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駱泰的家裏出來,張逸開車去了醫院,路上便輕輕彈動了一下“生死路”,笑著道:“白斯,白斯你在嗎?”

“生死路”一片安靜。

張逸哼笑一聲,“白斯,你就別裝了,我知道你能聽見。”

曾經,“生死路”曾經傳遞過特別人性化的反饋,那個時候,還很弱小的張逸,隻是覺得這“生死路”有些奇怪,沒準裏麵住了個白胡子的老爺爺。

後來在黑影世界的時候,大概了解到“生死路”原來可以作為一種傳遞信息的工具,可以連通白斯和自己。

隻不過這隻是單方麵的,一般就是白斯可以通過“生死路”來跟自己交流,而反過來則不行。

但是隨著他獲得各種能力,逐漸的強大起來,尤其是最近他偶然發現,自己的各種能力似乎正在自主融合,對於周身外物,似乎有這著難以形容的,更深層次的感知。

這一下,便讓他對“生死路”的各種功能,也加深了了解。

在某個福至心靈的瞬間,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應該如何支配“生死路”。

由於一直沒有什麽需要用到,所以白斯那邊應該還不清楚他已經可以完全支配“生死路”了。

今天突然用了起來,估計直接將那邊的白斯給嚇了一跳。

對方的沉默,隻讓張逸忍不住咧嘴而笑。

過了半晌,白斯的聲音果然從“生死路”中傳來,帶著一些鬱悶和不確定的道:“你是什麽時候掌握的?”

當初他在張逸麵前,使用“生死路”的交流功能,也是很有些保留的,盡力的讓他覺得,“監視感”不那麽強烈,甚至是主動降低了“生死路”傳遞交流的清晰度,隻以一種意識反饋而存在。

“也沒多久,大概就是過年之前吧。”

張逸微笑著回答。

白斯更鬱悶了,竟然都已經這麽久了,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沒好氣的道:“你隱藏的可真夠深的。”

張逸笑笑,又正色道:“別說廢話了,問你個正事,駱明怎麽樣了?”

白斯一聽,似乎有些不高興,“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沒想到竟然是來找你的狗的。”

張逸皺了皺眉,雖然以前的駱明挺混蛋的,但是如今的駱明已經獲得重生,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去看他,卻被白斯說成是狗。

但他也知道,白斯這應該並非是貶低,從白骨世界最低級的遊骨進化而來,在白斯的角度去看,確實就跟狗無異。

白斯意興闌珊的道:“你的狗挺好的,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相當的努力,現在的身體已經可以完全的覆蓋血肉了,如果你願意將‘生死路’賜予他的話,那麽他就可以變得跟正常人無異了。”

白斯很上道,也很聰明,知道他問起駱明,估計就是起了要將駱明帶回去的心思。

再加上上次袁河回來的時候,也將情況都說了一遍,自然是不難猜測。

既然他想帶駱明回去,白斯便直接送上順水人情。

“知道了。”

張逸答了一聲,便不在說話。

不過白斯那邊卻立刻感應到了一股異樣,再仔細感受了一下之後,頓時勃然變色,憤怒的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隨侍身旁的袁河,驚訝道:“您這是……怎麽了?”

明明跟張逸聊得好好的,怎麽突然間就發怒了?

白斯怒氣衝天的道:“這混蛋,竟然把‘生死路’給完全關閉了!”

袁河:“……”

看著白斯在那氣咻咻的,臉色鐵青,袁河也是苦笑不已。

當初您一直通過“生死路”感應這看門人那邊發生的各種事情,如今被關閉掉,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在暴露了自己可以完全支配“生死路”之後,張逸自然不能再放任白斯對自己的“監控”,在通話結束之後,自然是將“生死路”的這一個功能徹底的關閉掉,杜絕掉白斯的“耳目”。

獲得了駱明的情報之後,張逸並沒有立刻付諸行動。

聽白斯的意思,駱明那邊,還是差了點火候,這樣的話,便可以多等一段時間再去。

反正自己已經在欣境灣買了房子,駱泰又在那裏打工,一時半會的也離不開,以後有的是見麵的機會。

如此又過了幾天。

這些天裏,張逸也會時常通過“生死路”詢問駱明的情況,每次都把白斯氣個半死。

這項活動,儼然已經成為了張逸每天的開心時光。

“張逸。”

張逸正樂嗬著,忽然見到在寫作業中的樂容抬起頭來,麵無表情的叫他。

高三的學業真的很繁重,即便是樂容這種放學回來,吃過晚飯便踏踏實實寫作業的孩子,仍然寫到了張逸晚上工作結束後。

“啊,怎麽了?”

