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合作
利威爾給人的感覺似乎是個殘暴的人。出生於王都地下街的小混混,在法庭上當著眾多人的麵對艾倫暴力相向，大多數人都覺得他就是那種不爽就會揍人的家夥。
但其實他大部份時候都很冷靜。
就好像麵對這次的獵物,隻是個無能的普通人，利威爾卻並沒有做出傷害對方的事，而是選擇了談判。利布斯商會是整個托洛斯特區城鎮唯一的商會,這裏的大部份人都依靠商會存活,而被他們抓到的人,就是利布斯商會的會長,迪莫·利布斯。
坐在托洛斯特區的高牆上,被詢問中央憲兵與他們的交涉內容時,迪莫會長抽著煙冷笑：“交涉？才不會有那麽美好的事,我們隻是聽從命令而已。但是夜襲和綁架都失敗了,我們利布斯商會很快就會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沒收所有財產，所有雇員和家庭成員都將流落街頭。而我跟我的幾位部下，應該也會很快死於某些離奇事故吧……為了堵上我們的嘴。”
利威爾看著他：“那麽，你就甘心死在那群蠢貨手上嗎？”
“哈？你覺得我能反抗嗎？”迪莫反問：“雖然他們沒腦子，但他們畢竟手握最高權力啊！”
“既然都是死，索性掙紮一下如何？”
利威爾提出的交易內容令迪莫無法拒絕，因為他答應將艾倫和赫麗斯塔交給利布斯商會，讓他們能完成任務，不被中央憲兵找到滅殺的借口。
相應的，利布斯商會必須答應調查兵團的三個條件：
一.與調查兵團一起對抗中央憲兵團乃至王政府；
二.雙方之間相互信任；
三.今後利布斯商會的所有珍稀食材和奢侈品都必須優先提供給調查兵團。
第三個完全是為了利布斯商會著想，意即調查兵團將會成為利布斯商會的直接訂購商。現在的利布斯商會因為巨人和物價飛漲的原因，生意也隻是勉強維持，這條件令迪莫完全無法拒絕。
比起居高臨下的中央憲兵，至少調查兵團更有誠意。迪莫閉了閉眼，伸出手：“交涉成立。”
在一個大雨傾盆的日子，迪莫急切的找到中央憲兵的那位長官，告訴他，他們已經將用光巨人之力的艾倫堵在一個洞穴裏——其實想也知道，一幫沒受過軍事訓練，拿著獵槍的商販，怎麽可能打得過擁有巨人之力的艾倫？不怪迪莫說中央憲兵沒腦子，要求商人來抓捕艾倫本身就是一種沒腦子的決定。
但是，這幫從沒真正和巨人戰鬥過的憲兵，竟然真的信了！
也可能是迪莫裝得太像，兩個憲兵看著滿臉急切邀功的商人，露出鄙夷的神情：“快準備馬車，帶我們去。”憲兵們享受慣了，在這樣的大雨天根本不願乘坐馬車。
“是是。”
利威斯騎著馬在前方引路，給兩位憲兵長官安排了一輛寬敞的馬車，找了個手藝好，水性也好的部下駕車，還有一個憲兵部下騎馬跟在他們身後，一行5人在大雨下向郊外急行。
跑到一個分岔路口，迪莫突然停下，露出為難的神情：“薩納斯長官……”
“怎麽？為什麽停下？”
“雨那麽大，這條近路恐怕不太好走。我建議還是走旁邊那條，就是要繞點遠路，明天早上也能到了。”
“什麽？要明天早上？”薩內斯不滿的罵：“那還說什麽，直接走近路。”
“但是……”
“快點，耽誤我的任務小心你的腦袋！”
“是，是。”
近路在崎嶇的山路上，一邊靠懸崖，一邊是河流，路麵隻夠一輛馬車通行。說是近路，但在山路上繞來繞去都沒到，薩內斯不耐煩的催問：“喂，利布斯，艾倫跟赫麗斯塔真的在這種地方嗎？”
迪莫大聲回答：“當然，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堵住的。”
