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海上夜話
月光如紗，平靜的海麵連接著繁星點點的夜空，波光粼粼的水麵之下，似乎隱藏著生命的真諦，讓人在凝望中遐想連篇。
徐默將左手擱在船舷上，右手晃著一瓶朗姆酒，貪婪地呼吸著清新的海風。潮濕中微微帶點無法察覺的腥氣，這是大海永恒的味道，自然的味道，生命的味道。
“提督！”徐默身後傳來了伍德的聲音。
“今晚的夜景很美！”徐默淡淡地看了一眼瞭望手，重新回頭眺望著大海，“不要隻搜尋海麵上的帆船，你有那麽出色的眼睛，應該多欣賞一下這些美景！”
“……是啊，在船上這麽長時間，我都沒有注意過！”伍德扶著船舷喃喃地說道。
徐默靜靜地看著海麵，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思想陷入了停滯，整個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半晌之後，青年提督才從入定中回過神來，正要轉頭說些什麽，他卻發現瞭望手似乎也有些失神。
“抱歉，我……”伍德很快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有些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我能理解！”徐默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們這些輪回者永遠都徘徊在生死之間，即便經曆了如此多的鏡像世界，也很少有現在的這種體會，不是嗎？”
“提督，你……”伍德目光一閃，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不是早就懷疑了嗎？”徐默捉狹地朝伍德眨了眨眼睛。
“是的，隻是一直都不敢確認而已！”伍德苦笑著搖了搖頭，“您真是太……我該叫您老k團長，還是阿爾弗雷德提督？”
“叫我阿爾弗雷德吧！”徐默仰頭看著夜空，目光有些迷離，“是不是輪回者很重要嗎？在超弦空間，我是老k！在這裏，我是瑞典提督——阿爾弗雷德·k·安德森！”
“你希望自己是哪一個？”伍德忽然有些怪異地問道，剛一問出口，便是霍然一驚，“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問！”
“不，你知道的，我們都知道！”徐默輕輕一歎，“伍德，很多次我從吊**醒來，迷迷糊糊地總會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在哪一個世界。有時候，我真的希望我是阿爾弗雷德、科爾、聶離、唐風、阿爾瑞斯……隻要有一個身份就好，它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不需要那麽多，不要那麽多！”
“……對我們輪回者來說，你的想法是一種奢望！”伍德垂下眼皮，輕聲說道。
“是啊……”徐默提起手中的酒瓶，大大地灌了一口，接著遞給伍德，“要嗎？”
“好！”伍德接過酒瓶，對著喉嚨發泄般灌著，“咳咳……”
“嘿，留給我一點！”徐默笑著搶下酒瓶，靜靜地看著伍德，“現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接下來與眾神殿的戰鬥會很危險，你和你的團隊已經完成了主線任務，如果不願意留下對抗眾神殿，我會在靠近陸地的地方，給你們留一艘小艇！”
“提督，我……”伍德目光一閃，動了動嘴唇。
“不要那麽快給我答案，先想清楚再說！”徐默注視著伍德，認真地說道。
“波ss，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吧？”伍德離開以後，黛娜從前甲板遠遠走來。
“伍德又不是笨蛋，他早就知道了，隻是希望我親口告訴他而已！”徐默喝幹朗姆酒，將酒瓶遠遠地扔向大海，“就算是克莉絲汀娜、阿芝莎她們，恐怕也會有一些疑惑吧！畢竟在那種地獄般的烈焰中，普通人是無法生還的，不能解釋的奇跡總會讓人感覺到無法置信！”
“嗬嗬，波ss，你一向都很聰明，這一次卻想錯了！”黛娜捂嘴輕笑到。
“哦！我哪裏想錯了？”徐默挑了挑眉毛，不解地問道。
“有一些人天生就會創造奇跡，這種人身上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他身邊的人都會接受！”黛娜輕聲咕噥到，用手指戳了戳徐默的胸膛，“無論是老k團的成員，還是瓦薩號的水手，他們都會接受你身上發生的一切，因為他們願意去相信……我也一樣！”
徐默的身體一震，靜靜地注視著黛娜，在女人的唇上輕輕一吻，“謝謝！”
“嘻嘻，你不擔心烏普薩拉的未婚妻吃醋嗎？”黛娜一把推開徐默，腳步輕快地跑開了。
