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吹笛

皇家護衛團的一位修真者,看著段塵風離開的方向,對餘天翔問道:“殿下,現在我們怎麽辦,是不是追去?”

“怎麽辦?”餘天翔看著滿身是血的皇家護衛,冷聲的說道:“你們讓段塵風逃跑,你們說怎麽辦。

“這……”

“你們都過來。”餘天翔把眾人叫到身邊。當他們來到餘天翔麵前的時候,餘天翔手中突然多出一把綠色的劍,嘴角微微一笑:“去死吧!”說著就向眾人揮出那一劍。

站在中間的兩人在那突兀的一劍下喪生,另外六人快速的閃到一邊,不明的問道:“太子,你要做什麽。”他們的話剛說完,突然全身經脈劇烈的疼痛起來,手中的劍也落在了地上,其中一人仿佛明白了什麽,說道:“你下了毒。”

餘天翔沒有理會他們,一劍接著一劍揮出,揮在他們的身體上,他們臨死前,眼睛睜的很大,顯然是死不瞑目。當最後一個皇家護衛倒下的時候,餘天翔大聲叫道:“快來人啊!有人逃跑了。”說完,他拉著旁邊的許晚晴,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這邊,段塵風禦起紫雲佩飛出了天風城的管轄範圍,準備通過天夢城的邊緣,向冷殺門趕去,飛在半空中的段塵風突然全身一痛,從紫雲佩上跌落了下來。段塵風知道,如果這一下真的摔在地麵上,不死也會重傷。眼看自己的身體就要落在地麵上了,可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就在他絕望的時候,自己的身體突然被人接住,而後,就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段塵風從昏迷中醒來,他睜開眼,看見自己的躺在**,旁邊坐著一個人,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人居然是風殺,風殺看見段塵風醒來以後,說道:“你別動,先躺著。”

“前輩,我怎麽在這裏。”段塵風說道。

風殺的眼神突然暗淡下去,緩緩的說道:“我們得到消息,你已經被皇帝的人抓住了,所有就帶人來救你,可是天風府裏麵守衛森嚴,我們根本無法動手,本來我想等他們殺你的時候劫獄,卻沒有想到你逃了出來,後來我們一直跟著你,在路上把你救下。”

段塵風一聽風殺救了他,感激的說道:“前輩,謝謝你。”說到這裏,他想到了一個人,於是問道:“木殺等人怎麽樣了。”

風殺搖搖頭,傷感的說道:“他們全都死了。”

段塵風聽見以後,先是驚訝,而後是內疚,輕聲的說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他們。”

風殺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怪你,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派了那麽多人取你的性命,甚至連我們遠在千裏之外的修真門派也動用了。”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說道:“這些你都不要去想了,修真門派中的動亂遲早要開始的,你隻不過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欲望。”

“可是這畢竟是因為我而起的。”段塵風說道。

風殺淡淡的一笑:“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以後你就會明白了,現在你安心養傷,哪都不要去,等你的傷好了以後,我們就回冷殺門。”

“恩!”段塵風點點,沒有在說什麽,他閉上眼,準備恢複體內消耗的真元力。風殺見段塵風開始恢複真元力以後,起身離開了房間。段塵風把真元力在體內運行了一遍,就無法運行下去,他滿腦子裏麵想到的都是許晚晴,在一起的日子一次次浮現在腦海,讓他的心無法安靜下來,他實在難以相信晚晴在救他時說出的話,每一個字都像刀一樣深深的紮在他的心裏。晚晴是愛自己的,不可能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難道她也同樣受到威脅?想到這裏,段塵風似乎想明白了什麽,靜下心來,慢慢的恢複著體內的真元力。

這麽一來,又過了十幾天,這些日子中,除了風殺每天來看他一次,其餘的時間裏,都是段塵風一個人努力的恢複真元力。他驚喜的發現,自從那次瘋狂的殺人後,他體內的真元力在生死的較量下,又增加了一些,現在的他,真元力已經達到第六層第三段的階段,隱隱有突破第七層的可能。感覺到體內深藍色真元球在急速的運轉著,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恢複了。