正說著，馬車突然一歪，車輪踩空，從懸崖上掉到了河裏。他們身後的部下追上來大叫：“薩內斯長官！”
迪莫也適時發出哀號：“啊啊啊啊，怎麽會這樣，我的部下，我的馬！”
“喂，快想辦法啊！”那名憲兵對迪莫叫道。
“可惡，都怪他們一個勁催催催。”迪莫痛惜的大罵：“我早就說過今天不能走這條路了，我死了一個部下呀，還有我的馬……！”
“嘖！”見這個胖商人一點用沒有，憲兵跳上馬：“總而言之，我先去叫人來進行搜索。”
那名憲兵走後，迪莫也不再裝模作樣的大喊大叫，抬頭看向前方。河流的另一端，幾道人影正從河裏扛出什麽，對他擺了擺手，沒入森林中。
同一時間，埃爾文拜訪了駐紮兵團的皮克西斯司令。
因為明麵上，艾倫已經被正式交給調查兵團，憲兵團再沒有插手的餘地，而赫麗斯塔是調查兵團的正式士兵，憲兵團更不可能對她進行抓捕。為了得到他們，王政開始濫用權利，埃爾文認為必須阻止王政越來越瘋狂的行為。
洛維和艾倫約定好找個沒人的時候偷偷吃肉，就心滿意足的趴在**睡覺了。睡到一半，感覺有人搖晃自己，洛維嗚咽了一聲，鑽進枕頭下繼續睡。
“洛維，起床了。”不知道誰在叫。
“算了，把他扔進馬車。”
唔……好像是利威爾兵長的聲音……不管不管，睡覺。
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還是躺在**，洛維翻了個身抱住枕頭。嗯，果然之前是在做夢吧……嗯？這裏是哪裏？
和之前的木屋不同，睡覺的臥室變成了古舊的石室，有點像以前住過的廢棄城堡。洛維揉揉眼睛起床，走出臥室，隨意找了個方向沿著走廊下去，聽到裏麵有卡嚓卡嚓的器械聲響，好奇的推門進去。
這間空房間內隻有三個人，利威爾兵長，韓吉分隊長，還有一個暈迷著被捆綁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
利威爾兵長身上穿著長圍裙，正在檢查一把鉗子，而韓吉麵前的托盤上，放了兩層的錘子，釘子，還有其他認不出名的，讓人看著毛骨悚然的尖銳工具。
看到探頭進來的洛維，利威爾麵無表情的說：“出去。”
韓吉一臉興奮，對洛維擺擺手：“這裏不是小孩能來的地方，出去吧，大家都在樓上。”
洛維好奇的偏頭：“你們在做什麽？”
“你別管，出去。”利威爾下令。
“哦。”
“嗯……”兩人身後的薩內斯發出動靜，緩緩抬起頭，顯然已經恢複意識。
韓吉露出更興奮的笑容，熱情洋溢的對他說：“太好了，我們又見麵了，薩內斯大人！”
洛維被趕出去了，韓吉分隊長很興奮的跑去跟犯人說話，根本顧不上洛維，但被兵長瞪著，洛維也隻有乖乖離開。
剛關上房門，還沒邁步，就聽到裏麵那個陌生男人的叫嚷：“喂，住手，說出你們的目的！”
“你廢話真多，我可是頭一次以人類為對象進行拷問啊！”
“喂喂，要進行拷問的話，起碼也要問我點什麽啊！”那個男人的聲音充滿驚恐：“這世上哪有人什麽都不問就直接拔犯人指甲的！”
“閉嘴，要問也得等到把你指甲拔光再說。”
卡嚓。
洛維聽到什麽東西，跟著那男人發出劇烈的慘叫，叫聲響徹整個城堡。洛維捂住耳朵，聞到了細小的血腥味，好奇的又推開門去看。
房間內，利威爾兵長正麵無表情的戴上橡膠手套，而韓吉拿著鉗子，正在拔薩內斯的指甲。
場麵對普通少年來說可能過於血腥，但對洛維來說根本沒什麽，他們進食時還要血腥呢，不喜歡吃爪子的話直接用牙齒咬斷，這些人類還慢慢用鉗子拔。
