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嗎?”

聽了巳翔的解釋,張逸又回頭去問正走進來的人魚姐妹。

紗紗沒有回答,而是轉過去望向妹妹,在這種方麵上,喜歡研讀古籍並且過目不忘的妹妹更有話語權。

縵縵點點頭,肯定的答道:“他猜的沒錯,根據古籍記載,我們確實是這樣的,但是並不是運用了什麽方法,而是已經成為一種血脈本能,記錄在我們的……嗯,用你們的話說,就是記錄在基因裏的本能。”

我去,已經成為基因傳承了?那還真是牛逼了啊。

雖然這樣好像更方便一些,但卻單一了一些,還是比不上魔法種子強大。

不過,按照巳翔所說,所有異界人都會參照看門人的語言種類的話,人魚們隻要能夠自如的使用與看門人一樣的語言,就足以和其他世界的人交流了。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海洋世界的人魚們,其實真的沒必要再掌握這個世界的其他語言了。

被這樣一對比,好像魔法種子比血脈傳承更顯得強大的作用,好像變成了多餘雞肋。

張逸有些好笑的想著,不過這種頗有些多餘的效果,他倒是很想要啊。

“那你說的那個魔法種子,我可以使用嗎?”張逸問。

巳翔點頭,“當然可以,我可以教你,保證你一個晚上就能學會。”

“太好了。”

他正愁自己英語不好,後天參加醫學交流會的時候,隻怕要完全淪為人形擺設,光是想想,就能夠預想到會上是有多麽的無聊枯燥。

雖然學會了各種語言之後,一樣也會覺得無聊,但至少說,能聽懂後不會很催眠,也算聊勝於無了。

他還真的挺怕自己在參會中途睡著的,被人發現的話,影響估計不太好。

“表哥,你還沒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誰啊?”

紗紗打斷張逸的欣喜,她可沒忘記自己過來的目的。

“哦,對,還沒給你們介紹,這是巳翔,是從魔法世界過來的,是個魔法師,現在是我的保鏢。”

張逸轉頭又指著人魚姐妹給巳翔介紹,“她們倆是從海洋世界過來的,姐姐叫紗紗,妹妹叫縵縵,跟你當初一樣,也是過來找我幫忙的,不過不是找寵物,而是找她們的公主。”

“你們好。”巳翔笑。

紗紗聞言也是鬆了口氣,隻要不是來插隊的就好。

“你好。”

紗紗和縵縵異口同聲的回應。

巳翔伸出一隻右手,似乎想跟兩姐妹進行一次友好的握手,可就在手掌伸到一半的時候,他的眼角的突然**了一下,猛然轉頭!

轉頭的方向,則是酒店房間那一扇占據了整個牆麵,明亮幹淨猶如無物的落地玻璃窗!

與此同時,張逸也驀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加身,仿佛有什麽形成了尖銳的呼嘯,如同一顆巨大流星撞擊到平靜的湖麵,靜伏在眉心的精神力在刹那間宛如炸開了般沸騰起來!

澎湃雄厚的精神力,在炸起的瞬間便撲捉到了那呼嘯而來的細小黑點,比他的眼睛更快的發現了那來自於窗外,正極速飛來的危機!

嘭!

一捧血花,飛濺而起!

……

距離約克酒店三百米外的一座高層建築天台。

黑色夾克衫配著軍綠色的迷彩褲,刮過的胡茬青蒙蒙的,反而顯得很是陽剛。

金黃色的短發幹淨整潔,顯得他整個人特別的精神,此刻他碧色的眼睛,透過狙擊槍上的瞄準鏡,能偶清晰的看到三百米外,淡藍色玻璃房間內的四人。

而其中一個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正是他此時的目標。

隨著目標的移動,他的瞄準鏡並沒有急著固定在目標身上那致命的部位,而是如同看戲一樣一直觀賞著這即將被自己一槍斃命的目標死亡前最後的人生片段。

其實他已經在這個天台上靜靜的趴了兩個小時以上了,在目標終於進入了預定的酒店,預定的房間後,他仍舊不緊不慢的用瞄準鏡觀望著。

比起一般殺手喜歡幹淨利落的解決目標,他偏偏喜好的是這種“慢”。

從瞄準鏡裏望去的畫麵,所有的一切都被拘束在小小的圓圈當中,不斷的調整,隨著目標而移動的畫麵,就像一個個電影的鏡頭語言。

這樣的一個又一個的“慢鏡頭”,便是他拍給目標的“小電影”。

這是獨屬於他的慢之藝術。

沙沙……

身邊的對講機發出沙沙的雜音,然後一個不是很清晰的聲音傳出,“動手了嗎?”

