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的病**,躺著這樣的一個女孩,麵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慘白,淡藍色的波浪卷長發散落在潔白的病**。手指冰涼,雙眼緊閉,呼吸麵罩中時有時無的水珠還能證明她是個活物。病床旁的醫生們焦急的看著時強時弱的心率和呼吸,嘴裏不想說出“我已經盡力了”之類的話,突然,重症監護室厚厚的防菌門被打開了,幾個氣喘籲籲的護士衝了進來,提著滿滿一袋鮮紅的血液,在這慘白的環境中。血液的紅色顯得格外耀眼,血漿濃厚的就快要滴出來一般,注射血液的袋子被高高的掛在了架子上,血液像流水一般從袋子裏流進陳淑嫻慘白的手臂,針頭周圍的皮膚慢慢恢複出了一些血色。隨著血液循環到全身,不出一兩分鍾,陳淑嫻的氣血回過來了,心率和血壓都回到了平常的狀態,站在一旁滿頭大汗的護士也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在李加林的病房裏,賽沃洛也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或許是車靈與主人的心靈感應吧,悲傷的麵部表情也開始展開微笑,但是我們仍不知道,這位與陳淑嫻這麽相似的賽沃洛究竟是誰的車靈,是李加林還是陳淑嫻,血液的交融,素不相識的關係終究成為這兩個騎者一生的羈絆。
半個小時之後,陳淑嫻蘇醒了過來,就像睡美人得到了王子的親吻,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的依舊是這個世界,雖然有些模糊,雖然頭腦裏一片空白,但是她自己的潛意識告訴她,這裏不是天堂,是現實,陳淑嫻又閉上眼睛,回想事故的細節,但腦子裏卻什麽也沒有,隨而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回複了血色的手臂,輕輕的彎動著自己冰涼的手指,隨而攥緊小小的拳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她的耳畔細語:“是那個你撞的那個人挽救了你的性命”
陳淑嫻似乎明白了什麽,把自己的身體往靠背上挪了一挪,隨即緩慢的坐起身來,伴隨著全身的酸痛。清澈明亮的藍眸漸漸有神起來,右手手臂上還掛著長長的生理鹽水的輸液管,陳淑嫻正想把護士叫來,詢問挽救自己的那個人的情況。這時候,門開了,進來的也是一個一襲波浪卷發齊腰的女生,就似乎和陳淑嫻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樣。陳淑嫻感到詫異,但是進來的那個女孩手臂上cervelo的紋身讓陳淑嫻真真切切的了解了這一切,很早就在公路車吧聽說過這樣的傳說:“騎手的血如果灌溉了他的愛車,他的車也便有了血肉之軀,會變成人形,誓死追隨他的主人,為主人贏得比賽。”
賽沃洛看到自己的主人脫離了危險,熱淚盈眶,這樣的淚水代表了激動與高興,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賽沃洛趴在主人的床邊,忘記了擦掉眼角的淚珠,但卻一言不發,隻是看著自己的主人,似乎在端詳一件瓷器。兩人的目光在交流,說不盡的千言萬語在眼神的對視下完成了心與心的交流,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陳淑嫻用食指揩去賽沃洛臉頰上的淚珠,賽沃洛的臉龐也變得紅撲撲的,迷人的酒窩也在臉上綻開,車靈和主人之間,是有多少說不盡道不完的情感。月光下的這對主人與車靈,讓悲涼的月光柔緩起來,讓慘淡的冷光燈也能給予溫暖,隨著晚風飄起的白色窗簾也平靜了下來,這樣的畫麵就算是沒有生命的物品也能感受到一絲的溫馨。
陳淑嫻右手手臂上的5941號號碼環被摘下放在了一旁,經陳淑嫻的要求,賽沃洛推著陳淑嫻和李加林同一個病房,陳淑嫻也不知道,是什麽力量讓她想和這個素不相識的人在同一個病房,隻是想知道為什麽會有一個從不相識的人,來挽救自己的生命。
是車靈促成了陳淑嫻和李加林的關係,日後,也沒人知道會是怎樣的發展,隻是知道,李加林因此而退出了環浙賽的舞台,但是俗話說的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本章完)