“哈，晚上出來透透氣，真是太對了，居然還能看到一場好戲！”徐默身後傳來克莉絲汀娜的調侃聲，“你說是不是，阿芝莎！”
“咳咳！”徐默捂嘴輕咳，掩飾住自己的尷尬，回頭看著瓦薩號的兩位衝鋒隊長，輕聲咕噥著，“嗬嗬，晚上的海風真大呀，該回去睡覺了……”
“是啊，‘我也一樣！’嘻嘻！”克莉絲汀娜在徐默身後學著黛娜的口音，怪聲怪氣地嚷道。
次日清晨，伍德再次來到了徐默的船長室。
“怎麽樣，做出決定了嗎？”徐默笑著問道。
“決定？哦，你是指昨天晚上的討論嗎？”伍德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其實，我們團隊在離開亞曆山大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了。隻要瓦薩號還需要我們，我們會一直留到這個世界結束！”
“你們已經完成了主線任務，其他收益應該也不少。再留下來，風險會大於收益！”徐默認真地說道。
“我們知道！”伍德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不過，在這個世界，我感覺自己是瓦薩號的瞭望手伍德，而不是輪回者‘鷹眼伍德’！我的同伴跟我一樣，都感覺自己是瓦薩號的一份子，如果現在就下船做一個逃兵，隻怕以後我們無法原諒自己！我來找你，不是為了這件事情。”
“……”徐默深深地看了一眼伍德，“你有話要對我說？”
“提督，既然確認你是一個輪回者，那麽我有些情報想要告訴你！”伍德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實際上，在亞曆山大那件事情之後，我在幾個交情還算可以的y空間團隊那裏，得到了眾神殿的一些信息……”
“那個詭刺是眾神殿的副團長……他們的協作團隊已經離心了嗎？”徐默的眼中精芒閃動，在船長室中來回踱步思考，“眾神殿的情況竟然已經惡化到了這種程度……這個情報可以確認嗎？”
“嗯，那三個脫離眾神殿的輪回者，出賣的某些情報對於眾神殿來說，是非常致命的打擊，可信度極高，應該不是假情報！”伍德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很難相信一個超級團隊竟然也會如此脆弱，僅僅是一個任務世界，他們就被逼到了絕境！”
“以你得到的情報來看，他們剩下的人手應該不多了！”徐默臉上浮現一絲冷笑，眾神殿的情況越糟糕，老k團就越安全。現在他的選擇更多了，就算無法在海權時代覆滅眾神殿，他們進入x空間以後，恐怕也翻不起什麽大浪。
不過，其他任務世界沒有海權時代這麽特殊，眾神殿在海權時代多流一滴血，那麽以後的任務世界，老k團付出的代價就會成倍減少。
“哦，對了！”伍德忽然遲疑了一下，“有一個情報我無法確認可信度，不過我感覺還是應該通知你！”
“說來聽聽！”徐默目光一閃。
“跟我關係比較好的那個團隊告訴我，你們x空間一直都有一個轉職團隊，在向y空間團隊泄露你們的情報……而且從情報的內容上看，準確度很高！不知道你們清不清楚這個情況……”伍德皺眉說道。
“我有數了！”徐默臉上閃過一道青氣，“我知道他們是誰！”
“那就好，這幫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待在威尼斯，行動非常低調！”伍德回憶著說道，“不過，現在沒有他們的消息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不用擔心，他們還會出現的！”徐默冷冷地笑到。
伍德出去以後，徐默麵無表情地坐回靠椅，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麵，眼中閃爍著冷厲的寒光。
半晌之後，徐默招來一個衛兵，“請鐵禮列過來船長室！”
“阿爾弗雷德，你找我？”鐵禮列很快就來到了船長室。
“鐵禮列，我們有可能不需要去馬賽了！”徐默微微眯起眼睛，“你對天文地理都有研究，我想請你在地中海幫我找一處特殊的海域！”
……
“約瑟夫，老k傳來了信息……”羅蘭從海麵上收回視線，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阿農忍不住了嗎？”羅蘭腦海中響起了約瑟夫的輕聲歎息。
“終於讓我們等到了！”羅蘭有些感慨地說道，“不過……約瑟夫，我們要怎麽說服亨利·摩根呢？”
“嗬嗬，我們在海上主權號上已經渡過了這麽長時間，我大致上猜到了亨利的想法！”約瑟夫淡淡地說道，“有時候，隻要你能了解一個人在想什麽，就不難說服他！走吧，我們去找加勒比之王，他會相信你這個衝鋒隊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