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完入職手續。
陳凡被小劉帶到三樓一間辦公室。
“何總,這位是你們組新入職的員工,交給您負責了。”
小劉說罷,便轉身離開。
“你竟然被錄取了?連時間觀念都沒有的家夥,能當好銷售麽?果然沒有我在,這個老孫和小劉,完全把不住關。”
何總見到陳凡後,不滿地嘟囔了兩句。
他指了指一旁的空位,說道:“你就坐這裏吧,上麵有咱們廠裏的藥品資料和價目表,你拿回家背得滾瓜爛熟,明天我會抽查,今天到點下班了,你走的時候,別忘了關燈。”
說罷。
何總夾著自己包包,哼著小曲兒離開。
陳凡看著那個何總背影,總覺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嗡嗡。
口袋中手機震動。
陳凡掏出來見是母親來電,立馬接了起來。
“兒子,你三姨知道你到省城了,做了一桌子菜,如果你不忙的話,先去你三姨家一趟吧,她二十年沒見你,怪想你的。”
“好,我等會兒就去。”
半小時後。
陳凡提著一些禮品,敲響三姨家房門。
吱呀。
房門打開。
一個保養得宜的婦人出現在陳凡麵前。
陳凡望著那張,與母親十分相像的臉。
正是他三姨,閆嬌。
於是趕忙叫人:“三姨好,我是陳凡。”
“小凡來啦,趕緊進來吧,三姨做了好多吃的,就等你了。”
閆嬌從一旁拿出一雙一次性拖鞋,讓出道來。
陳凡在外麵換上拖鞋,走進屋子。
“老何,別玩手機了,快來看看你大外甥。”
閆芳朝著斜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喊道。
男人慢悠悠地起身,剛好與陳凡對視。
兩人皆是一愣。
陳凡終於想起那何總是誰了。
何文昌。
他的三姨夫。
“你是陳凡啊?”
何文昌也十分驚訝。
“恩,三姨夫好。”
陳凡輕聲問候。
“恩,不過咱們親戚歸親戚,公私要分明,如果在公司你做錯事,我照罵不誤。”
何文昌擺起領導架勢,輕聲教訓。
“你倆之前見過嗎?”
閆嬌疑惑的問。
何文昌把陳凡到藥廠當銷售的事情說了出來。
閆嬌聽到後,有些生氣:“小凡,趕緊辭了這沒出息的工作,你一個名牌醫大畢業的醫生,當個銷售員這是糟蹋人才。”
何文昌不樂意了,出言反駁道:“你這是什麽話,職業可不分貴賤,我們藥廠最賺錢的銷售員,一年三四百萬收入呢,再說陳凡癱了三年,與社會脫節三年,哪個醫院會再讓他當醫生啊。”
“你給我閉嘴!不會說話就別亂說。”
閆嬌瞪了丈夫一眼。
何文昌也意識到失言,閉嘴不再說話。
陳凡見狀笑著打圓場:“三姨,您別怪三姨夫,他說的沒錯啊,我癱了三年,與社會脫節三年,想要直接去醫院工作很難,先幹著銷售養活自己,以後有機會,肯定還是要回醫院當醫生的。”
“你能這麽想,三姨就放心了,真羨慕大姐,有你這麽個懂事的兒子,不像我生的那個畜生......”
閆嬌似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表情有些失落。
何文昌聽得妻子的話,也變得煩躁起來,點上一根煙,抽了兩口,問道:“那小兔崽子幾天沒回家了?”
“不知道,估計死外麵了,不提他了,洗手吃飯吧。”
閆嬌眼眶有些發紅,轉頭往廚房走去。
陳凡默默跟著三姨來到廚房,遞上一張紙巾,誠懇的說道:“三姨,如果有麻煩的話,盡管開口,我本事雖然不大,但朋友很多,一定有能幫上忙的。”
閆嬌擦了擦眼淚,強撐笑容道:“三姨沒事,吃飯吧。”
陳凡也不再多說,幫忙把菜端了出去。
三人落座,邊吃邊聊著家常,氣氛又歡快了起來。
飯吃到一半時。
哢嚓。
門鎖響動。
一個染著黃毛穿著花哨的男生,蹦蹦跳跳走了進來。
“吆!來客人了啊,這誰啊?”
男生望著陳凡問道。
閆嬌放下筷子,輕聲道:“何偉,這是你表哥陳凡,快叫表哥。”
“陳凡?原來是那個老婆跟人跑了的癱子,我靠,他竟然站起來了,醫學奇跡啊,為你鼓掌。”
何偉假模假樣的拍了拍手,走進廚房拿出一副碗筷,來到陳凡身邊,吆喝道:“死癱子,你坐的是我位置,滾那邊去。”
“何偉,怎麽和你表哥說話呢,這多位置裝不下你啊,非得和你表哥搶座?”
閆嬌怒斥道。
“咋了嘛,我不就讓這癱子讓個座,你至於衝我吼麽?得了,我去那邊吃行了吧。”
何偉撇了撇嘴,搖頭晃腦地向旁邊座位走去。
當他走到陳凡身後時,突然伸出手,抓住椅背,猛地向下扯,想要讓陳凡連人帶椅子後翻倒地。
可任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椅子都未動分毫。
這時。
陳凡端著碗筷站了起來。
何偉還未收力,腳跟一滑,連人帶椅子一同栽倒在地。
“既然表弟喜歡這個位置,那我就讓出來吧。”
陳凡笑著坐向旁邊。
“我去你大爺,老子幹死你。”
何偉爬起來,氣惱地把手中瓷碗扔向陳凡腦袋。
“小心!”
閆嬌驚聲叫道。
陳凡抬手接過瓷碗,放在桌子上,淡聲道:“碗是用來吃飯的,不是用來打架。”
“操,你還教育上老子了。”
何偉又去搬椅子。
嘩啦。
閆嬌直接端起一盆湯,潑在兒子身上:“你個畜生,給我滾蛋!”
何偉抹了一把臉,冷笑道:“讓我滾行啊,拿七千塊錢,隻要有錢,我管你找小白臉,還是找外甥,無所謂。”
“你都二十三了,缺錢自己掙去,我們沒義務繼續養你。”
何文昌恨聲道。
“行,不給我錢是吧,明天我讓人砍死了,你們別後悔啊。”
何偉冷哼一聲,又惡狠狠瞪了陳凡一眼,厲聲道:“死癱子,今天咱們這梁子結下了,明天給我滾出省城,要不然,我找人砍死你這傻逼。”
說罷。
他抄起桌布,猛地一抽,把所有菜全部甩到地上:“老子不吃,你們也別吃,走了。”
砰!
門被重重關上。
“嗚嗚嗚嗚。”
閆嬌掩麵痛哭起來。
何文昌緊緊攥著雙拳,臉憋的通紅,最後實在忍不住,隻能以頭錘桌,發泄心中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