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妥協

“除了你和那個大個子以外，你們其他人蹩腳的英語說明你們是外國人。還有那個刀疤臉嘀嘀咕咕一直不停地在用家鄉話罵我，我通曉六門語言，雖然不懂得瑞典語，但是我懂丹麥語。何況，我是個軍人，雖然不是海軍，可也能分辨得出來你們的戰鬥方式是甲板水手，現在倫敦港裏麵屬於外國戰艦的隻有一艘船！”埃塞克斯伯爵抬高了下巴，微微眯起眼睛，傲慢地說道。

徐默啞口無言，他終於明白自己在行動之前，那種不安地感覺是從哪裏來的了。他倒是注意到了瑞典人跟英格蘭人體貌特征有不一樣的地方，但是卻沒有注意到口音的問題。

其實，這不能怪他，他跟亞罕都是輪回者，法則身體自動翻譯任何語言，無論是布萊克尼說的瑞典語，還是埃塞克斯伯爵說的英語，在他耳朵裏麵都沒有區別。而他跟布萊克尼說話，就是瑞典語，跟埃塞克斯伯爵說話，那就是英語。

任何一個輪回者都知道法則身體能夠翻譯任何語言，但是卻不會將這個細節老放在心上，也不會特意讓靈魂印記調整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語言口音。畢竟嗎，能跟劇情人物自由交流就可以了，誰還老惦記劇情人物口音會有差別。再加上他又不是什麽經驗豐富的慣匪，能想到掩飾體貌特征就不錯了，自然而然就疏忽了其他水手的口音問題。

這個時代的歐洲，因為國家眾多，而大貴族們要經常跟其他國家的貴族交流，所以在這些貴族小時候，就會做大量的語言啟蒙，幾乎每個家教嚴厲的歐洲貴族都會通曉幾門語言。

瑞典語和丹麥語都屬於北日耳曼語係，就跟華國其他地方人聽不懂四川話，但是隻要聽到“龜兒子”三個字，那就知道麵前的人是四川爺們一樣，通曉丹麥語的埃塞克斯伯爵當然也就能從弗利薩的家鄉話裏麵聽出他們是瑞典人。

“伯爵大人，您不該在我麵前說出我們的身份！”徐默這時候突然平靜了下來，臉上也帶上了微笑，右手扶肩，優雅地躬身向埃塞克斯伯爵行了一禮，“瑞典安德森家族騎士阿爾弗雷德向您致敬！”

看見徐默向自己敬禮，並且報上了自己的名諱，埃塞克斯伯爵卻是臉色大變，脫口說道：“你明白殺了我之後的後果嗎？”

“我十分明白，所以我本來想放了您，可你不該在我麵前說出我們的身份！”徐默歎了口氣，“您讓我毫無選擇的餘地，殺了您，我們還有機會掩飾這件事情，不殺掉您，我卻沒辦法相信您會大人大量選擇遺忘這件事情。”

“你們本來的目標不是我吧？”埃塞克斯伯爵臉色陰晴不定地說道。他也明白自己犯下了錯誤，在受到弗利薩的驚嚇以後，他以為徐默拿著小刀靠近自己是想殺自己，這才會脫口而出用兩大強國來威脅瑞典。

“不，我們的目標就是您，準確地說，應該是您馬車上的這件東西！”徐默從懷裏摸出戰艦建造圖紙，向伯爵揚了揚，“隻是我們不知道您是埃塞克斯伯爵，知道的時候，也已經太晚了！”

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伯爵英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奇怪的表情，似乎在考慮某件事情。不過，在看到徐默目露凶光，重新靠近他以後，伯爵意識到自己恐怕可以選擇的餘地已經不多了，終於沉吟了一下說道：“阿爾弗雷德騎士，其實我們還有另外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另外的辦法？”徐默啞然失笑道，“伯爵大人，恕我直言，就目前的局勢而言，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我們雙方無法互相信任，無法互相收買，同樣也沒有共同的利益，甚至連共同的敵人都沒有！”

“阿爾弗雷德騎士，從那些水手的臉上，我能夠看出他們對您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您應該是一位戰鬥技巧高超的大騎士吧！”埃塞克斯伯爵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我是維斯泰洛斯號的衝鋒隊長！”徐默麵無表情地說道，“伯爵大人，如果您還有其他解決的辦法，我建議您趕緊說完，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赫爾女神也要等不耐煩了！”

看到徐默這副油鹽不進地樣子，埃塞克斯伯爵心中無奈地暗罵一聲維京蠻子，隻好加快了自己的語速。

“阿爾弗雷德騎士閣下，恕我冒犯，您雖然是個貴族，卻習慣於戰鬥，對於貴族之間的交流好像並不熟絡！您要知道貴族與貴族之間是沒有什麽真正無法解決的分歧，關鍵就在於雙方能不能夠互相諒解！在你看來，我們之間沒有共同的利益，沒有共同的敵人，既無法互相信任，也無法互相收買，但是在我看來，卻正好相反。”

“哦，那麽伯爵大人，請您仔細地說說看，不過我要再次提醒您，您必須要直接一點，簡短一點。如果我發現您隻不過在拖延時間的話，我會直接送您去見赫爾女神，或許女神殿下比我的耐心要好一點！”盡管徐默語氣依然淩厲，不過他卻從伯爵的話語裏麵，聽出伯爵說得是實話，心中不由自主地重新燃起了一點希望。

埃塞克斯伯爵看到徐默放低了手中的尖刀，不再對準他，眼睛便是一亮。他能夠得到伊麗莎白女王的寵愛，不僅僅是因為他有英俊的臉蛋和優雅的氣質，他的軍事才能和擅於察言觀色同樣也非常重要。現在伯爵已經明白，徐默心中的殺意已經開始動搖。

“在我講述之前，還請阿爾弗雷德閣下，能夠將馬車裏麵能夠書寫的紙張和筆墨拿過來。我想，我們等下就會用上的！”埃塞克斯伯爵微笑著說道。

半個時辰以後，徐默將一張羊皮紙放進自己懷裏，用小刀割斷了伯爵手上的繩索。伯爵微笑著優雅躬身，“強大的阿爾弗雷德騎士，我將在倫敦等候好消息的到來。”

默默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徐默第一次感覺到他臉上優雅的微笑是如此的討人厭煩，完全沒有了跟他客套的心思。伯爵仿佛也知道徐默心裏的想法，捂嘴輕笑，轉身離去。

“閣下，就這麽放他走了？”布萊克尼不甘心地看著已經遠去的人影。看到徐默和伯爵交涉結束，他們也從遠處回到徐默的身邊。

徐默深吸了一口氣，麵無表情地轉過身，跟眾人說道：“我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們要先聽哪一個？”

（赫爾：北歐神話中火神洛基的女兒，是死神，掌管幽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