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峰回路轉

突然三道火光衝了過來,一道道撞擊在石譜泰身上,那三頭當康已經趕來,見到石譜泰猶如見到仇人,低著頭顱,直接衝撞。也難怪,石譜泰殺了兩頭當康,便算是殺了這些當康的兄弟姐妹了。當康乃是群居動物,比較重視感情,一旦瘋了,更加凶猛。

這三頭當康顯然都瘋了,血紅的眼睛充滿黑色的血絲,渾身燃燒的火焰更為凶猛。

三頭當康將石譜泰撞到了一塊岩石上,撞得石譜泰周身藍光支離破碎,幸好石譜泰用那寶刀紮住了岩石,險些墜入岩漿之中。

這三頭當康三次衝擊,雖然沒有重傷石譜泰,倒是幫了張飛揚和慧恩兩人,兩人頓時感到深藍色罡氣消弱了不少,努力的掙脫,深藍色的罡氣雖然還是緊緊的纏著,但已經不會再收縮了。

整個山洞突然傳來轟隆隆響徹天地的巨聲,但見周圍石壁紛紛搖動,大小石塊墜入岩漿之中,那腳下如海岩漿也劇烈的沸騰著,一道道岩漿如妖魔的手臂撲射到一丈多高,肆虐著,怒吼著,怒王山開始噴發了!

張飛揚心急如焚,如果這個時候火山噴發,岩漿洞天中的三個人都要葬身於火海之中了!他趕緊控製飛劍,豎了起來,對準那深藍色的罡氣從自己的腳下猛的刺了上去。

“絲”

飛劍刺破罡氣,張飛揚的身軀也墜落一段距離,又被回旋回來的飛劍穩穩的接住。張飛揚踩著飛劍,握著斬妖劍,又將慧恩身上的罡氣斬開,兩人不敢怠慢,駕駛著各自的仙器飛了上去。

再看石譜泰,由於位於岩石之上,距離岩漿最近,這一次岩漿沸騰來得如此突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的身上已經被岩漿澆了一半,發出慘烈的叫聲,而那三頭當康也不留情麵的繼續攻擊者他的身體。

“仙劍閣的小子,萬佛山的禿驢,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不管你們給不給我玄鐵,我都要殺死你們!”

石譜泰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飛了上去,他的臉上還有幾滴岩漿,已經燒焦了一塊塊皮膚,麵容變得極為恐怖,但他的腳下還跟著三頭當康。

“轟隆”

怒王山噴發了,火熱的赤紅岩漿受到巨大內部力量,排山倒海的噴發出來,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岩漿轟然噴出火山口,如燃燒的河水逆天飛射,然後飄落下來,順著山溝流淌下去。滾滾濃煙冒了出來,驚天動地,地震山河!

張飛揚和慧恩及時跑了出來,遠遠的看著火光滿天,狼煙滾滾,看不到邊際,想起剛才驚險的一幕,立時嚇得腿都軟了,如果他們再晚些跑出來,估計就要葬身岩漿之中,屍骨無存了。

“張兄,可曾見到石譜泰出來?”慧恩有些顫抖著說道。

“未曾……”張飛揚遺憾的說道,望著那還在繼續噴發的火山,隆隆的巨聲像是炮彈爆炸,震得耳朵生痛,又有誰能在火山噴發的時候生還呢?剛才逃脫的時候,石譜泰還在和三頭當康纏鬥,逃脫的希望渺茫,必然已經葬身火海了。

張飛揚和慧恩走的時候,遠遠看到幾個禦空飛行的人士趕來,他們有的乘坐巨大扇子,有的乘坐飛行椅子,有的乘坐一支毛筆,但那些可以飛行的物品都是龐然大物,這些人,大約六七個,飛行在流淌的岩漿之上,眼睛仔細的看著下方,希望能夠發現玄鐵的蹤影。

張飛揚和慧恩飛到那片酒館上空,剛才還充滿生機的酒館,這個時候已經被熔岩衝垮,幾根木柱還在火中燃燒著,周遭的植被早已經燃燒成了焦炭,還好酒館中的人士早已離開,並沒有人員傷亡。

兩人又一路飛行,來到一個遠離怒王山的小鎮上,找了一家客棧,雖然剛剛過了中午,但兩人在熔岩洞天中消耗甚多,覺得腹中饑餓,便點了一些飯菜。

“小二,來一杯上等梅花酒。”張飛揚對著身邊點頭哈腰的小二說道。

那小二還沒有回話,慧恩慌忙說道:“張兄,小僧乃是出家之人,不能飲酒,還望張兄見諒。”

張飛揚道:“我倒是忘了,慧恩是個出家之人,算了,既然慧恩不喝,我也不喝了,小二,你便把那梅花酒換成普洱茶,要上乘的!”

