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部和煉鋼廠的人直到此時還沒有來到現場,當然他們可能也是知道了現在這裏的情況,也不知道是誰給保安部打了電話,隻見保安部數百名保安隊員全部身著武裝手拿盾牌,排列著整齊的隊伍分成兩排將人群全部給分散開來。

原本就以經情緒波動的人群,被保安隊的人如此推來推去,一時之間便更加的不滿,有些職工便與保安隊的隊員發生了衝突,頓時之間,場麵也變得極為的混亂。

這樣的場麵一時之間達到了一種無法控製的地步,而正在職工與保安隊的人發生衝突的時候,洽好豐海市和清水縣的記者趕到了現在,見到這番混亂的場麵,這些記者又怎麽可能會放過如此精彩的一瞬間呢?

賈明遠遠便看到了鄭寶生拿著甩棍不斷的衝著一些職工的身上甩過去,一時之間也拿起了手機拍攝了起來,他相信,有了這一段視頻,到時候發到網上去,那點擊率肯定會瘋漲的,必竟凡是關於國企方麵的新聞,向來都是網絡上比較火的貼子,這段視頻裏,即能體現出冶金廠眼前的混亂,到時候也能讓上級領導看到抓幾個典型,畢竟發生這樣的事情,上級肯定會摘掉一些人的帽子好穩定各方麵的輿論壓力,這是必然的,而他此時正將鄭寶生當成主角一般拍著。

由其實是鄭寶生那“威武不屈”拿起甩棍由如一個小日本大將的樣子,賈明可給選好了位置,全方位無死角三百六十五度的對著鄭寶生,這樣的拍攝技術,還真不是那麽好幹的,至少賈明心裏是這樣認為的,他將鄭寶生選為此次的主角,也不知道鄭寶生到時候會不會感謝他呢?

眼看著這樣的局勢到了一種難以控製局麵的時候,馬平良,候萬金,鄭永水溫華濤等眾多廠部領導全部都趕來了,但是見到這種情形後,所有人都愣住了,當他們看到還有記者在場的時候,這些人主要廠部領導沒有一個不慌張了起來,由其是鄭永水,當他看到鄭寶生拿起甩棍狠狠的對著那些職工的頭部打下去的時候,他就知道,鄭寶生可能要出事了。

心裏不禁暗罵著鄭寶生簡直就是一頭蠢豬,這種情況下,他怎麽能和職工發起這麽大的衝突,如果沒有記者在場的話,鄭寶生今天的舉動倒是可以被評一個有功者,但是有記者在場,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這要是一報道出去,那冶金廠可真的是要死一大片人的。

“小藍,你快點去製止那些記者,別讓他們在拍了。”鄭永水連忙叫著他身後的藍山,指著不遠處的那些記者,著急著說道。

馬平良對於眼前的情況感到非常的生氣,他才來冶金廠幾個月裏,竟然就發生如此嚴重的暴動,這還了得?隨即便準備往前走去,不過被沈曾文給攔了下來,他作為冶金廠第一秘書長,這個時候他優先考慮到的還是馬平良的安全,其次也在想著如何平定這一場激烈的打鬥。

不一會兒,藍山便跑了過來,當著馬平良和候萬金的麵前,對著鄭永水說道:“鄭部長,這些記者根本就不聽,我怎麽叫他們停止拍攝都沒用,看來這一次他們是有備而來的,海豐電視台的此時還正在現場直播……”

藍山的話還沒有說完,馬平良和候萬金等人的臉色頓時暗沉了下來,現場直播?這還得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的情況以經是當著全市人民的麵前了,如果在不快點將眼前的情況解決下來,那他們今天誰都得完蛋。

此時等待他們考慮的時間並不多,隻見馬平良身先士卒,第一個跑到了人群當中去了,其他的人見此,那還敢繼續停留在上麵啊,急忙的也衝了上去,幫著在兩邊拉架。

至於那些記者,鄭寶生可還沒有發現到,不過候萬金和鄭永水也在人群中,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一時之間更加的興奮,對著身旁的一些保安隊員大喊了一句:“弟兄們,養兵一日,用兵一時,現在廠部的領導都來了,現在正是我們大展表現的時候,大夥可都別慫了,拿起你們的甩棍給我狠狠的打。”

這話一出,這些血氣方剛保安隊員那還有什麽放不下手的啊?一時之間個個都如同猛虎下山似的,毫無顧慮的將甩棍更加肆無忌憚打在了這些職工的身上。看到眼前的情形,鄭寶生那叫一個得意啊,對於自已剛才的表現大感痛快,相信廠部領導看到他如此能力,那還不得對他大大誇讚?

