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賭博
聽著徐默在自己耳邊的交代，尼爾娜的神情從剛開始的驚愣，變成了疑惑，再繼而變成了茫然，最後逐漸變得堅定。
這時候，兩人背後的那個人已經走近了兩人，開口道：“科爾，我有事情跟你說！”
徐默從自己的懷裏悄悄摸出了兩樣東西，塞到尼爾娜的手裏，然後慢慢站起，轉身說道：“坦尼斯大人，您是如何進入到黃昏之塔的，是親王閣下吩咐你的嗎？”
“不，不是親王的吩咐，是我自己來的，你要知道，雖然我已經失去了黃金之匙，但是塔裏的直屬衛隊成員是不敢阻攔我的。”坦尼斯優雅地微笑到。
徐默歎息了一聲，開口問道：“那麽沒有能夠挽回您決心的可能了嗎？”
坦尼斯聽到徐默這句話，有了片刻的失神，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過來，搖了搖頭。
“嗬嗬，我都差點忘了，你是多麽聰明的一個人，既然我來到了這裏，你當然馬上就能猜到我的目的。是的，科爾，我是來殺你的！”
“對任何一個種族而言，你都太危險了，親王的實力太過強大了，他隻看到了你的巨大價值，卻還無法體會到你的危險。等到你再次成長以後，他就算明白了這一點，也太遲了！”
徐默垂下了頭，無人看見的眼中，血紅色的光芒逐漸充滿了整個眼球，等他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掛上了一幅，聖西塞眾血族從未看見過的殘酷笑容。
“尼爾娜！”徐默厲聲喊道。
匍匐在地上尼爾娜在徐默開口的瞬間，就猛地彈起，撲向坦尼斯男爵。本來三個人的位置就比較靠近，坦尼斯站在徐默的身前，尼爾娜則就趴在徐默的腳邊，距離坦尼斯最多也就兩三米的距離。
坦尼斯盡管有所戒備，也隻是針對徐默，根本沒想到趴在地上的尼爾娜會襲擊他，措手不及之下被尼爾娜撲了個正著。
正當坦尼斯奮力推開尼爾娜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了胸前一陣劇痛，隨即全身一陣的麻木，預感到不妙的坦尼斯，隻來得及捏碎了懷中一張卷軸之後，便陷入了動彈不得的定身狀態。
已經被坦尼斯推開的尼爾娜，右手握著一把銀光閃閃，表麵刻畫了無數神秘花紋的尖錐，左手則是捏著一隻精致的黑色金屬小瓶，小金屬瓶並不大，隻有常人的小指大小，不過現在裏麵已經空空如也。
這兩樣物品正是徐默完成了青銅級隱藏任務（討伐驅魔人營地）的收獲：一樣是得之驅魔人營帳的神聖印錐，還有一樣則是任務獎勵，號稱上帝的濃痰——麻痹聖水（小瓶）。
剛才尼爾娜在撲進坦尼斯的懷中之後，隻來得及做了兩件事情，一件就是用神聖印錐在坦尼斯的胸膛上開了個洞，另一件事就是把麻痹聖水撒在了坦尼斯的傷口上。
神聖印錐，新英格蘭教廷製作的吸血鬼克星，由亮銀和秘銀摻雜少量精金製作而成，表麵鐫刻了教廷的神聖符文，印錐中空的內部還密封了，經過大主教級別教廷成員祈禱過的聖水，隻要釘入吸血鬼的身體，就能夠秒殺一般血族成員，甚至能夠對血族親王造成永久性傷害。
麻痹聖水：驅魔人的特有道具，將它丟上地上後，將形成一團3X3X3立方米的煙霧，進入煙霧的敵人都將受到麻痹3秒，30秒內移動速度降低35%的遲緩效果。如果將它單獨使用在某個敵人身上，那麽該敵人將麻痹5秒，30秒內移動速度降低50%的遲緩效果。該物品對於黑暗類敵人有特效，所有定身和遲緩效果加倍。
坦尼斯捏碎的卷軸叫成“歎息之牆”，是高級血族製作的一種防禦性法術卷軸，激發之後，會在全身上下形成一個魔力防護罩，將敵人所有的物理和魔法攻擊阻擋在外，十分的強力。因為其絕對的防護力，就像是一堵讓敵人無奈歎息的防護之牆，所以被稱作“歎息之牆”。
尼爾娜倉促之間，用神聖印錐給坦尼斯造成的傷口並不深，但是神聖印錐裏麵暗藏的教廷聖水，卻在坦尼斯的身體內部造成了極為恐怖的破壞。如果此時有人能夠觀察到坦尼斯男爵的身體內部，就會發現一股水銀般的**在坦尼斯身體內到處流動，所到之處，血肉、器官，甚至於骨骼都如同陽光下的冰雪一樣腐化消融，而且極大地抑製了血族本身強大的肉體恢複能力。
籠罩在“歎息之牆”內的坦尼斯男爵，嘴巴一張猛噴出了一灘血水，血水之中還伴隨著零碎的內髒器官。坦尼斯目眥盡裂，雖然全身無法動彈，卻不妨礙他對著尼爾娜吼道：
