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待瞧清楚狀況時,我心裏猛然咯噔一下。

那個發表講話的黑衣頭目,不知何時掐住小貓的脖子,直接讓她的足尖離開了地麵。白幼秀小丫頭俏臉憋得通紅,胸口起伏不止,黑衣頭目卻衝我獰笑,捏起小貓的下巴,眼見是舉止不善。

“放下她,衝我來!”

小丫頭會被擰斷脖子麽,我心裏一沉,沒把握速度比這家夥快,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這個危險狀況,卻很快被解除了,握住黑衣頭目手腕的,是美人二號。

女王冷冷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仿佛兩人心有靈犀:這個小女孩,能帶走為我所用,就留下活口,用不得,再殺之。

血肉模糊的黑手套,已在圍攻中被射擊、撕咬的不成樣子。我不由得一陣暈眩,長發小萌神和我的混血骨肉,都落入了血族陣營,作為秘密武器的三叔,為什麽遲遲不到?

我們不會再次被開涮吧,突如其來的恐懼攫住了我的喉嚨,還來不及有所動作,我眼前一花,格擋間,已被股巨力撞得飛起,一直滾到冰水兩重天的大廳外麵。

死心吧,你。有多遠滾多遠。

美人二號適時止住身軀,赫然抬眸:你永遠過不了我這一關。

火女小禦姐正在與上水祭荷單挑鬥法,洛混在綠漆陣營中,撿漏子攻擊,眼看綠營是支撐不了多久了——血族不僅更強,還在數量上占了絕對優勢。

即便如此,隻有死亡能阻止我。我不敢多待,立即起身,徑直朝美人二號殺去。

這個血族親王則大踏著步子迎了上來。在群架一般的暴動中,我們各自解決掉一個擋路的敵手,近身相搏。

一擊之下,美人二號麵色微變,但轉瞬即逝。這次完全是硬碰硬,他攻擊,我也攻擊,他拆解,我亦拆解。

而黑衣頭目捉著小貓,陪抱著混血嬰兒的女王走了出來。

我心裏有牽掛,每一擊都不遺餘力,撲打閃咬躍摔,可即便是經過深淵煉獄一般的打磨,還是沒能占到這個血族親王的便宜。廣場上連小兔牙小虎牙的哭聲都戛然而止,時間寶貴,我害怕在這樣耗下去會全軍覆沒,到最後,我們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終於,就在此時,空中響起一陣長嘯,銀光閃過,一條纜繩鉤爪射穿了政府大樓的高層門窗。挾持著世界的三叔,從遠處的頂樓,飛速滑了下來,縱身一閃,正好跳入血族武裝最密集的中心區。

被三叔綁架的這個美目盈盈小臀後翹小乳前挺的妙齡少女,血族上下都認得。雖然槍弩轉向,立即圍住,卻不敢輕舉妄動。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綠營的壓力。

“好熱鬧。”非法集會的發起人三叔,目光掃過四周,高聲道:“一個換一個,怎樣?”

交換,黑衣頭目陰陽怪氣的回敬道:你們還想著活著離開這裏?妄想。

我的乖女兒會更喜歡死在她爸爸懷裏,是不是?三叔掐著世界的脖子,望向小貓,徐徐說道。而世界清澈的黑眸,穿過人群,沉默的望向我,就像我望著她。

我們心裏都明白吧,這是一段孽緣。

黑衣頭目回望了眼血族女王,女王閉上眼睛,頭輕微點了一下。

得到明確指令,黑衣頭目慢慢鬆開長發白幼秀小貓,把她推入了血族武裝的包圍圈。

這的確不是明智的交易。

整個過程中我不免走神,美人二號立即將我撲倒在地。防禦間,我感覺自己至少在爆發力上,已不比他弱了。

三叔慢慢放開了這個萬眾矚目的妙齡少女,世界卻沒有動,遠遠的注視著我,突然開口:喂,我們的孩子,要叫什麽名字?

