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到別墅之中,張逸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中藥味。

“你是給病人用中藥在治療?”

“嗯,是的。”

何筱彤一邊回答著,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這邊走。”

帶著他們往樓梯處走去。

隻是走了兩步,見張逸沒跟上來,還在原地站著,目光正朝著後院的方向望去,何筱彤不由小聲詢問,“張教授,怎麽了?”

她見張逸似乎在聞著什麽,心中一驚,道:“張教授,你是覺得,我目前現在喝的這個藥,有什麽問題嗎?”

小說裏不是經常寫著,那些什麽醫道高手們,靠著氣味就能分辨藥性藥理的嗎,雖然現實中她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啊!

所以看到張逸在這不斷的聞著什麽,立刻想到的就是藥是不是有問題。

“啊?”

張逸愣了一下,有些尷尬道:“啊,不是,我……咳,我是想說,你既然熬中藥的話,能不能讓我也在這熬一副藥。”

聞到中藥的味道,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副藥沒吃呢。

在海洋世界,為了幫助莫諭完成血脈獻祭,當時失血不少,還沒補回來呢。

這兩天他給自己抓了藥吃,要連續吃三天中午之前服用,才是一個療程,結果今天忙活一上午,差點給忘了。

何筱彤愣了愣,跟同樣一臉懵逼的黃珩一對視了一眼,忍不住道:“可是我母親……”

張逸也有些歉然的道:“呃,我這個,有點急。”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再過一個小時,上午就過完了,他這藥,熬起來怎麽也得四十分鍾,就算用魔法加速,那也得二十分鍾啊。

“這……好吧。”

何筱彤很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黃珩一也是哭笑不得,張逸這個讓他的心如同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的大神,好不容易給請進了門,結果沒想到竟然會提出這麽一個要求。

何筱彤帶著張逸去了後院,指著灶台道:“在那邊。張教授,你要熬什麽藥,我可以幫忙。”

黃珩一猛然反應過來,上前道:“還是我來幫忙吧,張爺,你告訴我要熬什麽藥,熬多長時間,我來幫你看著藥,你上樓去看筱彤的媽媽吧。”

張逸想了想,這樣也是可以的,畢竟他們也是趁著任冠雪在房間裏沒有發現他進來了,循著這個空檔過來給何筱彤的母親看病的,自己要是在這裏熬藥耽誤了功夫,被任冠雪發現了,估計又是個事。

有黃珩一幫忙熬藥,自己去看病人,也算是兩全其美。

“行,那你受累了。”

說著,他將帶著儲物戒指的手揣入衣兜裏,然後掏出了一包藥物,“把這個包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大概需要熬四十分鍾。等你熬好了,直接倒出來放著就行,我看完病人就過來喝掉。”

黃珩一點頭表示聽明白了,忽然道:“啊?張爺,這藥是你自己喝的?”

“嗯,是啊,是我喝的,我最近血氣有些虧空,所以喝點藥調理一下。”

張逸交代完了,便跟何筱彤往樓上走。

何筱彤引著張逸走到二樓的主臥,輕輕推門進去。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何筱彤的母親正躺在**,麵容安詳的閉著眼睛,正在沉睡。

在床邊,還站著一個東方麵孔的中年男子,他正在給何筱彤的母親診脈,看樣子應該是醫生,而且還是個中醫。

“周大夫。”

何筱彤走進去,“我媽怎麽樣了?”

周大夫表情不容樂觀的搖了搖頭,輕輕將診脈的手從病人的手腕上收了回來,“情況不太好。不過你也不要擔心,我一會再開兩副方子,加重些藥量,盡量將病情控製住就是了。”

何筱彤臉上表情略微緩和,但心中卻更加揪緊了幾分。

都需要加重藥量了,說明母親的病又惡化了許多,連維持現狀都開始變得困難了。

她連忙回身道:“張教授,你快幫我母親看看。”

周大夫聞言微微皺眉,打量了一下張逸過於年輕的麵龐,麵露不豫之色。

這麽一個小年輕,竟然也來給人診病?

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的麵,來看診自己的病人!

周大夫有些生氣,想不明白何筱彤是怎麽想的,甚至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侮辱。

他隻是微微一僵,便讓開到一邊,讓張逸去看診病人,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

他心裏很清楚,為了母親的病,何筱彤先後找了不少醫生,都沒什麽效果。聽說昨天她們還去了個什麽醫療交流會,仍然沒什麽效果,其他醫生一看病人的病曆,就全都搖頭了。

目前為止,隻有自己開的藥,才勉強維持著病人的病情。

他就不信了,這麽一個年輕得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能翻出什麽花來?

