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矩陣

四周的警衛紛紛跑過去治住那獵犬,營救同伴,他們前腳剛一離開,後腳夏飛便一個縱身躍入了宅子裏。

……

這座宅子很大,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隻是其內部裝修就如同這石頭建造的城市一般,大氣有餘卻在細節上缺乏格調,頗有些大開大合的意味。

房間碩大寬敞,裝飾用的雕塑巨大而粗糙,就連飼養的獵犬都是大型薩拉迪拉狼狗,簡直比人類還要魁梧,道路寬闊,路兩邊的樹木也有些年頭,龐大的樹冠壓的人喘不過起來。

按說在這種什麽都講求大氣的院子裏並不適掩藏身形,但對夏飛來說卻不是問題,斂息法為其提供了最好的保護,哪怕是他從別人身邊走過也很難引起注意。

夏飛猜測這家主人應該會住在院子中央或者後宅,於是刻意沿著那些寬闊的主路去尋找,哪裏人最多便往哪裏去。

果然,夏飛在一座六角形建築外聽到了光頭陸三的笑聲,似乎他正在和誰愉快的談論著什麽。

周圍很多彪形大漢機警的打探四周,想要混進去並不是很容易,好在兩旁種滿了巨大的樹木,既然地麵上無法通過夏飛便把目光轉向空中。

四下無人,夏飛輕巧的爬上一棵大樹頂部,而後沿著一根接近陽台的橫枝移動。

從進入這宅子以來夏飛還沒有發現任何監控設施,這和宅子的氣派很不搭調,似乎這家的主人極為自信,認為單靠著數量龐大的警衛群便足以防禦。

樹梢距離三樓陽台不過七八米距離,一陣風吹過,樹木嘩嘩作響,枝葉亂顫,夏飛趁這機會輕輕一蹬樹杈飛鳥般滑了出去,正落在陽台上。

打開窗子潛入其中,夏飛七拐八拐的來到一樓,隻見這是一座會客廳,光頭陸三正在和一位鷹鉤鼻的老者談笑風生,他那兩個一高一矮的跟班則是拘謹的站在稍遠處。

除了他們還有幾十名人高馬大的警衛,散落在四周麵向外觀察,幾名長相還算俊俏的女子不停的端茶倒水服侍左右。

不用說,這位鷹鉤鼻子應該就是所謂的鉤子了,夏飛微微有些失望,他本以為鉤子應該在右手戴著一隻金屬彎鉤,如同傳說中的鐵鉤船長一般,但是他錯了,鉤子之所以有這外號不是因為他的手臂有鋼鉤,也不是因為他已鋼鉤為武器,而是因為他的鼻子。

這隻鼻子的分量隻怕在二斤以上,夏飛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碩大的麵部器官,高聳挺拔不說,鼻尖處還彎曲著,仿佛鷹嘴,怪異的長在老者臉上,占據了三分之一張臉,任何人乍一見都會被這隻獨具特色的大鼻子所吸引,從而牢牢記下這人。

鉤子用大拇指很不顧形象的扣著鼻孔,正常人的鼻孔小,也就容下個小拇指而已,可是這位大拇指整個伸進去還餘下多半空隙,夏飛懷疑就是一隻拳頭也很可能容得下。

“嗯,這件事情你們辦的不錯,我一定會重重的賞給你們,要錢還是要女人盡管說,就沒有我天鉤做不到的。”鉤子一邊摳鼻孔一邊說道。

光頭陸三和他的兩個手下顯得很激動,陸三急忙說道:“鉤爺,我們幾個為您辦事自然是我們的光榮,怎麽好收您的東西呢,隻要您老人家高興我們也就高興。”

天鉤大笑道:“好你個兔崽子,就會拍爺的馬屁,這麽著吧,從今往後你們就算是我的人了,我在維納爾七號星球有塊地方,本來是我一個手下在管,可惜這小子為人不夠謹慎,前陣子被緝毒署給抓了起來,你們就去那裏照料一下。”

夏飛微微一怔,很顯然他們談論的是毒品生意,鉤子要讓陸三他們幾個做中間人,負責為癮君子們供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就會有癮君子,繁華首都星圈更不能例外,沒想到鉤子的勢力竟是早已經滲透到了首都內。

陸三連連點頭,毒品生意可謂一本萬利,無數人想要為之鋌而走險還找不到門路,他們這些走黑道的腦袋早就別在了褲腰帶上,沒什麽不敢做,給鉤子打下手自然不是長久之計,但隻要是三五年不出什麽問題便可以賺個盆滿缽滿,到時候金盆洗手也落得個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假設不幸落了網,那也隻能怪自己時運不濟,祖師爺不賞飯吃。

鉤子和陸三並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簡單說了幾句話他便叫人把陸三他們送了出去,夏飛暗暗納悶,從頭到尾都隻聽到他們在談毒品交易,艾薇兒還有簡家的事情一個字也沒有說,這究竟為何呢?

