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天的這第一步,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當初他就是怕李天不為他轉達,現在他能重新得到鄭永水的重視,這將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所以得到鄭永水的召見,賈明同樣也是極為的用心。
這一次算得上是鄭永水首次這般正式的召見他吧,到達生產部的三樓辦公室中,鄭永水的秘書藍山並沒有把他帶進部長室,而是將帶到了秘書室裏。過了好一會兒,藍山才又將他帶到了部長室外的休息廳裏,因為中間隔了一道玻璃,雖然玻璃上是一些圖案,但透過一些縫細中,賈明還是能夠看清楚鄭永水坐在辦公桌上工作的樣子。
藍山秘書給他倒了一杯水後,便轉身離開了,隻留下賈明一人坐在休息廳裏。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之後,鄭永水才從裏麵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笑意,衝著賈明說道:“不好意思,小賈讓你久等了啊。”
賈明連忙起身,微微笑道:“鄭部長公務繁忙,能在百忙之間召見我,以經是讓我百感交集了。”
對於鄭永水的想法,賈明又何嚐不知道呢?還不是想挫挫他的銳氣?以前那是因為有著馬平良的這道關係在裏麵,所以鄭永水還能做到麵和心不和的樣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鄭永水是有心準備將自已收入麾下,那自然對於他還是有些要求的。
“小賈,你依然還是那麽伶牙俐齒,這對於你的工作上是沒有任何的幫助的。”鄭永水坐了下來後,對著賈明笑道:“你現在肯定對於我很不滿對吧?”
賈明笑了笑,是那種很平常的笑容,既不表示出非常的愉悅,也沒有帶半點的譏諷之意,就是一個十分正常的表情,或許是一種禮貌性的待人之意。
“你在二車間的代理主管職務被撤銷了,當時我確實也是知情的,劉鬆火向我打過報告,但那個時候正是馬廠長被調任回國豐集團的時間,所以我就答應了,畢竟你是馬平良的人,真正敢用你的人並不多,希望你別怪我。”鄭永水沉聲說道。
“鄭部長,我很高興你能對我說這些話,但對於我來說,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能夠成為一位普通的職工,對於我來說,以經是非常的滿意了,沒有任何的負擔,這很好。”賈明平淡的回答道。
“嗬嗬,我想這並不是你的真正意思吧?”鄭永水笑了笑,直接開門見山,說道:“你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個不甘落幕的人,如果輕易就認輸的話,這可就不是我所看重的人物了,不過,年輕人受到一些挫折那是難免的,這也是年輕人成長的一部分,你說對吧?”
“平淡也是一種生活,太過於浮躁反而得不償失,我現在算是深有體會到了。”賈明淡然的說道。
聽到這話,鄭永水先是愣住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賈明出人意料的鎮定,讓得鄭永水有了重新的認識。他對於賈明所認識,那完全就是輕浮,年少輕狂,還有就是鄭寶生和劉鬆火口中所得到的一些,其它的,他一概都不知,但是從現在他與賈明的交談中。
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啊,怪不得當初馬平良有心要重用他,現在看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確實有資格讓他重用。
“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叫來嗎?”鄭永水拿起桌上的軟中華,抽出一支點上,隨即又拋了一根給賈明,這才開口說道。
賈明笑了笑,抽了幾口煙後,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我對李天所說的那些話才令鄭部長對我有了重新的審視吧。”
賈明將話題直接挑明,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頓時拉近了不少。
不管怎麽說,賈明這一次是他叫來幫助自已的,如果不放低一些姿態,那如何讓賈明為他所用呢?
“沒錯,現在的冶金廠裏的局勢我想你也看到了,說真的,我的處境現在並不太樂觀,如果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那我還為什麽繼續為冶金廠賣命呢?”
鄭永水也同樣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抽了幾口煙後,緩緩說道,語氣很是誠摯。至少讓賈明聽上去是這樣的。
即然鄭永水都能如此放下身段了,那賈明自然也不會含糊,何況今天鄭永水找他來的意思也是非常的明確的,那就鄭永水現在以經幾乎在候萬金麵前失勢了,如果還想保住他現在的位置,他也不得不去借助外力,而這股外力,那便就是賈明。
如果不是賈明的這些話讓鄭永水感到有希望,鄭永水又怎麽可能會重新任用賈明呢?