“都給我住手,我是廠長馬平良,大家快住手。”馬平良一個個的拉開職工,一邊大聲的喊道。

但是他此時的聲音顯得極為的微弱,甚至根本就沒有人聽到這個聲音,情況依然如此,沈曾文一邊護著馬平良,一邊開始拉架。

“你快點打電話給派出所,讓他們盡快調動警力過來,我看在這樣下去,今天這裏非得血流成河不可。”馬平良見情況越來越糟糕,對著沈曾文說道了一聲。

“知道了,馬廠長,我以經和派出所聯係過了,他們現在應該往這邊趕了。”沈曾文一邊護著馬平良一邊說道。

而鄭永水則在李強和藍山的保護下,一個勁的往鄭寶生這邊擠了過來。當鄭寶生看到鄭永水過來時,立馬叫著身邊的幾個隊員先去護住鄭永水,自已則也慢慢的開始往鄭永水那邊靠攏著過去,在他的心裏,這個時候應該是會得到鄭永水的誇獎了吧?

“叔叔,你怎麽來了,這裏太危險了,你還是先到行政部辦公室裏呆著吧。”鄭寶生得意的說道:“在過不了多久,這裏就能被我控製住了。”

“拍!”

一個耳光甩了過去,鄭寶生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麽個情況,自已怎麽會招到鄭永水一個耳光的。

“你個混蛋,這次你出大禍了。”鄭永水指著鄭寶生氣急敗壞的罵道一聲。

“怎麽了?叔叔,我這是在為廠部停息爆動啊,你怎麽反而打我了?”鄭寶生一時之間還有些明白不過來,疑惑的問道。

“混蛋,你看看那邊是什麽。”鄭永水差點沒有被鄭寶生給氣死,這鄭寶生這個時候竟然蠢成這樣子,還以為自已是在立功。

“寶生,現在這裏的局麵可是被海豐電視台進行現場直播的,你剛才的舉動全部都被播出去了。”李強對著鄭寶生說道。

聽到這話,抬起頭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幾個鏡頭,正好是對著他這麵而來的,一時之間,鄭寶生整個人都蒙了,這可還得了?自已原本是打算立功現在變成了冶金廠此次爆動的罪人了。見身旁的幾個隊員依然還拿起甩棍對著那些職工狠狠的打下去,頓時,鄭寶生對著身旁的一個隊員便是一腳,怒道:“都他嗎的給我停手,都停手。”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混亂的局麵,在近三百名警力的配合下,這才慢慢的將局麵給穩定了下來,行政部大樓門前一片狼藉,每一處都有著血跡流淌的地方,可見這一個多小時有多麽的激烈了。

馬平良愣住了,所有廠部的領導都愣住了。

在清水醫院和醫務室的救援下,這一次衝突中,冶金廠的職工共有一百三十多人受傷,保安隊員有近過半全部受傷,也就是說這一次的事件當中,冶金廠共有近兩百多人受傷,其中傷勢較重的多達三十多名,不過有幸的是,這一次事件中並沒有出現死亡,不然,他們這些做領導的就算天大的關係,也難保住現在的位置。

而這個時候,原本站在一旁拍攝的記者迅速的圍了過來,對著眼前的情況做了一些近距離的拍攝,雖然溫華濤想要攔住這些記者,但一想到是現場直播,他也隻好默不作聲,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想攔也是攔不住的,而有幾個記者眼力也是比較好的,便立即來到了馬平良等人的身旁。

“請問一下,你們做為冶金廠的領導,能不能對此次事件說一說你們的看法?”一名年輕的女記者將話筒對準在了鄭永水的麵前。

“你們身為國企,我想知道為什麽你們會動用武力來平息這次的衝突?”

鄭永水原本就以經被嚇得不輕了,那還能流利的回答這樣的提問啊,一時之間僵持在了鏡頭前,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一旁的藍秘書則立馬站了出來,對於記者的回答沉聲說道:“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我們也是剛剛收到消息便立馬趕了過來,在各級領導的努力下,短暫性的衝突也以經平息了,至於相關事情,請各位到我們的會議室後,在作回答,謝謝。”

這個時候,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這些記者的提問,如果沒有擬定一個好的稿件出來,輕易回答問題也隻會更加的說錯話,隨即,眾多廠部領導便在保安隊的人員護送下,紛紛開始往行政部大樓而去了,誰也不願意被記者提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