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南都餞行
吳為宋柔臨行前的餞行場麵好不熱鬧。
吳為說這次來南都五大收獲。瑞智說，你每次來都有收獲。吳為說道，1995年我和王為來神夏，聽齊先聲說，這邊的人不看別人得多少，而是看自己是否得到自己應得的一份，對我的啟發非常大，不像咱們老家那裏，互相的攀比咬合讓人喘不過氣來。我後來講，真不愧是改革開放的窗口，有了這樣的心理，才能使走向開放的航船不迷失方向，使走向自由的人生不迷失自己。
張紅接著道，你看吳老師就是容易發現問題，善於概括總結，在這裏工作不用考慮別人感受，你隻要把你的工作幹好就行。
吳為又說，昨晚上孩子單位搞慶祝後半夜才回家，今天早上起床後才說，項律師對他說了，咱們這個所隻要有三個人就足夠了，我一聽這話比房子的事都重要，讓他立刻給王叔打電話通告。吳為又讓吳宋說說怎麽回事。
王為一聽，果然非常高興道，我就想聽到這個話，這個話就值錢，隻要你把工作幹上去了，收入幾年就上去了，不用犯愁。
瑞智舉杯說道，吳老師剛才說幾大收獲，有人接話，每次來都有收獲。
吳為也道，這裏是沃土，容易收獲。
瑞智說，也不是，還是你們做的好，你們做人也是給我們樹立了榜樣，對兒女的的態度很值得我們學習。
張紅說，現在當父母的能象你們這樣去做又能做到這個程度的太少了，但也不要一個勁地去做。這樣孩子會有壓力的，而且他們感受到的壓力與你們做的會成正比。
吳為接過話題說，我們也開始大踏步後撤，把他們推到一線。放手讓他們自己決定，這次買房，接近190萬的投資，就讓他們自己商量決定，這也是這次來的最重要收獲。我也是聽了王為的提議，一是買房子一定要讓孩子自己看好自己做決定。我們在背後支持就行，二是聽我們說首付後還幫助還貸，那就再增加幾十萬幹脆買套新房。
吳為又對吳宋說，你要記住，買這套房子也凝聚了許多人的心血智慧。
王為說，我就看你總著急，買房子這麽大的事，一定要看好了再決定，我們那套房子花了八個月的時間，你一來就著急。把我們帶的都跟著急起來了。
吳為說，孩子總說，能不能從容一些，可從容也不能不講效率、速度。
瑞智說，著急容易出問題，房子買到手再發現瑕疵就不好辦了。
吳為說。是啊，這次買這套房子就經過了反複考慮，原來看好的那套房子，麵積足夠大，稍微裝修即可，王為也幫助看了，價位也可以接受，可是考慮未來孩子沒有玩的地方，學位又不好，買這套新房主要考慮未來孫子上學和玩的場所。而且，我們幾個先去水麵那邊看了兩個樓盤，都不如這裏，回來路上我讓他們自己再去看看，他們這次去很細心地做了推敲。回來說所有的方麵都考慮到了，關鍵是錢的問題，當時我們就表態，拿首付再還貸，並要求他們自己也要注意節省花錢
。加上契稅190萬，三十年後加上還貸變成300萬資產。
瑞智說，你不能這樣算，到那時房產升值，再說，現在的錢放到三十年後評估，未來的錢放到現在來花，現在和未來資產的價值組合，不能象你那樣計算價值，三十年這套房子的價值會遠遠超過300萬。
吳為說，我的意思是說鋪墊，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鋪墊，貨真價實的鋪墊，使他們珍惜這種鋪墊，學會利用這樣的鋪墊去提升自己的人生高度。
瑞智說，你說的那幾大收獲，依我看，房子其次，第一個最重要，用你自己的話說，解除了病情警報，你的身體如果有什麽問題，也就沒有心思做下邊的事情了。
吳為又對王黎青說道，我跟你喝一杯，再次給你餞行，我對你的期望超過對你父母的期望，學成歸來有大成。
王黎青說，謝謝大伯的鼓勵，我會盡力的。
王為說，她學的專業到美國對不上口。
王黎青說，我在南開學的國際貿易，到那裏沒有，美國沒有國際概念，它就是國際。
瑞智說，我們原來什麽都按照條條塊塊分，國際金融國際貿易，城市金融農村金融，分割的不像樣子，其實都是相通的。
