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供養女兒上學,還有養活那個酒鬼丈夫,王春豔不得不到處找工作,可她沒什麽文化,又不懂什麽技術,隻能幹一些別人不願意幹的髒活、累活,賺的還少!
後來王春豔無意中認識了她現在工作的這家情人旅館的老板,這老板也是個華夏人,看王春豔可憐,就讓她來這裏工作,雖然累一些,但薪水卻比王春豔以前賺的要多一些,於是王春豔在這裏一幹就是好多年。
由於家裏有個一喝多就打自己的酒鬼丈夫,所以王春豔並不經常回家,隻是實在想女兒了才會回去看看,她平時都是住在這裏,山田上羽每個月會來一次,他來不是看老婆,而是拿錢,錢一到手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到了旅店門口,艾曼荷突然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站在那不發一言,陳致遠知道媳婦是不敢進去了,伸手把她抱在懷裏柔聲道:“你要是不想進去,那咱們就回去吧,別難為自己!”說到這陳致遠琢磨這回頭讓雷森他們查一下王春豔的生活情況,如果不好就接濟她一下,不管怎麽說她也是艾曼荷的親生母親,但這些事他不想讓艾曼荷知道,陳致遠是怕艾曼荷聽到這消息產生什麽過激的反應,畢竟王春豔是把她拋棄了,現在艾曼荷到底原諒沒原諒母親,陳致遠猜不出來。
艾曼荷趴在陳致遠溫暖的懷裏,波濤洶湧的心湖在那份溫暖下平靜下來,低聲道:“我還是進去看看她吧,也不知道這麽多年她過得好不好!”
“那好,我陪你進去!”陳致遠說完低下頭親了下艾曼荷的額頭,從她剛說的話來看,她似乎已經原諒自己的母親了,不過艾曼荷不會去想王春豔到底過得好不好!
兩個人邁步往裏走,陳致遠感歎自己這媳婦還是很善良的,心也軟,艾曼荷剛平靜下來的心湖卻又開始沸騰了。
在島國認識陳致遠的人並不多,所以他在這裏出門一般也不帶墨鏡這類遮擋麵容的東西,邁步進來吧台後的服務員看到這麽一對俊男靚女進來微微有些發愣,她發愣的原因一個是陳致遠夫妻二人的相貌,在一個就是在這個時間幾乎就沒有客人。
服務員很快反應過來,對陳致遠與艾曼荷深鞠一躬,然後便問道:“有什麽可以為您二位服務的嗎?”
“我們找人,有一個叫做王春豔的是在這裏工作的嗎?”陳致遠也沒用艾曼荷問,直接幫她問了出來。
陳致遠這句話雖然是用島國語說的,但王春豔三個字卻是用的華夏語,島國語言跟米國語言差不多,說華夏人名字的時候一般都按照華夏語的發音。
服務員聽到字正腔圓的華夏語“王春豔”時,又愣一下,隨即就用華夏語道:“您二位是華夏人?”在島國的華夏人不少,但分散在整個島國之中,在這裏的華夏人就變得少多了,在島國偶遇一個華夏人可不是是容易的事,這服務員也是華夏人,來島國也很多年了,突然見到家鄉的人,讓她有些激動,也有些感慨!
“對,那個請問您王春豔是在這裏工作嗎?”陳大官人看這服務員有點激動,趕緊又問了一句。
“在,在,你們等下,我這就上去喊王姐!”服務員說完就一路小跑上去了。
看她上了樓梯,艾曼荷握著陳致遠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氣,陳致遠知道她此時情緒很激動,本想張嘴勸她幾句,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陳致遠隻能也緊了緊握住艾曼荷的手,用這種辦法給她勇氣與安慰。
不多時那服務員就跟一名五十多歲的女人走了下來,那女人一邊走一邊道:“小何誰找我啊?”
“哎呀,王姐你下來就知道了!”