我用蠻力將美人二號轟開,美人止住身軀,沒有立即攻擊。他像我一樣,一言不發的望著世界。

視野開始模糊,抹抹嘴角,我踉踉蹌蹌,挺直身軀,我想到很多人,想到他們為之奮鬥為之犧牲的東西,很快,我壓抑著顫音說:我們的孩子,就叫她未來吧。

這可能是這個夜晚的慘劇中,最平和的幾秒。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不在之前二十四小時內提過的安排中。

三叔,以極為變態的速度,殺掉了世界。

這個臨時變卦的瘋子,把我剛出生三天的女兒的生母的頭顱舉起:小姑娘,其實我一點都不恨你。這樣做,隻為祭奠我族人的在天之靈。對不起。

世界!我一聲慘嚎。我們的混血小女兒好像感覺到什麽,突然放聲啼哭起來。四周的血族沸騰了,一雙雙紅眸燃起空前仇恨,圍殺時起震懾作用的槍弩被扔掉,這個狂熱的族群,潮水一般聚集,似乎頃刻間就要把三叔生吞活剝。

而三叔抱起小貓,高高躍起,大吼一聲,接住!在變身的同時,把小丫頭拋了出來,落地則以巨大的狼形發起自殺性攻擊,瞬間被尖齒紅眸淹沒。

三叔已經是個死人了,這一點誰都不會懷疑。人已經死了的話,還有什麽是無法原諒的嗎?

我的靈魂好像早已出竅,整個人隻在本能的驅使下移動,一躍而起,去接飛身而出的小貓。我沒有看清楚血族女王的表情,但是我聽到了一個女人悲慟的聲音,她指著我們說了句什麽,我也沒聽清楚,可那語氣歇斯底裏,完全失去了控製。

如同這場麵一般。

我大口喘著粗氣,翻滾中,目光與撞到懷裏的白幼秀小美人相遇,我安全的護到了她,即便在這樣的情景下,大眼睛充滿驚恐的寶貝小貓,白嫩俏臉還是衝我浮起了的酒窩。

隻是,我不太理解,為什麽明明已經停了下來,小丫頭還要生硬的多一個轉身?

“大家夥,小心!”

意識到這是遠處的娜美在叫時,夾著破空之聲,一根形狀如收好的雨傘的鋒利冰柱,刺進了小貓纖柔的背部。伴著穿過骨肉的悶響,將我和她,釘到了一起。

這個寶貝的前胸撞上我的胸膛,她的臉蛋貼著我的下巴,一如既往的光滑柔軟,卻不再那麽滾燙。

“……”

小貓張了張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你要說什麽,寶貝,你想說什麽。

小丫頭什麽都沒有說,隻有殷紅鮮血,從她嘴角滲了出來,像綻放在雪地中的紅梅。她虛弱的眨巴了下美眸,好像很累,需要睡一覺。

我從未這樣感受過小貓的身體,她的小腹和肩膀,都在輕微顫動,我茫然的撫摸著丫頭的小臉,哆哆嗦嗦擦去她嘴角的鮮血,寶貝,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你看,把血擦完,就沒事了。

可鮮血還是不停的湧出來,就像我眼眸裏閃爍的東西。

世界無聲灰白,血族海洋的中心,屍體四周,咬過三叔的血族,已經開始發生變化:一個個表情古怪,雙眸變色,仰天長嘯。頃刻的沉默過後,更為吊詭的變故爆發了。外圍的血族,竟咆哮著咬向了內層已發生了變化的血族。

一場血淋淋的饕餮盛宴開始上演。

“你知道核裂變嗎,小侄子,那種一個原子核分裂成幾個原子核的無休止演變。你能想象,當血族沾上我浸泡過秘藥的血肉,被還原為正常人時的力量嗎?被還原的血族,本身就會變成原藥,這種原藥對血族有致命吸引力,比新鮮血液的渴望還要強上百倍。就像我們眼前,這些互相啃咬的幹屍。隻要有一個被還原,就會產生一串連鎖反應。當整個永安的吸血佬,都聚到一起時,我跳到裏麵,激怒它們,你能想象,這會是怎樣的場麵嗎?”