對於這一點,賈明也是認識的非常清楚,如果想要繼續在冶金廠裏站穩位置,那首先第一條便就是和鄭永水盡量的靠攏,隻有借用鄭永水在生產部的權勢,他才能繼續恢複以往的職務,甚至還能壯大自已的實力,可以說,現在情況基本上是雙贏的局麵。
在這社會上,由其是在國企中生存打拚的人,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鄭永水為了自已的地位,而賈明同樣也為了自已的未來,兩人都會非常的認真去對待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現在幾乎是將我陷入不義之輩,我在冶金廠幾十年來建立起的威望,一夜之間全部毀於一旦,這兩天我明顯感覺得出來,在車間裏有些人對我以經很有意見了,這隻是一個初期,當然現在還是因為我在這個位置上,一旦我失勢,很有可能我這位置就不保了。”鄭永水冷沉的說道。
“鄭部長,對於你現在的情況我也是有些了解,不過索性現在的情況還算明朗,遠還沒有到達那種地步,而候廠長占時應該也不會對生產部有太大的動作,畢竟你掌管生產部多年,根基以深,我相信候廠長真得如果要動你的話,那也不會是現在,所以說一切都還有挽救的可能,就看鄭部長你怎麽做了。”賈明微微說道。
對於賈明的分析,鄭永水也是略微的點了點頭。
“你繼續說。”
“鄭部長你知道為什麽現在會有這樣的情況嗎?”賈明笑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鄭永水也並不是沒有考慮過,他現在在冶金廠可以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他在這個位置上也多年了,難免不會讓其他人感到眼紅。歸根結底,他還是認為候萬金對他的不滿,小人的讒言,這都都有可能。
“鄭部長,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可你要是在往上一步呢?”賈明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話到了這一步,答案就以經很明確了,如果鄭永水在往上一步的話,那便將會與候萬金直接有了竟爭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在冶金廠裏任何人都不具備,隻有鄭永水有這個可能。
毛大慶雖然很有機會竟爭,但相信毛大慶也沒有這個心思了,畢竟他馬上就到了退休的年紀,即便是坐上了這個廠長之位,可是一年便要退下來,那他爭這個廠長就沒有意思了。所以說,毛大慶根本就不打算去爭取這個位置。
而秦紅遠才剛不久提上采購部經理的位置,雖然也算得上在冶金廠裏是位人物,但在往前一步的可能還是比較渺茫的,而秦紅遠自已也認識到這一點,所以說他也不會自討沒趣得罪候萬金,倒還會緊緊的跟隨著候萬金,隻要候萬金上位,坐上冶金廠的第一把手,這對於秦紅遠本身來說,那是他最大的利益。
而吳江海身為組織部長,倒同樣也是有著機會可以竟爭一把這廠長之位,可他一個外來人,原本就是下來度金的,而他目標也並不是冶金廠這個位置,很有可能是國豐集團裏的其他一個子公司的一把手,對於冶金廠現在這半死不活的狀態,吳江海又怎麽可能會引火上身呢?他現在跑都來不及呢。
至於其他部門的部長,雖然有著不少人想要爭取進一步,但那都隻可能會是爭取副廠長的位置。
“不瞞你說,在生產部呆了這麽久,我確實也是有心想要往上挪一挪了,可是談何容易啊?到了這個位置,那怕是跨起一小步都是非常的困難,何況還是直接與老候竟爭呢?”鄭永水歎息了一聲,沉聲說道。
“在冶金廠一直以來,坐上廠長之位的人,都是從生產部走出來的人,而生產部也是最曆練人的地方,同樣也是上層對於這個位置的觀察,很多都是從生產部開始的,所以說,隻要鄭部長您稍稍往這方麵想一想,也許就能夠明白了。”賈明看著鄭永水,平淡的笑了笑,話語中也是點到即止,他相信,鄭永水應該就知道怎麽做了。
果然,鄭永水對於賈明的這些話進行了思考,他以前是因為與候萬金的關係親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超越候萬金的意思,但是現在不同,他必竟得在候萬金動他之前,必須得為自已的前途作一作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