……
聽到這些對話,艾曼荷的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她知道馬上就要見到一走多年的母親了,來的時候她心裏都在想見到母親後該說什麽,是罵她,還是哭著撲入她的懷裏質問她為什麽拋下自己就走了,可到了這個時候艾曼荷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很快陳致遠就看清楚了王春豔的相貌,她很瘦,身高也沒艾曼荷高,相貌與艾曼荷有幾分相似,但是卻很蒼老,臉上的皺紋很深,頭發也白了很多,如果陳致遠不知道艾曼荷的年紀,與王春豔生她時候的大概年紀,非得把王春豔當成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不可。
雖然十多年沒見了,王春豔的相貌在艾曼荷的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了,而王春豔更是認不出現在的艾曼荷了,她當初走的時候艾曼荷還是個小女童,可現在艾曼荷已經長大了,並且成為了母親,她的相貌本就極美,當了母親後少女的青澀悄然退去,換上了成熟**獨有的風韻,這種風韻更為艾曼荷的相貌增色不少,現在可以說王春豔與艾曼荷跟陌生人沒什麽兩樣,但母女身體中流淌著的血液卻讓兩人突然都意識到對方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於是王春豔站在樓梯上愣住了,艾曼荷身體不在顫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母親的形象終於在十多年後又一次出現在她眼裏,不在模糊,是那麽的清晰,可這個女人對於艾曼荷來說卻又那麽的陌生。
兩人隔著七八米的距離遙遙相望,王春豔的眼淚也落了下來,她猜到了對麵那女孩是誰了,可她卻不敢過去與艾曼荷相認,當初是她拋棄了女兒,從那以她就消失在女兒的世界裏,她知道女兒恨自己,非常的恨,她怕過去相認會麵對女兒的責罵,更怕女兒不原諒自己!這些年王春豔過得並不好,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後悔拋下了女兒,可她卻沒勇氣回華夏尋找女兒,十幾年就這樣過去了,仿佛離開女兒就是昨天似的。
心靈上的自責與現實生活遭遇的不幸讓王春豔備受折磨,她想走過去好好看看女兒,但是腳卻跟灌了鉛似的說什麽也賣不動步,她想對女兒說點什麽,但嘴卻仿佛被縫上了一般,說什麽也張不開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名服務員伸手拉了下王春豔道:“王姐你怎麽了?”
王春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麵了,聽到這名服務員的話,終於讓她清醒過來,擦了一把眼淚道:“小何我上邊還點活沒幹完,麻煩你幫我一下吧,謝謝了!”
這名姓何的服務員也感覺到現在的事有些不對勁了,她也沒多問,點了點頭就上了樓。
王春豔看她走了,扭過頭又看了看女兒,眼淚再次落了下來,她飛快的擦了一把眼淚,隨即長長歎了一口氣,然後邁步走了下來,來到艾曼荷身邊王春豔低下了頭,她不敢,也做不到直視被自己拋棄的女兒。
“我給你們倒杯水吧!”王春豔再次歎了一口氣,說完就轉身走了。
艾曼荷大腦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是怎麽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的,不多時王春豔就端來水放在女兒麵前,她也沒坐下,就跟犯錯的小孩一般站在女兒旁邊不發一言。
看到這情景,陳致遠歎了一口氣道:“阿姨你們聊,我出去走走!”在這個時刻陳致遠認為還是讓她們母女單獨談談的好。
看到陳致遠出了這家情人旅館,王春豔打破了沉默:“他是你男人?”
艾曼荷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說,她也不知道該跟母親說些是什麽?想質問她為什麽拋棄自己,可這些話全從她的腦海中消失了!想問問她過得好不好,可依舊張不嘴!
“你過得還好嗎?他對你好嗎?”王春豔問話的語氣有些顫抖,她非常害怕女兒說她過得不好,如果真是這樣王春豔感覺自己永遠不會原諒自己,因為是自己狠心的拋棄了那麽小的女兒,如果自己把她帶走,或許她就不會過得不好了,因為有自己在!
“還好,我,我走了!”艾曼荷顫抖著說出這句話,突然站起來就往外邊走,她想逃避,遠遠的逃開這裏,她不知道該怎麽跟母親繼續說下去,她害怕,莫名的害怕,此時她就想逃到陳致遠的懷裏,讓他來為自己麵對這些事,也隻有在陳致遠的懷來,她才會感覺到安全。
看到女兒慌慌張張的走到門口,王春豔站在那裏淚如雨下,她突然喊道:“曼荷媽對不起你,你,你就當沒我這個,這個媽吧,對不起,對不起!”
聽到母親這句滿滿都是自責與悔恨的話語艾曼荷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她一點點蹲了下來,她拚命的壓抑著哭聲,但卻怎麽也壓抑不住,很快哭聲就由小聲的抽泣變成了放聲大哭。
陳致遠雖然出去了但卻一直關注著裏麵的情況,看媳婦坐在地上哭得如此傷心,他剛要邁步進去,可在這時王春豔走了過去,把女兒從地上拉了起來,隨即兩個人突然抱在一起放聲大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