姑蘇名士,號稱酒仙的張旭。”
杜蘅心頭微微一動,問道:“是不是書法很厲害的張旭?”
“是的,他又被稱之為草聖。”
前世曆史上號稱大唐三絕之一的草聖張旭,好像就是姑蘇人士。
傳到後世的墨寶,每一幅都是價值連城。
杜蘅走出廚房,找來息夫人,商量一件要緊的事。
偏廳之內,暮紅顏守在門口。
“花名冊找到了嗎?”
“屬下今天又把別墅裏外翻了一遍,仍舊沒有找到花名冊。”
杜蘅坐在玫瑰椅上,想了想,說道:“這個別墅還是蠻大的,能藏一份花名冊的地方很多。”
“放心吧尊使,我會繼續搜查,哪怕挖地三尺。”
“同時注意一下寒山的風吹草動,隱太子舊黨沒有找到花名冊,一定會再來。”
“是。”
“我現在有個懷疑的對象,可以派人監視監視。”
息夫人忙問:“不知尊使指的是何人?”
“江家的江楓。”
聽到這個名字,息夫人有些詫異。
姑蘇兩大商業家族,南烏北江,江家盤踞姑蘇已有二十年了,積累了幾十萬貫的財富。
在世人的眼裏就是商賈之家。
而隱太子的舊黨,一般都是朝廷官員。
不過想到舊黨想要卷土重來,肯定需要不少資金,江家參與其中,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息夫人立即派人暗中調查江家。
……
次日,金雞樓。
麵對著金雞湖的水景,金雞樓的掌櫃將周邊一些酒樓的掌櫃,全部請了過來。
此刻不到午飯時間,酒樓處於準備階段,尚未對外營業。
金雞樓的掌櫃讓庖人準備了酒菜。
同時把江楓請了過來。
“江少,現在紅藥酒樓的味精菜,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啊?”金雞樓的掌櫃忐忑不安的求教。
姑蘇數得上號的酒樓,江楓全部嚐了個遍,畢竟他不差錢,天天下館子不是什麽難事。
但昨天親自嚐過紅藥酒樓的味精菜,跟姑蘇其他酒樓的菜肴一比,那就是珍饈玉饌啊。
水平差距太大,產品核心夠硬,這個時候打價格戰就不好使了。
“菜好,但不一定酒好啊。”
江楓慵懶的靠著大背椅,皮笑肉不笑的道:“據我所知,紅藥酒樓的酒,都是從官方酒庫進貨。”
幾個掌櫃麵麵相覷。
大夥兒好像都不明白。
菊蟹園的掌櫃微微拱手,笑道:“江少,請恕鄙人愚昧,你這話的意思是……讓官酒庫不要賣就給杜蘅?”
“可是官酒庫未必會聽我們的。”
“是的呀,尤其聽說杜蘅跟衙門一些官員的關係不錯,官酒庫肯定不會得罪他們。”
“要不請江少出麵?”
“對對對,憑借江家與狄司馬的關係,跟官酒庫那邊打聲招呼就行了。”
幾個掌櫃紛紛奉承。
江楓笑了笑,說:“所以我說,你們這些人做生意就是死板,這種事何須我姐夫出馬呢?官酒庫的酒,上等酒攏共一個月也出不了多少,把它買下不就行了?”
“姑蘇的官酒庫,上等酒之中,金波酒、椒酒、桂香酒的產量最多,每個月至少開缸兩萬斤吧,我們酒樓一個月也賣不出這麽多酒啊,何況還有其他的酒。”金湖樓的掌櫃道。
“也沒讓你一個人吃進去啊?既然大家聯合打壓杜蘅,那就聯合把官酒庫的上等酒給包圓了,這樣杜蘅隻能賣中等或者下等的酒。”
江楓言之鑿鑿的分析:“酒樓酒樓,可不光光吃飯的地方,酒也很重要啊,無酒不成席啊。”
“誰上酒樓不點一壺酒?尤其宴請客人的時候,沒酒能行嗎?酒的檔次,很多時候就代表著酒樓的檔次。”
“好酒搭好菜,好菜配好酒。味精菜賣那麽貴,搭配那麽低劣的酒,二者根本就不搭,食客們會怎麽想?心裏會不會別扭?”
金雞樓的掌櫃拈須一笑:“嗬嗬,聽江公子一席話,醍醐灌頂啊,我要是花幾百文錢點了幾個菜,結果酒樓給我端上一壺二三十文的酒,那我心裏也別扭啊。”
“二三十文的酒,配那麽貴的菜,那不浪費了嗎?下酒菜下酒菜,菜是用來下酒的。”
菊蟹園的掌櫃笑道:“沒錯,是這個理,我要是買了一個黃金馬鞍,結果套在一隻拉貨的牲口背上,那我心裏也不高興。”
“行了,諸位,杜蘅的酒樓既然已經開張,他與你們之間就是競爭關係,勢同水火,都忙去吧。”江楓瀟灑起身,搖著折扇而去。
幾個掌櫃急忙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