送走陸三鉤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招了招手把旁邊一位黑臉漢子喚了過來。

“死亡矩陣今天有什麽比賽?”鉤子問道。

黑臉漢子答道:“最近沒什麽新貨,都是些稀鬆平常的對決,今天的壓軸是一名植物係星座高階戰士對一名引力係星域初階選手,植物係的那位擅長操控曼陀羅,還算有點意思。”

鉤子撇了撇嘴道:“植物係異能有個屁意思,無非就是變出一大坨綠了吧唧的大樹葉子,沒勁你去安排一下,今晚來個生死戰,讓一個速度係星河高階選手大戰屠夫。”

黑臉漢子麵有難色,“鉤爺,我們手頭可沒有高階速度異能者,就一個星座中階的小白臉前幾天還被屠夫給打殘了,如今早就扔到城外亂葬崗去了,這您應該都知道的啊。”

鉤子貌似滿不在乎的說道:“你不用擔心,人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叫屠夫準備一下吧,他的這位對手可是很強的哦。”

夏飛心髒突然收縮,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不對,這其中一定出了問題可是問題在哪裏呢?”

目光在周圍掃過,夏飛再一次確認自己的退出路線,這也是他的習慣,每當進入一個陌生的地方他總會預先準備好至少兩條退路。

就在夏飛轉頭過去的瞬間,一道道脈衝激光束突然爆射而出將第一層所有退路完全封死

“壞了有埋伏”夏飛二話不說雙腿用盡全力猛蹬一下地麵,整個人橫著衝了出去

麵前是一道看似稀鬆平常的混凝土牆壁,右臂追光發出一連串淒厲的聲音,破空而出夏飛準備毀去牆壁這正是他為了預防最壞的情況發生,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條退路

十八麵圓刀在空中排列成圓形,飛旋著撲向牆壁,按照夏飛的計劃這一連串的攻擊將會在牆上破開一個圓形的洞口剛好容自己通過,隻要穿過這道牆壁就會進入後花園,到時候憑借自己的速度和操縱雙異能,一定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砰砰砰

圓刀準確的切在牆壁上,但是牆壁卻並沒有破開,反而如同磁鐵一般將夏飛的追光牢牢吸附住動彈不得

混凝土塊漫天紛飛

夏飛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這道通往外界的牆壁是有夾層的約莫厚重的黑閃合金擋住了追光的攻擊黑閃合金堅固且帶有韌性,鋒利無比的追光不能將其破開,半截刀身沒入牆壁中

遠處鉤子身邊的保鏢聽到動靜紛紛圍攏過來,幾十個人將夏飛包圍的水泄不通。

鉤子外著腦袋看向夏飛,皺著眉說道:“我這房子裝修很金貴的,每一麵牆都有夾層,識相的話就不要在嚐試了。”

事到如今夏飛已經完全明白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陰謀一個自己沒能察覺到的陰謀

心中很是有些懊惱,但夏飛卻選擇了平靜的走到牆壁跟前,用手將圓刀一一拔下,而後重新安裝在右臂機簧上。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夏飛不是聖人所以不可能次次都計算精確,隻是這一次的失手的確有些慘痛,不僅中了別人的計謀,更糟糕的是夏飛根本還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裏

轉過頭,夏飛很冷靜的看向鉤子,“天鉤?”

鉤子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麽。

夏飛活動了一下手腕向他走去,那些保鏢不住的向後退,眼神不住的看向鉤子,隻要他一聲令下這數十名彪形大漢便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

“我隻想知道一件事。”夏飛坦然道。

夏飛收起追光緩緩走向天鉤,“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李莫給了你多少好處?”

聲音不大卻有著十足的穿透力,人在困境中要麽消沉,要麽便會奮力一搏,夏飛剛好屬於後者,隻要有一絲的希望他都不會選擇放棄。

鉤子笑而不語,一隻手在座椅上有節奏的敲打著,“說起來聯係我的人的確和李莫有些關係,至於是不是他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是聰明人,得罪了誰應該很清楚才是。”

忽然間從夏飛四周爆射出數百道靚麗的脈衝激光,將他整個人圍在中間,這種情況夏飛曾經見過,激光束灼熱的溫度並非他可以抵禦,他用眼睛瞟了一眼便打消掉了強衝的念頭。

“對了,我這人一向喜歡看人家拚死相爭,聽說你是高階度異能者,等會我會安排最好的鬥士和你決鬥,如果你贏了或許還能夠多活一陣子,也算是留給你最後的機會吧。”鉤子笑著說道。

夏飛一陣沉默,這個局明顯是早已經布下,一時間自己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漂亮的白色大理石地麵忽然向四周分開,露出下麵一個獨立的密室周再無落腳之處,夏飛無奈隻得落入其中。

……

地下通道的牆壁也被厚重的合金封閉,即使追光也無法破開,夏飛嚐試了一下無果,便邁開腳步向前走去。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鬼影急切問道。

“這是人家早就已經設計好的局,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我就不信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中,隻要有任何破綻我們就要嚐試離開這裏。”夏飛道。

“要不要通知影殺門,畢竟你也是門下代理,又是無影的不記名弟子,鶴影師祖弄不好真會賣你個麵子,派人過來。”鬼影道。

夏飛道:“剛才我已經通知過了。”

“什麽時候?我怎麽沒現?”