從**走下來,簡單的洗了個澡,換了一件白色的長衫,來到窗戶旁邊。這是一個小鎮,住的地方也是當地一個旅館,可能是由於地處的比較偏僻,官府還沒有派人來搜捕過他的下落。段塵風不明白,風殺那天為什麽不直接把他帶到冷殺門,反而選擇在這個小鎮療傷,難道那天自己真的傷的很重。段塵風想到這裏,門突然開了,他回過頭,看見風殺走了進來,風殺見段塵風已經完全恢複,笑著說道:“想不到這些天來,你不僅完全恢複,就連真元力也增加了不少。”

段塵風回答道:“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增加這麽多。”

風殺看著段塵風,若有所思的說道:“那是因為你在死亡的邊緣活了下來。”

段塵風一聽,疑惑的問道:“什麽意思。”

風殺來到段塵風的身邊,說道:“那天我救你的時候,你不僅全身經脈混亂,就連真元力也找不到一絲,我想,如果不是你體內還有神器護體的話,我們也無法將你從死亡的邊緣救下來,所以,你在經曆了生死的瞬間,真元力會快速的增長。”

風殺的話證實了段塵風心裏的所想,如果不是風殺等人的及時出現,或許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死體,那時候,誰會為自己傷心,晚晴,她會嗎?

風殺見段塵風眼神黯淡的想著什麽,於是說道:“我就不打擾你了,既然你已經恢複了真元力,那今天午夜我們就起身回冷殺門。”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段塵風右手一伸,莫鑰劍出現在他的手裏,這是他在離開時候帶走的,他看著莫鑰,輕聲的說道:“晚晴,你到底什麽想的。”可是段塵風手裏的,畢竟是一把劍,他無法回答許晚晴心中的想法。

良久,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陽光收回了它在這個世界上一道道光線。當天色完全暗下去以後,段塵風收回了莫鑰,自言自語的說道:“還是要見一麵問問清楚吧!”他換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來到窗戶前,打開,一個閃身飛了出去。

冰藍別院,許晚晴望著後山的方向,不知道在些什麽,她封鎖了全身的真元力,讓身體感受著冬季裏寒風的滋味。

餘天翔悄然的走了過來,把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柔聲的說道:“晴兒,天涼了,注意自己的身體。”

許晚晴沒有拿開衣服,隻是冷聲的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嗎?”

“可以。”餘天翔回答道:“我來是告訴你,明天我們就要回天下城的皇宮裏,你別忘了。”

“放心好了,我答應你的事會做到的。”許晚晴的聲音依然那麽冰冷。

“早點回去,我先走了。”餘天翔說完以後,歎息了一下,而後離開了冰藍別院。

許晚晴抬起頭,對著月光,幽幽的說道:“塵風,你還好嗎?今生我們也許無法在一起了,但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她心裏祈禱著,祈禱著自己心愛的人能夠幸福快樂。

片刻,月光中突然多了一到黑影,而後消失不見,那身影有幾分熟悉,讓許晚晴的心頭猛然一顫。一陣寒風吹過,她輕微的打了個噴嚏,抬起手捋了一下被風吹亂的劉海,轉身,想要離開冰藍別院。她剛轉過身,一個身影出現在眼前。

“塵風。”許晚晴脫口說了出來,心裏無與倫比的激動,就在她即將撲過去的時候,一個接一個的身影把他們包圍。張合笑著走了出來,說道:“小子,我不得不佩服你,跑了以後居然還有勇氣回來。”

許晚晴激動的情緒突然黯淡下去,冰冷的說道:“你來做什麽,我不想見到你。”

冰冷的聲音聽在段塵風的心裏是那麽的難受,這一刻,沒有人可以體會到那種傷心欲絕的疼痛。他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無視旁邊的人,拿出莫鑰,深情的說道:“我是來還你劍的。”說著,她把劍拋給許晚晴。