小二恭敬道:“好的客官,飯菜和茶水馬上送到。”把毛巾往肩上一甩,一臉高興的走了。

飯菜上來,五菜兩湯,連同普洱茶一並端上,兩人都不客氣,下筷如梭,不停的往嘴裏塞著食物。

瘋狂吃了幾口,腹中有貨,張飛揚饑餓感頓消,說道:“慧恩,這飯菜你還吃得慣吧?”張飛揚知道仙家吃的食物不但能夠滋補身體,還美味可口,雖然這飯菜不錯,但比起仙家的食物還是低了幾個檔次,於是便問起了慧恩。

慧恩說道:“好吃,好吃,我們萬佛山和你們仙劍閣有所不同,我們的飯菜講究清淡,少鹽少醋,無辛無辣,實際上吃起來倒是沒有這客棧中的飯菜美味呢。”

張飛揚道:“少鹽少醋,無辛無辣,那能下咽嗎?”

慧恩說道:“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是覺得不習慣,但是後來時間長了,我便也習慣了,再吃重口味的飯菜,我倒會覺得不適。好在張兄點的都不是重口味的飯菜,我吃起來很舒服。多謝張兄了。”張飛揚點的飯菜都是蔬菜,沒有肉食,便是考慮到了慧恩是個出家之人,慧恩心中感激。

張飛揚笑道:“慧恩,我看你天賦也不錯,如果加入別的門派必然也能成為真傳的弟子,仙門十派,都是大好門派,可是你為什麽選擇加入萬佛山呀?不能喝酒吃肉,豈不是少了幾分樂趣?”

慧恩麵色有些黯然,眼神略顯癡呆,回憶起了往事,說道:“都過了十幾年了,如果不是張兄問起,我倒是已經把她給忘記了。她就是我出家的原因。”

張飛揚好奇的看著慧恩,這個小和尚此時的臉色充滿情意,如果不是看他光頭,頭頂還有六個戒疤,必然不會覺得他是個和尚,好奇心立時升起,說道:“慧恩,你說的她是指?”

慧恩說道:“小僧和張兄結識一場,小僧心中極為痛快,小僧已經把張兄當成了朋友。已經十幾年了,我把這件事埋藏在心底,從未對旁人訴說,今天小僧就把心中的苦悶說給張兄聽,以後誰問我也不再說了!”

張飛揚道:“你別一句一個小僧的,太見外了,你就直接說吧。”

慧恩說道:“我本是伊犁國一個普通的農家兒子,從小和同村的姑娘洛小花玩得甚好,同村的大人都說我們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兒,我們長到了十七歲的時候,洛小花已經生得花枝招展,我便和洛小花約定來年結婚,可是我家境不太闊綽,需要一些錢來籌辦婚禮,於是我到外地經商,賺一年的銀子回來結婚,等到我賺了二十個金幣回家的時候,那洛小花已經嫁到了外地人家去了。我悲憤交加,得知消息後,連夜趕到那地,那是一個大戶人家,我在他家門口守了三天三夜,才見洛小花出來,可是她已經扛著大肚,懷上了別人的孩子,早已把我忘得一幹二淨。我站在她麵前,滿臉絡腮胡子,和以往有所不同,她居然沒有看出我來,叫我心中極為痛苦,悲傷之下,我便去了萬佛山,出家當了和尚。”

正是那“相別僅一年,對麵不知君”,人性卑劣到了這種地步。

張飛揚怒然道:“天底下竟有如此無情無義的女子,叫人胸中作嘔啊!”

慧恩說道:“轉眼過了十幾年,我隻記得我出家已經十五年了,想必便是十五年前離開的她,現在我倒是把她的相貌給忘記了。”

張飛揚道:“不知洛小花現在住在哪裏?你這十五年來沒有去看過她嗎?”

慧恩苦笑一聲,說道:“我才不會去看她。她現在應該還住在伊犁國驕子鎮,鎮中那姓趙的人家裏麵吧。那趙家是驕子鎮中最大的一戶人家。豈料到我那青梅竹馬的女子,也隻是一個貪圖榮華富貴之人,叫人悲痛叫人恨那。”

張飛揚道:“既然已經過了十五年,你心裏也別再惦記了,好好修行,早日得佛升仙,長生不死,不比那些世俗之事強嗎?我看你現在一臉佛光,隻像是個十七八歲的人,但那驕子鎮的洛小花估計已經是一臉皺紋,三十五六了吧。”張飛揚沒料到雖然過了十五年,慧恩也記得洛小花住在哪裏,顯然並沒有完全遺忘掉洛小花,說不定洛小花的樣子還能清晰的浮現在慧恩的腦海中呢。

慧恩道:“張兄說的對,我以後再也不會想那負心的女子了。隻要我六根清淨,努力向佛,總有一日得佛升仙,長生不死,和天地同壽。什麽得與失,對與錯,都和我無關了!”

張飛揚嗬嗬笑著,這慧恩也是有血性的和尚啊,於是叫來小二,呼喚了一杯酒,雖然慧恩不喝,但他要喝,一口氣喝了八兩酒,熱辣的酒水入腹,頓時覺得渾身舒爽,精神更勝,哈哈一笑,道:“好酒!”。

看著張飛揚爽快的樣子,慧恩露出一絲羨慕之色,想起佛法戒律,連忙雙手合十,道了句“阿彌陀佛”。

一片樹林中,張飛揚和小和尚慧恩互相鞠躬,張飛揚說道:“現在時候不早了,我還要趕緊返回千雲山脈,尚能趕上明天師父講解仙道,仙道精髓,引人入勝,不敢錯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