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獻祭

左膝半跪在地，徐默劇烈地喘息著，右大腿的膝蓋部位出現了一個錐形的大洞，殘破的半月板血肉模糊地被掀起，搖搖晃晃地垂掛在腿側。

他的對手鐵血長老卻依然傲立原地，隻是身上殘破的護甲少掉了好幾塊，嘴角噴出的鮮血將胸前染綠了一片，同時在它的左側肋部也裂開一道大口子，綠色的熒光鮮血將半邊身體都浸染得閃閃發亮。

單腿站起的徐默深呼吸了幾下，原先對於麵前這個老戰士的輕視已經收起。他的判斷沒有錯，鐵血長老確實已經身負重傷，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什麽，但是每一次的劇烈動作都會讓老家夥大口噴血，顯然內傷很重。

他的力量和敏捷都不如徐默，也不懂什麽深奧的武學技巧，或者說他的戰矛技巧十分簡單，來來去去就那麽幾下，但是他對戰鬥的理解顯然要比徐默高深上一個檔次。盡管身上的護甲已經破爛不堪，但是在兩人電光火石之間的交手，老戰士卻能夠最大限度地利用好身上每一片護甲的防護。

徐默的攻擊比他快，力道比他猛，但是每一次交手的結果，徐默的腕刀攻擊都必須先破鐵血長老身上的殘破護甲，然後才能在老人的身上留下細微的傷口。而鐵血長老的戰矛攻擊卻每一次都會繞過徐默的護甲，像激光製導一樣，準確地在徐默身上戳出一個個血洞。

戰鬥了幾分鍾，徐默才發現鐵血長老的步伐移動寥寥無幾，幾乎隻是在攻擊交錯時，才會稍微挪動一下身體，用身上某個部位的護甲擋卸下徐默的攻擊，然後在徐默招式用老的時候，用戰矛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徐默唯一一次最成功的攻擊，就是老戰士左肋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但是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的右腿，顯然這種交換是徐默吃虧。

心中的驚駭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眼前這個老家夥的戰鬥技巧幾乎簡單到了極點，根本無法與拳皇世界中那些劇情強者相提並論。但這同樣是一種尖端戰鬥技巧，仿佛讓徐默見識到了另一個戰鬥世界。

這種戰技超極限地利用身上的各種防護和攻擊裝備，鐵血長老身上那套破爛不堪的護甲，現在在徐默眼中仿佛就是一輛披掛反應裝甲的重型坦克，那柄狩獵戰矛就是他無堅不摧的攻城大炮。

除了無法使用的地獄噴泉之外，徐默幾乎使用了自己所有的戰鬥技能，瞬步確實快，但是鐵血長老豐富的戰鬥經驗和敏銳判斷，讓徐默的瞬步每次都無功而返。貼山靠、山嵐需要貼身戰鬥，倒不是徐默沒有這個機會，而是他不敢用。

每一次隻要他貼身戰鬥，鐵血長老都會使用同歸於盡的招式，徐默隻有8點體力，而且最後一支蛋白質針劑還給了布萊克尼，要真得被鐵血長老的戰矛捅破腦袋和心髒，那也是必死無疑。

想到這裏，徐默看著對麵那個讓人尊敬的對手，流露出了一個遺憾的眼神，這場對決是他輸了，實際上，這也意味著戰鬥的結束。徐默不是沒有能力殺死鐵血長老，而是他不願意使用這種手段。

“要用等離子脈衝炮了嗎？”。鐵血長老同樣遺憾地搖了搖頭，他身負重傷，每一次挪動身體都很吃力，甚至都會加劇體內的大出血，“不用顧忌，合理利用身上的任何裝備，都是正確的狩獵選擇。”

徐默沉默以對，肩膀上等離子脈衝炮的炮口卻是逐漸亮起，看到這一幕，鐵血長老終於動了。

“嗷！”老戰士大張著嘴邊的獠牙，持矛的右臂向後劇烈地拉伸，上半身努力後仰著，整個人仿佛被拉成了一張大弓，繼而猛地挺身，右臂閃電般前揮，狩獵戰矛消失在手中。

“嗚！”下一秒，徐默和鐵血長老中間就被一道電光撕裂，空氣發出了劇烈嘶鳴聲。在這一刹那，徐默在這場戰鬥中頭一次感覺到，死亡的威脅籠罩住了自己的全身，他隻來得及將肩膀上的等離子脈衝炮朝那道電光發射，就感到胸部一痛，眼前一片黑暗。

“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長官！”迷迷糊糊中，徐默仿佛聽到了來之天堂的傳喚聲，隨即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呼喊聲也開始清晰了起來。

“小布萊克尼！”徐默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身旁的布萊克尼，小家夥髒兮兮的小臉皺成了一團，在看到徐默蘇醒以後，終於舒展開來，開心地眯起了大眼睛。

“你可真是好運，這樣都沒死！”雙臂皆斷的謝謙看著徐默胸前的傷勢，感慨到。

“啊！”被謝謙一提醒，徐默勉力挺起身，頓時就感到了胸前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他的胸膛仿佛就是個洗腳盆，中間凹陷了一大片。

“這把戰矛將你的胸骨全部打碎，體內還在大出血！”謝謙遞給徐默一把矛頭已經融化掉了的狩獵戰矛。看來是徐默的等離子脈衝炮趕上了鐵血長老的最後一擊，將矛頭給融化掉了，不然，他現在估計已經凶多吉少。

“那個鐵血戰士呢！”想起鐵血長老，徐默就是一驚。

“死了，你看！”謝謙轉過身，指了指後麵。

徐默搭著布萊克尼的肩膀，努力站了起來，看了看那具僵立在原地，保持著投矛姿勢的鐵血老戰士。這個老戰士最後的絕地一擊，也讓他自己油盡燈枯，再也無法支撐重傷的身軀，猝死當場。

徐默輕輕歎了口氣，“布萊克尼把我扶到狩獵台的邊緣去看看！”

布萊克尼扶著徐默來到狩獵台的邊緣，看到台階下暫時還沒有迅猛獸異形衝上來，徐默終於鬆了口氣。隨即讓布萊克尼將他扶到鐵血長老的屍體旁邊，彈出腕刀，一刀將他的頭顱斬了下來。

在謝謙和布萊克尼驚異地眼神中，徐默將鐵血長老淌血的頭顱放在那個蘑菇狀石柱的凹陷處，伸手輕輕合上了蒼老頭顱上怒睜的雙目。

鐵血長老的頭顱剛剛被放上石柱，石柱表麵的古樸符文就開始發亮，表麵的灰塵紛紛揚揚，揮灑而下，金黃色的光芒籠罩了整個石柱。幾個呼吸之後，一道金黃光柱衝霄而起，高聳入雲，撕開天上濃厚的雲層，讓陽光透過雲霧，將整個狩獵台照耀得一片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