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罪與殤

“出了什麽事情？”本來已經放鬆下來的眾軍官紛紛來到了維斯泰洛斯號的甲板上。

地獄神號雖然比維斯泰洛斯號要好得多，不過因為它受創太嚴重，在徹底修複之前，赫德拉姆還不打算變更旗艦。目前地獄神號暫時由曼努埃爾坐鎮，以便在航行時及時搶修船體還存在的隱患。

“提督閣下，你看，那些鯨魚……”幾個水手驚詫地指著海麵上。

赫德拉姆一看雙艘戰艦的周圍頓時大吃一驚，兩艘戰艦已經被上百條鯨魚團團圍住，海麵上時不時會噴起一道五六米高的扇形小噴泉。

“這些鯨魚是怎麽回事？”格爾哈特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些巨大的海洋生物。這些鯨魚大大小小都有，大的體長在25米以上，有的甚至體長30米以上，最小的也有幾米長，從四麵八方將兩艘戰艦圍攏在中心。

“鳴炮將它們嚇走，如果嚇不跑，就開炮全部殺掉。”赫德拉姆有點惱怒地說道。

“等一等，提督閣下，不能那麽做！”突然眾軍官後麵傳來了一個女聲。

“嗯！黛娜牧師？”赫德拉姆詫異地望著從人群中出來的黛娜。

“這種鯨魚叫格陵蘭鯨，在鯨魚當中屬於少見的群居鯨魚，每一個種群小則數十隻，大則上千隻，這應該是一個格陵蘭鯨的小部族。這種鯨魚有保護幼體的習性，一旦集群時被攻擊，它們會發起強力的攻擊，直到頂翻船隻為止。

而且這種鯨魚成熟的個體體重在一百多噸，力大無比，寬厚的背脊能夠將半米厚的冰層頂破，我們的兩艘戰艦雖然都有數百噸，但是如果被它們集中攻擊也會傾覆的。”黛娜嚴肅地說道。

“什麽？”赫德拉姆有點震驚地看著黛娜，他是個海軍提督，雖然航海知識非常豐富，但是對於鯨魚這種海洋生物還真沒有研究過，“那我們要怎麽做？”

“格陵蘭鯨性情溫順，一般情況下不會圍攻船隻，我們先等等看吧！”黛娜皺著眉頭說道。

“黛娜，你以前研究過這種鯨魚？”徐默有點奇怪地傳信到。

“嗯！在現實世界曾經有過一段時間，格陵蘭鯨被認為已經在19世紀以前，由於人類的捕殺而滅絕。不過在1979年，一艘國際考察船在北冰洋的楚科奇海發現了它們，當時在世界上非常地轟動。我曾經在新世紀之初，作為隨行記者跟隨過一艘科研船到格陵蘭島附近觀察過它們！”黛娜自豪地說道。

“那隻好像不是鯨魚，是什麽東西？”突然格爾哈特指著鯨群後麵的一個小身影問道。

“那是……”格爾哈特所指的方向，一個小身影一閃而沒，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是徐默和黛娜已經認出了那個小身影是誰。

“是那隻小海妖！”徐默臉色陰沉地說道，“看來這些鯨魚都是被它驅趕而來。”

隨後眾人看到，每一隻想要遊離戰艦周圍的格陵蘭鯨，在稍微遊出一段距離之後，它的身後就會出現那個小身影，將格陵蘭鯨重新趕回圍堵的鯨群中去，甚至有時候眾人還能聽見隱隱約約地“呀呀！”叫聲。

“它想讓鯨群撞翻戰艦，將我們永遠留在揚馬延島，為它的父母報仇！”黛娜黯然地說道。

“查理，能不能開炮擊中它！”赫德拉姆了解到緣由之後，馬上就明白事態嚴重。如果這些鯨魚無人指使，遲早都會自動散去，但是現在多了一個海妖的驅使，局勢隻會越來越危險。

“它每次出現都在那些鯨魚的旁邊，雖然距離並不遠，但是那些鯨魚肯定會被炮火誤傷到，如果因此讓戰艦受到鯨群的攻擊……”查理為難地說道

“弗利薩，那兩具大海妖的屍體還在船上嗎？”徐默轉頭向剛剛被提升為少尉軍官的弗利薩問道。

“隊長，它們還在，難道你想……”弗利薩一驚，立刻回答到。他雖然已經被提拔成了軍官，不過在麵對著船上其他的軍官時，還是有一些拘束。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怎麽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傾聽。

“抬到甲板上來！”徐默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小海妖的行為他能夠理解，但是卻無法放任不管。

“查理，既然火炮動靜太大，就把那台繳獲的魚叉炮抬到維斯泰洛斯船尾艦橋，你來配合阿爾弗雷德，擊殺那隻小海妖。”赫德拉姆目光一閃，他已經明白徐默要做什麽了。

這台魚叉炮是得之地獄神號的繳獲品，實際上也不是地獄神號的裝備，而是布萊特船長在劫掠捕鯨船時候得到的戰利品，屬於一艘300噸級別的大捕鯨船。魚叉炮上麵隻剩下了一柄生鏽的大魚叉，而且叉柄還沒有纜繩。

徐默命令幾個強壯的水兵，將大海妖的屍體，抬到維斯泰洛斯號的船尾艦橋，用纜繩綁好它們的魚尾，將之放入海水，在船尾拖曳著。

“波ss，這樣太殘忍了……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黛娜不忍地說道。

“黛娜，請原諒！”看著兩具大海妖被海水泡得泛白的屍體，徐默麵無表情地說道，“如果這是罪的話，就由我來承擔吧！”

“呀呀！”小海妖的聲音慢慢由遠至近，淒厲地叫聲中充滿了悲哀和堅決，很快，小海妖就出現在船尾的水下。

看著船尾的這個小東西，在拚命地用牙齒和爪子撕扯著捆綁大海妖的纜繩，查理也不由得歎了口氣，躊躇了一會，才發射魚叉炮。

“砰！”如此近的距離，以查理的炮術是不可能失手的，小海妖被巨大的魚叉貫胸而過，戰艦尾部的海水泛起了一團帶著綠色熒光的血液。

“呀……呀……”小海妖碧綠色的大眼睛開始渙散，死死地抓住父母的屍體，將小腦袋埋進他們的懷裏，臉上的痛苦表情鬆弛了下來，靜靜地死去了。

“梆！”徐默一斧頭砍斷了綁住海妖屍體的纜繩，看著兩大一小的海妖屍體慢慢沉下了深海，輕聲說道，“回家吧！”

小海妖死去以後，鯨群也開始慢慢散去，終於在中午時分，海麵上恢複了平靜。

“起錨，出航！”赫德拉姆高聲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