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有財按下了電梯的按鈕,渾天師的房間不再一樓,而是在那陽光最充分的三樓,爬樓梯倒是顯得有些太寒酸了。電梯緩緩的下來,米有財讓手下人止步,自己和李承峰走了進去。

電梯到了三樓,電梯門一開,迎麵而來的就是一股子暖氣,卻是不讓人感覺幹燥,想來這暗處也設置好了濕度。李承峰走出電梯門,走廊上全是說不清的樹木,一排排的滿目春光。米有財解釋道:“渾天師每天都需要親近自然,可是這大城市,有點綠化都不錯了,我們也隻能買些盆栽植物。應應景。”

李承峰好奇地問道:“南派自開創以來,渾天師一脈都是如此艱苦?”米有財的腳步停了下來,有些語塞,苦笑著說道:“我們南派之前的渾天師一脈,各個能夠長命百歲,習得天地的精華,取寶切玉。隻是曆史上無數次的變遷,最後心法毀於明末,之後渾天師一脈越是開采玉石,越是陽壽受損,大部分活不過三十歲。”

李承峰也能理解南派人的心情,拍著米有財的肩膀說道:“我沒有習得南派功夫,待會和你們渾天師交談,希望他能夠從我身上找到些靈感,改進你們南派曾今的功法。”米有財感動地說道:“那真是要謝謝李先生了。”

兩人小聲地聊著,來到了路的盡頭,是一扇木門。米有財輕輕地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一陣疲憊兒地聲音:“米有財,讓李先生進來吧。”米有財推開門對著李承峰恭敬地說道:“李先生,請。你們有什麽事情,喊我一聲,我就在外麵候著。”“好的。”李承峰說完,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比起走廊的春色,裏麵更是如同一個花園,甚至還有一些小鳥在其中飛翔著,也有些烏龜在地上攀爬著,仿佛進入了一個小型動物園一般。李承峰繞過了樹木,才看到了渾天師,他臉色慘白,全身都泡在藥湯內,旁邊的兩個侍女正在輪流給他按摩,舒活血脈。

渾天師一見李承峰,真是英氣逼人。他語氣誠懇地說道:“聞道真身體抱恙,無法親自迎接先生,真是失利了。”李承峰卻是搖搖頭,客氣地說道:“聞兄如此還邀請我,已經很是真誠了。”侍女上前給李承峰搬來了一張太師椅。李承峰坐下去之後。

渾天師閉上了眼,在感受著李承峰,李承峰也閉上了眼睛,透視眼在黑暗裏,摸索著渾天師。兩個人身上的念力都在互相探索著,渾天師練習此道已經有了二十多年,念力也比李承峰的要穩定,更加的收放自如,而李承峰勝在念力的精純和持久。

渾天師睜開眼睛笑道:“李兄對自然的感悟已經遠遠超越了我。”李承峰對這個還是不太懂問道:“你們南派卻是如何劃分對自然的感悟?”渾天師想起了自己每日練習的《自然經》說道:“第一層是感受鳥獸,植物的存在,哪怕是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練會之後,夜裏走路如同白日。第二層是體會鳥獸之語,從鳥鳴,獸嚎,風聲中體會它們的意思,就如同獸語一般。

”李承峰感覺自己的透視眼還是不同於南派的《自然經》。自己隻能夠看穿人類的心思,上次切石也是感受著石頭內部的光芒,而不是用心去傾聽它們。

“之後呢?”李承峰問道。渾天師搖搖頭說道:“第三層之後都快趕上神話故事了,能夠看穿人世百態,近乎於神。感受到對方的生死,人生經曆。”渾天師頓了頓,接著說道:“自明末大劫難,再也沒有了第三層的心法。”李承峰看著渾天師說道:“此法前兩層對著人有何感受嘛?”

渾天師想了片刻,點點頭說道:“對人也是有著用處,但是效果卻是沒有那麽大,隻能感受對方的某種狀態,比如李兄你進來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勇氣,壓製的殺氣,從而推斷李兄是個剛強之人!!!”李承峰對南派的手法也是好奇說道:“我的此法,無法看穿自然,卻是能得到人心。我見渾天師你內心澄澈,對於我進來從沒有半點想法,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渾天師也對李承峰的看法很是詫異,好奇地問道:“不知道李兄練習地是何等心法?”李承峰胡言亂語道:“我之前受訓時,曾今掉落過陌生之地,看到一本書,但是它卻是練得眼睛。名叫《目穿術》。此術第一層是讀懂人心,卻是極為消耗精力,我一開始時不過一分鍾。後來慢慢練習能夠堅持一個小時,第二層就如同聞兄所說的能夠看穿萬物,那日用眼睛看原石,仿佛看到了裏麵的綠光,我就根據光芒的強烈來選。”

