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明所說的這些話其實非常的很道理,現在手中雖說隻掌握了嚴品升,而嚴品升又是黃海濤的心腹,嚴品升這一次將紀仁兵拋了出來,才得以安全脫身,但那也僅是他們手中證據當中絕小的一部份罷了,如果全部拋出來,恐怕連黃海濤也是招架不住的,黃海濤必然求助江萊向江豐碩求救,江豐碩地位直指廠部高層領導,又接受了黃海濤的賄賂,自然不會做事不理,這樣一來,也就可以說,候萬金必然也身受其中。
總總表明,候萬金還會調動張曲陽的位置嗎?肯定是不會的,可鄭永水又極力要動張曲陽,那候萬金便不得不出手力保張曲陽,既便候萬金不出麵,那秦紅遠也會出麵,總之到時候造成的局麵便就是兩虎相鬥的場景,而其中最大的收益者必然就是毛大慶了,毛大慶又怎會知這一切都是出自馬平良之手呢?馬平良被調回集團裏,又怎麽可能會在殺回來呢?
可以說,賈明這一手以經是做到了一箭三雕地步,不管是出於那方麵,最後真正得利還是他自已。
“來來,小賈,咱們在走一個。”張曲陽舉起酒杯笑著說道。
賈明輕笑了一聲,自從他跟著張曲陽一起,張曲陽連多年所戒的煙也抽了起來,以前滴酒不沾到現在連連舉杯,他甚至都覺得是不是自已把張曲陽給帶壞了啊?
“張主任,您可真是海量啊。”賈明笑著說道。
“我那是什麽海量啊,估計這五浪液太順口了原因。”張曲陽笑著說道:“在加上今天心情好,多喝兩杯完全還在狀態當中。”
“張主任,這可使不得。”賈明伸手攔著,這讓領導給自已倒酒,那可不太合規矩的啊,雖然現在張曲陽是有了一些酒意,但是過後若是想起來這事來,肯定會以為是他不懂禮數,身在體製當中,這些細節賈明還是比較懂得。
“哎,咱們一起,那有這麽多的禮數啊,別太拘謹了。”張曲陽笑著說道。
張曲陽這樣話,賈明可並不這樣想,他可還沒有傻到這種地步,有些禮數那還是得去遵守的。
這領導給你散煙,那你的打火機便得湊上去給領導點煙的,這點煙的規矩也並不是這麽一點而已,做為下屬的話,你還得用另一隻手去擋著,這也是一種禮數。這領導給你倒酒也是同樣如此,雖然領導高興給你倒一下酒,那你可不能不懂規矩啊,應當阻攔。而敬酒的時候要將自已的酒杯低於領導的酒本,這是對領導的一種尊重。
像那種什麽先幹為敬,領導你隨意的話,完全就是不可取的,和普通朋友或者同事用用倒還可以,官場可是非常講究這些的,這不是給領導下馬威嗎?你都幹了,我還能隨意嗎?一般的領導也許確實會沾沾杯子而已,可是有些領導基於麵子,也會幹掉的,那這樣一來,一桌下來,領導想不醉都難了。
比如現在有些人為了表現給予對方的尊重,敬酒基本上會站起身來敬酒,如果僅是朋友同事關係,那完全就沒有這個必要,站起身來敬酒確實是給人一種尊重,但現在的社會當中朋友同事之間並沒有這樣一套禮節,反而站起身來敬酒還得罰酒一杯。可你千萬別以為這一套用在官場上就沒有用處,對領導敬酒,那就必須得站起身來,這敬酒可不是與朋友之間,朋友之間講究情義,官場之中講究的輩份,如果坐著和領導喝酒,難道你的位置與領導相同嗎?