“為了永安的未來,你準備好犧牲了嗎?我準備好了。”

我緊緊抱著氣息微弱的白幼秀小貓,蹭著她的臉蛋,淚眼模糊。可是,連這個樣子的小丫頭,都不給我抱了。

美人二號硬生生把小貓拎了起來,一腳將我踢出去老遠。我感覺左肋生疼,不知道斷了幾根。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大部隊失去控製,還原大爆炸,動**中,黑衣頭目咆哮著要女王趕快登機。

“取下她的首級。”抱著混血嬰兒的女王回頭,惡狠狠的對美人二號下了指令:“像這些低等生物對公主世界做的那樣。”

傷口染紅白裙,小丫頭的殘留的血液,沿著插入胸口的冰柱,流到我身上,她囁嚅著說了三個字:救……未來……

美人二號木然的望著我,掐住小貓脖子,高高舉了起來。

不……不……她還活著呢,你看,她還在動,還在說話,不可以……是,三叔殺了世界,是我們的錯,我的錯,我賠罪……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喃喃自語。

大家夥,娜美的顫聲回**在廣場上:起來!記得那晚我跟你說的話嗎……起來!

血族潰敗如山倒,上水祭荷被娜美用火牢控製,隻是不知能支撐多久,而幾根冰柱卻圍在娜美身旁,懸而未落。

滿臉血汙,衣衫不整的洛,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美人二號身後。

她緊緊攥著一根尖木樁,大叫著朝他刺去。我失魂落魄,但是慢慢站了起來。

眨下眼的功夫,上水祭荷在火焰中化為灰燼,與此同時,冰柱插入了小禦姐娜美的身體。

洛則疑惑的瞪大黑亮的眸子,低頭看自己胸口,一隻幹淨漂亮的手穿了過來,攥著她原本跳動在胸腔裏的心髒。

美人二號拔出右臂,將洛的屍身摔了出去,胳膊控製住奄奄一息的小貓,兜住起她的下巴往上抬,超過自然的限度,越抬越高。

那一刹,我好像聽到了我的寶貝骨骼碎裂的聲響。

可是我沒有放棄,因為是你,因為是你們,我怎能放棄。

拔出沾染著我和小貓鮮血的冰柱,我突然加速,我覺得我跑的很慢很慢,但每一步都是我的極限。不能再快了。

可是為了你,為了你們,我要再快一點,燃燒吧,燃燒,讓我飛。

”小狼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右瞳的能力遠遠沒有開發。其中最厲害的一項是,當你集中精神,加速度夠大的時候,就能改變時間尺度,是真正的改變喔,不隻是感官。這是天賦,你爺爺甚至能讓時間靜止。不過這樣做的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一旦激發時光瞳,你就會開始逆生長,使用次數越多,對身體傷害越大。首次激發時,你越年輕,餘下的壽命就會越少。你可能永遠都無法跟你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也會讓喜歡你的人痛苦。這樣想來,一起慢慢變老,是件多麽幸福的事。不是嗎,大家夥……咳咳,你……怎麽……不動了。”

