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紅遠這樣的做法,完全就是臨時起意,因為他的目標是取代候萬金的位置,但候萬金身旁有著江豐碩,所以他才會把張曲陽放到行政部,形成了一個眼線罷了。
秦紅遠和江豐碩雖同在一個陣營上,兩人也屬於候萬金的左膀右臂,如果秦紅遠沒有走上這一步,也許,他還會永遠的依賴的候萬金,但是現在他的地位以經完全是達到了獨擋一麵的地步,那他還用得著依賴候萬金嗎?
肯定是不用的,雖然占時表麵上奉承候萬金,其實他以經在為自已的將來做打算了,畢竟到了這個位子上,他肯定也是想做一把手的,隻不過秦紅遠的野心比起一般要大的許多。
賈明的猜測是正確的,秦紅遠的確是這樣想的,同時也覺得自己能有這個實力,因為他現在所依附的對像並非是候萬金,而是國豐集團內的高層,隻要這一步棋走好,那他的將來可是無可限量的,至於候萬金幾十年來的老朋友,在利益麵前,根本就不屑一看。
“張大哥,現在這種緊要關頭,以經不是我想停手就能停手的了,秦紅遠能放過我?不能,就連鄭永水也時時刻刻看著我,一旦我對他沒有了利用價值,或者他與秦紅遠的關係和好,那個時候,我將會死無葬身之地。”賈明看著張曲陽,一臉認真地道:“這話雖然有些過重,但我相信秦紅遠他們絕對做得出來,所以我這樣做,不光是為了向馬廠長報仇,同樣也是在為了自已。”
“嗯,你說的確實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你還是得處處小心才是。”張曲陽冷靜地道。
賈明點了頭,他是想看看張曲陽是什麽樣的態度,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是讓張曲陽心動了,因為他的位置也不過受。
果然,隻聽得張曲陽說道:“賈明兄弟,你們煉鐵廠去年的指標完成的很漂亮,從煉鐵廠以往的成績來看,你這樣的成績也許是能在升一級的,你有沒有想到接下來會去那?”
“張大哥,我那去那由得我說的算嗎?我也不清楚,看上麵安排吧。”段鋼林笑道:“難道廠裏還會考慮到我的想法麽?”
“按照你的實際條件,行政部裏應該充分會尊重你的意願,但是組織部上就不知道了,畢竟那邊是吳江海和吳大慶的地方,行政部都無法幹預進去,我想,候萬金現在最想動拿應該就是組織部了,這個部門畢竟是掌握著冶金廠真正人事大權的部門,秦紅遠的心機,他能不爭搶過來?”張曲陽道:“不過,我得給你提一條建議,我建議你先和吳江海那邊搞好一下關係,最好占時能不動就不要動,生產部那個地方最能出成績,也是最能培養人的地方,等時機到了,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你在參與進來,我想憑你的性格,對於你並不是什麽好事。”
張曲陽這話倒是大實話,並不是說張曲陽不願意看到賈明高升,可以說,他現在比誰都願意看到賈明高升,如果能分配到行政部來那最好,憑他們二人的頭腦和手段,這行政部還不是他們兩的天下?但是同樣也是因為賈明的性格,確又不適合留在行政部,一旦踏上這一步,那將注定擠入了這個圈子,群雄爭霸,如此僅要的位置,向來都是各方勢力爭奪的位置,那賈明又該站在那頭呢?
