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第二天來到王境澤所說的診所。
這是一棟四層小樓。
樓頂有醒目的招牌。
東山省中西醫結合醫院。
一樓還有led滾動著，治療內容，什麽名家坐診，治療各種癌症，慢性病，三個療程起效，十個療程斷根。
陳凡真想罵娘。
這奇葩的宣傳語哪是正規診所，壓根是一家騙人的莆田醫院。
他想也不想掉頭就走。
醫者濟世救人，哪怕醫術差點也無所謂。
可打著神醫幌子，騙病人錢財，給病人假希望，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凡表哥？”
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
陳凡下意識轉身。
眼前站著一個身材嬌小，模樣甜美的俏護士。
他有些迷茫。
自己好像不認識這美女啊。
俏護士見陳凡那副困惑表情，不滿的撅起小嘴。
“真是的，人家是林曉曉啦。”
“林曉曉！”
陳凡瞪大了眼睛。
林曉曉，兒時經常跟著他滿山跑的假小子。
對方雖然叫他表哥，可兩人壓根沒半毛錢親戚關係，純粹，村裏有個早死的長輩，與林家結了陰親，從那論的表兄妹。
隻是昔日的假小子，變成甜美可愛的清純美少女，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林曉曉見陳凡記起自己，皺了皺瓊鼻，走過拉著陳凡手，邊走邊說道：“如果不是境澤表哥，說今天凡表哥你來當醫生，我也認不出來你呢，你現在好帥哦。”
“你在這裏當護士？”
陳凡皺眉道。
“是啊，境澤表哥給介紹的，不過我是西醫科的護士，平時清閑的要死。”
說話間。
兩人進了醫院大樓。
首先映入眼簾就是一個超大的中藥房，放眼望去，足有一百多平，裏麵有二十多個人，正在爬上爬下的抓藥。
藥房外也是大排長龍。
“生意這麽好？”
陳凡驚訝道。
“咱們院長可是與孫德士齊名的神醫呢，很多病人也是衝著這點來的。”
林曉曉笑著解釋。
“原來如此。”
陳凡沉吟片刻。
單純的莆田醫院，不可能有如此多少看病。
說不準。
這裏真有什麽高人坐診。
他決定待一天，看看情況再說。
“先去科室吧。”
“好！”
林曉曉按下電梯。
電梯打開後。
陳凡馬上看到自己的巨幅照片。
左邊配有文字，本院王牌醫生，陳凡主任，前中心醫院主治醫師，後去國外深造，發表過數篇獲獎論文，並且取得國內外專家高度讚揚，被稱為醫學界未來之星。
“這誰寫的？”
他沉聲問道。
這壓根是在胡編亂造。
“應該是王經理找人寫的，不用在意的，上一個比這還誇張呢，還說獲得過諾貝爾醫學界提名。”
林曉曉見怪不怪。
“醫院還有經理？幹什麽的？”
陳凡越發疑惑。
“管咱們的呀，咱們有銷售指標的，必須達到才給發工資呢。”
林曉曉理所當然的說。
“主任不是隻被院長管嗎？”
陳凡愕然。
“院長也管，經理也管，其實經理權利大一點，咱們到了。”
林曉曉在名為雜物處的辦公室前駐足，輕輕推開了門。
陳凡走了進去。
這雖然叫雜物處，可裏麵十分寬敞，有一張兩米長的會議桌，還有七八張隔開的辦公桌。
有五六個人圍坐在會議桌前，聚精會神的聽一個地中海講話。
“王經理，陳主任來了。”
林曉曉輕聲道。
地中海掃了陳凡一眼，淡聲道：“先坐下聽課。”
“來啊，凡表哥。”
林曉曉直接拉著陳凡坐下。
陳凡聽了十分鍾，便發現不對勁。
地中海講的內容，像是那傳銷，要發展什麽下線，有什麽提成之類。
講解的產品，也並非藥品，而是健字開頭批文的保健品，可宣傳個功效，一個比一個誇張，幾乎是沒有不能治的病。
“好了，就到這裏吧，現在醫生也就位了，大家多努力，爭取這月業績翻倍。”
地中海說罷。
一眾人拿起自己包，走出了雜物處。
地中海則是拿了一遝文件，扔在陳凡麵前：“上麵是報價表和你應該達到的業績，下麵是各個產品詳細內容，記住，咱們醫院隻能開自家產品，不能開其他藥。”
“可這都是些保健品，連非處方藥都不算，我是不會開的。。”
陳凡看都沒看。
“關你屁事，你就負責開藥，到月底少不了你那份錢，都混到這裏當醫生，還講什麽原則，我呸！”
地中海一口濃痰，直接吐向陳凡。
陳凡閃身躲過，眼神泛著涼意。
“還敢躲！”
地中海怒了，抄起椅子就要砸。
林曉曉見狀趕忙攔著地中海：“王經理息怒，陳醫生一時不適應，我勸勸他。”
“不用勸了，這活我幹不了，你們另請他人。”
陳凡起身要走。
“凡表哥，你別衝動啊。”
林曉曉上前阻攔。
地中海卻冷笑道：“有能耐你就走，咱們可是簽了合同的，如果你幹不夠半年，我們有權利找你索賠，你擅離崗位期間帶來的損失，這個金額不會低於兩億。”
“神經病，我壓根沒和你們簽合同，甚至都沒入職，隨你們索賠。”
陳凡繼續向外走。
地中海不慌不忙的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份合同扔向陳凡：“睜大你的狗眼看看。”
陳凡轉身接過合同，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瞳孔急劇收縮，臉上浮上怒色
撕拉。
厚厚合同被瞬間成碎片。
“撕吧，複印件而已，正本早就放到總公司了。”
地中海無所謂道。
“你們找死是吧。”
陳凡眼中殺意閃現。
算計人，算計到他母親頭上了。
他絕不輕饒。
“凡表哥，你別衝動，他們勢力很大，你惹不起的。”
林曉曉雙手握住陳凡胳膊，急聲勸道。
“發完瘋，那就老實幹活，業績不達標，有你好果子吃。”
地中海把白大褂和名牌扔在桌上。
“凡表哥，別鬧別扭了，咱們幹活吧，要不然要吃苦頭的。”
林曉曉主動幫陳凡穿白大褂，戴上名牌，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曉曉，你家人也簽了那份合同？”
陳凡皺眉問道。
林曉曉的態度，好像生怕他不幹似得。
林曉曉身子僵了一下，默然不語。
“默認就是承認了，也是王境澤那畜生幹的？”
陳凡冷聲道。
他曉得吃飯時，王境澤單獨叫母親出去，肯定沒安好心。
隻是沒想到。
這畜生一點親情不講，往死了坑自己大姨，這種把人逼死合同，也敢讓親人簽。
“不是境澤表哥，我情況有點特殊，凡表哥，你聽曉曉一句勸，這醫院背景很強，你要想走就安心幹完半年吧，放心，你隻是開開藥方，忽悠那些人多買點保健品，很容易的，而且那些保健品都是麵粉，不會吃死人。”
林曉曉眼中盡是哀求之色。
陳凡拍了拍林曉曉腦袋：“帶我去科室吧。”
“恩。”
林曉曉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