我不知道我在哭還是在笑,是在笑著著哭,還是在哭著笑,不成功,就讓我化成灰,隨著夜空下降落的初雪,散在風中吧。

宇宙,宇,整個空間世界,宙,古往今來所有的時間。超自然的力量,使星空更加浩瀚璀璨。

雪花降落的速度突然變慢,連開始上升的黑色直升機的螺旋槳都好慢,可是,我需要它再慢一些,再慢一些。

像突然擺脫了地心引力一般,我越來越快,萬物越來越慢,我們的距離急速拉近。

可即便如此,隨著美人二號不斷累積的動作,我最最最漂亮最最最可愛的小貓,那個小可人兒,白嫩脖頸一歪,頭垂下來,隨著美人二號的鬆手,開始跌落。

畫麵毫發畢現,像被放慢數十倍的電影,可它還是發生了。

美人二號定定的注視著我,沒有半點愧疚。

我大叫一聲。我叫了什麽?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個加速度讓自己的胸腔快要爆炸。

穿過美人二號身體那刻,我好像在擁抱他。

眼前人雙眸一怔,瞳孔收縮,光澤退散,慢慢眨動。他栽進我懷裏,平靜的說:好奇怪,這感覺,就像……就像一下子,過完一生。

這個家夥把眼睛轉向我:現在想起來,是不是太晚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不動了。

我嘴唇囁嚅著,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隻慢慢合上了美人的眼睛。

人生也許就是不斷的失去,而痛心的是,我都沒能好好的與ta們道別。

抱起三叔那個大眼睛怯生生烏黑水華的長發中梳著一個小辮子的養女小貓的屍體,我吻了下她的額頭,鼻尖,嘴巴。

我愛你一次,我愛你兩次,我愛你勝過世間一切。

寶貝,寶貝,這是個狂野世界,僅靠微笑是不夠的。

寶貝,寶貝,我會永遠記得你天真的模樣。

我抬起頭,映入眼簾的畫麵,除了夜空下飄落到廣場上的雪花,螻蟻一般的屍骸,血族女王落跑的黑色直升機,投下巨大陰影。

未來……

在沿著建築攀援,一躍而起,衝進直升機並大吼變身之前,我總共啟動了三次時光瞳。

絕望的血族女王亮起紅眸,尖牙畢現,朝一個護女心切的狼族爸爸撲了過來。

機內發生了血腥事件。在快墜毀那一刻,一個男人從濃煙烈火的爆炸中跳了下來,懷中的嬰兒哇哇大哭。

血族女王的頭顱,緊隨著掉落,斷掉的脖頸處,鮮血滴淌,一雙瑪瑙似的紅眸,栩栩如生。

星月無聲,大雪漸漸覆蓋了一切。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嗎?

開始的那麽多人,就隻剩下了男主角……桌子對麵的女孩緊張的問。

結束了,我說。

很開心聽到這麽精彩的故事,可是你沒有把故事說圓喔,政府大樓確實炸掉了啊,你卻沒有交待。

嗯……這可能,是一個未解之謎。

好吧,很開心認識你,我會仔細考慮我們的關係的。

我也很開心,謝謝。

走出餐廳,還沒上車,老媽就打電話來盤問。我真的見了那女孩,我說,不信再打牌的時候,你問她媽。

掛掉電話,我開了一會車,手機又響起,看到號碼,不覺皺起眉頭,接通藍牙免提,注視著前方的風景,我問:又出現了什麽邪物?

“聯盟和星塵合並之後,邪物可安分了不少。隻是我們又發現一個目擊者,地址發給你,速去處理。”

我一激靈,在車上換了身常備的衣服,準備好證件,一個小時候後,趕到西城,敲開了一家住戶的門。

先生你好,我是x周刊記者,對於幾個月前政府大樓爆炸事件,想采訪一下您。

男子有點激動,左右看了一下,把我請進屋,神神秘秘的說:那晚,什麽都沒發生。人們在廣場上呆了一會,政府大樓就突然爆炸了。那些異族坐飛機坐車撤走了。事情就是這樣!我不懂為什麽有那麽多風言風語……什麽綠色陣營炸掉大樓,與異族同歸於盡啦,沒有好嗎!

我靜靜的望著這個可憐人,半晌,打斷他的敘述,輕聲說道:看著我的眼睛。

男子一怔,張開的嘴巴沒有合上,目光登時呆滯起來。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段傳奇,不管好與壞,那晚,恒州所有異類都死光了。

把這個看完,燒掉。記住,這才是發生過的真實事件。我把一個文檔放到桌子上,封麵上幾個字很清楚:

超自然筆記,終章。

噢,關門的時候,我回過頭:忘掉我曾經來過。

謊言說多了,有時候,自己都很難分清真假。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在我的記憶中,它是這樣的——我不敢保證自己的記憶不會出錯:

女王顫了一下,觸電般縮手,良久,血眸回過神來。我們表情各異,如夢初醒,但不約而同的望向她。

你確定,這樣的未來,是你想要得結果?黑手套目光從水晶球移到女王眼睛。

清場的命令一下,預言中的未來,就真的要發生了。

這個血族最高統帥有點遲疑,望了望身邊的美人,思量半晌,說道:好,我答應你們的交換條件,我們可以撤走,甚至親自炸掉這裏,掩人耳目,但是她,女王指指小貓,要跟世界和這個小混血兒,一起走,給做我十年貼身巫奴。

不行!我急道。

我足夠老了,而人生如此漫長。你認為,我會怕死,年輕人?女王盯著我們,咄咄逼人:這自然不是我們想要的未來,那你們就確定,這是你們想要的未來?

