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層基地
地下基地第一層通往第二層的通道是斜坡，剛才徐默在斜坡的出口等待凱撒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了零星的人類屍體。不過，跟在凱撒後麵，越是深入第二層的核心，沿途的屍體就越多。
地下基地的第一層是規劃整齊的研究基地，宿舍區、研究所、倉儲、保險庫，一切分布地都是井井有條。但是第二層卻是不同，從斜坡通道下來，便是一條螺旋向內的環形甬道。
甬道上方和兩側牆壁都有一些昏暗的聲控燈，隻是燈泡大多都有損壞，整條環形甬道一段亮一段暗，格外讓人感覺陰森恐怖。相比較第一層良好的通風設置和溫度調控，第二層顯得陰冷潮濕，毫無生氣，與其說是研究基地，倒不如說是一個地下防空隧道。
甬道的兩旁基本上都是一個個小房間，這些房間的門基本都是厚重的鐵門，鐵門的上方有一個一掌大小的方形探視孔，似乎這些房間全部都是牢房。現在這些牢房大部分的鐵門都半開著，牢門外和甬道中倒臥著不少人形的屍體。
深入到這裏之後，兩人慢慢地放緩了腳步。徐默蹲下身，將一具坐靠著牢門的屍體翻了個身，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看他的年紀最多不過十八九歲，身上穿著藍灰色的無袖囚服，身體壯實，四肢肌肉發達，體表毛發旺盛。
他的致命傷在頸部，整個脖子斷了一半，已經開始出現腐爛的痕跡。從傷口的斷裂麵來看，就算徐默這個外行人也可以看出，他是被某種生物給咬死的。
徐默站起身，推開他身後的牢門，走進這間牢房。牢房四壁空空，沒有任何的擺設，隻有一麵牆上有一道狹小的鐵欄氣窗。在牢房的一角，有一個蹲式便池連接著下水道，牆壁上幾條生鏽的鐐銬，看鐐銬的位置，應該是扣在四肢、腰部和頸部。
牢房的地麵和生鏽的鐐銬上，都有一些暗紅的血漬。血漬的顏色深淺不一，有的紫黑、有的暗紅，還有的鮮紅如初，看起來這個牢房關押過不少人。整個牢房都有一股腐臭的味道，混合著牆角的便池，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惡心嘔吐感。
“科爾，你說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我們到現在也沒看見一個狼人？盧西安呢？那些高級狼人呢？難道盧西安並沒有跟人類合作？可是在第一層的研究基地，我確實看見了很多狼人警衛和狼人助手啊？”凱撒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盧西安他們跟人類有合作，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我相信地下基地的第二層是狼人族在控製，如果是人類控製第二層，就算是囚禁犯人，他們也會更換掉那些破爛的燈泡，安裝良好的通風和溫度調節設施。隻有擁有夜視能力，喜歡陰冷環境的狼人，才會任由這裏變成這樣！”徐默冷靜地分析到。
“我想盧西安和那些高階狼人現在的確不在這裏，他們應該正在進行某個大行動，或者他們被神聖教廷和驅魔人設計調離了這裏。隻是我想不通，外敵應該是從第一層開始入侵，為什麽第二層遭受的破壞反而被第一層還嚴重？”
“嗬嗬，這個我知道！”凱撒咧開大嘴，幹笑了兩聲，“我在剛下來的時候，這裏正好在發生一起大騷亂。這裏的犯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生了大暴~動，很多犯人衝出了牢房，跟那些撤退到第二層的人類，還有狼人警衛發生了衝突。”
“你確定不是你把他們放出來的！”徐默麵無表情地問道。
“我發誓，不是我幹的！”凱撒連忙舉起一隻爪子，信誓旦旦地保證到。
“我相信你！”徐默歎了口氣，“你看這個年輕人，脖子被咬成這樣，地上也沒多少血。而且全身肌肉蒼白，明顯是失血過多，這是吸血鬼或者說吸血僵屍幹的。”
“吸血僵屍？是什麽東西？”凱撒愣然，他還真沒聽說過有這麽一種生物。
徐默也有點詫異，凱撒居然不知道吸血僵屍的存在，想了想之後便問道：“凱撒，你們那一族狼人的分支，在經營酒吧和搏擊俱樂部的時候，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做lol的毒品？”
“lol毒品，沒有。不過最近市麵上出現了一種叫做天堂之門的毒品，普通人類吸食以後，不僅會得到極度的快感，而且讓人奇怪的是，他們的身體素質也會在短時間內增強很多，幾乎比得上某些體質瘦弱的狼人和血族後裔！”凱撒聳聳肩膀，怪異地說道，“隻是……”
“隻是他們會逐漸喪失理智，變得暴躁易怒，性情變化無常，是不是？而且這種毒品對於你們狼人，沒有半點作用，對不對？”徐默歎了口氣。
“你怎麽知道？我也感覺很奇怪，我們狼人也有人類的一半基因，很多毒品對我們也有效果，按理說這種天堂之門對我們也應該有效才對。我曾經嚐試吸食過一點，半點感覺也沒有，本來我以為是我的實力太強，對毒品免疫，但是一些新晉的狼人後裔，好像對這種東西也不感冒！”凱撒有點奇怪地說道。