話題又轉到吳為白雪的婚事。齊先聲說，我參加娘家侄的一場婚宴，兒媳婦和老公公也就是我的大舅哥當場發生爭執，幾十桌，紅酒打開，有的多喝有的少喝，有的隻喝了幾口。老爺子看了心疼開了瓶的也讓都拿走。兒媳婦平時就特愛麵子，找了個好老公，年薪五十萬，結完婚自己就要當全職太太，養成揮灑性情，這次又把各個營銷區的經理都請來了，感覺老公公這樣做顯得太小氣，又不是花你的錢，便張口說，都不要了。老公公一聽火也上來了，太浪費了，都拿走。這時跟來的親屬就都跟著忙乎收拾，兒媳婦這下更火了，憋了一口氣，如同當眾受到羞辱一般，回到家了新婚之夜爆發激烈的爭吵，你不給我麵子我也不給你麵子。老爺子哪能受到了這個氣，當晚就跑到車站要回東北，也買不著票就在車站蹲了一夜。兒子給親屬打電話說沒來。第二天還是跑到南都我家住了兩天然後回了東北。
張紅提酒道，我們都是你的學生，你是我們這個團隊的靈魂，看到你現在還是依然勤奮學習探索，又在寫小說，我們感到非常高興，對我們也是激勵和鼓舞，隻是今後不要那樣累了，要注意身體。要考慮嫂子和孩子，你自己也說孩子事以後可以放心了，也確實可以放心了，我們希望你們盡早隨著孩子到這裏落戶。我們好常來常往，祝哥哥嫂子一路平安、旅途愉快！
吳為回到家還有一小時的時間就要出發去車站，吳為看到茶幾上放著厚厚的喬布斯傳記，打開翻了翻前言目錄，讀到喬布斯自己知道是什麽時候得了癌症，在兩家公司之間忙碌的極度疲勞。感覺虛脫了，造成免疫力下降。特意想看看他又是如何看待死亡的，他相信人死後生命還會延續，還會有什麽東西存在，死亡使他聯想到開關，死亡的時刻也許象開關，就那麽一下，難怪他們開發的軟件沒有開關設計。
吳為又聯想到越南有位女兵，談論死亡，死亡也就是輕飄飄的那麽一下子就過去了
。就象小孩子怕打針一樣。其實打針也就是那麽簡單一下子的事情，可它給孩子造成的恐懼卻是那樣的難以克服消解。其實，死亡本身並不那麽令人可怕，是對死亡的那種害怕的心理才使死亡本身也變的可怕了，消解對死亡的害怕心理就變得異常重要了。
吳宋和白雪把吳為宋柔送上火車，行包安排停當。看時間還很寬裕，吳宋和白雪就坐在臥鋪席位上。吳為說，這次回去可輕鬆愉快了。
吳宋笑道，是啊，房子買了，心裏踏實了。
吳為說，這是父子孫組合。
吳為又對白雪說道，以後家人之間有話就說。
白雪問道，包括喝酒？
吳為肯定道，也可以說。
吳宋道。我爸打個好底，不管遇到什麽事，有什麽想法，都可以直截了當地說。
白雪很誠懇地說，我遇到事情想的很簡單。又缺乏經驗，很多事情不知怎麽辦合適，話也不知怎麽說好，叔和姨看我有什麽問題就說，我會接受的，我知道是為了我好。象叔提醒我的銀行的人不能騙人也不能被被別人騙，我感覺就挺好，我在銀行工作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聽到有誰說這樣的話。
吳宋笑道，我爸是老師，怎麽樣，過去我說你在我們家聽到的話在你們家聽不到，現在感覺就是在你們單位也聽不到這樣的話。說著話就聽列車員喊道，馬上就要開車了，送親友的請馬上下車。兩個孩子告辭。
吳為坐在火車上閉眼靜思，凝神思考速度，感受速度。速度有各種各樣的速度。最慢莫過於蝸牛爬行的速度。人們常常用它來形容固步自封、僵化老邁的思想和行為狀態。沉重又緩慢的老牛拉車，步履蹣跚，負重前行。飛馬狂奔，引來路人街人的躲閃和驚叫，這樣的速度就已經開始蘊涵了危險的信息。安步當車寓有悠閑和瀟灑，也曾經是對貧乏的一種幽默，一旦大步流星也能帶給人們生活有奔頭的想象。騎著自行車，快速在街路人海中穿行，也能給人帶來遊刃有餘的流暢感。汽車，也是由於汽車，把人們提升到現代化生活的意境裏。現在的有車族，思想和話語都得到了徹底改變，與汽車有關的語言已經成為日常話語。過去，我們中國人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吃了？現在的見麵話則是，有車位嗎？但是，汽車的速度，比起火車，吳為更喜歡火車的速度。在眾多的速度中，吳為獨獨喜歡和欣賞火車的速度。火車，已經不是原來意義的火車，蒸汽機車用燃燒的烈火為動力，故名火車。漂亮的內燃機已經全麵超越了火車，拉動一長串車廂編組而行成為列車，本身就給人以壯觀和整齊劃一的流暢感，外觀上可以使人產生那麽多的美感。坐在運行的火車裏，在嘈雜中感受那種速度。機車啟動拖拽列車使人感受到一種艱難和沉重，通過不斷加速達到勻速慣性運行時的輕鬆；列車重量通過車輪碾過鋼軌使人感到一種沉甸甸的震顫；高速撞擊氣流產生的刷刷聲響，不時通過一些車站道岔產生的咣當咣當以及由於道岔密度造成的急促的嘩啦嘩啦音響，簡直就是一曲交響樂；進入夜間行車，沒有了車廂內的喧嘩，靜靜地體驗品味辨析列車高速運行的速度，除了那種沙沙聲便是兩節車廂連接處對稱的兩組車輪撞擊鋼軌連接處所發出的極富有節奏感的哢噠、哢噠聲。列車高速行駛生成一種內在的氣勢，穿行數千公裏有一種縱橫感。與車外景物對比激發起人的思緒和想象，乘坐火車就成了一種特殊的旅遊、一種悠閑的欣賞，就是一種集景物觀賞、休閑和暢想於一體的綜合性審美活動