張逸從剛剛的樂嗬中回過神,臉上的笑容一時還收斂不住,“是筆本用沒了嗎?”

樂容搖頭,將目光重新拉回到正在作的卷子上,道:“明天老師讓你去一樣。”

“啊?”張逸有些發怔,樂容這是被叫家長了?

什麽情況?就樂容這麽勤奮好學的孩子,怎麽可能被叫家長?

樂容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道:“別啊了,也別問為什麽,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

張逸疑惑的看了他半晌,總覺得樂容好像是隱瞞了什麽,不過見他不說的樣子,估計問也問不出來。

他便隻好揣著這個疑問,等到第二天去學校看老師怎麽說了。

第二天一早,張逸就到了學校去見老師。

結果才發現,好家夥,除了自己以外,竟然有三四個家長都被叫到了辦公室裏。

大家一字排開的站在班主任的麵前,一個個臉色都不算太好,好像是受訓的小學生一樣。

“老師您好,我是張樂容的家長。”

張逸走過去,加入了那一溜家長的行列,禮貌的給老師打招呼。

班主任看到他,有些錯愕於他的年輕,看起來應該不是張樂容的父親,隻好笑道:“哦,你就是張樂容的家長,你是張樂容的哥哥吧?”

張逸點頭,不過卻強調了一下,“沒錯,我也是他的監護人。”

班主任點頭表示明白,然後便步入正題的道:“今天找大家過來,其實也沒別的事情,隻不過是想跟大家說一下,要多約束一下孩子們。他們還還年輕,現在又處於最關鍵的高三時段,最多兩個月不到,他們就要高考了,這個時候,一定要將全部的心思,放到學習上……”

班主任說了一大堆,大家聽得唯唯稱是,隻有張逸覺得很是莫名,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等班主任結束了約談,跟著其他家長走出辦公室,張逸朝別人一打聽,才弄明白來龍去脈。

原來,最近有附近的小混混,盯上了這所學校的學生,經常會在放學的時候,挑個落單的學生實行搶錢的行為。

然後呢,樂容他們班有個女生,放學的時候就被這群小混混給找上了,結果樂容他們班的男生,似乎是一直對這群小混混很上心,放學的時候也不回家,就聚在一起尋找這群小混混的蹤跡。

這下子可好,正好便碰上了,又是自己班的女生被圍,立刻激起了廣大男生們同仇敵愾的心情,十幾個年輕人竟然就這麽衝了出去,將那群小混混是打了個落花流水。

打完了之後,還報了警,讓警察將那群小混混給抓走了。

結果事後調查才知道,這群小混混裏,竟然有人身上帶著刀呢,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在打鬥的時候,並沒有拿出來。

不過這還是令學校和家長感到一陣後怕,暗呼僥幸。

一旦這些小混混把隨身帶的刀拿出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張逸聽幾個家長講述半天,也想起來,最近一段時間,樂容回家的時間確實比以前要遲了不少,但是他隻以為是學校晚自習延長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其實就算樂容在外麵閑逛,他也並不擔心。

以樂容的能力,隻有他欺負別人的份,沒有自己受委屈的可能。

現在聽家長們這麽一說,他心裏清楚,那些小混混之所以沒拿出刀來,估計都是樂容在其中動的手腳。

所以,雖然這次學生們跟小混混們發生了肢體碰撞,但是小混混方麵是一麵倒,幾乎一觸即潰,學生們卻一個個的完好無損,無論是誰,連拳頭都沒挨一下。

被找來的這幾個家長,是當日帶頭衝過去的幾個學生的家長,那個被幫助和保護了的女生家長也在場,對著其他家長不停的表達謝意。

從辦公室出來不久,張逸便在樓梯口看到了等在那裏的樂容。

張逸微微一笑,走過去,摸了一下他的腦袋,“你挺行啊,竟然還帶著你們班男生去打群架保護女生?”

樂容不爽的躲開他的手,將被他給弄亂的頭發再弄回去,低聲道:“你小心點,給我頭發弄亂了,會被人發現我的耳朵的。”

張逸嗬嗬一笑,他十分高興看到樂容這樣有生氣的表情。

尤其是今天的這個事件,說明樂容真的已經融入了班級,跟同學們的關係也相處的很好,這應該是非常不錯的改變。

於是笑道:“晚上回家給你做排骨,放學後記得早點回來。”

樂容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隻不過背過去的臉上,卻隨著步伐而逐漸的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