就讓這小子看好了。

等看不好病人,她何筱彤再想求自己,那可就不是現在的價錢了。

周大夫心中冷笑,讓到一旁,等著看張逸出醜。

他是什麽心態,張逸是完全沒注意。

他隻是認真的給何筱彤的母親檢查了一番。

“對了,這是我母親的病曆還有檢查報告。”

張逸接過去仔細的看了一遍,心中已經有數了。

何筱彤見他看過報告之後,就一直沉吟不語,心中焦急,“張教授,怎麽樣,我母親的病能治嗎?”

她不敢問能不能治好,因為經過這麽長時間,她已經很清楚,這種病是治不好的,隻能是維持。

能維持住病情不惡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張逸搖了搖頭。

何筱彤頓覺心中一空,宛如從萬丈懸崖上落下一般,臉色蒼白。

張逸已經是她最後的希望了,沒想到他否定得竟然如此幹脆。

意料之外?不,或許這個答案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帶著母親,在表姐任冠雪的幫助之下,來到國外,找了那麽多的醫生,他們的態度,其實早就已經預示了結果。

周大夫在一旁看得撇嘴一笑,正要開口。

忽然房門被人推開,黃珩一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張爺,藥煎好了,你快喝了吧。”

張逸轉過身,看到黃珩一,笑著接過藥碗,“辛苦了。”

他吹了吹,將藥湯稍微吹涼後,皺著眉頭喝下去。

雖然是自己開的藥,但是中藥的苦澀,也沒辦法去除掉。

周大夫一時都被何筱彤和黃珩一,對張逸的稱呼給弄蒙了。

張教授,張爺?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啊。

不過更讓他驚奇的是,這個小年輕,竟然還要喝藥?

而且,這藥聞著,味道怎麽還有點奇怪呢?

“小……張醫生吧,”小子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周大夫看著他道:“你是身體不適嗎?”

張逸笑道:“沒什麽,隻是小毛病,再喝兩副藥就好了。”

周大夫嗬嗬一笑,“這曆來是醫生有病不自醫,正好我在這裏,不如我來給張醫生看看吧。”

“謝謝,不用了。”

周大夫雖然說得客氣,但是張逸也聽出來了,他這意思就是在嘲諷自己的醫術。

其實也不怪別人,身為醫生,給人看病的時候,自己還要喝藥,這形象確實有些不靠譜。

喝光了藥,張逸將藥碗遞給黃珩一。

黃珩一問道:“張爺,筱彤母親的病……”

“珩一哥哥……”

張逸還沒回答,何筱彤已然抽泣出聲,眼中已經蘊滿了晶瑩淚水,強忍著才沒有掉落下來。

要不是母親還在**沉睡,說不定此刻她已經忍不住嚎啕大哭了。

沒有什麽事情,是能比絕望更讓人痛苦的事情了。

黃珩一一愣,驚聲道:“張爺也治不了嗎?”

周大夫暗笑一聲,何筱彤的母親已經病入膏肓,能治就見鬼了。

這麽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又怎麽可能有什麽辦法?

“誰說我治不了?”

張逸看著眼圈紅通通的何筱彤深深點頭,反而愣住了。

何筱彤猛的抬起頭來,又驚又喜道:“你說什麽?”

黃珩一也疑惑不已,目光在何筱彤和張逸身上不斷轉動,怎麽回事啊?

周大夫也是一驚,不過在看了一眼張逸之後,暗中冷哼一聲。

他是絕對不相信張逸可以治好病人的,現在這麽說,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

張逸道:“我說,我可以治好你的母親。”

何筱彤完全驚呆了,眼睛張得大大的,癡癡的望向張逸。

驚喜來得太大,反而讓她有種仿佛是在做夢的不真實感。

黃珩一驚喜的道:“張爺,你說的是真的嗎?”

何筱彤也緊張的望向張逸,生怕自己剛剛是聽錯了。

張逸笑著點了點頭,“當然了。”

“可你剛剛……剛剛我問你的時候,你明明是在搖頭……”

何筱彤還是不敢相信。

張逸愣了一下,笑道:“哦,我剛剛搖頭,不是說治不了,而是治起來有些麻煩。隻是還沒等我解釋,他就進來把我給打斷了。”

黃珩一看著何筱彤望過來的眼神,頓時感到萬分委屈。

自己進來還不是為了給張爺送藥嘛,怎麽這也懶我啊。

“哼。”

一聲充滿了嘲諷的冷哼,陡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