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三百四十三 魚不停遊與最後的孤膽英雄
“我不知道那時發生了什麽，我隻知道，一個6英尺的倔強小夥，在你頭上飛來飛去的滋味，你可以從容刪掉任何一位6英尺的突破，可惜，他是艾佛森。”2001年的總決賽第一場後，奧尼爾麵對狂砍48分帶隊獲勝的AI，無奈的說道…
“艾弗森呢？他在哪裏？我要給他來個熊抱…”剛邁進豐田中心，穿著一身火紅夏威夷襯衫的大鯊魚奧尼爾說道…
2010年，6月30日豐田中心總算等來了西遊的那條大鯊魚…
興許真是如他之前的托辭所言，“正在接受積極治療，應對下個強勢崛起的賽季”，或者就像人們熟知的那樣——耍大牌…
他捏著32號球衣，和一旁笑開了花的亞曆山大的照片，在這一天出現各大媒體報刊網絡的頭條新聞裏…
在NBA曆史上，再找不出一個曆史地位與之相當，卻如此頻繁易主的球員了。
“一天到晚遊泳的魚啊魚不停遊”，雨生當年一語成讖。
奧蘭多、洛杉磯、邁阿密、菲尼克斯、克利夫蘭，現在到休斯頓，現年38歲的鯊魚在過去17年裏，完成了聯盟東西岸間的三次往返。在NBA六十三年曆史上，根本找不出一個曆史地位與之相當，卻如此頻繁易主的球員了。
對99。9%的人而言，關公戰秦瓊都是扯不清結論的無聊假說，比如你不能肯定31歲的喬丹準能擊敗31歲的科比，不能肯定如今的勒布朗準能掀翻巔峰時的拉裏-伯德，不能肯定鄧肯和拉塞爾假如生在一個年代，馬刺的冠軍更多還是綠軍……也許唯一能讓大多數人表示認同的，是頂峰時期的沙克-奧尼爾，可以一對一擊敗任何時代的任何一名內線球員——甚至可以包括今後二十年。盡管麥肯、拉塞爾、賈巴爾擁有更多的冠軍榮譽，但幾乎所有人都相信：如果能把胖子塞進機器貓的抽屜扔回到隨便哪個年代，甚至張伯倫暴斂100分的夜晚，他都能揍扁對手改寫曆史。
然而，與世人對奧尼爾最高競技水準的公認所截然相反的，是對其職業生涯整體成就的爭議。鯊魚曾是籃球史上最強大的中鋒，但是最偉大的嗎？尤其在近年蹉跎過後，人們不禁懷疑如果鯊魚在06年甚至04年夏天就退休，在球迷記憶中會不會比如今更偉岸？
如果將堅貞或忠誠視為評判偉大的標準之一，張伯倫和奧尼爾作為球員都明顯缺乏一種不渝的信念，一種歸屬感。很難說張伯倫是屬於費城還是洛杉磯的，他把真正屬於自己的賽場靈魂留在了哪裏。奧尼爾則從決定離開天使城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球隊圖騰或城市英雄的屬性，在經理人眼中，他成了純粹的拚圖、雇傭兵、USB設備。
天性使然？沒錯，沙克骨子裏從來就沒有拉塞爾式的忠誠基因，他自己也不太避諱這點，“我是個天生的物質主義者”，因此不能全怪加布裏德(魔術時任經理)和庫普切克對他的拒絕，32歲之前的鯊魚對金錢和更衣室權力的確過分貪婪了。同齡時的沙克絕不比科比更早熟，他差不多與90%以上合作過的教練或球隊經理都最終鬧翻——除菲爾-傑克遜和傑裏-韋斯特之外，他幾乎在自傳、訪談、RAP、Twitter裏罵遍了所有人。其中加布裏德、蘭比斯、巴斯、庫普切克、萊利簡直被他罵得祖墳冒黑煙。
當然，沙克絕不會簡單的撒潑，他利用媒體、操控輿論導向的能力是天才級的，很多舊事、恩怨都被他在罵罵咧咧間悄悄粉飾了。人們總會很自然的以為是魔術和湖人管理層猥瑣齷齪無情弱智的出賣了他，便士和科比則曾經是地球上最自以為是的球員。但事實上，幾乎所有的論據都出自沙克的一麵之詞。
隨著帕特-萊利的吼聲中，最後一次走出熱火訓練館的沙克，已經非常清楚自己注定將以流浪的方式結束生涯。
因此他在菲尼克斯從沒說過要在此終老之類的假話。
旁觀者也非常清楚，他隻不過是太陽瘋狂重建中的一款實驗品，隨時可能因實驗失敗而被拋棄。
然後到了克利夫蘭，37歲的鯊魚或許已經沒了端著水槍狂掃，或者麵對兩萬名饑渴觀眾摩挲自己第五根手指的雅興。
而今年，即將年滿38歲的他，麵對這暴跳如雷，宣稱“寧願付給接手者一半薪水作為補償”的騎士經理，和詹姆斯的突然出走，隻能依靠休斯頓的一個小職員的密密麻麻的數字和公式下找到他的下一份工作…
理所當然他對《體育畫報》說他不會在休斯頓買房子，隻要租套公寓就夠了，因為他不大認為他與麥迪、艾弗森甚至中途歸來的姚明組合會有什麽樣球迷夢幻中的結局，為此，任何人都不會打出‘休斯頓四巨頭’作為幌子，瞞天過海樹立信心…