。不斷提速的列車更是不斷提升現代化水平的象征和標誌。飛機，盡管比火車速度更高、更快。也許因為速度太快失去景物參照對比，反而常常使人感受不到速度。飛機起飛過程的加速能夠使人感受到速度，但因為太短使人難以充分體驗那種速度，一經飛離地麵，就隻有了輕飄飄的感覺。乘坐航天飛機，則是隻有極少數人才能有幸體驗的速度。掙脫了地球引力獲得了空前的自由，但那種飛離地球、離開人類之母的感受，該是一種什麽感受？自然，航天飛機的速度，可以使我們超越了地球上的一切速度，思緒的觸角可以伸向茫茫的宇宙天際，伸展到光速。光速，對我們人類來說，還隻能想象卻無法體驗。或者隻有愛因斯坦一個人才能感受到體驗到光速的神奇。光線經過太陽表麵會變得彎曲，如同抻起一塊布中間放上重物會彎曲一樣。達到光速運行。是通過時空的改變而改變感受，那將是一種什麽感受？現在，甚至連超光速的概念已經出現了。某些宇宙天體爆炸，或內部運動拋射出的物質，能夠以超光速幾倍的速度向外擴散。人類現在隻能想象、隻能神往、隻能夢想，人類在非常遙遠的未來。能夠親身體驗光速時代、超光速時代。人類完成從牛車到航天飛機速度上的跨越，經曆了數千年，再從航天飛機向光速的跨越，也許會經曆更加漫長的時間，但人類文明進步的腳步正在呈現日益加速度的態勢，實現向光速、超光速時代的跨越也許不會太遙遠。目前人類惟一能夠可以與光速時代比擬的本領，就是想象。想象也有速度。我們不是常說頭腦有反應快慢之分嗎？想象的速度是什麽？想象的速度，就是心靈運行的速度。我想象自己到了哪裏，也就是心靈到達了哪裏。我們的想象也就可以超越光速。心靈的速度，不是運行。而是跳躍，通過跳躍實現一種超越、跨越。心靈完成從一個目標向另一個目標的跨越，自然是光速也難以比擬的。心靈可以超越肉體、超越一切運載工具、超越時空。原來，心靈的速度，才是我們人類的速度之母。才是我們對速度崇拜的歸宿，是速度的終極。她可以孕育和生成人造物的速度；可以包容和超越宇宙間萬事萬物的速度。
吳為想象著速度，耳邊響起旅客們熱烈的閑聊，南都麻將是傻子麻將，碼上牌一看成套自摸就和，別人打什麽牌也不用想不用看了，就等抓到手推牌，各地打法不同差別也不大一點就通，這也是麻將的好處，容易溝通交流。聽著閑話感到火車漸漸減速，兩旁的建築物也越來越高大密集，慢行到滑行然後咣當一聲停了下來，才知道到了武城，旅客的談興轉到武城，通九省，重工業基地，窮什麽也不怕，窮橫，現在富了話變綿了，生怕打碎了什麽。
坐在火車上，可以給你近距離豐富人生感受的機會。興許有位美女幸運地會成為你的對鋪、上鋪，她也許是看到你入迷地讀書又不時的拿起筆在本子上快速地寫著什麽，她也會拿出她手中武器炫耀一番。她會坐在你的對麵甚至就坐在你的鋪位上，你甚至會感受到她的體溫和呼吸，她會隨手把自己乳黃色的化妝包放到你身邊的鋪位上然後打開，仿佛是漫不經心地先拿起梳子梳頭，你會感到她的美發如瀑在身邊鋪展開來，侵潤在裏麵尚未有消散的洗發香波也會彌漫**漾開來，混合著衣香體香籠罩著你，拿起粉撲輕粘美容粉底霜在臉頰上輕輕地拍打，又對鏡用眉筆在那裏細細地描眉，睫毛夾沾著神奇的眼線液似乎一根根地梳理著睫毛，不時眨眨眼好像在那裏自我欣賞，本來就嬌嫩柔軟色澤天然紅潤如同露水滋潤的微微張開的雙唇，微露出幾顆潔白整齊的牙齒，再用唇膏輕繪淡描顯得唇紋清晰看上去水潤潤亮閃閃的晶瑩剔透，拿出果色甲油輕輕塗抹然後平展地伸張出雙手手麵光滑細膩如脂，指尖光潔、平整、無瑕，又用指尖輕輕挑出玫瑰護膚露用兩手揉搓起來繼而在麵部輕抹，陣陣濃濃香氣四溢，一個新鮮出爐的美女就展現在你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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