“尼爾娜！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真的要背叛聖西塞嗎？”
摔倒在地的尼爾娜，身體一顫，高舉著神聖印錐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鬆，閃著寒光的神聖印錐掉落在地。
神聖印錐裏麵的教廷聖水重創了坦尼斯，但是因為傷口不深，也沒有在頭部和心髒這些要害部位，所以坦尼斯恐怕還死不了。麻痹聖水的定身效果隻有5秒，坦尼斯是個高等血族貴族，屬於黑暗類生物，所以定身和遲緩效果都會加倍，那麽他起碼會有10秒的時間無法動彈。
徐默的大腦如同高速運轉的CPU，迅速分析著眼前的狀態，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光憑他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在10秒內擊破坦尼斯身上，那個一看就是防護力很強的橘黃色護罩。所以他馬上轉頭對尼爾娜說了一句話，讓尼爾娜本來已經渙散的鬥誌重新熾烈了起來。
“如果坦尼斯這個私生子不死的話，就算加西亞逃出了聖西塞，親王在心無旁騖的情況下，一定會親自去追殺加西亞。隻有坦尼斯蹤影皆無，親王才可能放棄追殺加西亞，首先搜尋兒子的下落！”
說完之後，徐默便不再理會尼爾娜，重新丟給她一把神聖印錐，自己手持最後一把神聖印錐撲向了坦尼斯，專心對付起那一層橘黃色的魔力護罩。
徐默的這句話，如同一道鞭子一樣抽打在了尼爾娜的身上，讓她的瞳孔猛得收縮成了一線，犬牙突現，手上指甲伸長了數寸，進入了血族特有的戰鬥狀態。
“加西亞！”，尼爾娜仰頭尖叫一聲，長發如同倒流的瀑布一樣，飛揚而起，一把抓起地上的神聖印錐，暴起撲向坦尼斯，高速運動的嬌小身軀帶出了一個個殘影。與此同時，籠罩著坦尼斯的“歎息之牆”表麵，也好像是雨打水塘一樣，出現了無數**漾的漣漪，幾乎讓剛到坦尼斯身前的徐默插不下手。
坦尼斯是維克多的子女，其實隻是徐默的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卻並非沒有根據。在徐默進入血族高層的圈子之初，他對於坦尼斯的身份就有所懷疑。
首先，索尼婭和加西亞雖然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但是不可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情有多麽的禁忌。這樣的幽會以索尼婭的公主身份，一定會安排在非常隱秘和私人的地方，怎麽可能被一個爵位隻有男爵的血族貴族碰見。
其次，一個城堡中的書記官雖然地位不高，但是卻會接觸到很多聖西塞的秘辛，血族的實力是以爵位來排列的，男爵是很低等的正式貴族，如果不是身份特殊，怎麽可能擔任這樣的職位。
最後，身為維克多親王直屬衛隊長的拉茲，在尼爾娜與徐默的首次不愉快見麵中，有過無意的一句話。正是這句話，讓徐默對於坦尼斯身份的猜測大幅度縮小了範圍。
那時候，拉茲為了製止尼爾娜對徐默出手，曾經脫口而出“他將成為親王的嫡係後代，身份非常尊貴，在第十二代維克多氏族嫡係成員裏麵，僅排在索尼婭公主和坦尼斯男爵之下。”
這句話的隱含之意就是，坦尼斯、徐默和索尼婭一樣，都是同一代的維克多氏族嫡係成員，也就是說，他們是兄弟姐妹，具有直接的血緣關係。
拉茲無意中的這句話，解開了徐默對於坦尼斯身份所有的懷疑和猜測。雖然沒有最直接的證據，但是已經足夠讓徐默賭上一把。賭索尼婭公主知道坦尼斯的真實身份，也賭和索尼婭親如姐妹的尼爾娜，知道這個真相。
於是，徐默賭贏了！尼爾娜確實知道坦尼斯的真實身份，血族貴族永生不死的生命，讓一切秘密都會在時間長河的衝刷下，變得不再是一個秘密。
“歎息之牆”盡管非常的強力，畢竟也隻是記錄在卷軸上的魔法，沒有持續的魔力供應，在劇烈的攻擊之下，無法維持很長的時間。僅僅保護了坦尼斯8秒的時間，“歎息之牆”就被暴走的尼爾娜擊破，變成了漫天的熒光，第二枚神聖印錐也被尼爾娜釘入了坦尼斯的胸膛。
“啊~~~~！”坦尼斯狂叫一聲，口鼻中如同打開了閘門的水壩，夾雜著內髒碎塊的血水洶湧噴出，在體內疼痛的劇烈刺激之下，麻痹的身體也有了一瞬行動能力，雙掌擊飛了身前的尼爾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