總之,那一邊都不適合。張曲陽確是這樣想的。
“張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賈明笑了笑地說道:“你是不想我摻和進來,也確實,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我確實不太喜歡,還是車間好,人多,也熱鬧,也沒有機關那麽複雜,我這人最不喜歡勾心鬥角啦。”
“在車間裏,憑你的做為,以你的智商,肯定會迅速明白咱們廠的工藝流程,到時候,等冶金廠一切格局穩定下來,你再提出一些針對性強的合理化建議,這樣的話,一切事情都好操作了。”張曲陽對賈明坦誠相告。
賈明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張大哥,你的意思基本上和我想的是一樣的。”
“好!”張曲陽大讚一聲,道:“賈明兄弟,你很有魄力,確實是真心實意的準備為冶金廠而著想的,這一點,在咱們冶金廠以經不多了,就衝你這一點,我願意和你一起冒這個險,人生再世,在不拚搏,那就真的老了。”
和張曲陽又聊了一會,當然也為張曲陽出謀劃策了一把,如果解決這一次事情才是張曲陽所最關心的一件事情,聽到賈明這個見意,張曲陽頓時雙眼放光,怪著自已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隨後張曲陽非得請著賈明一起到食堂吃飯,張曲陽所請客可並不是和職工一樣的吃法,冶金廠食堂分為五層,第一層和第二層基本上是留給基層員工們吃飯的,第三層則是設有包間的,雖然也是對所有人開放的,但基層確沒有幾個人會上去吃飯,倒是一些組長、主管經常會上去開個包廂聚一聚,而到了四樓,那就不是普通職工所能進入的地方了,就連車間主管也沒有資格,因為這裏麵可是冶金廠用來接待重要客人或者上級才開放的地方,隻有達到了正處以上級別才能踏入,而賈明很顯然也是沒有資格的,而張曲陽也才剛好踏入這個級別。
當然,這些賈明從來都不知道,這冶金廠食堂除了一二樓他進去過,三樓他根本就不知道還是吃飯的地方,難怪自已每次來食堂吃飯都疑惑為什麽都看不到一個領導,像他這種車間主任都很少到食堂來吃飯的,他確是一個異類。
也難道每一次賈明在食堂吃飯,一些基層職工看到會有所疑惑的。
酒足飯飽之後,賈明便和張曲陽簡單道別了,他住在外分大學生宿舍,而張曲陽現在則是領導樓,與他完全就不是對路的地方。
回到了大學生宿舍,賈明並沒直接上樓,而是借著明亮的月光轉悠了起來,有些事情,他還是覺得這樣走走停停,想想更好一些,那怕這宿舍外的風景極差,那也無所謂。
清冷的風,輕輕吹動了賈明的頭發。
此時的他,思維異常的活絡,在樓下轉悠了一陣後,感覺酒意也已經清醒了許多,對於張曲陽今天的話也做出了一個總結,靠誰都不如靠自已,隻有自已有了一定的實力,才會讓別人重視自已,此時他心裏越來越有一種感覺,這冶金廠裏,處處都布滿了心機,很複雜,不是一般的複雜,因為在這裏,你原本以為是很好的朋友,但其實並不是,到了他們這一步,許多事情都是要有等價交換的條件,不然沒有人願意真正去為基層做一些事,為正義做一些事。
他本來以為張曲陽是能夠成為他所依賴的人物,但沒有想到張曲陽居然也是在利用他,這種利用,比起馬平良當初的做法還要更高深一些罷了,但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無非就是一把槍,任由使喚。
這是他從張曲陽今天的眼睛所看到的,雖然張曲陽嘴上沒說,但他並不傻。
放眼整個冶金廠還有什麽值得他所依賴呢?可以說真的沒有,胖三?林子聰?樸有德?李啟發?馬西海?江宇?連傑?這些人都不是,因為這些人與他一起完全是沒有利益交換的,甚至可以說,這些人是在依賴著他,如果他沒有在這個位置上,那他們還會對自已如此尊重嗎?很顯然,不會。
就連方家彬也是同樣如此,雖然方家彬看似一心專攻技術,但時間一久便會發現,其實方家彬的手段並不比任何一個人差,隻不過這人並不善於言語罷了。
猛然之間,賈明想起了林業軍,這位人事部的副部長,算得上是自已真正的引路人,自已竟然一直忙著沒有時間去看望過他,也許林業軍也不會記得他這麽一個人了,但他確覺得林業軍這人還是很不錯的,在冶金廠裏這麽多年,還能保持著如此作風,這原本就以經很少見了,當然,林業軍這也是在急求自保,他與馬平良之間的關係曾經也不輕。
雖然如此,林業軍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領導,這可能是與林業軍當了十幾年兵的原因吧。
看了看時間,剛剛九點,也不知道林業軍這點有沒有睡,賈明也不管這些了,先過去看看在說,萬一林業軍沒有睡呢。
林業軍雖然與張曲陽級別是相同的,但林業軍所住的確沒有張曲陽那般豪華,因為林業軍所住的地方是以前的老房子,張曲陽所住的地方確是近幾年新蓋的地方,麵積更大,裝修的也更豪華,不過林業軍並沒有搬過去,因為他覺得自已在這裏住習慣了。
所以林業軍就成為這個冶金廠老家屬樓唯一的一位正處級以上的高管住在此地,除此之外,這裏便就是一些副處,正處級的管理人員,也有著一些普通職工所居住,因為年代久了,管理方麵也就少了,甚至也沒有人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