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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宋府,關天養的心突然砰砰亂跳了起來。想著先前發生的事情,感覺好像做了一場離奇的夢,不敢相信是真的。

就因為張天渝的良心發現,局勢就完全扭轉了,宋奕莫名其妙地掌握了所有的主動權。歐陽家一潰千裏,幾乎沒有翻身的希望。

修行者的力量可真夠強大的。歐陽家為了奪得宋家的祖傳錦匣,不知道謀劃了多久,付出了多少人力財力的代價,近十天來,明裏暗裏鬥得驚心動魄,眼看就要決出勝敗,輕則十數人性命不保,動轍上百人死無葬身之地。結果被名不見經傳的紅蓮宗弟子張天渝輕輕一撥拉,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

難怪普通人都習慣性地稱修行者為‘仙長’,在普通人麵前,他們確實有著逆天一般的力量,不但可以決定勝負成敗,還能決定生死存亡。

“真可怕呀……”關天養感到脊背一陣發寒,暗道:“若不是絕大部分修行者都能夠自律,天下還不知道被他們折騰成什麽樣呢!”

夜色融融,驚風習習,長街漫漫。

“去哪呢?”關天養心下湧起一種背井離鄉的孤獨感。最讓他難受的還是杜若的離開,自此一別,此生怕是再沒有見麵的機會。短短的幾天相處,這個簡單、純真的女子已經在他的心底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心底滿滿的都是悔恨、痛惜和思念。

他暗暗喊道:“你在哪?你還會回來嗎?”

總想著會有人突然在後麵拍肩膀,回頭一看,杜若那如花笑靨就在身後……

從和靖坊走到南安坊,再走到奉安坊,東方已然見白。

秋夜露重,他全身不知不覺已然濕透,衣服緊緊地裹在身上,又厚又重,擠壓得人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了。

聽著轟隆隆的輪軸轉動聲響起,關天養這才站住腳步,定睛一看,居然到了淩波門前。

城門一開,賣菜的農人魚貫而入,他們的喧鬧開啟了九夏城新的一天。

一縷霞光掙脫大地的束縛,將一抹金紅投在了天幕之上,將大地映地了昏暗的紅。

紅得有些沉重。

關天養的心陡然沉重了起來,凝眸東望,暗想道:“這段風波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什麽時候才能重新過上以前平靜的日子?要等到什麽時候……”

一路出了淩波門,沿著官道往西走,還不到辰時就到了三官塘。

三官塘位於九夏城西三十裏外,其得名是緣於河道、鹽道和兵備道三大衙門駐於此地,再者又是九夏城的貨物集散中心,既繁華又忙碌。

昨夜吃過杜若給的果子,現在還感覺不到半點饑餓,見鎮上車來人往,嘈雜得很,沒由來的湧起一陣心煩,心說:“宋大叔要我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再往西十多裏有座地藏廟,平時鮮少人去,很清靜,我何不去那裏呆一兩天?等歐陽家走了之後就再回城!”隨便買了點米油,當作供儀,便直奔地藏廟而去。

上次來地藏廟還是去年的春天,隻因四丫要看桃花。廟後的桃花溝數畝桃林每天春來總是開得燦若雲霞,隻因地域偏僻,九夏城裏的人鮮來問津,便成了關天養他們消閑野遊的首選之地。

到了廟外,見大門緊閉,經聲不聞,便敲響門環,半晌都沒人應答。

“難不成哪家有事,和尚們都去幫辦了?”

地藏廟不大,隻有一老三小四個和尚。附近十鄉八裏若有人口亡故,都會請他們去超度,平時廟中無人也不奇怪。

關天養繞到後門,正準備爬牆進去,才發現門竟是虛掩著的,輕輕一堆就開了。

“嗬,小和尚們可真粗心,門都忘了鎖!”