目光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瞄準鏡中的畫麵,一直微微扣著扳機的手指撿起對講機,輕輕貼在唇邊,“馬上。”

“耽擱這麽久,你不會是又沉迷在你那所謂的藝術裏了吧?”對方也是熟知他的秉性,上來就一語中的。

“嗬嗬,”被對方說中,他也毫不掩飾,坦然的笑笑。

“別玩了,趕緊幹掉他。”對方催促。

沒有回答,隻是嘎吱一聲,直接將對講機關閉,他臉上悠然的神色倏然變得冷酷異常,如同瞬間變換了人格。

重新放在瞄準鏡上的碧色眼睛,如同毒蛇般盯住了目標的頭部,十字準星絲毫不差的逼在太陽穴上。

修剪整齊的指甲,幹淨修長的手指,如同繃緊的彈簧,緊緊的貼在扳機上,隻要輕輕一勾,12.7mm口徑的子彈就會在下一秒直接讓目標的頭顱開花。

此刻,那淡藍色的玻璃房內,作為目標的年輕人,根本沒有感到任何死亡的威脅。

十字準星凝固不動,男人緊貼著貼腮板的唇角輕輕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搭在扳機上的食指微微一扣。

嗖——

加了消音的遠程狙擊槍,隻發出一個極為輕緩,又極為綿長的單音。

子彈飛射而出!

習慣了在瞄準鏡裏看東西的碧色眼球一瞬不瞬的追在子彈的身後。

嘭!

那是子彈穿透玻璃窗發出的聲響,不過是在三百米外,並不會傳到他的耳中,可他的腦海裏還是清晰的模擬出來。

好像他的身體也跟著子彈一同射向了目標。

血花飛濺!

“不可能!”

男人忽然震驚的開口,眼睛緊緊的貼在瞄準鏡上,急切的想要確認。

那個將一切都拘束在圓形瞄準鏡的畫麵裏,此刻出現的是他完全無法理解的畫麵。

就在子彈穿透玻璃,因為高強的穿透力和速度,隻在玻璃窗上打出一個直徑不到兩厘米的彈孔時——不,或者說,是在那之前,屋子裏竟然有兩個人做出了反應。

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本來是伸出去握手的手掌,猛地向下一翻,隨著他的手心壓向地麵,那個即將被射殺的目標腳下,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形光圈,如同波浪般飛快的湧動,無數複雜的光紋向四周攀爬,將酒店房間的地麵係數占滿。

而這一過程,也隻不過是在刹那之間就完成了,快得讓人恍惚覺得,地麵上那些如同活物般的光紋,本來就是存在的。

然後,那個目標竟然也微微偏頭,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很隨意的眼神,卻分毫不差的與他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好像真的逆著他的目光,透過瞄準鏡看到了自己一樣!

而他,竟然被這不知道是真的看見了,還是僅隻是巧合的目光,看得心驚肉跳。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拉得極為緩慢,像極了他平常最為喜歡的“慢鏡頭”。

那顆本該是高速飛行的子彈,此刻竟然也變得極為緩慢,像是陷入軟綿的泥潭,被無形的阻力拖慢了腳步,每一寸的前進,都艱難困苦。

他看到那個目標緩緩的抬起了手,緩緩的將射到麵前的子彈,輕輕巧巧的摘到了掌心,動作輕緩的就仿佛是從樹上摘下一顆櫻桃般那麽輕鬆容易。

“這不可能!”

他再一次發出驚悚的呐喊。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沒有人可以徒手接子彈!

這簡直太不科學了!

等等,他碧色的眼睛映出目標那張東方人的麵孔,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東方功夫?

不,不,別開玩笑了,他可不相信什麽東方功夫,那都隻是存在在小說當中的事情,是虛幻的,現實中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好吧,就算存在好了,可就算真的有人能徒手接子彈,也不可能接得像目標那樣輕鬆。

唯獨這一點,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至於那飛濺而出的一蓬鮮血,則是那個站在目標身邊的高大男子,在目標接下子彈之後,卻是豎起指甲劃破掌心。

鮮血飛濺而出,卻凝而不落,懸停在半空,他看到那高大的男子屈指虛彈。

血珠猛地飛射而出。

啪!

一道血線,瞬息而至,穿透瞄準鏡,從那隻碧色眼珠射出,在金發男子的後腦帶出一蓬血花。

澄澈的天空,一碧如洗,一群鴿子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

一串血珠濺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