“我從牆壁上取下追光的時候,那時你正在觀察四周。”

鬼影點了點頭,以夏飛的手的確可以做到瞬間傳出信息而不被覺。

“影殺門頂多隻能算作是備用計劃,他們想要趕到這裏並不容易,因為連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那你都說了些什麽?”

夏飛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他,鬼影略有些不滿,跟著夏飛在這地下通道內向前走。

這條通道很長,一路上夏飛都在嚐試破開牆壁,可惜均沒有成功。

遠處漸漸明亮起來,人生鼎沸,也不知他們為何如此喧囂。

夏飛好奇的走了幾步來到通道盡頭,隻見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場地,地麵是沉重的合金,頭頂被一張激光射器交織而成的網封死,兩名赤著上身的戰士正在浴血廝殺,數以萬計的觀眾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觀賞這殘忍而血腥的搏鬥,沉浸其中。

不少人手中還揮舞著一種金色紙片,夏飛猜想應該是他們在決鬥者身上投下的賭注,看他們那歇斯底裏的樣子恨不能自己上去咬敵人兩口,當然了,他們並沒有與敵人拚搏的膽量卻酷愛看別人以生命來娛樂自己。

夏飛忽然想起了古羅馬角鬥場,這裏隻不過更高級一些罷了,性質都是一樣的瘋癲。

點起一支煙,夏飛站在激光柵欄邊觀看那兩名鬥士的對決,兩側還有許多同樣的柵欄,隻不過夏飛所處的這一間可以通向鉤子的老巢。

右手邊站著一個目光冷峻的中年人,他的身材高大皮膚呈古銅色,身上布滿了一道道疤痕,他手裏握著一隻桃子,一邊看一邊哢嚓哢嚓吃水果。

“胖的那個要贏了。”中年人也沒有看夏飛,自言自語的說道。

夏飛微微一笑,“那可未必。”

中年人好奇的轉過頭看了一眼夏飛,而後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上激烈的搏鬥,“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那個瘦子左腿已經受傷,移動度大減,一個人如果腿腳不便防禦也會力不從心,你看,此時他已然落在下風。”

夏飛道:“落在下風不見得就一定要輸,瘦子的眼神充滿鬥誌,而那胖子則是為了戰鬥而戰鬥,兩者態度不同,結局也未必就會沿著固定的模式進行。”

中年人一聲冷笑:“瘦子昨天才被送到血腥矩陣,假設他能夠多活幾天,目光也會變得和其他人一樣。”

“若是這樣的話即使瘦子輸了也算贏。”夏飛道。

“這又是什麽原因?”

“一個人假設沒了希望,成為行屍走肉一般的存在,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假設這瘦子輸了,那麽他可以趁自己的鬥誌還沒有消磨時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相反活下來的人卻還要繼續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輸也算贏。”

中年人皺了皺眉,“這麽說來無論結局如何這瘦子都已經贏了?你這叫什麽道理?”

“真理。”夏飛吐出一個煙圈說道。

中年人哈哈大笑,“狗屁真理,我看你這明明就是歪理。”

說罷他大笑著伸出右手,由於隔著激光柵欄所以他隻是做出了一個握手的樣子。

“屠夫。”

“夏飛。”

兩個人怪異的隔空握了一下手,算是就此認識了,夏飛收回手臂繼續觀看比賽,帶著頭套的胖子一刀刺在那瘦子的肩胛骨上,如此一來結局便已經注定。

胖子舉起雙臂對著場邊大聲咆哮,數萬人在這一刻整齊的呼喊著“殺了他殺了他”

瘦子倒在地上,麵如死灰。

……

就像是排練過的劇本,身材龐碩的戰士極盡炫耀之能事,誇張的表演著勝利者的姿態,而後用手中刀一刀砍去失敗者的頭顱,數萬名觀眾在噴灑幾米高的鮮血了,滿足了,帶著歡笑退去了。

夏飛盤著腿坐在地上,一支接一支抽煙,“那個胖子倒是很興奮,難道他沒有想過,總有一天他也會被人砍去腦袋。”

屠夫不以為意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明白,但是如果照做可以吃上一頓豐盛的飯菜,你才剛來,假設讓你挨上幾天餓就會知道一片麵包遠比幾條人命更重要,至於尊嚴,榮耀,全都是狗屁。”

夏飛沒有說什麽,在這種地方人類的獸性暴露無遺,任何的道德都隻是幾句毫無用處的空談。

“等會我們就會交手了。”夏飛淡淡道。

屠夫瞟了兩眼夏飛身上的追光還有空間戒指,“你的東西不錯,我會替你好好保存的。”

“謝謝。”夏飛道:“隻聽名字我還以為屠夫會是個多麽凶殘的家夥,沒想到你在這種地方竟然還保持了理智。”

屠夫搖了搖頭,“瘋狂的人早就死了,正因為我足夠清醒才會活到今天,當然了,需要瘋狂的時候我會比任何人都瘋狂,隻不過現在是休息時間,不需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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