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中藥味跟著就從屋子裏衝了出來,嗆的森格急忙摒住呼吸。這也不知道熬的是什麽藥,怎麽會這麽的刺鼻?
“對不起,森格,這是給我媽媽熬的中藥,進屋我打開窗戶放一放就好了!”
說著就把森格讓進了屋裏,整個房間還沒有森格的一個臥室大,中間用一層木板隔開,裏麵是臥室,外麵就是廚房。
“媽,我回來了,我帶著同事回來看您了!”秦楠一邊說著,一邊把菜放在廚房的一個小桌子上,跟著便走進了臥室,還喊著森格也進去坐。
想象秦楠母親的彪悍,森格隻能是咬著牙,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然而當他看到秦楠母親的時候,卻驚訝的呆立在了門口。眼見的秦楠的母親,哪兒是什麽悍婦?而是一個坐在輪椅上,滿臉病態的中年婦女,長得跟秦楠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不知道是什麽病,她的頭發幾乎都已經掉光了。
看到森格的時候,她明顯是想要對他微笑一下,隻是,她的臉卻已經麻木的無法活動了,隻是含糊著說了一句:“你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女人是秦楠的母親,那麽去圖書館扒老館長衣服的那個潑婦又是誰?
秦楠知道森格想要問什麽,便笑著說道:“森格,這是我媽媽,秦淑怡,媽媽,這就是我總跟您提起的森格!”
秦淑怡很艱難的用手指了指她身邊的一把椅子,示意森格坐下說話。森格急忙坐在了她的身邊,笑著說道:“阿姨,你好,現在才來看您!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秦楠一邊開窗戶,一邊說道:“森格,我媽媽已經不能說話了,但是她可以聽的到!”
“阿姨這到底是什麽病啊?”
“腎衰竭!”
秦楠的父母都是學校裏的老師,相識相戀,水深火熱,還未結婚,秦淑怡就懷上了秦楠。但是秦楠的父親家裏是怎麽都不同意這門婚事,原因很簡單,門不當戶不對。秦楠的爺爺可是大學的教授,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普通教師?
秦楠的父親也是個軟蛋,最後在父母的要求下,在秦淑怡懷了秦楠七個月的時候,提出了分手,或者說,直接拋棄了秦淑怡,而跟一個大學教授的女兒結婚。
孩子生下來,因為各種原因,秦淑怡落下了一身的病。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秦楠給撫養長大,其中的辛苦自然不用說。
幾年前,檢查出了患有腎衰竭,這對秦楠來說簡直猶如晴天霹靂一樣,當時她正在圖書館實習,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於是她便找同學的媽媽假裝她的媽媽去嚇唬老館長,終於是得到了這份工作。
這些年,已經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的秦淑怡完全靠秦楠的照顧,才活到現在,省吃儉用的,卻連個換腎的費用都拿不出來。看著秦淑怡一天比一天的衰弱,秦楠的心都要碎了。
即便是如此的艱難,秦楠都沒有去找他父親一次,就算是在街上遇到了,她也是低著頭躲開走。這個世界上,秦楠最恨的人,就是她的父親。
聽完了秦楠的述說,森格長長的歎了口氣,沒有想到秦楠的身世居然這麽的可憐,這丫頭整天在單位卻嘻嘻哈哈的。或者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痛苦的流淚。
看著秦楠忙著做飯的背影,某一刻,忽然想要去抱抱她,或者跟她說一句對不起,那怕隻是一個安慰,森格的心裏也能好過一點。
所以,千萬不要去傷害一個女人,因為當你了解了她的痛苦時,你會更加的痛。
森格也想為秦楠做些什麽,別人也要為他們做些什麽,這個別人就是秦楠的父親。要說他的父母離開他,是因為難言的苦衷,但是秦楠的父親,就是個他媽的禽獸,斯文敗類,流氓。
秦楠的手藝很好,一會的功夫,就做了幾個拿手的菜,就是電飯煲小了點,一人一碗飯,就見底了。
秦楠先用勺子喂秦淑怡吃飯,每一口都吹的溫度適中,秦淑怡的手指不停的指著桌子上的菜,示意森格吃。
森格忽然感覺眼睛都點燙,急忙吃了一口飯,硬是給憋了回去。
他一邊吃飯,一邊找話題轉移內心的波瀾,他問秦楠道:“楠楠,你家住這麽高,而且那個樓梯間,就跟地道似的,伯母平時不出去嗎?”
一句楠楠,喊的秦楠心裏美滋滋的,笑著說道:“休息的時候,我就背她下樓去,平時就呆在家裏,這裏是老樓了,上上下下的很不方便!這屋子裏,連個衛生間都沒有!”
秦楠不說,森格還沒有理會呢,這麽一說,可不是嗎,這樓估計在都城都已經很難找到了。這地兒也不在市區規劃的範圍內,所以也沒有開發商打這裏的主意。
這種環境,別說是病人了,就是正常人都能待出毛病來,森格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憋悶,好不容易是把這頓飯吃完了。
鑰匙秦淑怡能說話什麽的,大家坐在一起說說話,也挺好的,但是總不能讓森格一個人對著她說吧?秦楠洗碗的時候,森格便提出告辭。
秦楠有些失落,但還是跟秦淑怡說了一聲,便拿著手電送森格到了樓下。
“謝謝你,森格,我能感覺到我媽媽今天真的很高興,平時她半碗飯都吃不上,今天吃了整整一碗呢!”秦楠雙手握著手電,似乎有些害羞,也有些溫柔,耳邊似乎還回**著森格的那句‘楠楠’。
“你也別謝我了,也不用送了,回去……”
森格話還沒有說完,秦楠立刻搶著說道:“我再送你一段吧,就一百米還不行嗎?”
森格無奈的笑道:“你讓我把話說完,你別送我了,回去把你們的東西整理一下,明天正好咱們休息,你跟伯母先搬到我哪兒去住吧!”
這是森格覺得他能為秦楠做的,也是他應該做的,而秦楠卻完全的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