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曉鴻注意到秦峰皺起的眉頭,表情微微變化。

“沒什麽,傅老不如等你先治療之後再說,也許你的辦法用過之後,鄭老先生的病症就好了。”

諸葛雲棋感受到傅曉鴻投來的目光,暗暗點頭。

傅曉鴻輕吸口氣,褪去鄭和民的外衣露出對方枯樹皮一樣的皮膚,右手撚針刺入其體內。

瞬息間,鄭和民身上布滿針具,慘白無血色的皮膚好像受到什麽刺激變得通紅。

這時,傅曉鴻用一根導管將湯液灌入鄭和民體內。

昏睡狀態的鄭和民無意識的做著吞咽動作,很快一碗苦澀的湯液進入腹中。

三個人站在床邊盯著鄭和民,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爺爺的身體怎麽能夠讓別人隨便治,這要是出了什麽問題,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小少爺,來的是長安最有名的傅神醫,他和老爺是多年好友。”

“什麽神醫,一聽就是江湖騙子,我怎麽不知道長安大醫院有傅神醫這號人物。”

“小少爺……”

“讓開,我要見爺爺!”

嘭~

房門突然被撞開,一個三十幾歲的年輕人氣勢洶洶闖進來。

看到鄭和民躺在**,身體表麵紮滿了針,勃然大怒:“你們做什麽,還不快住手。”

傅曉鴻皺著眉盯著這個闖進來的年輕人,看向旁邊的管家。

管家趕緊解釋:“傅神醫,這位是老爺的孫子鄭玉少爺,剛從國外回來,沒聽過您老的名諱。”

管家一句話就給冒失的鄭玉台階下。

傅曉鴻冷著臉:“治療需要安靜,無關人等通通出去。”

“老頭,別仗著治好了幾個病人就自以為多了不起,你有執醫證嗎?你發表過醫學論文嗎?這次我請回來的希爾教授可是國際頂級醫學專家,我爺爺的病不需要你們。”鄭玉卻是一點麵子都不給,直接叫人把傅曉鴻幾個人清出房間。

“咳咳~吵什麽~”

就在這時,**的鄭和民發出一聲輕咳,悠悠轉醒。

鄭和民掙紮著想要從**坐起來,忽然胸口感到一股憋悶,嘴巴一張,一口鮮紅的血噴了出來。

“爺爺……”鄭玉大叫一聲撲過去攬住鄭和民,回頭惡狠狠的盯著傅曉鴻三人:“你們這群庸醫,今天要是我爺爺出了什麽事,誰也走不了。”

鄭和民突然吐血讓傅曉鴻一陣慌亂,全然沒有理會鄭玉的威脅:“怎麽會這樣,沒有道理啊……”

傅曉鴻想要檢查鄭和民的身體,被鄭玉推開,後者對站在門口位置的一個外國人喊道:“希爾教授,快救救我爺爺。”

這個外國人頭發發白,精氣神卻是十足,闊步來至床前用攜帶的檢查設備對鄭和民進行檢查。

管家在鄭和民吐血後,立馬聯係鄭家所有直係,不一會七八個氣勢不凡的男女出現在屋裏。

“父親怎麽樣了?”為首一名中年男人,長著一張國字臉,聲音如洪鍾,對站在旁邊的管家詢問情況。

管家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如此回答。

鄭竹目光轉向傅曉鴻,後者在長安的名氣他是聽過的,也知道對方與自己父親的關係。

暗暗平複情緒,他盡可能放緩語氣:“傅神醫,我爸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個暫時我也不清楚,本來我想要檢查,被他給攔住了。”傅曉鴻指了指鄭玉。

鄭竹轉頭瞥了眼扶住老爺子的鄭竹,他雖是鄭家老大,膝下卻隻有一個女兒,反倒是老二鄭鬆生了兩個男丁,老三鄭梅早年便嫁了出去。

老二鄭鬆身體常年不好,小時候落下的病根,按照傳統鄭家家主之位應該是有他鄭竹繼承,可他膝下沒有男丁,盡管如此老爺子依然沒有改變主意,直到鄭鬆生了大兒子鄭玉,老爺子鄭和民態度變得有些模棱兩可。

“鄭玉,趕緊讓開讓傅神醫給老爺子檢查。”

鄭玉昂著脖子不退縮:“大伯,你剛才沒看到,爺爺經過這個老頭的治療,直接就吐血了,現在還讓他治,你這是想要爺爺的命嗎。”

“混賬,你怎麽和我說話呢。”

鄭玉迎著鄭竹的目光一點都不畏懼:“這次我特意從國外請了頂級醫學教授希爾回來,他肯定能夠治好爺爺的病。”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一個後輩說教,鄭竹臉上的表情相當難看:“老二,你不說點什麽嗎。”

坐在輪椅上的鄭鬆神色淡然:“小玉說的不錯,既然人都已經來了,不妨等這位希爾先生檢查完再說。”

“小妹,你說呢。”鄭竹看向三妹鄭梅。

鄭梅並不想參與兩人之間的爭鬥:“隻要能夠治好父親的病,誰上都行。”

與此同時,希爾已經檢查完畢,一口流利的英倫腔和鄭玉說著什麽。

眾人看到鄭玉臉上的表情相當難看,心底不禁咯噔一聲。

鄭梅急切問道:“鄭玉,希爾先生怎麽說。”

鄭玉狠狠的瞪了傅曉鴻一眼:“希爾教授說了,本來爺爺的病還能治,但就是因為他一通亂治,導致爺爺病情加重,現在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一時間屋內充滿肅殺之氣,便是一直支持傅曉鴻的鄭竹這時候也不敢為他說話。

“傅神醫,這件事你必須給我鄭家一個完美的解釋。”鄭鬆冷聲道。

“我……不可能的,我的治療方案完全是根據和民病情來製定的,怎麽會出問題呢。”

治療的時候傅曉鴻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才會詢問秦峰,現如今果然出了問題。

諸葛雲棋突然出現在床邊,一把抓起鄭和民的手腕,手指搭在脈位上。

“你做什麽?”鄭玉反應過來撥開諸葛雲棋的手,怒喝道。

諸葛雲棋沒理會他,撚著白須陷入沉思。

傅曉鴻滿臉急切:“老雲,情況怎麽樣?”

“唉~他的身體的確已經油盡燈枯,問題也不算出在你的治療上,隻能說這是天意。”

聽到這話,傅曉鴻神情略有鬆緩,隻是依然緊繃著。

“嗬嗬,你們都是一夥的,當然會為他辯解,我告訴你們,我爺爺的病就是你們給治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