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情兒哼哼唧唧地掛斷電話,怎麽她覺得楚誠好像有點不願意過來呢?哼,不過還好,至少他還算識相,就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過來了!
萬一他一個小時以後才能過來?他們家還是得被拆掉啊!不行,還得打一個電話過去!再一次撥通電話,楚誠不得不說停在一棟樓上,親切地問道:“又怎麽了情兒?”
“你快點兒過來,我們現在已經等不及了,最遲十分鍾,要不然……以後你別想再進我們家門口一步!”
楚誠愕然道:“這麽遠的路,我十分鍾怎麽趕的到啊?”
“這個我不管你,你飛過來好了。”啪噠一下掛斷了手機,許情兒拉開門就往外走,打算和媽媽一起抗擊那些壞人。至於楚誠能不能準時到來,她一點兒不著急,反正他不準時到來,害的他們家被拆,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的!
至於為什麽不原諒楚誠,這一點許情兒說實話還真的沒怎麽想過,她覺得這是應該的。另外,她覺得,楚誠過來幫忙也是應該的,他要想泡妞,不付出那怎麽行啊?
“情兒,和小楚打過電話了吧?”許情兒剛剛走出臥室,許母就回頭問了一句,此時門裏外的雙方依然在對峙著,許父手持著火鉗,直勾勾地盯著門外的一行人,而一旁的許母則手持著菜刀在一旁協助著丈夫,臉上寫著無比的堅決。許父這麽多年來雖然癱瘓在床,但手臂卻練出了一手的力氣,這從他突兀的手臂肌肉上就可以看的出來。
許情兒回道:“十分鍾內他就會過來了。”
“哦,那好,丫頭,你先回房呆著,這裏有咱們就可以了,等小楚過來,再一個個收拾這些個混蛋!”對於楚誠這個未來的準女婿,許母還是有著很大的信心的,在她的認知裏,她的這位準女絕對有出息,對付眼前這幫混蛋那肯定是綽綽有餘的。
許情兒看了一眼門口那陣勢,兩邊的人都瞪圓了眼睛,心裏忽然咯噔一跳,糟糕了,忘掉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她盡顧著讓楚誠過來,卻忘掉了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讓他喊人過來一起對付這些人!他一個人再厲害,那也不能對付的了這麽多的人啊!真是糟糕,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掉了!這下子真的慘了!楚誠又不是超人,哪能對付的了那麽多的人啊!
想到這裏,許情兒連忙返回臥室,掏出手機撥通起了楚誠的電話。不過這一次讓她無比失望的是,無論她怎麽打,就是沒人接!這個家夥到底在幹什麽啊?到現在都不接電話?
“砰砰砰!”就在這時候,臥室的窗外忽然砰砰一陣響,嚇得許情兒腦袋一熱,抬臉就朝著窗戶的方向看了過去。讓她無比崩潰的是,她竟然看到窗戶的邊上站著一個人影!許情兒嚇得腦袋嗡的一陣熱血往上倒灌,要知道,她們家可住在五樓啊!那個人是人還是鬼啊?
有人遇到驚恐的時候,會發出尖銳無比的尖叫聲,而有些人則不一樣,他們反而會嚇得一聲都發不出來,而許情兒就屬於這樣的人!此時此刻,喉嚨裏麵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瞳孔,開始急劇的放大,遇到這種詭異的情況,許情兒驚恐的本能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有點駝鳥的意思。
“情兒,是我。”窗外那身影砰砰又敲了一下窗戶,“快開窗!”
咦?窗外的聲音為什麽那麽熟悉呢?聽到聲音,許情兒緊揪起來的心忽然動了一下,怎麽聽上去那麽像那個浪**公子的聲音呢?微微露出手指上的縫隙,許情兒偷偷地透過指縫朝著窗戶看去,才發現窗外的人越看越熟悉,不是那個浪**公子還能是誰?
