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
卡斯麗正在排練卜卦舞。
“左腳,落,右腳提膝,踹,回!”
“好,這裏擺個造型。”
卡斯麗拿著一根竹條,正在糾正舞姬的姿勢。
現在有模有樣,儼然像個教習。
杜蘅過來看了一眼,問道:“現在排的怎麽樣了?”
“晚上應該就能演出了。”
杜蘅笑道:“比我想象的要快。”
由於這些舞姬本身都有一些基礎,學起來也就快了,何況客人來到花滿樓,主要為了尋求熱鬧、新奇和快樂,沒有特別專業的人士。
即便專業又如何?
卜卦舞是新編的舞蹈,哪怕動作並不標準,他們也看不出來。
“杜公子,你可回來了。”滿姑聞訊趕了過來。
“怎麽了滿姑?”杜蘅看到滿姑滿臉憂色,想必是發生了什麽事。
滿姑歎息道:“現在霖樓的幾家酒肆,都跟鳳來閣聯合起來,抵製我們花滿樓。”
“他們可有什麽具體措施?”
“他們酒菜都降價了。”
杜蘅啞然失笑:“就會這一招嗎?”
“還在外麵散播消息,說咱們的白琉璃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酒嘛,喝多了對身體本來就不好,不僅白琉璃酒,所有的酒都一樣。”
“咱們要不要想想應對方式?”
“不必了,我就喜歡看他們看不慣我,但有幹不掉我的樣子。”
滿姑:“……”
杜蘅笑了笑,先回番坊,找到了打鐵鋪的阿羅漢。
阿羅漢高興的請他進屋,又讓他的妻子拿了一些酒菜出來,跟著杜蘅喝了起來。
杜蘅說明來意:“阿羅漢,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杜公子,莫非是想打造什麽兵器嗎?”阿羅漢知道杜蘅是武人,以前經常來他這兒打造兵器。
“沒錯。”
“什麽兵器?”
“槍。”
“槍頭嗎?”
雖然民間限製長兵器,但打鐵鋪隻需要打造一個槍頭而已。
槍頭嚴格來說,不算長兵器,裝上了槍杆才算。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比如樸刀,就是由短刀和木棍組合而成,民間十分流行。
樸刀屬於長兵器,按理來說是非法的,但隻要有人來查,就把樸刀拆開,變成短刀和木棍,這樣就不違法了。
《水滸傳》裏很多好漢都使用樸刀。
不過杜蘅這次過來,不是為了傳統的長槍,而是現代的槍。
“有紙筆嗎?”
阿羅漢立即讓妻子去拿紙筆過來。
杜蘅隨即就在紙上畫出了燧發槍的造型。
“這……這是兵器嗎?”阿羅漢難以置信,跟他理解的兵器差別好大。
杜蘅跟他稍微解釋一下原理。
阿羅漢似懂非懂。
“你就按我說的,把這個模型給我打造出來就可以了。”杜蘅覺得跟他解釋再多,也是雞同鴨講。
阿羅漢是手工藝者,那就讓他發揮手工藝者的能力。
至於火藥和彈丸,杜蘅自己再想辦法。
蔡金虎身邊既然有血觀音這樣的高手,打肯定是打不過了,那就隻能使用科技了。
現代版本的手槍,需要特別精密的機床,眼下根本沒有條件,尤其子彈還要用到雷汞,這玩意兒穩定性太差,稍有不慎,能把手給炸飛了。
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製造一隻燧發式的手槍先用一用。
在目前這個時代,那也確實夠用了。
就是純靠手工打造,需要耗費很多的精力和時間,就比如槍管,要將一塊鐵片千錘百煉,卷成一個直徑相等的圓筒,那也需要兩天時間。
更別說還有別的一些更為精細的小零件。
所以暫時杜蘅隻讓阿羅漢先打造出一隻試一試。
……
回到賈巴爾家裏。
趙管家已經回來,他已經通過莊宅牙行,找了一處三進的院子。
杜蘅隨著趙管家去了牙行,再有牙行帶去看房。
相比之前的上將軍府,肯定規模和設施都要差了很多。
但是聊以慰藉吧,總算在金陵還有一個落腳之處。
“這院子多少錢?”杜蘅問了牙行的人。
牙人相當一個中介,說道:“院子原先的主人,開價說要五千貫,少於五千貫不賣。”
相比廣陵,金陵的房價自然會比較高。
畢竟是首都嘛。
杜蘅看了一下地段,這個地方稍微比較偏僻,不屬於金陵的繁華地段。
不過這樣倒也適合他在這兒釀酒,跟廣陵的杜宅一樣,可以開辟出一個小偏院,作為酒坊。
由於白琉璃的秘方需要嚴格保密,偏僻一點的地方反而保險。
杜蘅隨即便隨牙人去見房主,經過討價還價,四千八百貫的價格,買下這一座三進院。
之後讓趙管家去走手續,要到經界所蓋章,地契和房契才能稱之為紅契,在法律上才算真正屬於自己。
由於房主搬家的時候,把院子一些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杜蘅又要置辦一些東西,比如桌椅板凳,鍋碗瓢盆啥的。
趙管家找了駔儈,買了兩匹駿馬,套了車轅,將要的東西一車一車的拉回家裏。
賈巴爾也過來幫忙,將東西卸下馬車,搬進家裏布置。
這麽一折騰,七八天就過去了。
花神使司那邊派了安不歸,給他帶了十幾個花奴過來,作為杜蘅的釀酒工人,平日的偽裝就是杜蘅新宅的下人。
“杜公子,這些人都是精挑細選的,口風很緊,釀酒的事你交給他們,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若是走漏了秘方,你隨時來找我。”
“花神使司教出來的人,我很放心。”
杜蘅笑了笑,招呼安不歸到客廳坐,趙管家上茶之後,杜蘅才詢問道:“花副使讓你調查蔡金虎,你可有眉目了嗎?”
“蔡金虎身邊高手如雲,想要調查他很不容易,我們的人根本接近不了。”安不歸愁眉不展。
“既然調查蔡金虎不易,何不從調查他身邊的人開始?”
“他身邊那些都是武林中人,有些深居簡出,有些跟在蔡金虎身邊囂張跋扈,蔡金虎想要搶奪誰家的鋪子,或者想要敲詐哪家商行,都是這些武人替他動手,打死了人,鬧出了動靜,蔡金虎撇的一幹二淨。”
“這些武人都成了蔡金虎的打手了,倒是讓人覺得可悲。”
安不歸喝了口茶,起身說道:“杜公子,還需要什麽幫助,花姑說了,讓你盡管跟我開口,她一定會全力支持你釀酒。”
“能不能給我搞一些鉛?”
“什麽?”安不歸愣了一下,釀酒需要用到鉛嗎?
白琉璃酒清澈如水,那麽烈性,莫非是鉛在起什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