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董家和江家的婚事,整個新安郡的人都以為這將會是一場盛大空前的婚禮,誰卻料到最後隻是一頂軟紅的大花轎草草了事。
江子騫似乎對於婚事是否夠隆重並不介意,當玉婉說出婚禮一切從簡的時候他竟然是毫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兩家的父母雖然是不同意,但最終為了能夠順利的結親也隻好點頭答應下來。
雖然是這樣,董江兩家仍舊在城中大擺宴席。
婚禮可從簡,但是兩家的麵子不能丟!
眾人都為了這免費的午餐而去狼吞虎咽,這樣一來來圍觀娶親的人就變得極少。
江子騫高頭大馬走在前頭,不時有些無聊的策了馬兒一鞭,他回頭瞧了瞧身後的軟頂大紅花轎,長長的打了一個哈。
還以為中途會來個劫親或者是哭哭啼啼的送別場麵,沒有想到整個董府上下竟然沒有一個人來送行,也隻有花轎旁的幾個丫頭證明著玉婉這董府二小姐的身份。
這樣的婚事,何止是簡單……簡直就是不忍直視。
他沒有想到玉婉在董府原來一直都是這麽的不受待見,怪不得蔣氏會親自上江家來談條件!
董家離江家的路並不遠,江子騫策了馬吩咐加快速度,玉婉坐在轎子裏徑自伸手掀了紅蓋頭忍不住想掀開簾子去看看外麵;或許是為了看看外麵的世界,也或者是想看看是否有自己想見到的人!
她的手掀了掀簾子,卻最終縮了回去。
既然決定了走這一步,那就不要回頭了!
遠遠的酒肆屋頂上,陸長生單手執著酒壺,目光卻灼熱的放在花轎之上。原本是他最愛的女兒紅,今日一喝卻覺得苦澀無比,難以下咽!
原來,一碗酒好喝不好喝完全是看這喝酒人的心情。
“長生哥哥,我想回京都了!”陸無雙不知道什麽時候在他身旁坐下,眼角泛著淚水:“這裏一點都不好玩!這麽多年了,他的心裏還是放不下姐姐,連正眼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頓了頓,陸無雙又開口說:“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和公主的婚事將近,如果在不回去隻怕娘親那裏你不好交代……要是太後因此怪罪下來,連累的可是整個陸家。你別忘記了,她是董家二小姐不是我姐姐,她們從骨子裏就不一樣!”
陸長生還是久久沒有說話,硬著頭皮把酒壺裏的酒一飲而盡。
他站起身子來,將酒壺遠遠的仍了出去低聲說道:“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置於她是簌簌還是玉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話音已落,他早已飛身而去,再無半點身影!
無雙看著陸長生這形單影支的身影,抿著唇微微握拳。
隨後,飛身而下準備去一趟江家,找江子騫說清楚!
江家那邊早早的就已經圍滿了人,江府管家看著花轎將近趕緊讓人鳴炮,一時間炮聲鳴耳,鼓樂同奏。
“一跨火盆,祛邪避災;佑來年夫妻琴瑟和諧……”
“二撒花生,觀音鬆子;佑來年膝下子孫滿堂……”
喜婆的聲音尖尖銳銳鑽入玉婉的耳中,她恍若晨曦渾渾噩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隻是按著喜婆的話規規矩矩的做著。
江府的風景是更甚董府的,正門庭院裏不知是誰栽種的梨花,如今開的正豔;白茫茫的一片玉白無暇。春風而起,吹動花枝,一瞬間梨花漫天飛舞,悠悠揚揚的撒滿整個天際。
她忍不住仰起頭隔著模糊的喜帕看的有些出神。
那是怎樣一片場景,像極了冬日裏漫天的雪花,卻帶著春日裏泥土獨有的芬香。
落在她的肩頭,落在她的頭頂,落在她微微伸出的掌心之中!
微微涼涼,幽香不斷,沁人心脾。
梨花飛舞的視線裏,是江子騫挺拔而清秀的臉;一身豔紅的喜服映入她的眼簾淡淡的有著幾分刺痛。
喜婆看新娘子出神又忍不住喊了一句:“二拜高堂……”
滿院子的人都怔怔的看著玉婉,猜不透這大少奶奶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