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個帳篷,杜蘅讓人推了一車的馬奶酒過來。

海蘭珠狐疑不已,盯著杜蘅:“你不是說釀酒嗎?要我們的酒做什麽?你該不會想在酒裏兌水吧?”

“釀酒呢,需要的時間漫長,至少也得半個月,我怕你們等不及,所以我想為你們提取酒中的精靈。”

“酒中的精靈?”海蘭珠皺了皺眉,“什麽東西?”

“到時你就知道了。”

“好,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能搞出什麽花樣。”

海蘭珠離開之後,杜蘅又準備了一些材料,和陳骨一起製作簡易的蒸餾工具。

挖了一些泥土,在帳篷裏搭起了土灶。

杜蘅讓陳骨在帳外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海蘭珠和烏爾哈察躲在外麵的草垛,探頭探腦,看到帳門的縫隙,一些白煙飄了出來。

“這家夥不會在帳內生火吧?”

“奧姑,我帶幾個人衝進去看看。”

“不行。”海蘭珠很有原則的說,“我跟他對了賭,你派人去幹涉他,他賭輸了可就不認賬了。”

“漢人狡詐,即便咱們不幹涉他,他輸了也不會認賬的。”

海蘭珠淡淡的道:“怕什麽?在我的領地,他輸了敢不認賬,有他好看的!”

……

次日一早,海蘭珠帶著烏爾哈察過來拜訪。

杜蘅和陳骨也才剛剛蘇醒。

“海蘭珠姑娘,早啊。”

“杜公子,昨晚你忙活了一宿,你說的酒中精靈,提取出來了嗎?”

杜蘅笑了笑,說道:“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說著,便朝陳骨打了個手勢。

陳骨立即捧了一隻酒壺過來,倒了一杯白琉璃酒,遞到海蘭珠麵前。

海蘭珠接過一看,發現杯中的**,近乎透明之色,怒道:“你在戲耍我嗎?這杯水就是你說的酒中精靈?”

“誰說它是水了?”

“不是水是什麽?”烏爾哈察氣憤的道,“你別以為倒一杯水,把它改個名字,這就是什麽酒中精靈了。”

海蘭珠冷冷的盯著杜蘅:“你別告訴我,酒中精靈就是你從酒中提取出來的水。酒中確實含有大量的水,但水是水,酒是酒,你可不能混淆!”

“奧姑,別跟他們廢話,漢人擅長狡辯,不要聽他們巧言善辯,這場對賭就是他們輸了!”

杜蘅平靜的看著二人,笑道:“著什麽急?你們喝一口不就知道了嗎?”

海蘭珠端起酒杯,正要往嘴裏送,烏爾哈察急忙阻止:“奧姑,讓我來喝,我信不過這兩個漢人。”

隨即,烏爾哈察接過酒杯,淺嚐了一口,表情像是猝不及防似的皺了起來。

他詫異的盯著杯中的**,難以置信似的又喝了一口。

“這水……你們放了什麽?”

陳骨好笑的道:“你難道就沒喝出酒味?”

“酒味是有酒味,可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濃烈的酒?”

“所以說你們契丹人沒有見過什麽世麵,這酒叫馬奶二鍋頭,就是從你們馬奶酒中提取的精華。”

“給我嚐嚐。”海蘭珠接過烏爾哈察的酒杯。

將杯中剩餘的酒,一口悶了下去,辣的她直吐舌頭。

她很震驚的看著杜蘅:“這真的是我們的馬奶酒?”

杜蘅輕輕點頭:“不錯,這就是你們馬奶酒中的精華。海蘭珠姑娘,你們乙室部一貫拿酒換鹽,如果有了這種酒,別說鹽,你們就連鹽山都能換的回來!”

海蘭珠和烏爾哈察對望一眼,眼中都跳躍著某種生動的光彩。

沒錯,他們乙室部不產鹽。

這也是遇折可汗對乙室部的打壓,因為乙室部實力太大了,而且距離遙輦部又遠,脫離了遇折可汗可以掌控的區域。

所以遇折可汗利用鹽作為戰略物資,牢牢的控製著乙室部。

遙輦部的地盤,不僅有鹽山,還有鹽湖,甚至還有鐵礦,占據了整個契丹物資最為豐富的地帶,所以他們人口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壯大。

其他部落遙不可及。

乙室部這麽多年對遙輦部卑躬屈膝,就是因為戰略資源被控製了。

但如果有了杜蘅的馬奶二鍋頭,也等於擁有了一項戰略資源,契丹人是少不了酒的,尤其這種酒中精靈,喝下去暖洋洋的,到了寒冬臘月的時候,能夠起到禦寒的作用。

這是比牛羊更珍貴的東西。

“海蘭珠姑娘,如果你願意,現在就將你們的馬奶酒運過來,我給你們提煉酒中精靈,我相信這一款酒一定能夠風靡整個契丹。”杜蘅循循善誘的道。

海蘭珠興奮的道:“好,烏爾哈察,去,讓人運酒。”

……

一車一車的馬奶酒運到了杜蘅的帳前。

元嘉醒來之後,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杜蘅,你搞什麽鬼?”元嘉來到杜蘅身邊,低語道。

“不著急,晚上你就知道了。”

元嘉皺了皺眉:“今天涅禮的行蹤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

“你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一連運了十車的馬奶酒過來,海蘭珠走進帳篷,對杜蘅說:“杜公子,你的酒中精靈,確實算是好酒,這一場對賭我輸了,你有什麽要求盡管跟我提。”

“我說了,給你們釀酒,是因為上次搶了你們的酒,補償你們。”

“我有個不情之請……”

“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別說了。”杜蘅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直截了當的拒絕。

海蘭珠冷哼一聲:“哼,我還沒說呢。”

“你無非想要提取酒中精華的秘法,我說的對嗎?”

“那你願意傳授嗎?”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杜蘅給他們提取再多的酒中精華,也有用完的時候,可是如果掌握了方式方法,那麽他們自己就能提取。

這一點海蘭珠自然想的明白。

但杜蘅也不傻,笑道:“海蘭珠姑娘,這秘法可沒那麽簡單啊,需要用到我們漢人道家的符咒,隻怕你未能那麽容易掌握。”

“還要……符咒?”海蘭珠愣了一下。

杜蘅煞有其事的點頭:“酒中的精靈,它是一種靈體,想要提取它們,自然需要配合一定的術法。你是契丹人,咱們信的神不一樣,我不便傳授你此等秘法,否則容易遭受天譴。”

別說契丹人了,就是這個時代的漢人,也沒有那麽高的文明,一些無法理解的事,隻要加上神秘的光環,就會引來一大群的膜拜者。

所以在場的很多契丹人,對杜蘅的話沒有任何起疑,杜蘅如果不會術法,又豈能將酒中的精靈提取出來?

身為奧姑的海蘭珠,本身就充當了一些祭司或者巫婆的角色,對杜蘅也多了一分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