走了廚下,將香油和米麵一放,正準備尋間廂房補會瞌睡,就聽有人喝問道:“是誰?”一名小和尚持著扁擔跳了進來。

關天養笑道:“小師父,你好呀。我還當你們都隨了然大師去哪家辦事了呢。”

小和尚見關天養一口就叫出了師父的法名,頓時一愣,問道:“你是誰?”

關天養這才想起自己改換了容貌,起手合什道:“在下姓原,名興官,家就在城裏。因在家讀書煩了,便想著來城外尋個清靜的地方住兩天。不知可方便?”

小和尚看了一眼擺在地上的供儀,收起扁擔道:“我還當又來了賊呢。隻是寺裏廂房不多,能不能留宿,還得師父說了算。”

關天養笑道:“剛才我在前麵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答應,就繞了過來,見後門開著就走來了。怎麽,了然大師不在?”

小和尚道:“師父一大早就進山采藥去了,興許要天黑才能回來。”

關天養道:“想來了然大師也不會拒絕的。這樣吧,東西放這,我先出去轉轉,若了然大師回來了,煩請小師父向他說一聲。”

小和尚道:“那是自然!”

已值深秋時節,漫山草木一片蕭瑟。關天養出了地藏廟,順著山道向上攀去,不多時就到了桃花溝。隻不過此時桃樹花凋葉落,一片頹敗,毫無看頭。

轉悠了一圈後,覺得一個人實在無趣,就準備回廟裏睡覺。沒走出幾步,就聽見一聲似虎吼般的聲響從山裏傳出,嗡嗡的在山裏回**,嚇得鳥雀驚飛。

“什麽聲音?”

關天養豎耳靜聽,卻又是靜謐一片。

“奇怪?怎麽又沒了?明明是虎吼聲呀……”見一獵人倉皇奔來,他招手叫道:“老兄……”獵人邊跑邊道:“山裏有妖怪,有妖怪……”腳下不小心踩空,葫蘆般滾下了山去。關天養忍不住笑了起來,暗說:“打獵的膽子還這麽小……”舉目望去,隻見陰風澗風向不時騰起陣陣煙霧,被風一吹就散了。

這一帶關天養熟得很,陰風澗是一座狹長的山穀,一條山溪從中流過。因常年日光照射不到,又陰又潮,夏天悶熱,冬天寒冷,真不是個人呆的地方。當時人都說陰風澗有鬼,很少有人敢去,那騰騰的煙霧分明是有人在燒火,再加上剛才那一聲虎吼,關天養的好奇心頓時起來了。暗說:“反正沒事,我何不去看看?”打定了主意,便朝著陰風澗飛奔而去。

沒走出多遠,路就沒了。叢林又茂又密,怕是兔子都不容易鑽過去。關天養是個特別有毅力的人,打定主意幹一件事就絕不會半途而廢。為了開辟出一條路來,他竟拔出已強化祭煉成了凡品的短劍來劈斬,一點也不曉得珍惜。

日頭快到天中了,他才到陰風潤背後的山腳下。眼見著翻過山頭就是陰風澗了,關天養不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風裏的煙火味是越來越重,肯定有人在裏麵燒火。隻是不知道陰風澗裏有什麽值得燒的。

正要一鼓作氣爬上去,就聽有人聲傳來。他本以為是獵戶,可聽著又像好多人在誦經,心下頓時大奇。暗道:“難不成這山溝裏新建了一座廟子不成?怎麽沒聽人說起過呢?”

飛快地躍上了山頭,越發聽得真真的,果真是有數十百人在誦經。煙火味也是從山穀深處傳出來的。若不是新建了座廟,那定是有人在祭神!

四下裏一張望,草木豐茂,並沒有人時常行走的痕跡,心下頓時又納了悶:“這些人都是從哪裏進去的?”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就聽有人喝道:“什麽人?”循聲望去,見兩名身罩黑袍的男子禦風飛來,當即雙駭道:“修行者……”然後就見兩人神情陡變,其中一人抬掌一拍,一道紅光當頭罩來,關天養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