洛維在訓練兵團時，接觸的最嚴厲的處罰就是跑圈和關禁閉，當然不知道人類還有一種處罰叫“上刑”。他看到又是鉗子又是錘子釘子的工具，加上韓吉對這個人的行為，還以為他們是想把他敲碎，好奇的問：“你們要吃他嗎？”
正在上刑的兩人猛地轉身：“洛維？！”
104期這群新兵年紀還小，性格又天真正直，韓吉和利威爾都沒打算讓他們接觸這些黑暗的事，所以此時艾倫等人正乖乖呆在樓上，沒想到一不注意，居然被洛維看到了。
洛維好乖的問：“要我幫忙嗎？”
“不不，不需要。”韓吉搖頭：“洛維，這不是你能看的。”
“為什麽？”
洛維不怕血腥，而且他真的很好奇兵長他們在做什麽，當然不肯走。現在不是哄孩子的時候，利威爾掃他一眼，說：“到時候你別哭。”
接下來的場麵血腥而暴力，韓吉殘忍的拔光了薩內斯的十個指甲，利威爾對著薩納斯的臉不停擊打，敲斷他的鼻梁骨，整個鼻子幾乎斷截。
整座城堡傳遍了薩內斯的慘叫聲，弄得樓上的104期新兵們心神不寧。讓他們斬殺巨人，沒人會猶豫，但把目標放在人類身上，這群正直的少年還下不了手,甚至他們非常反感這種事。
洛維不怕血腥的場麵，雖然利威爾兵長揍人時有點嚇人，讓他想到當初兵長揍艾倫的場景，但他更想知道兵長他們在做什麽，為什麽要那麽麻煩的拔掉他的指甲。不喜歡的話，砍掉就好了。
利威爾收回拳手，用白布擦掉手套上的血跡，瞥了洛維一眼，見小鬼還站在門邊歪著頭好奇的觀看，臉上沒有任何懼怕，利威爾收回視線。
搞不好這小鬼的本質也很可怕。
“尼克之前品嚐過的拷問菜單，現在應該都上齊了吧？”
“大概吧！”沒錯，韓吉就是在為尼克報仇。尼克因為她的疏忽而被虐殺，她發過誓，絕不會放過這些惡黨。
將排列在托盤上的指甲展示給薩內斯，韓吉滿臉歉意：“抱歉，薩內斯，我沒辦法像你一樣把切口弄得工整呢……到底要拔過多少指甲才能像你那樣熟練呢？”
“數不清了……你以為一個人身上到底有多少個指甲？”薩內斯因為喉嚨中帶血，聲音泛著嘶啞：“我已經拔過太多指甲，剝過太多的……人皮……不管是家裏有妻子的……還是剛當上父母的……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隻有……這牆內的和平。”
兩人皺眉看著薩內斯仿佛奉獻自己的清教徒一般，說著讓人惡心的話：“你們之所以能過上和平的生活，是我們第一憲兵，靠玷汙自己的雙手才死守下來的啊。”
薩內斯認為抹殺所有對曆史存疑，對牆外感興趣的人，是保護人類和平的方法，調查兵團自然不能苟同。不過對這種即瘋狂又愚蠢的家夥沒有浪費口舌的必要，利威爾揪起薩內斯頭發，冷冷的說：“你們也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付出了很多努力，這點我已經充分理解了。”緊接著，他捏住薩內斯斷裂的鼻骨一擰，薩內斯慘叫著，鼻血橫流：“差不多也該開始進行拷問了，回答得不對的話就要受懲罰。”
“雷伊斯家族到底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原著裏薩內斯的台詞太多了，就不一一引用了。
但是，他的話裏，他們殺死了曆史教授，那是埃爾文的父親。
他們槍殺想乘坐熱氣球到牆外的一對夫妻，那是阿爾敏的父母。
他們殺掉了躲在鄉下的一個女人，那是赫麗斯塔的媽媽。
憲兵團和調查兵團絕對是死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