許情兒惡寒了一把,跟著氣就騰騰地冒了起來,這個家夥好好的樓梯不走,幹嗎爬樓啊?還有,他怎麽爬上來的啊?
來到窗戶邊上,許情兒一把打開窗戶,惡狠狠地哼道:“你腦袋有毛病啊?幹嗎爬樓?你想嚇死我是不是?把我嚇壞了,你負責啊你?”一連串的罵聲說的吐沫星子直飛,飛的楚誠的臉上全部都是。楚誠抹了一把臉,嗬嗬笑道:“這算是接吻嗎?”
“接吻?什麽接吻?”許情兒猛地一怔,不明白楚誠話裏的意思。
“口水啊,瞧你,噴了我一臉的口水,連我嘴上都是,你說,這是不是接吻啊?”說話間,楚誠伸出舌頭在嘴唇上微微舔了下,其實楚誠也就是做做樣子,調戲調戲許情兒一下而已。
果不其然,許情兒的小臉下一刻啞紅了一片,好看的雙眼瞪著楚誠直飛白眼,過了好半晌後這才罵了一句出來,“變態狂!”
楚誠嗬嗬笑了笑,也不生氣,道:“我是變態狂好了吧?現在總該給我進去了吧許情兒小姐?”
“我為什麽要給你進來啊?你深更半夜的爬人家的窗戶,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呀?說不給你進來,就不給你進來!”許情兒直接被氣糊塗了,看到楚誠想要
進來,本能就想把這個變態狂給擋在外麵,要不然被別人看到了,自己這個黃花大閨女的名聲都得丟了。
“啪”的一下,這小妮子下手還真不是一丁點的無情啊!楚誠的腦袋伸的快,直接把卡在了窗戶框裏麵,嚇得許情兒連忙一鬆手,向後猛退了兩步,直覺中以為自己把楚誠的腦袋給砸爛了,這下子完蛋了!他會死嗎?
楚誠扒開窗框,從外麵爬了進來,氣笑不得地看著許情兒,無語道:“我的許大小姐,我說你能不能長點記性啊?是不是你打電話讓我來緊急救援的?你不會這麽快就給忘了吧?”
看到楚誠的腦袋非但沒被自己拍掉了,而且還活虎生龍的,許情兒頓時鬆懈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有些嗔怪地白眼看著楚誠,“我讓你過來救援沒讓你從爬窗戶過來啊?被別人看到了,人家還以為你是我們家什麽人呢!”這句話出口,許情兒又覺得好像說的有些太曖昧了,連忙加了一句,“要是被人當成小偷啊還是什麽偷窺狂啊,活該你被打死!我剛才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你……你沒事吧?”
楚誠揉了下腦袋,哭笑不得,“就這小區,鳥不拉屎的地方,這麽晚了,才幾家上著燈?我看就算在這裏殺人,都沒人能知道!”
“你胡說什麽呀?什麽鳥不拉屎?你才鳥不拉屎呢,這是我們家,你要是不喜歡就別來,沒人要求你來!”許情兒氣的不行,這個家夥什麽意思?竟然嫌棄自己的家!“你有錢那是你的事,我們沒錢,我們是下等人,我們就隻有住在這個地方!你能把我怎麽著?”許情兒越說還越是激動,越說越是過火,走到窗戶邊上,拉開窗戶,“你滾!我們家不歡迎你!你回你的金屋裏麵去住,以後別來我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我們都是賤民,不配和你這樣高貴的富家公子哥呆在一起!”
“……!”楚誠暈死,“我沒錢。”
“你沒錢關我屁事!現在有錢裝沒錢的人多了去了,有種你呆我們家過幾天苦日子試試看,裝逼遭雷劈!浪**公子,沒一個好東西!”被這家夥盯上了,許情兒真的覺得自己好倒黴好委屈,要不是因為爸爸媽媽的關係,她早就收拾包袱逃之夭夭了,這個家夥咱對抗不起,難道還逃不起啊?可現在關鍵的是,她根本無處可逃,哎……
“我倒是不介意在你們家住幾天,隻要你們家人沒意見,那我也沒有任何的意見。”楚誠一臉無所謂地道,“再次強調一遍,我不是什麽富家公子哥,至於你信不信,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是啊,是不關你的事,這是我自己的事,好了吧?好了就請你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這樣的蜘蛛俠,也不歡迎你這樣的富家公子哥,我們家是小老百姓的家!”
