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些迷糊的鳳杼秋,再倒進杜蘅懷裏的那一刹那,不知為何,臉就紅了。

一股濃烈的陽剛之氣,撲麵而來,讓她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雖然她賣藝不賣身,但身處紅塵之中,閱人無數,遊走在男人群中,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讓她心悸的男人。

而且這種心悸莫名其妙。

“喂,碰瓷是吧?”

鳳杼秋:“……”瞬間她就從杜蘅懷裏出來,並且怒目而視。

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驕傲,仿佛在杜蘅麵前**然無存,這讓她著實有些惱火。

似乎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昨晚杜蘅踏入這個房間之前,她還懷著一種恐慌的心情,怕被這廝給糟踐了,以死相逼。

可這廝連碰也沒碰她,直接躺在她噴香的**呼呼大睡。

鳳杼秋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男人了。

“你既然對我沒興趣,昨晚又為何要進我的房?”

“怎麽個意思?”杜蘅玩味的看著鳳杼秋,“莫非姑娘想讓我對你有興趣?”

鳳杼秋退了一步,扶著小桌的桌沿,對杜蘅又起了防備之心,但嘴巴依舊不饒人:“你該不會……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吧?”

“我的癖好很多,也很特殊,姑娘要不要試試?”

“你!”鳳杼秋鼻子都快被氣歪了。

杜蘅笑笑,轉身走向衣桁,拿起長袍穿上。

接著掀起珠簾,推門而出。

門口的甲士對他行禮。

“陳骨頭呢?”

“陳都尉在旁邊的廂房。”

杜蘅走到隔壁,敲了敲門。

裏麵傳來陳骨的聲音:“誰呀?一大早的,吵什麽吵?”

“是我。”

“子芳?”很快,陳骨起身開門,拿著一件黑色夾棉袍衫,正在穿著,“你怎麽起這麽早?”

“不早了,日曬三竿了。”

裏麵傳來幾個女聲:“陳都尉,這麽快要走了嗎?”

“鳳來閣白天不開門,你再睡一會兒啊。”

“昨晚折騰了這麽久,奴家身子骨現在還酸著哩,陳都尉,你可真壞。”

“就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杜蘅:“……”我尼瑪,裏麵到底幾個女的?

看不出這家夥身體這麽好。

這要換到現代社會,到底要進去踩幾年縫紉機。

陳骨穿好衣服出來,正好看到鳳姐迎了上來,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杜公子,昨晚睡的好嗎?”

“好,特別好。”

“跟花魁一起睡,能不好嗎?”陳骨打趣道。

杜蘅對鳳姐說:“對了,杼秋姑娘好像有點發燒,你待會兒請個大夫給她看看吧。”

陳骨錯愕的道:“子芳,你不虧是杜家第一**,把人都幹發燒了?”

杜蘅:“……”你以為人是CPU啊,說發燒就發燒?

鳳姐神情冷漠,說道:“杼秋梳籠是免費的,但陳都尉昨晚的花費可得好好算一算。”

“找他要錢。”陳骨理所當然的指向杜蘅。

“連人帶酒水,一共五百貫,謝謝惠顧。”鳳姐把手伸向杜蘅。

陳骨吃驚:“鳳姐,你怎麽不去搶?我房裏的姑娘又不是花魁,怎麽這麽貴?”

“鳳來閣可不是普通的青樓,價錢一向如此,如果陳都尉想要賴賬,那我們升鬥小民也實在沒辦法。”

“誰要賴賬了?我兄弟有的是錢!是吧子芳?”

杜蘅無語的給他一個眼色,讓他自行體會。

雖然知道鳳姐獅子大開口,但她心中憋了口氣,杜蘅也不跟她計較,從袖中掏出五根十兩的黃金,給她遞了過去。

“杜公子和陳都尉,是否繼續留在本樓?”

“老子腿都軟了,再留下來得死這兒。”陳骨把手一招,招呼把守的甲士過來,帶隊離場。

杜蘅走在陳骨的身邊,看這家夥確實有些腿軟的意思,想必昨晚戰況激烈。

鳳姐收起黃金,目送他們離去,眼神變得陰冷起來。

轉身進了鳳杼秋的閨房,問道:“杼秋,杜蘅說你發燒了,你沒事吧?”

鳳杼秋走到床沿坐下,一副虛弱的樣子。

鳳姐上前,手背在她額頭一貼,叫了起來:“恁的這麽燙?”

“昨晚趴在桌上……興許是著涼了。”

“趴在桌上……杜蘅這廝!”鳳杼秋畢竟是鳳來閣的搖錢樹,鳳姐火冒三丈,“現在都冬天了,他竟然讓你趴在桌上,簡直畜生!”

“青樓女不是人嗎?活該被他這麽糟踐?杼秋,你等著,今天我就去各大衙門走一遭。他壞了你的身子,我要讓他再進一次金陵的牢獄!”

“他……他沒碰我。”鳳杼秋出言解釋。

鳳姐愣了一下,說道:“你剛才不是說……趴在桌上?”

鳳杼秋知道鳳姐想歪了,麵紅耳赤的道:“我是說我趴在桌上睡覺。”

“你說的睡覺……是那種正經的睡覺?”

“嗯。”

“那杜蘅在幹嘛?”

“他在**睡覺。”

鳳姐看了看床,又看了看鳳杼秋,隔了好久,她才反應過來:“這麽說……你的清白保住了?”

“嗯。”

“沒理由啊,你這種姿色……他沒理由不動心啊。”

鳳杼秋心中也有一種挫敗的感覺,低聲道:“我懷疑他……根本不喜歡女人。”

“啊,那他為什麽非要跟你梳籠……這家夥搞什麽鬼?”

“昨晚眾目睽睽之下,他進了我的房間,聲稱要跟我入洞房,即便我現在是清白的,但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是了是了。”

鳳姐仔細想了想,便反應了過來,說道:“我聽說杜蘅現在跟花滿樓合作,滿姑也真舍得,分了他一半的利潤,所以杜蘅現在聯合花滿樓,要搞垮鳳來閣啊。”

“你是鳳來閣的花魁,一直保持完璧之身,也正因為如此,有那麽多人喜歡你。可是一旦得知,你的清白被杜蘅給掠奪了,你的身價必然大不如前。”

“男人的思想就是如此,如果你在煙花之地,還能保持清白,他們對你還會有幾分的敬意,出淤泥而不染比身在清水中更難。但如果你清白不再,那麽你跟樓裏那些賣身的姐妹,也就沒有什麽區別了。”

“幹咱們這一行,清倌人永遠比紅倌人更值錢,杜蘅雖然什麽都沒對你做,卻已然擊垮了你的價值,你要恢複往昔的榮光,隻怕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