“那是當然的，天堂之門應該就是lol的一種衍生品，你們狼人對這種毒品是免疫的。因為這種毒品的主要成分是吸血僵屍的灰燼，而吸血僵屍就是被注射了血族基因的人類。”徐默臉色嚴肅地說道。
“直接注射血族基因？那些人類沒有經曆過初擁的過程嗎？”凱撒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這對你們人類來說，完全是謀殺。他們會變成了沒有智慧的吸血生物……哦，我明白什麽是吸血僵屍了！”
“凱撒，做為不死生物，你感覺這些變成吸血僵屍的人類，還有恢複神智的可能嗎？”徐默嚐試性地問道。
“絕不可能，這是一種不可逆的變化過程。人類在經曆過初擁之後，可以成為不死生物的一員，但是血族和狼人無論怎麽改變，也無法變成人類。米飯被人吃下去，會變成大便，你再把大便吃了，能拉出米飯嗎？”凱撒苦笑著說道。
“死小子，你就不能換個比喻嗎？”徐默哭笑不得地說道。
“科爾，你幹嗎要跟我解釋吸血僵屍？難不成，你覺得這裏……”凱撒皺起眉頭，不確定地說道，“盧西安為什麽要這麽做，那個什麽lol對我們狼人又沒什麽作用啊？”
“唉，凱撒，你在人類社會渡過了幾百年，難道還是一點都不了解人類嗎？不是盧西安要怎麽做，而是人類自己要這麽做啊！我想這就是盧西安付出的代價，他幫人類做這些肮髒的勾當，而人類則用科技來回報他！”徐默平靜地說道。
“我……回到這個世界之後，在一個人類研究所，看見過這些被當成實驗品的吸血僵屍。當時，我解放了那所實驗室的犯人，那些犯人注射的血族基因，就是來自尼爾娜和瑟琳娜兩人。在這兩人蘇醒沒半個小時，就有幾個狼人趕來捕捉她們。加上這裏的情況，我更加確定盧西安和人類在合力製作這種lol毒品。”
“我們要怎麽做？”凱撒收起了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謹慎地問道。
“不是我們，是你要怎麽做，凱撒！”徐默浮現出一個笑容。
“這些毒品擴散以後……人類在玩火自焚！”凱撒嚴肅地說道，隨即臉上的嚴肅表情就垮了下來，苦笑著說道，“科爾，我不想騙你，我並不願意幫助人類，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凱撒，當年解放你的時候，我告訴你的話，現在同樣也不會變。狼人獵食人類和血族是天性，正如人類將其他生物作為自己的食糧一樣，沒有對與錯的分別。你不是人類，不必用人類的道德標準去要求自己！”徐默安靜地說道。
“那……你呢？”凱撒沉默了一會，抬起頭問道。
“我？哈哈，暫時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我還沒找到，必須要做的事情。讓我們看下去，凱撒，讓我們看下去。”徐默仰起頭，哈哈大笑，目光中卻是冰冷一片。
短暫的對話之後，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繼續往地下基地的核心區域走去。一會之後，他們終於看到了環形甬道的出口，螺旋向內的甬道，它的出口也是地下基地的最核心區域。
出口麵向一個躍層大廳，躍層大廳的麵積十分寬廣，幾乎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高度接近二十米，在頂部鑲嵌了眾多的白熾燈，讓整個大廳亮如白晝。
大廳的中間有三部筒式電梯，電梯一直連接著大廳的頂部，一眼看上去，顯然大廳頂部還不是它們的盡頭，看起來這三部電梯直接通往地麵。難怪第一層的研究人員在受到外敵入侵以後，會一直退進第二層，原來在這裏還有最直接安全的撤退路線。
搞不好在電梯的頂部，還有直升飛機什麽的便捷交通工具，方便他們逃脫外敵的追擊。不過，這個時候，這條本來最安全的撤退路線卻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原因就在於大廳內圍著中心電梯的眾多吸血僵屍，這些吸血僵屍大部分都已經失去了理智，被第一層撤退的研究人員從牢房甬道一直吸引到了這裏，這也是徐默兩人為什麽沒有在甬道中遇見它們。
三部電梯的外圍是寥寥無幾的狼人警衛，雖然這些狼人的實力比吸血僵屍要強很多，但是雙拳不敵四手，他們最多也就隻能自保，實在沒辦法擋住所有的吸血僵屍。時不時在他們身後，等待電梯的人群就會響起慘叫聲，這是吸血僵屍突破外圍防禦以後，將研究人員拖出防禦圈的結果。
這些被拖進僵屍群的研究人員，立刻會被內層的人類用手槍點殺。相比起被吸血僵屍活活吸血吃掉，用子彈讓他們速死反而是一種仁慈的行為。
“嗷！”幾隻吸血僵屍鼻子一抽，轉過身來，張大了血盆大口，撲向凱撒。就連隱身的徐默也沒能逃過吸血僵屍靈敏的嗅覺，同時受到了它們的攻擊。
“咦！”徐默突然目光一閃，在這幾隻吸血僵屍當中，他居然發現了一個熟人，“凱撒，別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