雖說賈明先前並非體製中人,但是對於這一套禮節還是比較清楚的。像這種低級錯誤根本就不會發生。
接過張曲陽的酒杯之後,賈明給自已的酒杯倒滿。
“張主任,我還是有一事不太明白。”賈明酒倒好之後,望著張曲陽,說道。
“嗯,你說。”
“張主任,其實我被分到煉鐵廠,可以說鄭永水並沒有安好心的,煉鐵廠的情況我感覺比起煉鋼廠還要更複雜一些,我是一個新人,說真的,這個位置對於我來說確實是**太大了,我想要走向這一步,但我又怕這些事情,唉,其實我的心裏也是非常的矛盾。”賈明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說道。
賈明這話確實是心裏話,但當著張曲陽的麵前這樣說,有著兩種想法,其一就是向張曲陽表一個態,我賈明與你張曲陽是一條陣線上的,你是我的頂頭上司,其二同樣也是因為鄭永水把他安排到這個崗位上,確實是他所沒有想到的,讓他來接替張曲陽的位置也是鄭永水的意思,這些與他並沒有多大的關係,而他現在自已都在煩著怎麽應付這個局麵,年紀輕輕便坐在高位之上,難免會讓人感到不服的。
“嗬嗬,小賈啊,你要知道,憑你這年紀輕輕就能坐上這個位置上來,雖說是有些不妥,但你的能力確是達到了,甚至比起一些資曆更老的人還要合適,但官場講究著一個資曆,而你的資曆也確實沒有達到這種地步,讓下麵的人有所意見那也難免的。”張曲陽淡淡一笑,說道:“鄭永水既然把你安排到這個位置上來,有兩點,這第一點便就是,他現在手中沒有得力的手下安排到這裏,他看重了你的頭腦靈活還有做事的手段,其實他也是有著一種在賭的意思,這第二點便就是,他把你分配到這裏也並不是長久的想法,不管是在煉鐵廠成還是不成,最後你的位置絕對不會是煉鐵廠主任。”
說到這裏,張曲陽看著賈明微微笑著,一副頗為神秘的樣子。
“這些我倒是沒有想過。”賈明說道。
“煉鐵廠的環境比起煉鋼廠確實要更複雜的多,煉鋼廠無非也就是四大家族中的人多一些罷了,管不好上麵也不會說什麽,管好了上麵也未必會誇你什麽,大事沒有,小事一大堆,得過且過,也就那樣子了,但是煉鐵廠就不一樣了,生產部下設第一大車間,分擔著整個冶金廠近三分之一的產量和利潤,可以說是整個冶金廠的咽喉處,如果你能在煉鐵廠站穩了腳跟,你將來即便是到了生產部中,那也是能夠輕鬆的站住了,也就是說,你隻要能把煉鐵廠的工作做好了,那在整個生產部裏就沒有不適合你的位置,到時候就算是生產部的部長給你來坐,那也不是什麽問題了。”
聽到張曲陽這話,賈明抬頭看了看張曲陽,並沒有做任何的回答。
“嗬嗬,當然我除外,因為我在煉鐵廠的工作並算不上出色,雖說級別在這裏,但煉鐵廠六年裏,我依然還沒有應付的下來,這也是為什麽廠部會通過我的調令其主要的原因。”張曲陽自然是明白賈明的意思,隨即冷笑一聲,說道。
“您都無法完全將煉鐵廠掌控下來,我又怎麽能把煉鐵廠管好呢。”賈明謙虛一聲,笑道。其實在賈明的心裏,他是有信心把煉鐵廠給管理好的,但這些也僅是他自已心中的想法而已,煉鐵廠有些事情他到現在還未完全看明白,光是一個紀仁兵就如此麻煩了,還是一個副主管,那些車間主管肯定也絕非等閑之輩了,所以說,想要啃下這塊肥肉,沒有足夠的肚皮,還真是難以撐下來。
“嗬嗬,你就別給我戴高帽了,我至知自已的能力,僅一個嚴品升就夠讓我感到頭痛了,要不是這一次你出手,我又怎麽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掌握住煉鐵廠的主要大權呢?”張曲陽在賈明的麵前以經沒有任何好掩飾的意思了,直接笑著說道。
“沒有,沒有,這一次主要還是張主任你自已的能力,我也隻不過是提了一個意見罷了。”賈明笑道。
他怎麽會跟張曲陽爭功呢?張曲陽自已心裏明白就好,但是從張曲陽的嘴裏說出,那其味道就不同了,如果賈明受之坦然,那就又是一種不一樣的意思。
“嗬嗬,這個意見可是我將近六年時間都無法下定的決心啊,其實最主要還是你給予了我這一次的勇氣,來來,啥也不說了,一切盡在酒杯中。”張曲陽冷笑了一聲,隨即便端起了酒杯,說道。
今晚張曲陽舉杯的次數倒是真夠多的,這才剛放下酒杯,便又是舉杯,賈明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畢竟他的酒量擺在這裏,但是張曲陽就不一樣了,張曲陽到底能喝多少酒,賈明可是一點都不清楚,從剛才張曲陽的神色來看,他認為張曲陽應該也是二兩的酒量,但是現在張曲陽少說也喝了有三四兩,一瓶酒也所剩不多了,幾乎兩人都是平均的。
而現在賈明便是擔心張曲陽會醉掉,那可就不好玩了,雖然今天張曲陽確實是開心,但這喝醉了自然是不太好玩的,何況這還是在張曲陽的家裏,到時候難免會讓吳芳感到不滿,畢竟張曲陽憑時是不太喝酒的人。
但是張曲陽這一杯接一杯的,賈明也是盛情難卻啊,隻有無奈的一杯接一杯,盡量的將酒往張曲陽那裏少倒一些,給自已倒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