楚誠一臉汗然道:“你們家不需要我幫忙了?”
“幫忙?幫什麽忙?”許情兒一愣,茫然道。
“別人要拆你們家的房子,你不會忘了吧?”楚誠眼神緊盯著許情兒,其實他早就聽到臥室外麵傳來了對峙聲,而且在樓底下的時候他也看到了不少人正在上樓,看上去應該就是拆遷辦的人沒錯了。
許情兒直勾勾地看著楚誠好幾秒鍾,小臉由激動的紅忽然變得一片煞白,緊接著變成了烏紫色,再接著,又開始恢複了正常的紅潤色彩,“我都快被你給氣昏了!都怪你,沒事爬什麽窗戶,嚇了我一大跳,沒錯,現在外麵就有人打算拆我們家房子,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要是不幫忙,以後別想讓我做你的情人二奶,什麽都別想,你要強來,我就自殺。”
“那看來,這個忙我非得幫不可了啊?”楚誠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這小妮子生起悶氣來竟然這麽的可愛,有時候好像還缺了點神經,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的美麗。
“當然不是非幫不可,你也可以選擇不幫忙啊,這是你的自由,沒有人可以阻止你的自由,而我的決定也是我的自由,咱們的自由可以互不幹涉。”許情兒移開羞紅的臉,沒敢去看楚誠,總覺得這家夥看自己的一對眼睛充斥著邪惡似地,讓人忍不住地想要全身打顫。
楚誠好笑道:“好好,互不幹涉好了吧?我的許情兒大小姐,我現在可以出去幫忙了吧?”
“你早就該出去了好不好?”許情兒白眼道,真搞不懂,這家夥是怎麽爬上來的?難道說,他真的是飛過來的嗎?想起今天白天在醫院的事情,許情兒的腦袋開始漸漸地轉不過彎來了,看上去,這個家夥似乎好像確實是有那麽一手呢,難道說,他練過功?
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倒好像確實是那麽一回事,難道說,他真的有功夫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好了,至少她不需要再擔心了!——
“戴副局長,您看,這陣勢,這許家人擺明了打算拚命了,誰都不敢去送死啊。”下一層樓的拐角處,馬主任一臉氣餒的看著麵前的
戴副局長道。剛剛兩個人被許家人砍傷了手臂,還有一個人的雙眼差點被刺瞎了,這一幕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不是假的,因此雙方對峙了一番後向著樓底下撤了過去。
“怕個屁,咱們這麽多人難道還怕他們一家三口不成?”戴副局長氣哼哼地道,“這一次要不把這一家三口拿下,咱們就炸樓,我就不相信,他們難不成還想死在裏麵不成!”
馬主任一聽驚了一下,連忙苦笑道:“戴副局長,這事要是被無孔不入的新聞媒體記者們找到了,那咱們可就慘了,您也知道,現在的這些記者一個個都跟是沼澤裏麵藏著的鱷魚一樣,指不定就撲上來咬呢一口,那可就完蛋了。現在這些記者,鼻子靈的跟狗似地,聞到哪裏有風聲,一眨眼就能躥到你背後,到時候把新聞放到網上去,倒黴的可就是咱們了啊。”馬主任身處拆遷辦,深知道這個道理,如果是合法的拆遷手續,那麽倒沒有什麽,站的穩走的直,可事情就出在這非法拆遷上麵,隻要是非法手續,那些個記者們都能夠捕風捉影到,給你大肆一曝光,馬上就得遭受到全民的聲討,到時候降職卸職是小事,說不定還會吃官司坐牢呢!