許晚晴接過劍,說道:“謝謝!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不需要見麵了,你走吧!”說著走到段塵風的身邊,從他的身邊悠然而過。

就這麽走了,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段塵風轉過身體,想追上去,張合擋住了他的去路,笑著說道:“小子,那天讓你跑了,今天我還要抓你回去。”

“滾。”一聲帶著憤怒冰冷的聲音從段塵風的嘴裏說出來,旁邊聽見的人都為之一寒,張合也莫名的退了幾步。段塵風拿出攝魂笛,大聲的說道:“晴兒,你等等。”

許晚晴回過頭來,有些不滿的說道:“你怎麽還不走。”

段塵風冷冷的一笑,像是在嘲笑自己:“走,又能去哪裏。”說到這,他聲音微微一停,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現在怎麽了,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後悔愛過你,我和你的一切都是我今生最美好的回憶,也許我是癡心妄想了,也許我不該要求你和我永遠在一起,也許這將成為回憶。但是我真的希望你過的快樂,開心。”

段塵風把攝魂笛放到嘴邊,說道:“就讓我為你吹奏一曲吧!聽完了以後,你有了你的抉擇,我也會尋找自己的去處。”

攝魂笛,這件本用來吹奏控人心魂曲調的神器,於今在段塵風的嘴上,卻吹成了一曲纏綿悱惻的音符。悲傷的曲調,如泣如述,講述著他心中的苦楚和分離的無奈。

張合等人,聽見段塵風吹出的曲調以後,一個個站在那裏,仿佛在想著什麽。

笛聲越來越淒涼,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憂傷的曲調傳出了別院,傳到九幽之外的夜空。段塵風吹到最後,忘卻了所有的事,甚至忘卻了自己在哪裏,時間空間在刹那間停止,仿佛天地間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存在。一人,一笛,一曲。

月光,冷風,段塵風被風吹起翻舞的黑衣,飄散的長發,攝魂笛放在唇間,身體佇立在別院中。這些,勾勒出一副蒼涼的畫麵。

段塵風的雙眼直視著許晚晴,曾經熟悉的容顏,曾經熟識的眸子,如今已物是人非。容顏冰冷,眸子似電,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麽陌生。許晚晴突然轉過身,向別院外奔跑而去,一滴淚珠在她轉身的時候悄然滑落,卻沒有人注意到。

段塵風見許晚晴離開以後,歎息了一聲,而後一躍而起,使出虛幻步,消失在夜幕下。良久,張合才從淒美的曲調中清醒過來,發現旁邊早已沒有段塵風和許晚晴的身影,驚訝的對旁邊的手下問道:“他們人呢!”

旁邊的手下比他的驚訝還大,有一人小聲的說道:“團長,他們早走了。”

“哦,那散了吧!”張合的話中有一些失落,想不到一向有勇無謀的他也會出現這樣憂傷的一麵,讓旁邊的手下難以置信。

段塵風離開了天風府,遇見了前來的風殺等人,風殺看到段塵風以後,帶著責備的口氣的問道:“你是不是又去找許晚晴了。”

段塵風點點頭,沒有說話。風殺從段塵風一臉悲怛的表情中也猜到了什麽。語調一變,關心的說道:“沒事就好,以後不要在做這樣的傻事了。”

段塵風看著夜空,澹然的說道:“以後不會了。”說著又對風殺說道:“我們回冷殺門吧!”

風殺說道:“好。”說著禦起法器,對旁邊的手下說道:“回冷殺門。”

三色、五色、七色的法器光芒從夜空中閃現,片刻間消失在黑夜中,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許晚晴才低下抬起的頭,眼眸裏充滿了淚水,她喃喃的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能為了你不問父母的生死。”心很痛,握著莫鑰的右手也在微微的發抖。

隻聽“哐當”一聲,劍滑落,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