當然忽悠忽悠票房還是可以的…
當然，沙克也絕不會喜歡休斯頓那種地方，那完全不是一個物質主義者的天堂，湯姆-漢克斯形容那兒生活節奏異常機械化——連“草都是褐色的”。
看上去絕對不是一個好養老的地方…
難怪當年在95年羞辱過奧尼爾的大夢奧拉朱旺，現在居然還奮戰在第一線，帶著管理層迎接奧尼爾時，他還以為活見鬼了…
對於“鯊魚效應”，羅恩也沒過多表示什麽，他隻是雙手插在衣服兜裏，和小胖哥肩並肩，開起了玩笑…
“你的那一套數字遊戲，最好有用…”
“啊？！”
羅恩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
“開玩笑呢！”
…
7月15日費城。
在這個充滿著嬉皮士和槍手的城市，羅恩從宿醉中蘇醒…
一陣強烈的偏頭痛後，第一反應就是去搜尋自己的錢包，索性一切都安好無損。
他看了看身邊躺著的不知名女子，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穿好上衣，掏起座機…
“嗨！我是奧拉朱旺…”
“是我…”他邊穿褲子，邊回頭望了一眼在**四仰八叉的金發女子…
已經顧不得聽他無休止的抱怨和調侃，他鎮定自若的說道：“嗯，我這邊基本搞定了…通知所有人…做好相應的準備…”
…
一天前的費城某間豪宅內…
羅恩對麵恭敬端坐著男子始終懷帶著笑容…
“你知道，不是錢那麽簡單…”艾弗森微笑著說道。
羅恩也笑了笑：“是的，我知道，我上個賽季就已經知道了…上個賽季我們合作得很愉快不是嗎？”
他簡單了思緒了一番，目光炯炯有神：“…你知道的，為了融入球隊我付出了太多…包括尊嚴，包括打球的方式…但是仍然止步於西部決賽…”
他又委婉一笑：“當然，雖然這已經是一個令人感到驕傲的成績…但是對於我個人而言…我已經是個30大幾的老頭咯…我大可不必向命運屈服，但是時間帶走了我的一切…這隻會給我留下一些更加慘痛的回憶…”
的確啊，時間能夠帶走一切，但他帶不走那些曾經留給人們的美好回憶…難以磨滅…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隻有羅恩歎了口氣：“A-I…再堅持一年吧…再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就算是給球迷再多一次見到你在賽場上馳騁的身影…”
他攤了攤手：“算了吧，先生…我寧願去土耳其，也不願意留下…華麗之後，當你無法再一次重返崢嶸，你的窘迫，隻會加速人們對你的遺忘…”
他眼角斜視著牆角——那象征這球員至高榮譽的常規賽MVP獎杯（2001），悄悄埋下眸子…
“兩年老將合同…”羅恩充滿期盼的站了起來，麵帶笑容：“為什麽不試試呢？或許和麥克格、沙克這些曾經戰鬥了一輩子的人在一起，會讓你再次找回籃球的樂趣…興許…會讓你找回過去的自己——重返榮耀！”
“別忘了，在休城…有個大活寶，早就等你等得不耐煩了！”羅恩又笑吟吟的補充道。
“謝謝…”他對羅恩的求賢若渴之心，顯得有些開心，略微的思考後，還是咧開了嘴…
“好吧…好的！反正多少也就這麽最後一年…拿著老將底薪，我也不會有什麽壓力…就當是一種旅行吧！”艾弗森長長舒了口氣，或許隻有他自己才能說服自己——已經連上賽季的包袱都不存在了。至少他在半決賽搶7中的表現，好好的回擊了灰熊和活塞，以及所有都認為他連籃球都打不了的球員…
翌日後，這位孤膽英雄選擇再戰一年，執行最後一年的老將合同的新聞，同樣成為休斯頓以及全世界艾密們最為寬慰的事…
…
是的，就是這樣，難以想象…
當奧尼爾、艾弗森前後腳同時踏上航天城的土地，鼓吹了一整夏洛杉磯與邁阿密的人們驚訝的發現，原來休斯頓人也在暗暗蓄力…
隻不過問題隻有一個——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當英雄們遲暮，還好還有永恒的回憶…這些回憶能讓人們在浮想聯翩間進一步提升對他們現今所在球隊的看法…
當然如果是兩個37、38的老將們聯袂出擊…
也許你該問問農夫的三拳到底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