“你害怕什麽?”戴副局長眉頭鎖緊了起來,“我隻是說說,又沒說真的要炸什麽樓,難不成還真能把樓給炸了,把這些人活埋在裏麵不成?再說了,咱們現在這是合法拆遷,怕個屁啊!”
馬主任心有餘悸地說道:“可是……那些安置房實在是太簡易了吧?”
“不是說好是暫時的了嗎?”戴副局長一瞪牛眼,“是這些刁民一個個誤解好不好!”
馬主任不再說話了,知道現在給拆遷戶說好話也不好,說壞話也不好,想要明哲保身,奈何他已經踩在了這灘水上,想要離開這裏又不會濕腳,那實在是太困難了。這一次給拆遷戶們的賠償金無比的少,這些錢在中海市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要買十平米大的地方都很困難。
“還有,別忘了,這棟房子當初可是咱們區裏安排給這些住戶的房子,他們有房產證嗎?沒有!這些東西本來就屬於國家的,現在咱們拿回來,有什麽錯的?”戴副局長跟著補充了一句,既是對馬主任的駁斥,也是給自己打氣,說實話,拆遷這些人的房子,他心裏麵其實也蠻有些虛的,但是組織上已經決定好了的事情,他錢也收了,總不能不辦事吧?
“戴副局長說的對,咱們華夏國是共和主義社會,是和諧社會,國家的東西當然要歸屬國家,華夏國十三億人口,如果每家每戶都有政府特供的房子,那國家還有發展的動力嗎?所有人都住在國家提供的住宅裏麵,那所有人都別工作,直接坐在家裏麵享福就是了!”一邊的劉管家也跟著補充道。
“劉管家說的不錯,一個國家之所以稱為國家,正是因為這個國家有些千千萬萬的大眾,他們各司其職,各行各業,所以一個國家才能夠得以正常的運行下去,而這個國家要是所有人都享受國家的東西,不知道廉恥的享受,就算是共產主義,也不可能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吧?作為國家公務員,我們有義務有權力更有這個責任來搗毀這種割國家羊毛為己用的現象!要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更要對這種情況進行根治!現在我們所做的一些愚民們可能根本看不懂,甚至是很不理解,但是,我們問心無愧,我們做的沒有任何的錯,我們所做的一切,那都是根據國家法律而來的!”戴副局長說的異常的義正辭嚴,“所以我們怕個屁?這一家釘子戶,這一次是不拆也得拆,拆也得拆,總而言之,拆定了!要從思想上徹底擊穿摧毀這種情況可能需要付出一些犧牲,但是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馬主任,你認為呢?”
馬主任流了一身惡心的汗水,心裏暗暗罵道,媽的!這些做領導的說起這些話來的時候可還真是不需要打草稿啊,唾沫星子說的漫天飛不說,說的還跟真的似地。解決這樣的問題確實需要犧牲,但是犧牲的不是你,你當然嘴一張,在那說大話了,要是犧牲的那個人是你,你還會在這裏嘰嘰喳喳嗎?
這人要是無恥起來,可真是無敵!
心裏雖然在大聲罵著,嘴上卻依然在不住兒地陪著笑,“那是那是,戴副主任說的沒錯,這棟房子當初本來就區政府建了給這裏暫時住進來的,他們可沒有房產證,就算是打官司打到法院,這件事都是咱們贏,隻是……戴副主任,現在的情況您也看懂啊了,想要趕他們下樓,可能會有點兒困難啊。”
“有困難那也是正常的,世界上的事情要是都好辦的話,那這個世界不也亂成一片了?”戴副局長捧了下肚子,然後說道,“馬主任,現在該你無私奉獻的時候了,這個時候,總得有人帶頭吧?”
“……!”馬主任差點罵人,媽的!你是領導,幹嗎不帶頭?草!人可以無恥,但不能無恥到這種境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