李承峰說完閉上了嘴,而旁邊的侍女早就被渾天師打發走了,渾天師也不想害了李承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渾天師小聲說道:“李兄,這是你的財富也是你的厄運,萬萬不可說將出去。否則後人就如同我一般,為了珍寶而把命搭上,不值得。”

李承峰點點頭說道:“此次前來一是說清楚,二來是提供聞兄我的功法,希望能夠讓你填補上之前南派功法的欠缺,得以續命。”渾天師有些詫異地說道:“自明末以來,我南派世家無時無刻不再尋找破解之法,甚至勾結摸金校尉掘了自己祖宗的墳,來找完整的心法,可是一切都是虛無!!!”說到這裏,渾天師仰天長歎。李承峰也跟著詫異了,這財富的魔力竟然讓南派的人找了盜墓的手藝人挖了自己家的祖墳。。。

“聞道真兄,還是請你運行功法,我用我的手法來探視一下你。”李承峰和渾天師也不多廢話,這世家的長短話,要是說起來幾天幾夜也說不完,自己還是先試著能否救他一命吧。或許透視眼也不單單是讓自己拿來看美女的。

渾天師閉上眼睛,聚精會神地運起殘缺的《自然法》功法,體內有股字熱氣在上湧,但卻是在他感受著室內熟悉的自然氣息,但是在李承峰眼裏,渾天師的中心主脈卻是顯示著黑氣,仿佛自己那天碰到的感覺,黑暗籠罩,無法看清裏麵的本質。

李承峰提高聲音問道:“聞兄,你的脊柱之間散發著黑氣,會不會是你陽壽受損的原因?”渾天

師睜開了眼睛說道:“根據記載,家族當年也實驗過,一個人不用此法切石,一個人使用此法切石,切石者不過二十七八而去世,而那位卻是活到了一百多歲。想來自然法對人體無害,隻是一用在切石賭玉上就會發生厄運。”渾天師說完歎氣道:“這是否是上天對我們南派之人的懲罰,用自然之法了解萬物生靈,卻是把它們從地下挖出,製成樣品,每日被拿去炫耀。”

李承峰沒有接他的話題,他也看不懂了。若是米有財所說無錯,那麽南派在明代之前的人都是切石而不損陽壽,隻是明代之後才開始如此。“我聽米有財所說,南派在明末之後,才有此劫難,可有文獻記載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嘛?”李承峰想從之前了解道。

“明末天下大亂,比起北派混跡於李闖王,大明,還有滿清左右逢源相比,我們南派則是一如既往地支持大明,畢竟當時還有航線,我們都會和爪哇國,馬來島做著玉石還有瓷器的交易。”渾天師飽讀群書,家族的事情他還是很了解。“之後大明將傾,我們也隨波逐流跟隨了滿清,用自然之法挖掘大量玉石充為滿清軍費,但是揚州十日,我南派才看穿了滿清的內心,從而有了反清複明之心,但此時已經厄運來臨,當年的那位渾天師每日夢到那些慘死的亡靈,指責我們資敵殺戮,從此以後我們一旦切石,就會壽不過三十歲。”

李承峰不知道南派曾今還有這樣的故事,他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想不到辦法了,自然法沒有錯,倒是切石用來增加財富,反倒越發的促發詛咒,連累了每一代的渾天師。”聞道真哈哈大笑道:“我想這也是因果循環吧,祖先為了財富而害了江南百姓,今後子孫越是財富增加越是無福消受,也算報應了。”

李承峰不知道如何安慰聞道真,聞道真卻是毫不在意地說道:“天道,不可改。我已經知足了,能夠看夠了人世間的繁華和美景。又被人尊稱一聲渾天師。”“或許切石不為錢財,而是拿它去救濟百姓,想必詛咒也不會觸發。”李承峰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玉石。說道:“你試著把它交給那些街頭的乞討之人,說不定脊椎之內的黑色之氣會消散一些。”這塊玉石他從沈老板那切割出來的一塊玉石之一,當時覺得品相不錯,一直沒舍得賣掉。

渾天師點點頭,李承峰呼喚進了米有財。米有財屁顛屁顛地進來,剛才的等待雖然久,他卻是開心,說明渾天師和李承峰聊得還很是開心和自在說不定期間兩人就交流了各自的心法,從而彌補了渾天師一派的天譴。

“米有財,給我拿套衣服,我要出門行善。”渾天師說著話,聲音不大,語氣卻是格外的強硬。“啊!!!”米有財有些迷糊了。這好好的怎麽要出門呢?何況渾天師的身體這麽差勁,出門受了風寒,隻怕人參湯也調不回他的命啊,這個米有財可不敢做決定,渾天師是家族的寶貝,毀在自己的手上,隻怕家族的長老要活剝了自己的皮,也還不了自己身上的罪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