一時間,氣氛格外緊張,小貓仰起白嫩俏臉,撲閃著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周圍所有人,突然奶裏奶氣,體柔音清: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你們必須讓我跟大家夥每半年見一次麵。

不行,女王想了一下,說:兩年見一次。

一年,小丫頭美眸輕眨,認真的說。

女王目光掃過我們,鬆口了:一年。

成交,小貓伸出小指頭,女王笑了,但還是跟她勾了一下。

這個寶貝水眸**來**去,撲到懷裏,抱了我一下,就沒再說什麽,默默站到了血族女王那一側。

我想,這就是我們的告別。

花開花落,四季交替,江湖兒女容顏老,又到了飛雪滿山的季節,一個黑衣男人站在頂峰,久久矗立。

直到一個灰衣男人出現。

十分鍾後,她就到了。她腳上有定位器,別想著帶她逃跑,會害死她。

嗯,知道了。

聽說,你開始吸煙了,來一根?

好,額,沒帶火……

我這有。

謝謝。

就是那一架,我先走了。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接她。

我點點頭。

掐掉煙,再回首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已出現在視野中,你可以用很多可愛美好的詞來形容她,但那永遠都比不上驚鴻一瞥。

確認過眼神,我等到對的人。

未來長得很快,她都要和我一般高了。據說,這樣的混血兒到六歲就停止生長,她很想見爸爸,但是女王婆婆不讓。“

我知道。

對了,世界要結婚了,跟一個英國的王室。小丫頭撲閃著大眼睛說:你想見見她嗎?

我不知道……

娜美姐姐,洛呢,怎麽沒來接我,我還想見見wandalinda!

明天再見她們,今晚你隻屬於我。

哼,你好無恥。

是的。

嘿嘿,你看我長高了沒呀。

好像有哎。

——額,你重了。

當然,我正在發育嘛。

銀裝素裹的世界,留下一串足印,很快被大雪覆蓋。

大家夥,你跟那個冰山美人,現在是什麽關係啊?

很冰山嗎?還好啊,我跟他,是一支煙的關係……

嗯哼,想我嗎,大家夥。

想。

等我自由的時候,正好可以結婚啦,合法夫妻喔。

那麽遠的事……我可不一定會娶你噢。

你敢。

……

睡著了嗎,寶貝。

沒有。大家夥,給我講個故事吧。

好,我想想,嗯……

“中國北方,太行山脈,數十年後……”

超自然之外:

這一年歲末,我獨自驅車回故鄉老家,準備在荒廢很久的老宅中小住一陣,過節,休假,順帶寫一部小說。

情節我都想好了:一個非著名作家,回故鄉老家準備在荒廢很久的老宅中小住一陣,過節,休假,順帶寫一部小說,結果,卻開始了一段不凡的奇幻經曆。

不得不說,這裏的夜晚,很適合寫帶懸疑色彩的魔幻現實主義小說。隻是第三天晚上,寫到正恐怖的地方,突然停電了,我不由得脫口而出,艸。

於是氣氛開始變得詭異起來,我點起了蠟燭,還沒放到桌子上,門外卻突然有人說話。

“道道,玩不玩。”

我一怔,熟悉我的作品《超自然筆記》的讀者都知道,為什麽這幾個字會帶給我這樣大的觸動。可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尖細的女聲。

我推開門,走到黑漆漆的院子裏,環顧四周,終於發現葡萄架的陰影中,好像有什麽東西。

“是誰在那?”我皺著眉頭問。

半天,沒有動靜,正當我要舉蠟燭看個究竟時,一雙似曾相識的清澈黑眸,搶先顯露出來:

“papa,我是未來。”

完,或者。斯道楊?於2012年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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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